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6)

這件事情歸根結底,還是沒有夫妻感情。

“我來養,你只需要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講真,陶雨聽到這話有一細微的感動,她聽說過很多方式的表白,可唯獨這樣的是獨一無二的。

可陶雨不認為這是誰來養的問題,是責任,“能不能換一個話題?”

“你想聊什麽?”

“聊?我也不知道……”

趕到部隊時,天已經黑下來了。訓練場上有支起來的燈光,非常亮。除此之外,住宅區每家每戶都還亮着燈。

兩人一塊把車還回去,回來後在訓練場上逛了一圈。仔細算算他還沒有真正給陶雨介紹這裏的部隊。

白天時間忙,只有在晚上瞎晃悠。

陶雨似乎發現了什麽新大陸,黑夜中,她指了指不遠處晃動的草叢, “我發現有人蹲在草叢裏。”

她腦子空白,沒想到有人蹲在草叢裏幹嘛。

“能被你發現那說明隐蔽性還不合格。”顧正傾冷哼,一手扣住自家媳婦兒的纖纖細腰。

陶雨:“……”

“出來吧,重新隐蔽。”他對着草叢中的人喊了一聲。

後者接收到命令在草叢中蠕動了幾下,那種草叢發出來的沙沙聲突然消失了。

陶雨狐疑的瞅了瞅,雙手一攤,表示她這次真看不出來了。

光線很差,她能用耳朵聽已經是極限了。

一路往住宅區走,陶雨渾渾噩噩的傻樣,顧營長看在眼裏,他往前多走了兩步,在陶雨面前蹲下身,語氣柔和道,“上來吧。”

簡單的一句話,顧營長也不抱怨什麽,他是個男人,只需要行動就好。

當然,把自家媳婦兒哄好了,兒子閨女就不遠了。

陶雨沒有拒絕,順勢把自己整個嬌小的身軀搭拉在男人寬大的背上。

困啊,她用胳膊圈住男人的脖子,忍住沒笑出來,陶雨嘟起紅唇問他,“重嗎?”

“還行,反正一輩子就背你一個。”

“……噗。”陶雨唰得一下臉紅了,壞心眼地用手扯住顧營長兩只耳朵。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大概是這段時間他才突然注意到。

顧正傾腳步沒停,任她怎麽使壞都無妨。大不了,以後再慢慢從媳婦兒身上讨回來就是。

“咱們晚上吃什麽?”陶雨問完,想到家裏好像也沒有什麽菜了,“你會做小蔥拌面嗎?”

“拌?”顧營長不解,以為小丫頭又想出了什麽稀奇的玩意。事實上他的确是低估了自家媳婦兒的腦瓜子。

“是啊,拌面我超級熟悉。要不我告訴你怎麽做,你來動手?”

顧正傾識趣的點頭,想着怎麽能從媳婦這裏讨到點甜頭。

“話說,你以前是廚子嗎?”為什麽做飯這麽好吃呢?陶雨像好奇寶寶似得追着問。

“要是不會做飯?怎麽養媳婦兒?”

陶雨:“……”

陶雨不再吱聲,不管是什麽話題,都能被他把氣氛感染。

只是她沒想到這樣能幹又疼人的丈夫……很搶手。

就比如現在,七八米範圍內,閃亮的“點燈泡”屹立不倒。陶雨被顧正傾背在身上,竟還能看到那女人臉上滿滿的苦楚,讓人憐惜,她見了都想沖過把人摟在懷裏安慰,何況是男人呢。

來着正是車蔣蔣!

顧正傾腳步停下了,距離五六米的時候,把陶雨輕輕放在地上,牽着她的小手放進褲兜裏。

這大概就是相好見相好,亮眼淚汪汪?可陶雨沒有從顧正傾臉上看出任何異樣來。

她一下子想起來一周前送來的飯盒,可她還掉了哇,還是找個兵哥幫忙送過去的。

“你也來散步?”陶雨覺得好笑,那天車蔣蔣對她說話的口氣就不大對勁。

對方毫不避諱,“我來找顧營長。”

距離近了,陶雨甚至能從她眼睛裏看出淚花,出于關切,“你怎麽哭了啊?”

“我想來找營長商量端午舞臺場地的事,後來發現沒有人在家,我就出來了……”車蔣蔣似乎很像把事情誇大化,抱着自己右手的肘關節,衣袖被卷起來了,“結果樓道太黑,我差點踩空了從上面摔下來……”

“沒傷着哪吧?”顧正傾啓唇,語氣淡淡的,沒有什麽特別的情緒在裏面。

“沒……”車蔣蔣欲言又止。她好像和喜歡的人之間沒什麽可聊的話,唯一一個只能和部隊有關。

“場地就在禮堂那吧,已經和指揮員商量好了。”

“行……”

顧營長牽着媳婦的爪子,繼續準備離開,“沒什麽事就回去吧,不用往這跑了,地方太遠。”

“好……”

不算和諧的談話,就這麽結束了。

“你們端午會有表演嗎?”陶雨仰起腦袋,像個乖寶寶,“那我可以去看表演嗎?”

“批準!”

“噗……”

這段時間顧營長特地給陶雨配了把家裏的鑰匙。

有了小家的陶雨心裏喜滋滋的。

最後把自己最拿手的小蔥滿面傳授給顧營長。

畢竟屋子匮乏,她還沒想過去吃什麽意大利面。

她說着顧營長跟着做,首先用沸水把面煮到六七分熟,然後撈出來。

不過這裏沒有小蔥,用大蔥炒的話也不錯。最後再把蔥和撈出來的面放在一塊炒。直到香味被炒出來。

陶雨不清楚別人家怎麽做的炒面,反正她從小到大一直這麽吃的。

“味道怎麽樣?”陶雨問他,雖然不是自己做的,但還是滿滿的得意。

“嗯。”

吃飽喝足後,準備睡覺!陶雨乖乖的鑽進自己的房間,就是顧營長有點不老實!

19. 那我主動 他不會在原地等待,他只會用……

19

晚上陶雨鋪好床,關上自己房間的木門,把今天的衣服全數換下來,屁颠屁颠的跑去放進盆裏,用水泡着,打算明天洗。

一大一小兩個房間,她住的小房間,中間還隔了扇門。

顧營長剛沖完冷水澡回來,不知道是陶雨這張床自帶吸鐵石般的引力,還是顧營長已經暗暗打好了小算盤。

“媳婦兒,你讨厭我嗎?”

他把陶雨抓住,抵在牆上,像是透明膠帶一樣把她固定住。随意又莫名其妙的冒出這番話來。

陶雨推了推不開,想了想不如老實回答,待會還能早點睡覺。“我不讨厭哇。”

“那你覺得我還要哪裏需要改進的地方?”對方又問,今晚這是不把中心問題理清楚不罷休哇。

陶雨個人認為這個問題問的好,非常有哲理性。經過這小段時間的相處下來。顧營長除了有時候語氣莫名其妙兇巴巴的,其他堪稱完美。

你想想啊,又會照顧人,又孝敬長輩,又會做飯,除此之外什麽都會做,幾乎找不到缺點。

陶雨也不能雞蛋裏挑骨頭哇,開口肯定道,“沒有哇,我覺得你很好。”

“那為什麽不和我圓.房?”

原來中心重點在這裏。

陶雨滿臉黑線。

對不起打擾了告辭!就當她剛才什麽都沒說。

“是害羞嗎?”顧正傾說着,順勢趴在陶雨香肩處,吸吮這她獨特的香氣。今晚的男火熱又不失溫柔。“那我主動好不好?”

“不好!”

“為什麽?”顧營長就是想不通。

“因為我矯情!”陶雨哼哼,找到漏洞就從他胳膊肘下鑽出去。逃命似得把門關上。

縱然明白自己現在的身份,就要頂着原主的身份活下去。可她……并沒有想象中那麽開放,相反她對待這種事情是害怕的。

早晨部隊的號角聲響起,陶雨也跟着起來了。個人衛生清理了一遍後,她發現自己昨天晚上換下來的衣服以及肚兜都消失了……

她瞧了瞧挂在外面晾衣鐵絲上整整齊齊擺放的,陶雨認為有必要和顧營長詳談一下。

她自己生活已經很狼狽了,不會做飯不會技術活,難道衣服還不會洗嗎?

再說了,洗肚兜這種隐.私物品能是他一個大老爺們該幹的嗎?

明明是她自己的事情,他這麽勤快幹嘛?

陶雨把早飯吃完,順便把家裏的衛生打掃了,大概十點左右的時候,她沒等顧正傾中午回來,在桌上留了小紙條,就上了部隊的物資車,同行的還有幾個軍嫂,大概也都是要去鎮上的。

她帶了小包袱,東西也不重。上車的時候有點吃力,靠她最近的軍嫂上來拉了她一把。

“謝謝哈。”陶雨道謝,找了個位子坐下,後車廂什麽都不多,就是小板凳不少,都是用麻繩拴在木頭上可以折疊的小板凳。

“這是要去哪?”

“去鎮上找點事情做。”陶雨瞧着這軍嫂也是一個人,出于好奇,就問了,“你也是去鎮上嗎?”

“哦,我這有個親戚家裏當家的摔傷了,我去看看的。”回話的軍嫂年紀不大,二十多歲的年紀吧,她說完,瞅着陶雨覺得眼熟,“你是顧營長家的吧。”

陶雨一門不出二門不邁,偶爾心情愉悅出去溜達會再回家,自然也沒多少人認識她。只是顧營長帶回了小媳婦的事情,整個部隊都傳遍了,見陶雨面生,才把她跟顧營長聯系到一塊去的。

一旁幾個軍嫂一聽,趕忙把視線投向她的方向,灼熱的視線像是在看猴似得。

陶雨點頭幹笑了兩聲,算是默認了,“我剛來這不久,地方也不是太熟,以後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就過去找你哇?”

“行,我看你年紀不大,顧營長看來是真的把嫩草都給連根拔起了哇。”

“呵呵。”陶雨撇嘴,倒也沒覺得自己吃了什麽大虧。

物資車在鎮上的鬧市區停下來,差不多一百多米距離就是一座小橋,陶雨跟一塊下車的軍嫂們打了聲招呼,背着小包袱就走了。

這是個通訊并不發達的時期,不像後來有定位什麽的,她現在完全憑着記憶去找那家衣店,陶雨拜師的地方。

索性她也不是什麽路癡,問路還是懂得,那家一點在附近也小有名氣。

中午店裏沒有人,陶雨直徑走過去,講真她還是有點緊張的。

“來了昂?快進來吧,東西都給你準備好了!”老板娘張采第一個發現陶雨,趕忙把人招呼進來。

早先昨晚就把倉庫裏有點老舊的縫紉機搬出來了,舊是舊了點,但該有的零件一樣都沒少!

“剛從部隊趕來是不,吃過飯了沒?”

陶雨瞧着店裏頭還有個人,點點頭,發現那個人梳着這個年代時尚的編發,身上的穿着也比其他人時髦些。

“師父我需要先做什麽?”陶雨把視線收回,想着那人應該就是師父口中說的徒弟吧。

“那你坐這吧。”張采起身在一堆袋子裏找了件圍裙,這是她手工制作的,一般市面上還沒有賣的,“穿上這個吧,幹咱們這樣的身上多少有點布毛子。”

“謝謝師父。”陶雨道謝,一屁股坐在那。正前方能看到那女孩的後腦勺。陶雨想着兩人年紀相差不大,多少還能說上兩句,可那人從她進來就沒擡過頭,也許是她手頭上的活太忙了。

張采需要做的事情很多,有時候哪裏需要衣服都來她這定制,大到廠子,小到鄰裏鄰舍,她一個人忙不完,就和徒弟一起趕工, “對了,前面這是你師姐,叫小卉就行,在咱們述州上大學呢,平時有空就來給我搭把手。”

“師姐好!”陶雨吱聲。

身後的人身形明顯一震,半響後回過頭來,不聲不響道,“嗯。”

陶雨覺得尴尬,扯着嘴角微微揚起,又聽她師父張采向小卉介紹她道,“這是我昨天剛收的徒弟,已經嫁人了。叫陶雨。”

小卉望着陶雨,眼神複雜,甚至還帶了點鄙夷,本來師父就她一個徒弟,又來了一個,她心裏不煩躁才怪。最後嘴巴裏小聲給陶雨指點迷津,“你這個年紀不好好上學就嫁人,一定是沒上好學吧。”

陶雨:“……”

陶雨雙手一攤,本來就想和她心平氣和的說話,她嘟起嘴巴,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再說她一個已經差不多大學畢業的人會計較這些?“學習是很好,但家裏沒有錢哇,只能自己出來多點事情。咱們也算是緣分不是嗎?師姐一個上過學的,和我這麽沒上過學的,也不一樣在師父這裏巧遇了?”

陶雨沒什麽意思,只是不想她自視清高。

說實話在這裏大學生少,的确可以拿出來炫耀一番,可在他們那裏遍地都是大學生哇,自然性質就不一樣。

聽她的口氣,好像她是大學生,就高人一等了!

小卉的火藥味十足,張采不會聽不出來,“相識就是緣分,說什麽呢小卉,人家還是營長太太呢。”

“營長太太?”

這聲驚呼着實讓陶雨滿身的雞皮疙瘩都漲起來了。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認有了顧營長後,她後臺很硬,但這并不能說明,她可以胡作非為,所以說陶雨一直很謹慎。

這下完了,她一定想知道一個沒有上過大學的人,是怎麽抱上營長這根大腿的?

在小卉不解又複雜的眼神中,陶雨淡定的把線頭從針眼裏穿過去。

還記得陶雨她自己小的時候,也接觸過縫紉機,不過那時候純屬好奇,覺得好玩。

就比如桌底下那一塊縫紉機操控盤,那時候是腿短夠不着,現在能夠到了發現還不會使用。

“有的人對減法更注重,其實縫才是最要緊的。”中午沒人,張采搬着小板凳坐在陶雨跟前細心教導,“不要把兩只腳都放在操控盤上。”

“七縫三剪,這個道理要懂。你剛接觸也不用你上手做衣服,基本的操作也弄清楚,貴在練習。”

陶雨點頭,表示她知道了。

不得不說,這東西和天賦沒多大關系,理解琢磨透徹才是關鍵。

很快,她可以慢動作的使用縫紉機,雖然有時候把布料往前推的時候,針尖會戳到手。

下午四點多,天已經黑了。她瞧着前面小卉已經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了。

陶雨沒動身,直起身子舒舒胫骨,由于部隊物資車六點才經過那,陶雨不着急。

只是外面突然黑下來,難道四點就天黑了?她跑出去張望,這是要下暴雨的節奏哇,可她現在走,物資車也不能趕來哇。

明明上午還是晴空萬裏無雲,早知道她應該帶把傘的,怕是一時半會不會停。

“認真學吧,別偷懶了,我已經做好兩三件衣服了。”小卉性子直,有什麽說什麽。她當然不會在意別人的感受。衣服做好了,在暴雨之前準備離開,“師父,我先走了,剩下的我明天再幫你做。”

陶雨:“……”

“行。要不小雨也回去吧,一會就走不了了。”張采擡頭也勸阻陶雨,畢竟部隊離這遠,她哪裏知道陶雨怎麽費勁波折過來的。

陶雨搖搖頭,“她在等等吧……”

等暴雨來了頂着大雨去站臺?還是等什麽……

她思索片刻,又坐回去。瞅着外面發愣。

沒過多會,外面陰風四起,尤其是天空中被吹起來的麻布袋子。

已經淅淅瀝瀝開始下起小雨了,雨滴不密集,但是雨點大,再後來演變成雷雨。伴随着轟隆地閃電聲。

她師父張采也不由發出來抱怨的聲音。

店裏有個大的鐘表,時間顯示在下午五點多了。陶雨坐不住了,起身問,“師父您這有多餘的傘沒?”

“你現在就回去?要不等雨停了再說吧,現在就算有傘也沒多大用處。 要是雨沒停,我這就我一個人住,還有一間空房,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就留下來住一晚也好。”張采出于好心,知道她一個女孩子走夜路危險,更何況也下了大雨。

陶雨遲疑了一會,“我再等等吧!”

她怎麽能好意思呢,已經麻煩師父教她縫紉機了,難道還要住在這裏?陶雨不交點夥食費,下次都不敢再來了!

她不知道為什麽特別想回那個不足其實平方米的小屋,或許還有家裏那個人,如果今晚不回去,他會着急嗎?

陶雨把自己先前帶來的小包袱收拾好後,問她師父接了把傘,想着如果真趕不上車的話,就留下來吧。

雨天大街上沒有多少人影,她一個人靠着角落走着。

陶雨很喜歡下雨天,這就像她的名字一樣。雖然這時候的雷陣雨震動的讓她害怕。

她在站臺那等了許久,視線被沖刷了一遍,看不清,還很模糊。

遠遠的,她瞧着有人撐着傘朝她走近……

原來他從不會在原地等待,他只會用行動來證明……有一個關心她的人存在……

20. 這個雨夜有你 萬一哪天我丢了,就是真……

20

不知道是雨打濕的, 還是怎麽了,她眼眶濕潤了。

站在原地,瞅着男人一步一個腳印, 每一步都铿锵有力。他挺直的背脊永遠是港灣。

兩人之間五六米的距離, 這樣的天氣絲毫不影響他的心情。

“下雨了,為什麽還要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要知道部隊離着很遠。

“怕你這麽小, 被雨沖走了,我就沒有媳婦兒了, 豈不是很吃虧?”顧正傾說着,還做出一副自己被嫌棄的表情。

陶雨被逗樂了, 嘟起紅唇。有自覺的把自己手上的傘收起來,鑽進顧正傾的大傘內。

任她怎樣玩耍都不會走丢一樣。不管怎麽說顧正傾也是出于好心,陶雨對好心的人從來不會拒絕, “我丢了不是稱心如意嗎?你就可以再娶哇。”

萬一……萬一哪天我丢了,是真的找不到了……

或許你也會漸漸淡忘我吧……

“那不一樣。”顧正傾沒有騎車, 因為雨天路滑, 有危險,況且山路邊緣還沒有圍欄。他揪着陶雨沒有肉感的小臉頰,“再說,你知道現在娶媳婦有多不容易嗎?好不容易找到個好欺負的, 我會輕易放過?”

顧正傾明顯就是說出來氣氣小丫頭的。

不像柏油馬路, 現在的山路完全就是泥土,下雨天雨水一堆積起來,山路很滑, 物資車在這個時候都會選擇在鎮上停留一天,明早再出發。這也正是陶雨遲遲等不到車的原因。

顧正傾說她傻可又責怪不起來。

摸摸她的小腦袋,雨下的很大, 她身上難免被雨水打到。顧正傾大手吃力一擡,像抱孩子的姿勢似得,一手抱着陶雨,一手撐着黑色雨傘。

圈養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還是那麽輕,沒有長多少肉。

“我很好欺負嗎?”陶雨對男人這樣的評價很不滿意。

顧正傾:“是好欺負,不過我惹不起。”

陶雨:“……”

小媳婦兒似得摟着他的頸脖,趴在顧營長肩上,聲音哼哼唧唧的,“我們要這樣走回家嗎?”

“不,先找個旅館住一晚上。明天部隊物資車會開回去。”

“???”住旅館嗎?陶雨狐疑的看着他,“那你之前是冒着大雨走過來的?”

“來之前沒下,後來在路上下了。”顧營長實話實說,他就是猜着今天雨肯定下的不小。再說,讓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媳婦一個人待在外頭,他做不到。

與其自己辛苦點,也要保證陶雨的安全。恰巧由于下雨的原因,訓練結束時間提前了。

“可你會生病的啊。”陶雨把腦袋擡起來,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她發現顧營長甜言蜜語的話很少,可他說的每句話,句句都在理,讓人反駁不了,“我本來打算沒坐到車,就去師父那住一晚。”

“那不行。”這話說的好像在圈屬自己的霸占欲。

陶雨勾唇,他側顏一樣很硬氣,“為什麽啊?”

顧正傾:“我都來了,你還想跟誰住一起?”

陶雨:“……”

她趴在顧正傾身上,陶雨絕對不認為這是錯覺,雨水淋在臉上已經讓她很清醒了。

兩人身體貼在一起,難免周圍的溫度會升高。

陶雨很慌,靠在他肩上沒敢動。她很累,疲倦,想要早點找個清靜的地方,好好睡一覺。

雨一直下,沒有變小的趨勢。這把傘像是撐起了一片小天地。也把她罩在裏面……

“謝謝……”陶雨聲音如蚊。她以為再也不會有人像親人那樣對你無私付出,直到現在。

顧正傾挑眉,眼裏滿是對小丫頭的挑釁,“一句謝謝就好了?”

“那你想怎麽樣?”

“你丈夫的嘴巴需要一個吻的滿足。”

陶雨:“……”

陶雨從來不是小氣的人,該有的尺度也是有的,當然如果表現好的話,只要她能做到,獎勵什麽的肯定少不了。

她有點尴尬,眯着眼睛,支支吾吾的,像小倉鼠,嘟唇漸漸靠近男人。天知道她有多緊張。

哪想到男人突然不聲不響,帶着笑意道,“媳婦兒,咱現在在外面……”

陶雨:“???”

“這種事情難道不應該回旅館再辦嗎?”

陶雨:“……”

敲尼瑪!

陶雨不是不會生氣的木頭!

事實證明,這兒還真的有旅館,簡直出乎陶雨的意料。

唔,大概有三層的樣子,說實話在這裏看到兩三層的房子真不多。

“你好,要幾間房,我們這分單間和雙間……”店裏招待員是個挺年輕的姑娘,說話聲音也甜,尤其是看着顧營長的眼神能發亮!

“雙間!”

語畢,陶雨認真聽着,突然不寒而栗,心裏隐隐有不詳的預感……

在男女天生的力道上面,陶雨明顯抵不過顧正傾。

仔細想想也沒什麽可怕的,他要來真的,前幾次早就逼.她了,可他好像不是……

鑰匙是用松緊皮繩拴着的,另一頭還有房間的號碼牌子。

算下來這是他們第三次還是第四次住在同一個房間了,具體她也記不清了。

但結果每一次都讓陶雨手足無措。

“我……有點餓。”她身上都淋濕了,忙活了一個下午,陶雨是真的餓。捂着肚子,一屁股坐在床上。很快又跳起來,衣服濕了,她不想再弄濕床,不然晚上睡哪啊。

眼巴巴的瞅着男人,她認為自己現在一口吞下一只饅頭,完全沒問題。

陶雨話剛說完,男人推門出去,沒過一會又跑回來,遞給陶雨幾件換洗的衣服,以及浴室的號碼牌。

然後一臉正兒八經道,“媳婦兒先去洗澡,別感冒了,辦事不着急,我這就去買飯。”

陶雨:“……”

旅館不大,她很容易找到公用洗澡堂在哪。就是裏面場景有點尴尬,是一個大水塘,沒錯,裏面有很多水。陶雨把衣服脫了,那誰的高度到她小肚子這裏。索性旅館裏本來就沒什麽人,安全起見,她草草寥寥的洗完,穿上換洗的衣服,屁颠屁颠的跑回去。

陶雨剛進門,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緊緊扣住腰肢,他堅硬的胸膛緊扣住陶雨的後背。

不知所措的小媳婦兒吓壞了,迅速捉住對方的另一只大手,狠狠一咬。

見到人臉才發現是她家顧營長,看到他手上的咬痕頓時心疼了,“活該,誰讓你偷襲我的。”

顧正傾沒有接陶雨的茬,臉貼着臉在她身上嗅了嗅,接着傻兮兮道,“媳婦兒,你真響。”

“呸,你是沒見過女人嗎?”

“可不是嘛……媳婦兒娶了大半年,一點權力也不敢動。”他笑着,牽起陶雨的小雞爪子,走到桌前,把他從外面打包回來的馄饨打開。香氣一下子溢滿整個房間。

哇,居然還放了芝麻油!

“我們明天可以買點芝麻油回去嗎?唔,就是香油。”以後做飯每頓都放一點,味道好極了。

“好。”幾番波折下來,顧正傾身上都濕透了。他起身,收拾好衣服,揉揉陶雨未幹的頭發,“我先去洗澡,乖乖吃完,不準剩下來。”

陶雨揚起腦袋瓜子看他,“那你不吃飯嗎?”

“等我回來再說。”顧營長走到門口,又不放心的轉過頭,“椅子上有幹毛巾,把頭發擦幹,別亂跑。這邊有點亂。”

“唔。”

她點頭,看着他把門關上出去了。只是……這邊有點亂,是治安嗎?還是為了不讓她亂跑,故意蝦她的?

不管如何,陶雨可沒有再出去的打算了。

晚上八點多,外面傾盆大雨沒有停止的意思。陶雨躺在床上,頭發半幹,睡不着睡不着。

想起來一個月前,她也是這樣出現的。對于這樣的天氣,她印象深刻。

陶雨睡得迷糊,身上的衣服還算寬松,起先她并不明白顧正傾為什麽要給她買這樣寬松的換洗衣服,感覺像孕婦穿的。不過她不嫌棄。

後來她發現事情并沒有那麽簡單。

渾渾噩噩間,感覺一只邪.惡的爪子伸進她寬松的襯衫裏。陶雨一把捉住,被她逮個正着,後者反倒沒有心虛,大大方方的又把手抽回來,什麽是都沒發生似得,用幹毛巾細心給陶雨擦幹頭發,還一邊唠叨道,“下次知道了嗎?睡覺之前要把頭發擦幹,不然明天早上起來會不舒服。”

這種基本的道理,作為現代人應該更懂的。說到底,還是陶雨懶!

“所以你到底是給我擦頭發,還是想對我有什麽不好的企圖?”太困了,她擡起沉重的眼皮質問顧營長。

“我兩樣都想做。”

陶雨:“……”

睡覺的時候,陶雨睡裏面,顧正傾睡外面,中間也沒隔着什麽東西。

顧營長抱着小丫頭,額頭上積滿了冷汗。

小媳婦兒鄭重其事的留給顧正傾一句話,“顧營長,我相信你的為人。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很好,這話成功的打擊到顧營長了。黑着臉僵硬在原地。

動手也不是,不動手那怎麽行?

他想要好好跟陶雨解釋一下,她是自己媳婦兒,這跟為人有什麽關系?

睡着後的小丫頭,要比白天還要安靜,顧正傾直起身,把小人兒扣在懷裏,低頭親吻她的紅唇……

21. 顧營長是偵察兵出生 我掐指算出你以後……

21

白天兩人起的早, 一起去買了陶雨最喜歡吃的香油。

天氣已經轉晴了,有時候大雨下的快,快走的也快。

今天用了一上午的功夫, 地面差不多都幹了。就是不知道山路怎麽樣了, 現在好不好走呢?

逛了會鬧市區,已經将近中午了, 陶雨沒打算跟顧營長回部隊,收拾好小包袱準備去店裏, 繼續學縫紉。

“怎麽又要去?”顧正傾皺眉,想要挽留什麽, 但總覺得和她相處的時間總在不知不覺中流失。

“反正我在部隊呆着也沒有什麽事情做,那還不如就呆在外面學縫紉,我覺得, 這樣挺有意思。”陶雨可不想再下一場大雨,再讓顧營長操心的心力憔悴了。

她自己又不是找不着路, 作為成年人, 陶雨,認為自己有照顧好自己的能力。

顧正傾捏起她的小臉頰,想到昨天還淋了雨,“休息一天不行嗎?”

“我沒你想的那麽虛弱。”陶雨聳聳肩, 她沒有脆弱到一淋雨就感冒的地步, 陶雨心态好,就是不知道原主這是什麽體質了。“你回去吧,早上不要訓練嗎?”

“嗯。”

“把我的香油帶回去, 我要吃拌面,裏面要放香油。”顧正傾牽着小媳婦的手,距離車站越來越近了, 陶雨突然鄭重其事的将芝麻油交到顧正傾手上,提醒道,“路上注意安全。”

“好。”

兩個白天只見了一面,這場景……像是異地戀?

接下來的三四個星期,都是這樣的生活模式,她六點準時坐上回部隊的物資車,偶爾顧營長提前結束訓練後,會在部隊大門口等她下車。然後第二天早上,再坐着物資車去鎮上學縫紉。

雖然過程很枯燥,到陶雨認為還是很值得實踐的。

有句老話說的好,沒有付出,哪裏來的收獲?

她練習縫紉機的技術也越來越熟練了,陶雨師父讓她先做些小的物件。

小到一兩個套袖,大到她還沒有完成的小衣服。

陶雨就從孩子的衣服做起,主要是她選擇的布料顏色趁人心意,是真的很可愛,尤其是在帽子上縫着兩只耳朵。

陶雨沒師父技術那麽好,頂多可以拿出來創意創意做來玩玩。只是她沒想到自己花了一周時間縫縫補補做的兒童小衣服,竟然被買家看上了,激動地陶雨一宿沒睡。

當然也少不了她師姐小卉的嫉妒……

雖然面子上沒說什麽,但私底下突然被折斷的線頭以及種種跡象,讓人深思。

說實話,這種小把戲,她根本不想搭理……

這天陶雨照常在晚上六點鐘坐上物資車,司機是部隊的老幹股,開車的經驗一定好的沒話說。結果今天把車停在她面前,視線從上到下把陶雨打量了幾遍,最後硬是從嘴巴裏蹦出一句話,說道,“早知道你是營長太太我上次就該等着你點。”

陶雨:“……”

這個答案,真是讓她暴跳如雷哈!

晚上回到部隊,訓練場上人群湧動,剛勁有力的喊號聲,每一個隊伍整整齊齊站立着的,都是偉大的戰士們。

陶雨沒過去,遠遠的看着。有那麽一刻,她也想加入其中。

“小雨?”

徐春紅個子矮小,人也微微發福,大老遠往這邊跑,不遠處瞧着人影像陶雨,她邊跑邊說道,“哎呦,小雨可算來了。營長明天要出任務,他現在在集訓,聽說明天還得出任務,我也不好意思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