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李佳音怎麽知道的?
……
李佳音怎麽知道的?
這也太快了,梁嘉樹想了想,回複她:她為什麽要來我們家?
李佳音在那頭握着手機冷笑,她很想告訴梁嘉樹,你能注意到鞋,我同樣不瞎,周天那雙洗到發白的破球鞋就擺在你家門口。
她也想知道周天為什麽會去梁嘉樹家裏。
但打出去的字卻是:快到端午節了,我跟顧阿姨親自包了點粽子,今天去你家,當時,你家來了客人,我好像看到周天了。
怎麽會呢?媽媽說過的,這件事,不會告訴同學們,并且囑咐自己也不要說出去。是碰巧?就像他碰巧撞上周天?
梁嘉樹拿着手機,不急于回複,快速下樓,找到正安排人修理噴泉的陳思陽,問了她情況。
“佳音那孩子是來了,不過,當時你們班長在,我沒招呼她進屋,怕你們班長覺得尴尬,你問這做什麽?”陳思陽打趣地看着兒子,“你們班長人呢?話說完了?”
其實,陳思陽看到了周天跑出去的身影,故意這麽問。
梁嘉樹點頭:“她走了,可能家裏需要她幫忙,她走得很急。”
“你沒說留同學吃飯?”
“說了。”
“你是不是喜歡你們班長啊?”陳思陽還在打趣他,“我說怎麽你對佳音那孩子不熱情,那孩子挺好的,原來,你喜歡對你不熱情的。”
梁嘉樹差點被嗆到。
陳思陽是非常開明的家長,初中時,她有一次替梁嘉樹去開家長會,人剛到,一群小女生擠成一團在那圍觀她,捂着嘴的笑,她本來一頭霧水,以為自己是打扮的不合體。後來,不知誰嗷嚎一嗓子:“xxx,你婆婆來啦!”
孩子們一哄而散,其中一個,被猛地推了出來,小女生紅着臉扭頭就跑。她早忘了那學生叫什麽,但“你婆婆來了”這句話會每每拿出來調侃梁嘉樹,直到他中考,再到今天,陳思陽很久沒跟梁嘉樹開過玩笑了。
“媽在胡說什麽?”梁嘉樹皺眉,“資助周天的事情,媽也不要跟別人尤其是我同學說起。”
陳思陽嘴裏說着好,一副要探究個所以然的表情,梁嘉樹轉身走開,回複李佳音:
我沒見到,我們家跟周天根本沒什麽來往。
李佳音眼珠轉了轉,她說:我那天說要請你幫個忙,思考很久,還是覺得你可能更合适,我想跟周天和好,大家都在一個學校了,一直這麽僵,我突然覺得怪沒意思的。
這讓梁嘉樹有些意外,他忽然笑了下,又回過去:
你應該找班長最好的朋友馮天賜,不是我,而且我沒時間摻和女生之間的事。我這邊在忙,回聊。
看上去是事不關己的口氣,李佳音笑笑,她發過去一個可愛表情,沒了後續。
只是梁嘉樹這麽一說,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看錯了,那也沒關系,她只要繼續盯着周天的鞋子就夠了,就像,繼續往顧英的水杯裏放避孕藥。
顧英屬于耐看型的女人,人很溫和,好說話,但她沒什麽學歷,在商場當普通的營業員。李佳音一直都知道爸爸是在商場買褲子時認識的她,顧英在她看來,絕對是高攀。
可顧英大概是男人喜歡的那一款,她嬌小玲珑,腰細胸大,因為受不了家暴離了婚,就這麽一個二手女人,居然也能釣到爸爸,這是李佳音的真實想法。
最開始時,李佳音哭過鬧過,她不能接受,尤其是外婆說一旦有了後媽那就有了後爸。爸爸李城是中年男人,事業做的不錯,完全有能力再養一個孩子,當然,如果是兒子肯定再好不過。
李佳音不能忍受有人來分本來屬于她的東西,她對顧英恨之入骨,認為是她搶了爸爸,并且,占據了媽媽的位置。顧英把家照顧的很好,她人勤快,愛幹淨,還燒的一手好菜,李城每次一臉疲憊回到家中時,她會上前給男人按摩,她非常珍惜第二段婚姻。李城不打女人,也不罵女人,他說話慢條斯理的,性子不急,遇事不慌,做人做事看起來都是那麽可靠,顧英喜歡他,是真的想對他好,包括李佳音。
她是那種女人,總覺得,持之以恒地對別人好,別人一定會感受到自己的誠意。
跟剛相處時比,李佳音這個繼女似乎真的慢慢接受了她,顧英很高興,她心想,即使我真的沒有孩子,那麽,李佳音就是我的女兒。
夫妻倆打算再要一個孩子的計劃,遲遲實現不了,李城一點都不氣餒,他很有耐心,他告訴妻子,我們會有自己的孩子的。顧英比他思慮的多,她心理上有對李佳音的歉疚,因此,也就在生活上對李佳音更好,她不怎麽擅長言辭,唯有行動。
她逢人就說,自己的繼女是個非常懂事的孩子,她沒有當後媽的煩惱,她要求不高,能和李佳音和平相處,那個女孩子,能客氣喊她一句阿姨,顧英就很高興了。
今天,又是李城帶顧英去醫院做檢查的日子,李佳音聽到玄關那有動靜,忙跑出來,笑盈盈地幫爸爸拿車鑰匙,并且順手把顧英的包遞過去:
“爸爸,你開車帶着顧姨路上小心。”
她早不對李城發脾氣了,更不會歇斯底裏地吼:“你忘了媽媽,你背叛了媽媽!”那樣,一遍又一遍,只會消磨掉父愛。父愛是個很脆弱的東西,某種程度上,他建立在母愛的基礎之上。母親不在了,那麽父親可以再婚再締造孩子,自己就不會那麽重要,李佳音恐慌過,沒人能理解小女孩深夜的那種恐慌。
可哭鬧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她現在很好,她知道如何讨人歡心的技巧,娴熟運用,她覺得李城對她比以前還要好,但是,誰知道萬一顧英生出個孩子會是什麽樣呢?
李佳音會想盡一切辦法,阻止這個事的發生。顧英沒懷,她有沒懷的辦法,有一天不幸懷了,她也有懷了的辦法。李佳音乖巧體貼地目送夫妻倆離去,關上門,臉色一下寒森森的。
學校裏,高一的學生們在為期末到來的分班考試做準備。選文還是選理,大家心裏差不多都有數了。而佼佼者們,在暗自為争奪重點班名額厮殺,馮天賜苦惱的不行,她進不了重點班,也就是附中的火箭班,她知道留給她和班長的日子不多了。
馮天賜有點感傷,情緒黏黏糊糊的。
但她同時為周天感到高興,因為,她知道以李佳音的成績,絕對考不進火箭班。周天早考慮過這個問題,李佳音不偏科,她每一科都平庸的相差無幾。
至少,自己不用再和她一個班級,一個寝室,想到這,周天突然覺得月季花那種事,真的可以不必在乎。
她只是看劉悅的态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不過,都不重要了,她應該感激父母給她天生一顆聰明腦瓜,可以遠離這些人,對于貧寒的學生來說,成績真的是為數不多的公平了,誰也搶不走她的好成績。
李佳音找上她,是在一節體育課上。
體育課跑步是最煩的了,周天體育很好,高一秋季運動會她800米、接力賽、跨欄都參與了,而且名次不俗。所以,當大家怨聲載道罵體育老師這麽熱的天還發神經讓人跑步時,周天跑的規規矩矩,她是班長,絕對不能帶頭吐槽老師。
休息時,女生們立刻躲在樹蔭下的雙杠旁,三五成群,坐着聊天,順便偷瞄不遠處籃球架那是否有帥哥出沒。梁嘉樹在,他破天荒地跟王明他們一起在那打籃球,女生們的眼,一下被點亮。
梁嘉樹就是有這種魔力,點亮別人乏善可陳的青春,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盯住梁嘉樹!”王明的嗓門突然飚劈了,女生們哄笑,都伸長了脖子齊刷刷往那邊看,周天也聽到了,旁邊馮天賜急着看一把按住她肩膀竟然站了起來,像花癡啦啦隊,喊什麽“梁嘉樹加油!”,馮天賜一帶頭,其他女生也跟着打雞血一樣地喊。
太傻了。
這群人真是太傻了,周天心裏默默想,她一揚目光,看到的是女生們飽滿泛紅的臉,青春洋溢,放肆張揚,周天有點恍惚:她們是同樣的年紀,面對同一個人,是否懷着同一段少年心事?但她知道,她們永遠不會以同一種表情同一種情緒出現在這樣的時刻。
她裝作無意看了眼梁嘉樹,只一眼,就很克制地挪開了視線。一眼足夠了,足夠她看清他修長的腿,一躍而起扣籃的潇灑,甚至,眉毛上亮晶晶的汗。以至于很多年後,周天懷疑這一幕是不是自己的腦補,離的不近,她怎麽還看到了眉毛上的汗珠呢?
可老天真是偏愛她,她看一眼,腦子裏就永遠記下了梁嘉樹打球的模樣,他腿……完全修複了?周天從沙堆上站起,撣了下衣服,拿着馮天賜塞過來的零錢,幫她去買水,馮天賜的眼睛沒時間離開球場。
她不知道馮天賜她們是怎麽做到肆無忌憚品頭論足梁嘉樹的,內心深處,有說不明的羨慕,怎麽可以那麽坦蕩呢?
就是這個時候,李佳音像只輕巧的小鳥,長發飛舞,扯着她的同桌陳翩跑到自己面前。
李佳音對她甜甜一笑,伸出手:“班長,我們和好吧?我特地把我同桌拉來,給咱們做個見證。”她忽然害羞似的吐了下舌頭,對陳翩說,“我好怕班長拒絕我。”
陳翩就在那笑,被李佳音弄的身子一晃:“才不會,班長最大度了,我們一班最服她,班長,都要分班了,你跟李佳音和好吧?”
她這是唱的哪一出呢?
周天瞳仁深處依舊是不屑,她沒伸手,看李佳音兩眼,轉向陳翩:“都要分班了,更沒必要,我是覺得處朋友投緣就處下去,不投緣不就不來往,沒那麽複雜的,誰也不能保證自己跟每個同學都投緣不是嗎?”
她淡淡一笑,朝不遠處的小賣部走了過去。
李佳音滿臉失望,拉着陳翩的手,苦笑說:“你看,我就說吧,班長她好像特別讨厭我。”
陳翩也挺尴尬,她安慰了同桌幾句。
水買回來後,馮天賜抱着跑到梁嘉樹面前,正大光明地一送:“梁同學,喝點水吧!”
男生就在那噓她,馮天賜笑嘻嘻的:“你們嫉妒也沒用。”
她拽了下梁嘉樹的衣角,男生身上熱烘烘的氣息撲面而來,馮天賜覺得自己險些撅了。
“你知道嗎?班長買的水!”她悄悄說道。
梁嘉樹沖着她很平和地笑笑,他沒有信,他知道周天做不出這種事,他所期盼的,周天都不會做。哪怕有再多的女生喜歡自己,但他希望的那個人,并沒有。
整個過程裏,梁嘉樹發現周天根本看都沒有看這邊。
她不會出現在那些攢動的人頭中,那張面孔,也不會出現在一張張笑臉中。
梁嘉樹滿頭的汗,他臉更白,眉毛更黑,在樹蔭下擦汗時,女生們又沸騰了,歡笑着跟他搭話,馮天賜挎着周天的胳膊,也在那搖頭晃腦:
“梁同學,你肯定學理吧?”
馮天賜有一肚子搭讪的廢話,她很活躍,一直靠在周天身上左右晃。周天不說話,男生的眼睛像鴿子般明亮,小臂上肌膚閃耀着涔涔的光芒,他回答着每個女生的無聊問題,至始至終,沒和自己說一個字。
奇怪,這樣反而有種喧鬧中取靜的安全感,她看到李佳音很坦然地遞過來的面巾紙,心終于好像被什麽刺了下。
最關鍵是,梁嘉樹沒拂人好意,他接過說“謝謝”。
周天不動聲色拿掉馮天賜的手,低聲說:“快下課了,準備站隊吧。”
從行政樓路過時,周天覺得一陣燥,她獨自跑到一樓拖把房的水池那,擰開水龍頭,捧着涼水往臉上撲,像有心火,灼的人心煩意亂。
“分班考試,你準備的怎麽樣了?”梁嘉樹的聲音在旁邊響起,他彎下腰,把水龍頭擰的很大,一時間,兩人都濕漉漉着一張臉,裝上目光,周天猛地起身,她一臉水珠,眉眼像一層清霜:
“你怎麽來了?”
“水池是你們家的嗎?”梁嘉樹又要撩衣角,他身上仿佛有熱浪,撲人眼,周天噗嗤笑出來,但不忘揶揄,“你不是有紙巾嗎?”
說着,不太自然挪開目光,“我當然準備的充分。”
火箭班是志在必得的事情,還用說嗎?
梁嘉樹微笑:“你暑假要補課嗎?”
“不,我從來不上補習班。”
“那麽長的暑假,你都做什麽?”
“關你什麽事?”周天側眸說,不過很快,她還是回答了他,“我打工。”
“在肯德基那種店?”
“無可奉告。”
梁嘉樹只是笑笑,他說:“分班考試我不參加了,要去趟北京,你加油。”
周天怔住,心裏陡然失落一陣,她很矜持地問:“你暑假都是在北京過?”
“我爸在那邊,可能高二要轉學。”
男生說的輕描淡寫,周天這下徹底愣在原地,她喉嚨發痛,大腦一片空白,她從沒想過梁嘉樹不在附中繼續讀書這種情況。
時間仿佛靜止片刻,周天馬上要哭了,她很難受,然而只是面無表情使勁搡了一把梁嘉樹,頭也不回地跑出了行政樓。
這一把很重,她力氣一向大,又很突兀,梁嘉樹被搡得直趔趄,站定後,靜靜看着女生消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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