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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順便也扶了把陶雨,“呦,聽說傷了,我過來看看。帶了點草雞蛋。”

“其實也不重,就是腳着地有點疼。進來坐會,雞蛋你待會也帶走吧,我這有。”陶雨不好意思收別人東西,婉拒了。

“你這有是你的事,我送了是我的事哈,咱鄰裏鄰舍的,送點雞蛋啥了算什麽?”

這話竟堵得陶雨啞口無言。

“我看着這腳?沒去醫院哈?”徐紅春看着陶雨這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摔一下就傷了?還想着着顧營長是怎麽看上她的?要個沒力氣不會幹活的女人做什麽?在家當花瓶?

陶雨搖搖頭,和她說話膈應的慌,“我覺得不嚴重,上了點藥,比昨天好多了。”

其實腳也能找地,就是稍一用力走動,也疼!

“哈,還沒吃飯呢?”桌上夥食好的很,徐春紅砸吧砸吧嘴,說不嫉妒那也不可能。“顧營長做的?”

“昂,要不嘗嘗?”

“我就不了,來這就是把雞蛋送來,看看你咋樣了,要沒什麽事,家裏還有孩子要帶呢……”徐春紅挽起袖子,把籃子放桌上,正要走。

“孩子?”陶雨立刻豎起耳朵。在部隊很少見着孩子。她是獨生子女,孩子對于她來說是個特殊的寶貝。

“昨兒個剛才老家接來。他都三歲了,見着我和老趙還躲躲藏藏的生疏,是要好好待在身邊培養感情了。”

“好,改天腳好了,再去看看你們家寶貝。”

陶雨把人送走後,瞅着那籃雞蛋,果然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她想着抽點時間去鎮上買點好吃的回回禮?就當是給孩子買點零食。

陶雨頭一次吃這麽飽,有點撐。作為回報,她打算把家裏的衛生打掃了。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中午顧營長居然回來了。

沒錯了,陶雨半睡半醒聽到推門聲,唰一下又坐起來了,他的出現總能讓陶雨感到心虛。

這感覺好像偷懶的員工被老板抓個正着。

後者已經雙手放在大腿上,笑眯眯的沖着門後咧嘴。

“你似乎……很期待我回來?”顧正傾笑道,有點意外她的表現。

他手裏帶了飯盒,應該是從食堂帶來的。“餓了麽?”

陶雨摸摸肚子,這種被當做小倉鼠養得的感覺……有點笑噴。

她摸摸肚子,其實剛才那兩碗還沒消化完,現在的話,是自己還要再添點進去嗎?

顧正傾走了過去,把手裏的飯盒 ,放在了桌子上,轉過身來的時候,看見陶雨依舊在床上坐着,一個箭步走了過來,擡起大手刮了刮陶雨的鼻子,問道:“難不成要我抱你過去?腳好些了嗎?能走路了不?還是,要我把飯盒拿過來在床上吃?”

他笑得異常暧.昧,卻又多了股陽光朝氣。

陶雨嘟囔着嘴唇,閃躲着他的“襲擊”,顧營長反應很快,反手抓住陶雨兩只的胳膊,道:“做什麽呢?”

陶雨僵住了,對上顧正傾明亮的眼睛,那眼睛就像會說話一樣。

她就讨厭他這一點,沒事總把她雙手捉住!

強迫性的對上了眼,兩人大眼瞪小眼。沒法避開,他有幾分閃亮,他的目光在這一刻鎖在了自己的身上。陶雨簡直尴尬極了!“其實,我剛吃飽!你做的飯棒棒噠!”

當然,不做廚子是飯店的損失!

這樣類似表揚的話,顧營長貌似很受用,送來陶雨後。兩手支在腦後,一下子躺倒在床上,瞧着陶雨瘦小的背脊,越發心疼。

心裏盤算着怎樣才能長點肉?

“最近還想吃什麽?”

“……”陶雨不吱聲,也沒敢回頭看他。突然想到他昨晚在山路上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吃他”?

回想起來真是毛骨悚然。她對人肉包子沒興趣!

迷迷糊糊的突然身子失去平衡,意識回來的時候,身子早已被男人拉着一塊躺在床上。

陶雨好像明白了什麽!

原來顧營長喜好這種口味?他喜歡大白天蓋着毯子純聊天?

可是這樣很熱。頭頂上的風扇一直轉悠,發出來吱吱吱的聲音,好像緩解了兩人的尴尬。

但兩具身體擠在一塊,真心熱的難受,而且,因為腳傷不便,陶雨已經兩天沒洗澡了。她這會倒是慶幸,顧營長要是受得了,她也沒轍。

15. 穿給誰看?!!! 泡在醋壇子裏永遠不……

15

往後過了一段時間,陶雨一直待在家裏,期間還下了場大雨。

現在雨過天晴,又回到了烈日炎炎的天氣,作為沿海城市土生土長的南方人,這點濕氣對于陶雨來說算不了什麽,最可怕的是冬季。

以前冬天上課,教室裏空調壞了,每個人都可以把抖腿練就爐火純青的地步,包括教授!

作為小豬豬的最佳盟友,陶雨頭一次把自己的衣服用手搓洗了三遍。

唯一慶幸的是她衣服不多,夏天的衣服也好洗。另外還幫着顧營長洗了一件軍褲。

褲子有點老舊,膝蓋處還滑破了,應該是訓練的時候弄壞的吧。

想着等曬幹了再找針線縫補。

陶雨的腳好得差不多了,這點小傷她根本不放在心上。并且表示再傷幾個地方也挺得過來。和顧營長争論的時候,他只用了一句話把她堵的啞口無言:

“做我媳婦兒我護着,你再想被傷着也難!”

得嘞,陶雨雙手一攤,整的好像她找.虐一樣。

這天陽光明媚,烈日就差把她頭發絲烤成黑椒衛龍辣條了。誰還敢出去曬太陽?

前些天讓顧正傾在二樓走道的兩條柱子上拴了條鐵絲,方便曬曬衣服。

奈何今天她準備用着了,身高成了問題。最後氣的把屋裏的椅子都搬出來了,然後踩着椅子站在上頭這才勉強夠的着。

一邊心酸原主這身高,一邊還擔心能不能繼續長高了?

她的期盼值很高,就想在等待種子慢慢發芽一樣!

“媳婦兒,你真能幹!萬一掉下去,誰最吃虧?”

屋裏鬧鐘顯示中午十二時,他回來了。

這個時候陶雨腦子裏總有一個生物鐘滴答滴答的叫喊。

她回頭意料之中,的确發現自己晾衣服的勇敢行為太值得鼓勵了。前提需要在家長的陪同下完成。

她撲通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下來,手腳靈活後,膽子也見長了。

沒想到的是自己已經落入顧營長的懷裏。

對方得意洋洋,好像接住了世界珍寶一樣。

實在是高擡她了!

“帶你去個地方。”

這話沒頭沒尾,陶雨陷入未知和好奇寶寶中。迷茫的睜着大眼睛超級無辜。

“我能換身衣服嗎?”陶雨瞅瞅自己不堪入目的衣裳,還染上了水漬,仰起腦袋看他。

顧營長恍然醒悟,松開自家小媳婦兒,朝着陶雨說道:“其實這身足夠了!”

換衣服幹嘛?穿這麽漂亮出去給誰看?

照顧營長這麽想,他就應該泡在醋壇子裏別出來。

至于這是要去哪裏,顧正傾沒說,相處時間長了,別管去哪,陶雨倒是一點也不擔心對方會把自己賣了。

這一周時間下來,陶雨一直待在家裏,出去溜達就溜達吧,省的她在家裏發黴變質!

陶雨又鑽進自己的小屋裏,她的衣服不多,找了件淡粉色的,其實對她來說款式都一樣。預料之外的,顧營長開口,“真醜!”

陶雨:“……”

除了說醜,顧正傾還能說什麽?說媳婦好看然後被別人家拐走了?

不可能的!

去哪陶雨不關心,但是去的地方遠不遠,陶雨倒是很執着,她看着顧營長把門鎖上,又道,“下午不訓練嗎?”

他滿身是汗停下腳步,低頭俯視自家傻傻的媳婦兒,今天天氣倒也不是很熱,只是訓練回來一身汗。

本來出去一趟是利用午休的時間,後來,他希望讓這幫兵蛋子能在幾個排長的手下多練練。

“下午的事情已經安排好了。我們也有休假的時間,但大部分投身于訓練。”

“這樣啊……”陶雨點點頭,軍隊的事情她不懂,之前她有個高中同學畢業後嫁給軍人,後來不知道怎麽了,也許是分開兩地時間太長了,他們離婚了……

她呆萌無知的樣子。

顧正傾時不時地會回頭看一眼。這樣的小媳婦跟了他還有什麽不知足的?

想着,男人莫名牽上陶雨的小爪子。暖烘烘溫度感染着自己。這樣側臉看去,真的很可愛,她精致的像個洋娃娃。

陶雨哪裏會想到一直都在前頭的顧營長會突然停下,她整個人毫無防備的撞了上去,追尾事件鬧騰的有點嚴重,撞到了鼻子,疼得她是龇牙咧嘴的。

他是鋼鐵做成的嗎!

顧正傾轉身,揉揉她的腦袋,像安撫小貓,眼神中又帶着幾分無奈,“你是笨嗎?我停下來你還跟着撞上來?”

陶雨瞪着死魚眼,小手一直被他抓着,她沒反抗,也不計較,就憑這段時間一日三餐的夥食,牽牽小手不算吃虧。“顧營長想問我什麽?”

“回來之後,我帶你去鎮上吧。”他的嗓音出奇的好聽。

顧正傾壓低了身子,這樣和陶雨說話姿勢很累,他順帶把臉給湊了過去。

“去那幹嘛?”陶雨撇開臉。往前走了點距離。

“我想給你買幾件衣服。”講真他是不情願的,不情願媳婦穿的太漂亮。

羞于之前把自家媳婦衣服扯壞了,想趁着這次機會将功補過。

“噗。”

買衣服嗎?她想到那樣的場面覺得好笑。為什麽從他嘴巴裏說出來就這樣吞吞吐吐?

路很不長,很快就到了,是海邊,不遠處還有一片油菜花田。

以前在述州上學,可從來沒看過海。

除了驚訝之餘還有驚喜。

陶雨勾唇,以為顧營長開竅了,開始走情聖路線了?

“你帶我來看海嗎?”陶雨問。說着卷起自己寬敞的褲腿,一步兩步的往海邊的沙灘挪動。

“不,我只是帶你來抓魚。”

陶雨:“……”

沒錯了,這才是顧正傾的正常行為!

她瞧着男人早已經撸起袖子。

浪不大,只是偶爾有沖上岸的水花。還有的魚群在擱淺的時候,阻礙在沙灘上無法游走。

抓魚就是這樣的嗎?沒有漁網?她還以為要用樹枝學原始人那樣捕魚。

陶雨喜歡水流過腳丫子的感覺,是溫熱的。“話說你好像什麽都會!”

力氣大,做飯,捉魚,就連她略知一二的針線活也是強項!

“為了補充媳婦兒的不足,不會怎麽能行?”

“……”陶雨撇嘴,他就不能說兩句好聽的?

再說,陶雨認為自己身上還是有一兩樣優點可以拿出來,比如說……她現在暫時還沒挖掘出來。

陶雨轉身,這才注意到男人赤手空拳竟抓到條大魚,大概她一只手臂這麽長吧,她想了想,“可以打包帶給你家奶奶補補。”

陶雨就是單純的認為家裏人多吃的掉。

“噗,傻丫頭。”男人走進,揪着她梳起來的馬尾,“是咱奶奶。”

“哦好,咱奶奶。”

16. 她很勇敢 兵哥街頭見義勇為

16

午後,太陽還沒下山,外面的溫度似乎沒有降下來的意思。

兩人回去了一趟,想着不能把這幾條魚拎着去鎮上,因為實在太重。

陶雨往床上一躺,慵懶的翻了個身,不警覺的一會功夫,屁股被猛拍了一巴掌。

陶雨氣結,捂着屁股坐起來,惡狠狠的,她爸媽可從來沒動過她一根手指頭!這個男人……

她懵了,好像男人又不是第一次欺負她了,何必再去計較?

“該走了媳婦兒,一會天要黑了。”顧營長說着,順手把陶雨從床上拉起來,見她無動于衷又重新躺下,顧正傾跟着順勢撲倒,湊近陶雨耳邊,呼吸着溫熱的氣息,“真喜歡待在家裏睡覺?”

“差不多吧。”這畢竟是個交通不便的時代,以前她還有電動車,現在就算有輛自行車,那麽高的座位,她這副身子也爬不上去。

再說了,剛才在海邊溜達了一會,對于她這個腳傷初愈的人來說,還要去鎮上,真有點提不起力氣,她想着不就是買衣服嗎?她可以不用顧正傾陪着,明天自己也可以。

天氣比較熱,沒有空調,只有天花板上轉來轉去發出吱吱吱響聲的吊扇,縱然是這樣,她腦袋上還是積滿了汗水,胸口有點悶。

事實證明一個極差的身體,是不可能在短時間恢複的。

唉,有時候陶雨在想,如果自己來到了原主的身體,那原主呢?去哪了?但絕不可能靈魂互換吧。

她腦子很亂,換了環境她沒有了學業,做任何事情簡直就是癡人說夢,恐怕顧正傾不對他有點耐心,她連小命也保不住。

“真是這樣?”顧正傾支起下巴,和陶雨大眼望小眼,他又問了一遍。

此刻陶雨真心覺得顧營長這話意味明顯,甚至另有企圖。她狐疑的又坐起來,重新把黑色布鞋穿上。

可以說她完全不了解顧正傾這個人,總的來說他是有點腹黑,有點正直,有點大男子主義,直不直男她還不知道……

不等顧正傾再次開口,陶雨已經站起來了。屋裏有草帽,她生疏的把草帽兩邊的繩線擠緊些。

“知道我要說什麽嗎?跑這麽快?”顧營長跟上來,扶了扶他清爽幹淨的板寸頭,輕笑道。

她滑稽的舉動,顧正傾看在眼裏。哪怕再胡鬧幾分,他也得寵着,這畢竟是媳婦兒,不是路邊撿來的。

陶雨回頭,也難得他有時間陪她出去溜達,不該拒絕的。“你想說就說呗,我又沒堵着你的嘴巴。”

是的,她話剛說完,有人故意為之,火熱的薄唇緊緊貼近陶雨的小嘴唇。

他總是用行動證明她在打自己臉!

許久後,陶雨把人推開,男人挑眉,“這不是被堵着了麽?”

陶雨:“……”

部隊運輸車這次沒趕上,顧正傾不知道從哪裏借來的自行車。

兩人一路騎過去也不算遠,半個多小時不到,主要是顧正傾騎得快些。

更不要說他那雙剛勁有力的大長腿。

他好像比自己還要熟悉這個地方,述州!騎車帶着她直奔目的地。

這是鎮上最熱鬧的一家衣店,所有陳列擺放的都是店裏老板娘親手做的,門口還擺放着一臺顯眼的老式縫紉機。

老板娘一邊剪裁衣服需要的布料,一邊招呼進來的客人。

下午人不多,來訪的都是已婚中年婦女,想顧正傾陶雨他們兩夫妻也是少見。

“喜歡哪件?”

聞言,陶雨還真走進店裏認真觀望了會。她以為這個時期只有不薄不厚的長袖襯衫,沒想到還有炫酷的短袖馬甲?

以前将就複古風,陶雨是真的對這時候幹脆簡潔的長裙情有獨鐘。

陶雨把裙子在身上比劃了一下,有點大,不過很好看。尤其是領口處點點蕾絲,整體布料偏粉色。“老板,這也是你自己做的嗎?”

“對,看看有沒有喜歡的,多挑幾件,我給你算便宜點。”

老板娘看起來年紀不算大,也許保養的好,頂多不到四十。店裏只有她一個人忙活,有時候人多了連腳的地方也站不下。

陶雨點點頭,她手足無措的樣子,想把衣服買下,又舍不得。

“不喜歡嗎?”

“不是,我覺得裙擺有點長。”不方便幹活!這是陶雨想的,她沒想到顧營長一下臉黑了。

開口質問她,“你還想要裙子有多短?”

“最起碼……到膝蓋偏下點???”

到底是兩個時代的人,思想文化認同方面差異很大,根本對不上號。

“裙子別買了,看看別的。”

陶雨:“……”

一個女人永遠猜測不到你丈夫對你的占有欲有多大!

小則一件小事,大則他恐怕會把自己的生命拱手讓給你。

“是要改小嗎?”老板娘很快看出來了,怕陶雨不喜歡,她店裏的東西質量都是不可置疑的。連商場那些大牌也沒得比。“這條長裙款式有很多種。要是不喜歡,我還能做。”

陶雨擺手拒絕了,這倒不是喜不喜歡的意思。店裏不大,總共一個門面六十平方米,她有晃悠了會,找到老板娘開口問,“我覺得老板娘店裏衣服都很好看。我……我想問下我能在這裏跟你學縫紉嗎?”

“噗,我已經有個徒弟了,跟你一般大,還在上學。平時也沒人幫忙。”老板娘很客氣,“你要是有時間在我這幫點小忙,我就教。”

“哈?”有點意外,也許老板娘是真的需要一個可以幫忙照顧生意的人。陶雨認為這很适合她,“可以哇,我時間很多,因為現在不上學,已經嫁人了,想找點事情做。”

并不是無聊,她想在這個時代生存。

“嫁人了,那剛才穿軍裝的就是你丈夫吧。”

陶雨下意識點點頭,回頭發現顧正傾人不在了?

剛才還在她身後的呢?

她跑出店外,整個街頭也沒見着他的人影。

顧正傾也不像是喜歡和她玩躲貓貓的人哇,店外的自行車還穩紮在那,那他會去哪兒?為什麽不和她大聲招呼?

陶雨有點小埋怨,打算等會看看。重新折回店裏,有點不好意思,她面色通紅,“我丈夫好像出去了,本來好像介紹給你認識呢。”

“出去了啊,難怪我看他跑的那麽着急。”老板娘繼續忙活手頭上的活。

着急?

難道出什麽事情了?

“我先去看看,一會再來拜師。”

陶雨的确放心不下,又跑出去,也不敢離開。怕自己前腳剛走,他後腳一回來找不到她人了呢?

她眼巴巴的等着,像是等待主人回家的狗子。

他是營長,不管是自保能力還是武力值肯定非常強。明明沒必要去擔心的,可心裏隐隐覺得不安。

許久後,陶雨看着街頭西邊不遠處人群密集,好像是有什麽稀奇的東西,一下子被圍滿了,并且人越來越多。

出于好奇,陶雨戀戀不舍的移開腳步。艱難的扒開人群,她個子矮,從上頭根本看不見裏面什麽狀況。不過圍起來的人也算松散。

這一幕恐怕是她沒有見過的,縱然見過大街上因為讨價還價争執到大打出手的,也不曾料到她名義上的丈夫和陌生人打得火熱,出手不相上下。再仔細一瞧,那陌生人明顯就是和面館老阿姨閑聊的那位,就連身上穿的灰色短袖也沒換掉,陶雨怎麽會認不出來?

難怪那天吃面的時候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原來是壞人?

從頭到尾陶雨都沒理清楚,甚至站在一邊無從下手。

陶雨不怕,她想要幫忙,完全幫不上。

“大爺這是怎麽回事啊?”首先她要知道什麽原因吧?

陶雨叫住邊上大爺問道。

大爺以為她也是看熱鬧的,讓陶雨別站的這麽近,小心被打着,那就冤枉了,“穿灰色衣服的那個,剛才綁架個孩子,咱們老百姓還以為這是哪家孩子不聽話準備被拽回家教訓。到底當兵的眼神精明,一下子就看出來不一樣了。上前詢問,結果對方支支吾吾也說不大清楚。沒想到還是個厲害角色,還能跟當兵的打上幾個回合。”

“那被綁架的孩子現在在哪?”

“不就擱那了嗎?現在被拐的,大多是沒人要養的,或者是不想再養了,這年頭誰家沒三四個孩子,計劃生.育一來誰敢再生?”大爺嘆了口氣,自說自話的,給陶雨指了個方向。

一個縮在巷子口,渾身破舊的孩子,至于男孩女孩這麽遠還真分不清。

陶雨盯着看,腳步不自覺的往那走,身後老大爺把她及時拉住,奉勸道,“小姑娘我看你年紀不大,你可別沾了這趟渾水。”

陶雨沒吱聲,直徑走過去。因為怕沾了渾水,就不管嗎?

或許一直以來她身後總有個男人默默給她撐腰吧,陶雨很勇敢!

17. 我們要個孩子吧 只要你喜歡我都支持……

17

天氣很熱,熱的人心惶惶。大太陽連陰涼的地方也不放過。

陶雨安慰孩子的經驗幾乎沒有,甚至于從來沒接觸過,以前身為她自己獨生子女,和孩子接觸幾近為零。她一直渴望自己有個哥哥姐姐或者弟弟妹妹。後來發現只有她,媽媽也不用那麽操心了。

“你叫什麽名字?”陶雨特意把聲音壓低,特別溫柔。她自己聽到都心顫。

話一出口,那孩子明顯往後縮了一下子,吓了一跳,經歷總是揮之不去的,陰影也是抹不掉的。陶雨能體會這孩子的心情,“放心,姐姐不是壞人。你現在已經安全了知道嗎?”

孩子大概六七歲的樣子,臉上幹幹淨淨的,就是面色有點暗黃,這明明就是缺了營養。衣服沒有破,就是身上泥有點多,頭發有點長,腦袋後面還編了一只淩亂的辮子。看樣子應該是個女孩子。

是的,非常可愛的孩子,縱然尴尬的穿着,也不能掩蓋掉她身上的天真無辜。

得到陶雨肯定,女孩子終于擡起腦袋認真的看了她一眼。最後小姑娘嘴巴聲音如蚊,嘴巴裏哼哼唧唧的,帶着委屈,“我……想回家……”

“那你知道回家的路嗎?”陶雨又問,她是想把她安全送回家。

小姑娘搖搖頭,又點點頭。既擔心又害怕。仔細斟酌還不敢确定陶雨是不是壞人。

陶雨作勢要把她從地上拉起來,小姑娘驚吓到腦袋搖得跟鈴铛似得,把小手縮在身後,畏畏縮縮的樣子,真讓人心疼。

這孩子是受了多大的苦哇。

沒辦法,陶雨也不說話,一屁股坐在石頭上,和她坐在一塊。

她倒是不擔心顧正傾打架會傷着,可心裏還是揪着難受。好像他不在自己眼皮底下,渾身也不适。

沒多會,陶雨聽到鼓掌的聲,越來越響亮,她順着聲音望去,瞧着男人像凱旋的勇士一樣從人群裏走出來,朝着她的方向走來。

起先,他看到陶雨的眼神驚訝又心虛,丢下陶雨在店裏一個人私自出來是不對。顧營長蹲下身,攥着陶雨的小手,放在胸口,他臉上還有打鬥留下的傷痕,随後認錯态度良好,“媳婦兒,我錯了!”

陶雨:“……”

毫無征兆,甚至根本反擊不了。

其實他也沒錯哇,見義勇為行俠仗義值得提倡。

陶雨把手抽回來,撇撇嘴,“解決了?”

“嗯,被警察帶走了。”顧正傾說着,瞧着陶雨身後有點髒亂的小姑娘,“也把她送去警局吧。”

“可是……”陶雨遲疑了會,可孩子是她看到的,是不是要負責到底才行?

“怎麽了?”顧正傾挑眉問,他看的出來陶雨好像很喜歡孩子。

陶雨覺得孩子挺可憐,“我覺得她好像知道家在哪,我們不送她回家嗎?”

“媳婦兒,孩子交給警察就好。”顧正傾跟哄娃兒似得,差點伸手上去摸摸頭。他軍裝大衣上都是濕汗,估計擰幹後都夠洗臉水了。

說着幾個處理完人販子警察過來了。非常配合的和顧正傾敬禮。顧營長回握,“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多虧了顧營長幫忙。這人拐了不知道多少個少女孩子了,總算是抓到了。這回營長可是幫了我們局大忙了。”帶頭的警官禮貌含笑。這畢竟是夏天,誰都滿身是汗。

“孩子,別怕哈。壞人被叔叔趕跑了。”到底是警察蜀黍,會主張正義,更會關心顧慮孩子,跟陶雨的問話明顯截然相反,“告訴叔叔你家在哪兒,叔叔帶你回家。”

小丫頭聞聲,終于肯擡頭了,委屈巴巴的小臉瞅瞅這兒,再瞅瞅那兒。她哭過了,所以說起話來也是斷斷續續的抽搐着,“奶……奶奶不要我了。”

衆人唏噓,恐怕不用想也知道原因吧。

這時候重男輕女現象較為嚴重,陶雨是知道的。只是有點意外養了六七年的孩子難道對她沒有感情嘛?

“那你爹娘呢?”陶雨問,伸手把她遮住小鼻子的頭發絲掖到耳後。

“哇啊……”好像提到傷心事了,小姑娘哇的一聲又哭出來了,撲到警察叔叔懷裏,“我要娘……我娘不知道我……丢了。”

所以事情的經過是,孩子奶奶因為嫌棄小姑娘是女孩,背着孩子媽媽把孩子賣了?

有可能是她想的太複雜性了,縱然多少對這孩子滿含同情,她也沒有辦法。現在直接交給警察,讓警察叔叔想辦法。

這件事情結束後,陶雨又屁颠屁颠的折回衣店,撲騰一拜,她不太清楚找師父學門手藝是怎麽個拜法,只知道電視劇是這樣的,“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陶雨絕對非常用心,絕不會做背叛師門的事情。

不過,她好像把事情想象的太誇張了。

可不誇張的話,能提現她拜師的決心嗎?

搞得身後顧正傾臉色別扭的很,一副一頭霧水的樣子。

“哎呦,快起來快起來。”衣店老板娘還在忙活呢,陶雨這一拜,她給吓得站起來了,忙起身把陶雨從地上扶起來,“我怎麽能不收呢,再說可是咱述州營長家的媳婦兒。”

剛才人群湧動,老板娘雖然待在店裏,外面的事情多少也能耳聞。心想顧正傾也是個見義勇為的大好人,還能虧待了陶雨不成,“其實吧,這縫紉我教是可以教,但能不能學好,學成本事,那要靠你自己。”

“嗯。”陶雨點頭,她是個好學生,以前放在學校,只要老師教沒有她不會的。後來變成書呆子,除了知道怎麽吃,對生活差不多成了智.障。

也正是來到這,她明白一個道理。不管在哪,沒有一門本事是活不下去的。她就算有顧營長也不能随意放縱下去。

“你叫什麽?”

“陶雨,下雨的雨。”陶雨簡單介紹道。

聞言,顧正傾眼神裏閃爍出捉摸不透的情緒。是他記錯了嗎?還是一個人會把自己的名字記錯?

不知道為什麽,說不清,道不明,他總覺的陶雨這具身體裏好像進來了另一個人,變得友善,愛笑,愛耍小脾氣,愛偷懶,在你出現後又調皮的假裝自己很乖……

顧正傾沒有挑明指出,又為自己突然出現的想法感到可笑。不管她是誰,他只在乎現在在自己身邊的女人,讓他恍然心動的小丫頭。

“這名字好聽哇,你爹娘真有文采。我姓張,名采,叫我阿采也行。”張采搬了長椅過來讓兩人坐下一邊介紹道。

“別管叫什麽,我都要稱您師父哇。”

“嗳,嘴巴真甜。”

“哈哈,我明天就有空,上午出來,晚上可能要準時回去,不然部隊物資車要趕不上了。師父您看看,我還有什麽要準備的嗎?”

“你住部隊啊?”

陶雨點頭,“不過師父放心,我不會遲到早退的。”

臨近晚上人不多,店裏沒人。這裏的人大多睡得早。

“這倒不是,你那肯定沒有縫紉機。我那倉庫裏還有一臺,有點舊,但是能用,明天搬出來上點油。”

“好噠,師父。”

兩人在店裏坐了會,眼看着天快黑了。要知道天黑走山路很危險,更何況他們還騎車,沒有燈光,光線也不好。

今天.衣服雖然沒買成。但拜了師,陶雨心情還是不錯,要是學會了做衣服,以後要什麽樣的會沒有?難道不是分分鐘的事情嗎?

但陶雨很餓,街頭買了兩只肉包子。把臉頰塞的滿滿的,先填飽肚子,回家等着顧營長煮面。

唔,居然覺得這樣的日子算是不錯了。

顧正傾對于陶雨拜師學縫紉這件事情沒有反對的意思,她想要去做的事情,從安全角度出發,他會支持。

思前想後,也不想自家媳婦兒太辛苦。

五點多那會,天微微灰暗,西邊太陽即将落山,留下橘黃色的彩霞,很美,讓人陶醉。遠方,所有的一切好像融為了一體。

“你知道尋千花嗎?”

“那是什麽?”

“一種長在山頂的花,開在冬天。傳說尋千花是一位叫尋千的姑娘仙化的,是因為她所忠貞的愛情,等待了很多年,再後來她時日不多了,花神被她感動,就讓她變成了千尋花繼續等待。你相信嗎?可我覺得這世上好像也沒有什麽愛情吧。”

她所認為的愛情,是兩看不厭。

也許是她太年輕,對這方面根本不懂?

顧正傾沒說話。

車在山路行駛,颠簸不停,顧正傾盡量把車開的緩慢,他突然開口,“媳婦兒。”

“幹嘛?”陶雨坐在後座。手裏還順手摘了幾根狗尾巴草,在手裏把玩。

“出來之前還記得我問你什麽嗎?”

他以為陶雨會記起來。

“忘了。嘿嘿……”陶雨笑的沒心沒肺,一天忙活下來,她怎麽能記清楚哪一句呢。

“……我問你要是真想待在家裏,那……我們要個孩子吧。”

陶雨:“……”

18. 兵哥很搶手! 反正一輩子只背你一個。……

18

陶雨的遲疑,讓顧正傾不解,他是說的太唐突了,還是什麽,“你不喜歡嗎?”

可今天她對待那個落魄孩子明明就是喜歡的。

包子在嘴巴裏嚼了兩口突然不想咽下去了,“養不起啊。”

你想想她現在沒有收入沒有背景的,她連自己下一頓都不沒有着落,萬一顧正傾不再收養她了呢,讓她帶着孩子去街頭要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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