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過來,我給你擦
祁長憶猛地睜開眼睛,手指有些顫抖的拉開眼前的手。
裴争正坐在他的轎子裏,眼眸幽深的盯着他。
“裴哥哥,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裴争收回手指,上下打量穿的紅撲撲的小人兒。
美皙如玉,秀眉長目。
皓腕如雪,顧盼骅然。
滿身的紅色絲毫沒有豔俗之感,反倒是襯得人霞姿月韻,再加上他臉上塗了胭脂水粉,纟官了個女兒似的發髻,活脫脫一個美人坯子。
“皇上命我統管和親事宜,還要借此機會面見蠻族首領,我當然在這。”
此時轎攆外面傳來幾聲門衛兵的說話聲,隊列已經檢查完畢,城門打開,隊伍整齊有序的走出了帝都城門。
想到什麽似的,祁長憶眼角的淚又湧了出來。
裴争皺了皺眉,伸手想繼續替他擦了去,誰知卻撲了個空。
祁長憶往旁邊縮了一大步,靠在轎子邊緣,看樣子是想離得裴争遠遠的,自己用袖口狠狠擦去了眼淚,倔強的擡着頭想把其他眼淚逼回眼眶。
裴争臉色立即就陰沉了下來。
為了說服皇上同意自己統管和親隊伍,他在間廢了很大的功夫,就是為了一路上能照應着點祁長憶。
可他現在不僅不領情,居然還敢躲開。
看來自己之前跟他說的那些話都白說了,他一個傻子,怎麽可能聽得懂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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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争努力按壓下心的不耐,命令道,“過來,我绐你擦。”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了。”祁長憶又擦了下臉頰,力氣大的把臉都搓紅了,“不用麻煩裴哥哥的。”
“我再說一遍,過來。”
祁長憶雖然心害怕,但還是不肯過去。
裴争眯了眯眼睛,若是放在以前,自己一旦露出點不好的情緒,這個小傻子就會緊張兮兮的任由自己擺布,如今這是怎麽了。
難道出了帝都城他就變得膽大妄為了?
不管他願不願意,裴争直接伸手就把人撈了過來,意外的得到了反抗,雖然那點反抗對他來說不疼不癢。
可是卻讓他的心情變得十分不好。
“怎麽了?嗯?這才剛岀了皇宮,就不聽我的話了?就這麽急着擺脫我?”
裴争一手鉗制住小人兒不停掙紮的胳膊,反扣在他身後,另一只手捏住他下巴,呼吸噴灑在他臉上。
“不,不是的。父皇既然派我去和親,我就是有了自己的夫君,自然要與其他男子保持距離的。”
“夫君?”裴争冷笑一聲,“你倒是改口改的快。”
“我,是嬷嬷叫我那樣喊的。”
“那你先前又是怎麽答應我的?永不背叛我,永不離開我,都是作假的?”
祁長憶下巴吃痛,話都說不順暢,“我那時候也不知道的,不知道會發生今天的事情,如果我知道的話,肯定,肯定不可以亂說的。”
“好一個亂說。”裴争眼眸透着寒意,扣在他身後的手向自己按壓,小人兒就只能結結實實撞進他胸膛裏。
手指挑起他一縷柔順的發絲在指間繞了繞,裴争湊在他耳邊,“想跟我保持距離,我倒要看看你能怎麽保持。”
祁長憶身子抖了抖,他明明都打算逼迫自己忘掉裴争了,他卻還不打算放過自己,可是自己馬上就要嫁绐別人了,注定不能再和裴哥哥在一起了啊。
“停轎。”
裴争突然出聲喊道。
正在行進的隊列果然緩緩停了下來,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從皇子轎下來的裴丞相。
裴争下了轎子後,一手掀着簾子,另一手直接将轎子的祁長憶拽了下來。
這裏已經到了城外的野郊,路面坑窪不平。
祁長憶被個凸起的土塊絆倒在地,本來就沒好利索的膝蓋重重磕在了地上,疼得他頓時彎下了身子。
李玉和旁邊跟着的幾個太監侍衛慌忙過來要扶,被裴争冷聲喝住。
“不準扶,讓他自己站起來。真要到了蠻族那種貧寒之地,如此嬌生慣養的身子可受不住。”
裴大人是奉皇上之命全權負責的,這一路上所有事情都要聽裴大人的,頓時沒有人敢過來扶起那個伏在地上的小身影。
祁長憶緩了幾下,膝蓋處沒有那麽痛了,自己慢慢撐着站了起來,對着李玉輕輕笑了笑,讓他放心。
這個笑卻直接刺痛了裴争的眼睛,這還是他今日第一次見到他的笑臉,沒想到竟然是對着個太監的。
有人騎着馬過來了,是一直在隊列最前面的趙隸棠,他看見跪趴在地上的祁長憶後,就趕緊過來想看看發生什麽事情了。
“殿下,沒事吧,要不要讓太醫看看?”
隊列跟随着兩位太醫,以備路上不時之需。
趙隸棠想喚太醫過來,卻被裴争打斷。
“不必,轎攆太小休息不便。來人,帶殿下上後面的馬車。”
馬車是裴争在坐的,這麽一來豈不是裴争要和皇子同乘一輛馬車了?
趙隸棠握了握缰繩,當着衆人的面他努力維持着風範,“裴大人,這恐怕不妥吧……”
“沒什麽不妥。”裴争在祁長憶上了馬車後,自己也上去,“趙将軍盡好自己的職責就好,別的事情,少管為妙。”
關上馬車的門,把外界的嘈雜一并關在外面。
馬車裏的空間大的多,鋪了層厚厚的毛絨毯子,減弱了颠簸之感,裏面還擺了張小小的案桌,上面擺着茶盞和糕點,以及一個酒壺。
馬車終于緩緩動了起來,隊列繼續向前行進着。
祁長憶膝蓋越發痛起來,他暗暗咬唇隐忍着,額頭滲出點點汗漬。
裴争見他臉色不對,想撩起他的衣裙替他查看一下傷勢,卻被祁長憶的小手按壓下來。
他明明痛得臉色都發白了,卻還能記得要與裴争保持距離一事。
“裴哥哥,你別管我了,我,我,我不能再與你這般親密接觸的,不然,被我今後的夫君知道了,就不好了。”
祁長憶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心疼的呼吸都顫抖了,他多想,多想自己以後的夫君能是裴哥哥呀,可是,再無可能了。
裴争聽了他這話,煩躁的情緒湧上心頭。
夫君夫君夫君,他竟然喊的這麽順口,還口口聲聲的都是要跟自己撇清關系。
想都別想。
直接強硬的拉過祁長憶的小腿,不管他的掙紮,撩起他的衣裙,手指毫無阻隔的拖起他細弱的小腿。
滑順柔軟的觸感讓裴争身子一頓,忍不住手指又捏的更重了幾分。
衣裙掀到膝蓋之上的位置,紅紅的圓潤膝蓋骨就露了出來,上面除了剛剛摔的痕跡之外,還布滿了大片的烏青瘀傷。
“怎麽弄得。”
祁長憶小聲道,“我,我去找父皇,可是他不肯見我,我只好跪在殿外等他,可還是沒有等到,只等到了四哥
祁長憶想到四哥哥的瞬間,就立馬想到了趙隸棠告訴自己的話。
裴争根本就不喜歡自己,他只是把自己當成四哥哥的替代品而已。
慌忙把腿收回來,将衣裙放下,祁長憶又退到了馬車的另一端,抱着膝蓋,下巴放在膝蓋上,蜷縮成一小團。
只有這樣,他才能找到一點點安全感。
手滑膩的觸感突然消失,裴争撚了撚手指,僅有的一點耐心被消磨完了,他直接上前鉗住小人兒的下巴。
“不聽話?看來我是太久沒有懲治你,讓你好了傷疤忘了疼了,是不是?”
祁長憶感覺自己的下巴已經快要不是自己的了,他都聽到了骨頭的脆響聲,仿佛下一秒骨頭就能被捏碎了去。
“額……嗯……”
“養了這麽久的東西,現在居然能為了個素未謀面的人,就這樣躲避逃離我,幾次三番忤逆我,皇子殿下,可真是好本事。”
裴争手下的力氣沒松,在毯子底下摸索了幾下,然後拿出條長長的鎖鏈來。
聽見清脆的響聲,祁長憶就害怕的顫栗起來。
裴争直接将他雙手牢牢栓了起來,鎖鏈另一端拴在了固定在馬車上的案桌上,這樣他是無論如何也掙不脫的,只能老老實實圍着案桌坐着。
祁長憶手腕被鎖鏈勒緊,他皮膚薄的很,沒幾下就會磨的出紅痕,他掙不脫,只得乖乖的坐在案桌邊,紅着眼睛低垂着頭。
裴争看他這副乖巧樣,心才平複了幾分,靠在毯子邊上,微微合着眼。
“绐我倒杯茶。”
祁長憶猶豫了兩下,裴争不耐的扯了扯鎖鏈,拉的他一個創超。
顫顫巍巍的倒好了茶,祁長憶遞到裴争跟前。
“喂我。”
祁長憶将茶杯湊到了裴争嘴邊,由于手腕上的鎖鏈太過沉重,他端不穩,茶水灑了許多出來,灑在了裴争的衣袍上。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祁長憶連忙用衣袖绐他擦着。
裴争撫掉他的手,點了點他的唇瓣,“用這裏喂。”
祁長憶思考了一下話裏的意思,終于明白過來之後,耳根立馬不争氣的紅了。
他嗫嚅着,“不行的,這樣不可以的,裴哥哥,你自己喝好不好……”
裴争眼神陰沉着,不等他說完,突然伸手捏住他兩腮,拿起杯子裏的水就倒進了他嘴裏。
祁長憶猛地被嗆到,深色的茶水順着他的脖子流進衣領裏,還有一部分留在他口沒來得及咽下。
裴争手指捏着他的臉,薄唇狠狠附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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