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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還有這兒,拐彎這邊做些防滑。”
蕭千亦踩着高跟鞋走在玻璃臺子上,伸手對着臺子邊角指點着,“觀衆席位置加高。”
“是。”身後的工作人員拿着本子記錄着。
蕭千亦看着腳下的玻璃臺,說,“下邊空着是不是有些單調了?”
身後的兩個工作人員互相看了一眼,不敢表态,他們就是場地調整的,也回答不上來關于專業的問題。
蕭千亦也沒打算讓他們回答,她跳下臺子,在下面圍着U型T臺走了一圈兒,随即決定道,“裏面灌水,放魚。”
“啊?”工作人員愣了愣。
沒想到蕭千亦要給幾天後的明年夏季新款時裝秀的舞臺裏加水放魚。
“放錦鯉、水草,”蕭千亦說,“不要太多,會顯擁擠。”
“好的蕭總。”工作人員幻想了一下那個場面,似乎還不錯。
蕭千亦自己也構思了一下,好像不太滿意,“讓隋工給我個設計圖,今晚六點之前。”
“是。”
蕭千亦走出場地,秘書毛昊遞給她工作手機,“劉總十分鐘前給您打了電話。”
她接過手機,毛昊識趣地走開了幾步。
蕭千亦看着劉海芙的名字眉毛輕皺,撥通了電話将手機舉到耳邊。
“千亦呀,”劉海芙的聲音笑嘻嘻的,“不在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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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千亦單身插兜,轉動自己食指上的戒指,嘴角露出一個笑容,“怎麽了劉姨。”
“還不是彙款的問題,”劉海芙說,“這不年底了,出賬進賬的也多,每回都要你和你爸的簽字也麻煩…”
“不麻煩,”蕭千亦打斷她,“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不過劉姨你的事兒當然是重要的,你把文件放我辦公桌上,回公司了我第一個給你簽。”
劉海芙笑出了聲,“先不提這個,你好久都沒回家了,你看什麽時候回家一趟,你爸還有子骞都想你了,我們一家吃個團圓飯。”
“回家啊…”蕭千亦看見司機已經将車子從地下車庫開了過來,她看了眼腕表,下午一點半了,她走下臺階,“最近挺忙,過幾天吧,看我哪天有時間。”
“這樣,”劉海芙那邊頓了頓,“那我去禾笙庭找你,想不想吃我做的西點?我去給你做。”
蕭千亦坐進車裏,“須舟這兩天有點兒感冒,吃不了甜。”
“須舟感冒了?”劉海芙聲音變了變,“哎喲,我說你們年輕人就是不懂得照顧自己的身體。”
“是啊,”蕭千亦看着車窗玻璃上倒影出自己的臉,臉色嚴肅駭人,“他太忙了,不懂得照顧自己,劉姨你慰問慰問。”
“唉,好。”劉海芙不做他想,挂了電話。
蕭千亦将手機扔到了旁邊的毛昊身上,“回禾笙庭。”
毛昊說,“公司五點還有個會。”
“你替我開。”蕭千亦說。
毛昊只好讓司機靠邊停車,自己下車去了公司。
蕭千亦掏出私人手機,給老爸打了個電話。
“爸,”蕭千亦的聲音回歸到了正常,音色輕柔,“劉姨的文件您還是仔細看看吧。”
老爸嗯了一聲,“我會的。”
比起一開始蕭千亦說起劉海芙的不是時老爸的強烈反應,到現在以及可以平和地接受了,口頭上也會答應她他‘會的’,經歷了足足四年。
雖然蕭千亦認為他未必會去做‘會的’。
蕭千亦嘆口氣,說,“老規矩,下周我陪你去體檢。”
“我才剛五十歲,”老爸笑了,“身體一向健康,知道你關心我,年底事多,我實在抽不出時間,這次體檢往後推推。”
“什麽事兒都好說,這個不行,”蕭千亦說,“你知道我的脾氣的。”
“你不是挺溫柔嗎?”老爸聲音愉悅,“這幾年突然變得像…像個母夜叉。”
蕭千亦被他逗樂,笑出聲,“您要是乖乖聽話,我一定是個乖女兒。”
路上有些堵車,到禾笙庭還差十分鐘到三點,蕭千亦打開家門,反手關上門,脫掉高跟鞋,光着腳走進電梯,撸掉紮高的馬尾,一頭黑發如墨般散開。
電梯到達三樓,蕭千亦邊脫大衣邊進浴室,卸掉臉上的妝容、過濃的口紅,進衣帽間徑直走到最後面一排。
手指撫摸過與別的衣櫃略微顯得不一樣的衣服,選了一件水綠色長T,剛好遮住臀部,下面穿上一條短褲,漏出一雙長而細的雙腿。
摘下腕表,時間已經三點十分。
戴上一條和T恤同款顏色的瑪瑙手鏈,鏡子裏的她看上去居家、親切又不失風情。
蕭千亦下了樓,卞淩是個時間觀念很強的人,不應該…
“叮咚叮咚。”剛下樓,門口傳來了門鈴聲。
她不自覺地露出微笑,經過玄關的鏡子發現自己的笑容不适合面對現在的卞淩,太過了,笑到眼睛都快沒了。
蕭千亦換成了淺笑,打開了門。
卞淩喘着氣,一臉歉意,“不好意思,第一次坐車過來我沒把握好時間,來遲了。”
“不礙事,”蕭千亦側身,“快進來。”
卞淩喜歡蕭千亦家裏的暖氣,比律所的空調要好使太多了,這麽大的房子,每一個角落都能感受到溫暖。
她換上昨天的白色拖鞋,發現和蕭千亦腳上的是同色同款。
蕭千亦今天一身水綠色,在這個冬天裏看見這樣的顏色讓人如沐春風。
“我在家閑得很,”蕭千亦打開冰箱門,昨晚讓鐘點工買的東西她已經買了,蕭千亦拿出來,“一個人準備學着做栗子餅。”
“栗子餅?”卞淩瞬間來了興趣。
“是,”蕭千亦拆開袋子,裏面是新鮮的板栗,“我愛吃,就學着做。”
她沖着卞淩眨了眨眼,“你要不要一起?”
“啊…”卞淩是挺心動,“我不會。”
“我也不會,”蕭千亦點開料理臺中間的黑屏,黑屏亮了起來,她說道,“栗子餅的做法。”
屏幕上顯示出栗子餅的做法。
卞淩看了眼,“好像…還不算難。”
“嗯,”蕭千亦挑眉,“要試試嗎?”
“好。”卞淩脫掉棉服、西裝外套,已經熟門熟路地戴上了圍裙。
第一步是給板栗去殼,這個卞淩很熟悉,板栗燒肉是她的拿手菜,起鍋燒熱水,用剪刀給板栗一顆顆地開口。
“我要做什麽?”蕭千亦問。
“我看看,”卞淩看着屏幕上的步驟,“需要高壓鍋,你找出來。”
蕭千亦轉身在廚房裏尋找高壓鍋,一個個櫃門打開,“高壓鍋長什麽樣?”
“很高的鍋,”卞淩比劃着,“跟電飯煲有些像…或者你家電飯煲帶高壓功能嗎?”
蕭千亦站起身,看着卞淩,沒有開口,但是卞淩知道了她的意思,她應該是并不清楚電飯煲帶不帶高壓功能。
卞淩将板栗放進鍋裏,說,“我來找。”
廚房裏很幹淨,東西都不在表面上,好在東西收拾的很規整,卞淩在櫃子裏看見了高壓鍋。
蕭千亦自己也看了看屏幕上的做法,說,“還有和粉,我更不會了。”
“你剝板栗殼,”卞淩倒出燙的差不多的板栗,“這個活兒需要你。”
“行。”蕭千亦笑笑,“這個我可以。”
卞淩轉身打開櫃門翻找面粉,廚房裏的食材工具齊全,她只需要看一眼就找到了擺放的規矩,放鍋碗瓢盆的、米面粉的,她蹲下一看,果然這個櫃子裏有米有粉。
“你比我還熟悉。”蕭千亦說。
“都有規律的,”卞淩又成功找到器皿盛面粉,“會做飯的人放東西都會按照用途來放。”
蕭千亦看着她只需要掃一眼步驟就知道怎麽做,問道,“卞律師這麽優秀,有男朋友了嗎?”
“不優秀的,”卞淩往面粉裏放豬油、白糖、開水,說,“就是糊口飯吃,男朋友有了。”
蕭千亦撕下栗子衣,長長的睫毛輕輕垂下遮擋住眼睛,她揉了揉手指,沾了水的栗子皮貼在她手指上。
“同學還是同事?”
“同學。”
蕭千亦将手伸進碗裏,栗子皮飄了起來,“一定要多了解對方,不能輕易做決定,不然…像我這樣想離離不了就很痛苦。”
卞淩擡頭,想要安慰一下蕭千亦,在這方面她又着實沒啥好的經驗可以安慰,她仰頭看了看廚房的天花板,說道,“這房子是你兩的共同財産嗎?”
“嗯,婚後我父親和他父親一人出了一半買下的它,”蕭千亦說,“房産證我們倆共同的名字。”
卞淩打量着,這棟大房子地理位置好,房子也漂亮,她得想辦法讓這房子完全地歸屬于蕭千亦。
“嗡~”褲子口袋裏的手機震動,卞淩擡起手,手上全是面粉,她對着蕭千亦歪了歪身子,“您幫我拿一下手機。”
蕭千亦擦幹手上的水,摸進卞淩的口袋掏出手機。
【段亞琴】一個女生的名字,蕭千亦幫她接通了放在她耳邊。
“卞淩,”電話裏響起的也是個女聲,對方說話有些支支吾吾,“你在忙嗎?”
“什麽事兒你說。”卞淩問。
早上卞淩幫了她,送她去醫院,醒來後段亞琴的質問也在卞淩的預想之中,她把視頻給對方看了,在對方的震驚中卞淩也沒過多時間和她說太多,沒有在病房裏多待就走了。
“那個…早上我的住院治療費是你給的嗎?”
“嗯,”卞淩說,如果段亞琴不問,她也就權當救人一命不會提,既然問了,卞淩就不會再矯情了,她報出了價格,“加上叫救護車的費用一共是1835元,你給我一千八就行。”
“我會給你的。”段亞琴說,“不過…你能不能再借我點錢,我手頭有些緊,醫生說我要住院觀察兩天,我…”
她可能是真的羞恥說出口,她們三個出租室友原本是三個陌生人,租了同一個房子才相識,平時基本上沒有什麽交情來往。
蕭千亦站在一邊聽見了整個過程,她看着卞淩,心裏知道她十有八·九會同意,但同時,也會有條件。
“需要多少?”卞淩說。
“三千。”
“行,”卞淩也很爽快,“你給我手寫一份欠條,加起來四千八,等會我給你發一份欠條模板,你照着寫就行,寫完了我給你轉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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