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我的人是你
蘇如一翻書總頭疼,此時卻窩在軟塌裏看書,聽見有腳步聲靠近急忙把手背了過去,望向來人。
見到龍胤的第一眼,蘇如便笑了,笑開了花,“你怎麽還把那留着啊。”
龍胤舒展了眉眼,坐到蘇如旁邊,“什麽留着?”
“還能有什麽。你這一路走來,就沒人看見麽?”蘇如耳朵紅紅的,埋怨道,“我親的印子,還待在你的臉上。”
今日是大晴天,教中來來往往的人不可能全是瞎子。只可能是大家夥看在眼裏,嘴巴上沒人敢和龍胤提。
這下可好,龍胤路上不知道要被人看去多少,指不定要在私下裏調侃她胡來,成天不做正緊事只喜歡去非禮他們的聖主。
“是啊,我也正覺奇怪。這一路怎麽就沒人瞧出來不妥。”龍胤選了個和蘇如很近的位置,靠着軟塌神态很放松,“大抵是你親自印上的,正好與我臉貼合。”
蘇如心裏埋怨,怎麽以前沒瞧出來這個龍傲天還有如此不知羞的一面,她起身去取帕子,口頭警告道,“我跟你講,下不為例。”
“都聽你的。”龍胤笑着應和,趁着她轉身的功夫,悄悄掀開塌子上的軟墊,窺見方才蘇如極力想藏起來的東西。
蘇如把帕子拿在手上,準備給龍胤擦臉。
龍胤坐起來,主動把臉湊到她手跟前,心裏卻十分好奇,“怎麽看起詩經來了。”
一本詩經而已,有什麽不能讓他知道需要藏起來的。
終究還是沒逃過他的眼,蘇如擦臉下手沒輕重,是真要磨掉龍胤一層臉皮。
随口說,“沒什麽,閑着無聊罷了。”
“嘶——”
龍胤喚了一聲,像是有些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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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為頂天的龍傲天怎麽可能被一方手帕給弄疼了。
蘇如心知肚明,“你可別裝。”話裏這麽說,卻也真停了手。
龍胤笑了,一把抱住蘇如不讓她走,溫聲輕問,“如如真的不願意告訴師兄嗎?”
“我……我就是閑着無聊。”蘇如結巴不敢看龍胤,對于接下來要對他說的話,感到莫名的羞澀,“随手翻翻書……挑一挑将來給我們的孩子起什麽名字好。”
天啊,他倆還沒拜堂成親,她卻已經開始琢磨兩人孩子的名字了。其實這要是在現代,她都想要準備規劃孩子上哪裏的幼兒園,買哪裏的學區房了。
龍胤懷抱蘇如的雙臂,明顯一頓。
“是嗎……那可有心儀的字沒?”
“沒有。”蘇如察覺出龍胤仿佛與方才有些不同,“你怎麽了?”
是他不喜歡她這樣嗎?
龍胤松開手臂,去把那本詩經拿在手上,“那如如在上面,可有喜歡的句子。”
龍胤本就生得好看,蘇如雖說與他相處了幾年,也看了好幾年,但此刻兩人離得如此之近,她好像能被他的目光吸進溫柔裏,她心頭的小鹿又開始亂撞了。
她穩了穩心神,主動勾上他的脖子,答道,“有的。”
她眨了一下眼睛,雙眸如有實質鎖住龍胤眉眼,“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又念了一遍全句,“風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外面風雨交加昏天黑地,雞鳴吵鬧個不停,可我不管,我的郎君就在我眼前,我眼裏只有歡喜。
龍胤的那一雙深眸有着令人看不清的情緒,又泛着光。
他忽地一下站起來,蘇如的雙手還勾在他的後頸,他的唇就覆在她的額頭上了。
在沉默過後,龍胤突然一問,“我打算放了秦粹他們,你想去看看秦粹嗎?”
“你願意放走秦粹師兄,還同意我去見他?”蘇如摸不清龍傲天。
“你想見就可以去見。我已經決定放他走了。”龍胤語氣随意,不似在說假話。
蘇如再次見秦粹,可比上一次好多了。雖說秦粹仍舊戴着枷鎖關在牢裏是個犯人,但恢複神智後的他神情不錯,顯然沒有繼續受罪。
而秦粹在看見蘇如穿着女裝作女子扮相出現在他眼前時,除了震驚還有憤怒,開口毫不客氣的譏諷道,“看不出來你竟然是聖門教的卧底,真是小瞧你了蘇如!”
蘇如嘆氣,“秦粹師兄你要相信,我從未做過什麽背叛神道宮的事情。”
“別喊我師兄。”秦粹以為蘇如當他是傻子,“你如何能解釋清楚,為何要女扮男裝加入金翎衛?你為何能此刻大大方方出現在聖門教?”
“我……”蘇如想說的話,被堵在喉嚨裏。
她總不能開口說,她一開始是為了“禍害”龍胤,被請來的演員。後面也不知道怎麽發展看對了眼,成了和龍胤膩歪在一起的小戀人。
哦,對了秦粹師兄。你們神道宮的死敵BOSS就是你的神道宮的王牌,其實是同一個人,也是你的兄弟,龍胤師兄哦。
他才是把你們全騙進去的人,包括我也被他騙了。
“見到秦粹師兄安然無恙,我就放心了。”
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秦粹從沒有想過去傷害蘇如。在這一世更是在神道宮裏,為蘇如說過情,在外出任務時也是真的把他當作自己的小師弟來照顧。
“抓住我而不殺,是想用我去與神道宮交換條件是吧。”秦粹說,“可惜了蘇如,神道宮從不屈服。更不會與聖門教做交易。”
“秦粹師兄,我要是告訴你。不久後就會放了你們。你是不是不信?”
“以後別叫我師兄,惡心。”秦粹把臉別過去,不再去看蘇如。
“哦,好的秦粹師兄。”
蘇如只好撇撇嘴,與秦粹道別。
聽聞蘇如要走,秦粹又急忙追問了一句,“龍胤呢,你們把龍胤怎麽樣了?”
蘇如頭也不回,沒好氣嚷道,“不知道!我把龍胤丢在華元秘境裏,一個人面對獸潮去了。”
秦粹卻笑着坐下,“那他一定還活着。”
蘇如想翻白眼,又一個和她以前一樣被龍胤騙慘的大傻逼。
地牢的侍衛來問蘇如,說從秘境抓來的人中,有一位在清醒後決定要向聖教投誠。人已經帶上來了,想領給蘇如看看。
本來不想管事的蘇如,見這幾個侍衛态度如此認真,只好順勢點頭,她就看看也沒什麽。
神道宮裏蘇如認識的人本就不多,沒想到這一個要入教的,偏就是她打過交道的金翎衛。
趙啓錄一見蘇如,也是當即傻住了,脫口而出,“你……你是女子?”
似乎不敢相信。
與秦粹的反應截然不同,蘇如好奇問他,“你不該先問問,為什麽我也會在聖門教?”
看來對于趙啓錄來說,蘇如是女子這件事,對他的沖擊最大。
趙啓錄被蘇如點醒,擡眼看向四周聖門教弟子對蘇如畢恭畢敬的态度,心裏已然明了大半,“你是聖門教的人……還有很高的地位。”
“說說看,為什麽你想要突然加入聖門教?你難道不清楚,這意味着你将背叛神道宮嗎?而神道宮的叛徒,将是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趙啓錄待在神道宮多年,不會不清楚背叛神道宮的代價,是何等的殘酷。
何況馬上就要放他們離開了,他趙啓錄跟着秦粹一塊回去繼續做人上人金翎衛不就好了。何必急于倒戈呢?
對于蘇如的問題,趙啓錄不由苦笑,不知不覺對她換了稱呼,“姑娘莫不是忘了在秘境中,我助你逃走。在歸劍宗長老眼裏,已是背離歸劍宗的行為。”
歸劍宗與神道宮聯系緊密,蘇如從歸劍宗長老手中逃脫的事情,神道宮确實有可能已經知道了。原本違背長老本就是重罪,加上如今的蘇如在聖門教的身份已經已經坐實。那幫助過聖門教的趙啓錄,這樣回到神道宮,下場只怕真要是死無葬身之地。
蘇如想說,那你可以離開之後去別處啊。
“聰明的人,會為自己打算。”龍胤戴上往日用的面具,從暗影中走出來阻止了她開口,“有能力的人,當然可以擇主而事。不是嗎?”
龍胤說這話的意思,已是表明要将趙啓錄收入麾下了。
但他這最後一問,卻又莫名問向蘇如。
蘇如皺眉,直盯龍胤那張帶着面具的臉有半刻,龍傲天這是在搞什麽名堂?
龍胤那邊依舊紋絲不動。
蘇如只好當面埋怨,“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何必來問我?”
她還不知,她自覺再普通不過的問話,在毫無所知的趙啓錄耳裏聽來,竟帶着寵溺與縱容。
趙啓錄遐想着面具男與蘇如之間的關系。
他被侍衛帶下時,過了許久實在忍不住打聽蘇如和龍胤,在聖門教中的身份地位。
侍衛警告趙啓錄,“有眼無珠,那是聖主與聖童大人。”
聖童?在經過天悲門滅門後,确實傳出聖門教有一位高高在上的聖童,十分神秘。趙啓錄沒想到今日就見到了……而且……
那豈不是說蘇如是聖門教的聖主?
夜裏宮室一角突失大火,滾滾濃煙彌漫着聖門教的天空上。
蘇如急切跑去找龍胤,雖想着天塌下來他也不會出事,但總想第一時間能見到他本人最好。
龍胤好似在等她。
他雲淡風輕的模樣,讓蘇如大喘氣道,“龍胤你家失火了!”
“嗯。”龍胤招呼蘇如,“睡我這裏來,煙火味熏不到這裏。”
說罷他還拍拍床榻,示意蘇如坐到床上去。
蘇如一屁股坐下,還沒坐踏實。
底下的侍從又急忙忙闖進來,“聖主,大事不妙……”
蘇如沖龍胤挑眉,看你老神在在紋絲不動,等你家都要少沒了,看你還坐不坐得住。
侍從跪在他倆面前,“地牢裏神道宮的秦粹消失不見了……司空霏大人也不見蹤影。”
“你是說司空霏帶着秦粹逃跑了?”蘇如一激動站起來,幫侍從把意思表達的更直白。
“是的。”
龍胤卻沒聽下去的意思,““好了,你下去吧。”
“龍胤?”蘇如替龍胤着急,“你不趕緊去追嗎?”
不說自己親自去,至少也得派人去啊。
龍胤在整理衾被鋪蓋,“我不是說過要放了秦粹嗎?”
“你的放人,是這樣放?”蘇如腦袋轉個不停,難道這場火還是在龍胤授意下放的?是放人計劃的一部分?
乖乖,這放人成本未免也太大了吧。
龍胤鋪好了被子,對蘇如說,“坐。”
“哦。”蘇如很聽話坐下,“喂你跟我講清楚呀。”
龍胤躬身給蘇如脫鞋,“你告訴秦粹,說要放了他。他信嗎?”
“不信。”這點蘇如已經确認過,她晃了晃腳丫子,“別脫襪子,我習慣穿着襪子睡覺。”
龍胤剛摸上布襪的手一停,轉而去脫另一雙繡鞋。
蘇如猛然又想到了什麽,“不對啊龍胤。司空霏也跑了,你的人跟着秦粹跑了你不去追回來?”
她想把腳收回來,好似心急火燎想幫他去找到司空霏。
司空霏就算不是女主,也是他的得力幹将啊!龍傲天會就這樣看着她跑到對立陣營裏去與自己作對?
龍胤眉頭緊鎖,一手鉗住蘇如的腳踝讓她動彈不得,大掌不輕不重地往腳背上一拍。
“亂說什麽胡話,我的人是你。”
“诶诶……好,好的。”
蘇如頓時笑彎了眉眼,乖巧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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