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秦柒衣1+·
蘇梓氣鼓鼓地戳了戳小球。
炸起來的絨毛被戳凹下去一塊, 像朵絨軟的藍色喇叭花。
系統看了一眼蘇梓,無奈地蹭蹭她的手指,用捧讀的語氣敷衍地笑道:【哈哈哈哈哈, 好好玩。】
說完,就迫不及待地盯着光幕。
蘇梓:【……】
喂!
這樣嫌棄的話, 倒是別扒得這麽緊啊!
但顯然系統已經不想睬她了。
蘇梓動了動手指, 忍耐着脖頸上的癢意,憋着一口氣,看向光幕。
其實她完全不需要看光幕。
因為“她”就在現場。
【名稱:秦柒衣
技能:陣法天地
等級:A】
【秦柒衣】和【陸楓】是她在完成【拯救韓邗】這條支線任務後新解鎖的身份卡。
她已經解鎖七張身份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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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她有點吃不消了。
當幾個馬甲同時運作時, 她頭疼得像是要裂開似的, 每根神經都在似乎嗚哇哇地在叫。
幸虧【秦柒衣】是陣修, 她在本體身上畫了回春陣, 陣法催動靈力,讓它像溪水般潺潺流動, 舒緩着本體的精神。
蘇梓才不至于崩盤。
可即便如此,蘇梓也覺得鼻腔裏一股腥氣, 鮮血躁動着想從喉嚨裏吐出來。
雖然很不想, 但是【秦柒衣】和【陸楓】這兩張身份卡必須用起來。
特報局幾乎已經是完全展現在國家面前, 縱然有很多難以解釋的疑點,但還是有相當一部分人選擇了相信。
這樣一來特報局就必須再出現新身份——一個能消除異常現象、完美隐匿多年、掃幹淨所有尾巴的特殊部門不可能只有寥寥數人。
【秦柒衣】可以完善修真體系。
而【陸楓】。
【名稱:陸楓
技能:夢千年
等級:A】
“秘駕良難辯, 司夢并成虛。未驗周為蝶, 安知人作魚。”①
“夢千年”意為人生亦如夢, 真作假時假亦真。
簡單來說, 【陸楓】能完美催眠。
正好能對應上“失憶”。
也就能讓特報局成為真正的官方特殊部門。
所以蘇梓咬着牙, 還是選擇了多開。
她想盡快讓特報局獲得國家的完全信任,這樣可操作性才夠大, 也才能應付更多危險。
蘇梓想了想自己的劇本,感受到了編劇頭禿的痛苦。
【秦柒衣】受到本體的影響,表情略微波動,露出苦惱和悲憤的神色。
好在沒人注意到。
她迅速調整好,保持冷淡的表情,靜靜地看着張文林。
張文林蹭地醒來後,最先看到的不是楊思弦,而是一雙冰棱棱的眼睛,像極深的海底,黑暗幽邃,萬籁無聲,讓他的直覺飛快地拉起了危險預警,快速冷靜下來。
這時,楊思弦的話才傳進他的耳朵。
張文林又緩了一會,才啞着嗓子說道:“我沒事。”
他的眼睛紅腫,臉色慘白,被汗水浸透的衣服皺巴巴地貼在身上,有點像是淋着雨的、可憐的小狗。
他動了動眼珠,看向秦柒衣。
他并不擅長掩飾,所以很容易就看出端倪:點點茫然和哀痛像是沖破土壤的芽,很快便長成樹木,遮住光芒,落下深深的陰影,醞釀出死寂的痛苦。
秦柒衣挑了下眉:“你是莫洲的徒弟吧?”
張文林頓了頓,從床上爬起來,踩在地上,畢恭畢敬地拱手行禮:“是,張文林見過師姑。”
楊思弦愣住了。
張文林的師父是莫洲。
他喊秦柒衣為師姑。
那秦柒衣就是莫洲的師姐了。
可莫洲是劍修啊……
所以秦柒衣也是上清門的人?
她的猜想顯然是正确的。
因為秦柒衣受了這一禮,然後掐了個法決,手中變幻出一塊紅玉,漂亮的紅似乎吞吐流光般潋滟生姿,紅玉上刻着簡單的紋路,勾勒出欲展翅而飛的重明鳥。
她把這塊玉遞給了張文林:“不是什麽好東西,不過先拿着吧,日後再補。”
張文林知道這是上清門的傳統。
他也沒有推辭,恭敬地接下這塊玉:“多謝師姑。”
紅玉觸手即暖,像小太陽似的,而且還能吸納靈氣,反哺給張文林。
張文林立刻感覺松快了許多。
但他依然不敢看秦柒衣。
他怕會自己會忍不住回想起那些疊起來的屍體,回想起上清門覆滅的慘烈,回想起師祖們身死道消時如雲霧般缭繞的潰散的靈力,回想起師父入魔時無聲滑落的血淚,回想起師姑面無表情地一點點收集起上清門衆人的血混着試劍石一起澆進赤紅的熔爐,以此鍛出寒凜的知古劍……
好在秦柒衣并不在乎。
她打了個哈欠,困倦地說道:“既然你已經醒了,其他人估計也快了。你應該也知道沒啥事對吧。你們想來也是要交換情報的,我在也不太方便,那我先去睡會。”
楊思弦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她是善解人意還是任性肆意。
她抿了抿嘴,說道:“辛苦您跑這一趟了。”
張文林看了眼楊思弦,應道:“是。”
秦柒衣擺了擺手,身形驀然淺淡,如矯捷的流光般穿過玻璃、蹿出窗外。
張文林看着她融入天光雲影,才慢慢收回視線。
楊思弦為他倒了杯溫水:“喝點水。”
張文林:“謝謝。”
他其實并不認識楊思弦。
但既然師姑和她一起,并且說“交換情報”,那想必也是他們的人。
楊思弦大概能猜出他的想法。
她拿出證件,笑道:“我是網安部的人,張同志,久仰大名,幸會。”
楊思弦這話沒摻假。
她确實是“久仰大名”。
作為“普通人身邊的隐藏大佬”“老老實實參加國家公務員考試的劍修”“疑似拿着扮豬吃老虎的主角劇本的僞學渣”……的自家人,“張文林”這個名字在A國領導層也算是如雷貫耳的程度了。
張文林被她這種鄭重的态度吓到了,像鹦鹉學舌似的重複道:“久仰大名,幸會幸會。”
楊思弦挽唇笑道:“同志,不用這樣的。對于你們冒着生命危險送人回來,我代表網安部致以最高的敬意,也很高興你們能夠安然無恙。”
這是與暴力恐怖作戰、常在生死一線徘徊的警探們常能聽到的話語。
張文林非常熟悉。
他不自覺地卸下緊張和防備。
……
在楊思弦和張文林交換情報,陸楓和領導層交換情報的時候,天漸漸暗了。
城市通明的燈光似乎将天空映亮。
D市的郊區,一個小區裏突然爆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叫,身上還在滴水的男人只拿了塊毛巾便驚恐地沖出了浴室,甚至毫不猶豫地拉開大門沖到了外面。
就像有着暴露癖的變态似的。
在樓道引發了一陣騷亂。
但他的表情實在是太過于猙獰,太陽穴鼓着,眼球也凸凸的,嘴唇瘋狂顫抖着,露出豁口流血的牙齒。
他似乎是重重地摔了一跤。不僅磕掉了牙,還蹭掉了腿上大塊的皮,露出滾紅的肉。
而且他還只一個勁地顫抖。
所以沒有人敢罵他,都只小心地後退,還拿出手機報警。
也有膽子大的人喊道:“兄弟,你要不先穿件衣服?!”
男人猛地一抖。
他扭過頭,眼淚嘩地流下來:“裏面有東西。”
“東西”這個詞涵義很廣。
它即可以指物件,也可以指人,也可以指……鬼怪。
有人立刻蹿回家砰地關上了門。
男人繼續說道:“先是水裏,有張臉,沖我笑,然後浴室裏到處都是,瓷磚上、玻璃上、門上,全部都在沖我笑,我跑出來……鏡子裏不是我。”
“它說,我死了?”
“我怎麽可能死了呢?!你們還能看到我,對不對?對,你們能,看到……”
男人一直在哭,像是要流出身體所有的水。
他的聲音忽上忽下,像是信號不好的收音機,偶爾還會冒出短促的氣音,透出滿滿的恐懼和絕望。
而恐懼是會傳染的。
其他人也都不自覺地害怕起來。
溫度似乎下降了許多,冷得他們頭皮發麻。
“你,你先別哭了,要不你直接去警局吧?”
“對,去警局,警探肯定能救我的,我不可能會死的,我還要……”
男人像瘋子似的裸着就想下樓去警局。
沒人敢攔他。
但他也沒有成功。
他在哭,身上也在滴水,在地上蜿蜒出一條亮閃閃的水道。
這樣的水量明顯不正常。
有人提醒他。
他裸/露的皮膚已經皺了。
他站住腳,慢慢地、一點點地回頭,露出幹癟的臉,已經在流血的眼珠萎縮得像葡萄幹,被血一沖,噗嗤滑出眼眶,拽着血管,挂在他皲裂的嘴邊。
他張了張嘴,風幹的皮膚像紙屑般灑落。
“你,說,什麽……好,黑……”
吸飽了水的毛巾啪嗒掉在地上,還扯落了大塊枯碎的皮膚。
他的腦袋已經皺得像畸形的大核桃一樣了
但他還在說話:“警,局,救,我……”
所有人都吓得尖叫,有的往家跑,有的往外跑。
但他都不知道。
他站在離小區大門還有兩百米的位置停住了,他已經幹得就像沒裹繃帶的木乃伊一樣了,幹肉貼着骨頭描摹出如火柴般拼接的人形,黑洞洞的眼眶依然渴望地看着小區外面。
警車嗚哇哇地朝這個方向跑。
蘇梓擡頭,看了眼迸出來的電子地圖:“果然來了……”
總覺得之前的霧很不幹淨所以把所有東西都洗了一遍導致她現在還在疊衣服的周妙妙随口問道:“誰來了?”
蘇梓挽唇笑道:“一個讨人厭的偶像團體。”
她把“人”字咬得很重。
似乎指的是全人類一樣。
周妙妙在心裏嘀咕:果然追星人的愛恨情仇就是這麽鮮明。
不過她記得蘇梓之前不追星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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