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不讓你死前受罪
面館老板提着刀靠近床邊,他推門的聲音很輕,腳步也很輕,通常來講熟睡的人根本無法察覺他潛入了房間,可見經驗豐富,不是第一次作案了。
但尴尬就尴尬在,他想偷襲的人是姜玄月。
他站在床前,眼神貪婪地将姜玄月從頭到腳端詳了一番,那表情很難形容,有些垂涎欲滴,與其說是欣賞藝術品,倒不如說是……
欣賞一樣完美的食材。
他舔了舔嘴唇,憑空描摹了一遍她的身體構造,而後對準她的肋骨,高高舉起了手裏的刀——
這時姜玄月說話了:“到底動不動手?磨蹭死。”
“……”
她睜開眼睛,冷漠側頭與他對視。
面館老板明顯沒想到她會突然醒過來,可醒都醒了,他也不能裝成什麽事都沒發生過,自然要一不做二不休。
他兇相畢露,單手作勢要掐她的脖子,另一只手速度未減,徑直紮向她的胸口。
誰知姜玄月的速度竟遠勝于他,她撐着床沿後退躲避,瞬間飛起一腳,直接将他踹出數米,撞上了身後牆壁。
她反手抽出枕下的其中一把刀,一躍落在他身前,小皮靴踩上了他的臉,并用力蹍了幾蹍。
“幹這行多久了?”
面館老板趴着裝死,拒不回答。
她略一彎腰,将刀橫在他頸側,語氣平靜得如同寒冬臘月結冰的湖。
“你老實招供,我也許會饒了你。”
說着,鋒利刀刃輕輕一帶,就在他喉嚨口拖出了一道血痕。
老板看似挺倔,但在硬茬子面前也怕死,他心裏鬥争了幾秒鐘,最終選擇妥協。
“……我是受屠神大人的指示,用外鄉人的血肉烹制菜肴作為祭品,或者供附近村鎮信仰虔誠的教徒食用。”
“你店裏貼的那張畫是屠神?”
“對。”
“有些人家門口挂的燈籠是怎麽回事?”
“那是鎮宅神,保佑教徒家宅平安的,但據說它的本教徒多數活不過四十歲,它妒心強,還會時常騷擾信仰其他神明的教徒。”
剛才趴在玻璃上那個鬼臉就是鎮宅神,面館老板信屠神不信鎮宅神,所以它來夜半騷擾。
不過等姜玄月再回過頭去的時候,發現鬼臉已經消失了。
她若有所思轉回頭來:“你們到底信了多少亂七八糟的神?”
“據《摩诃圖鑒》記載,好像共有十二種,合稱諸方陰神。”
“《摩诃圖鑒》在哪?”
“在……在文常大廟供奉着,一般教徒是看不見的。”
她點點頭:“也就是說你沒有利用價值了?”
老板大驚失色:“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你不是應該饒了我嗎?”
“我說饒了你,是指不讓你死前受罪,會給你個痛快。”
她向來言出必行。
……
齊雲肆和趙星海睡到半夜,天花板突然塌了。
其實塌的不僅是天花板,準确來說,是半邊房都塌了,“轟”的一聲磚瓦下落,有片碎瓦就砸在齊雲肆的枕頭邊。
常年接受特訓的優秀素質,令齊雲肆當場清醒,他迅速起身,順手扯着趙星海靠上牆壁。
趙星海也醒了,目睹屋內狼藉一幕,滿臉的難以置信。
“這誰弄的?居然搞出拆房這麽大動靜!”
“誰知道,反正跟那面館老板脫不開幹系。”齊雲肆反手推開身後窗戶,“門走不了了,咱倆跳窗吧,我怕月月有危險。”
趙星海忍不住吐槽:“她有危險?她不是一直扮演着給別人送去危險的角色嗎?”
“別瞎扯,月月她本質也只是個需要保護的脆弱小姑娘罷了。”
“?”
然後等他們來到西邊客房時,見某位需要保護的脆弱的姜姓姑娘,正在不緊不慢用床單擦刀。
在她腳邊不遠處,面館老板的屍體就橫陳在那裏,他定格在一個圓睜雙目的驚恐表情,頸側那道刀口幾乎将他身首分離,血濺白牆,并在地面彙聚成泊。
趙星海被吓了一跳:“幹什麽呢姜?”
他問得奇怪,姜玄月倒是答得坦然:“殺人呢。”
“呃,我知道。”
“知道你還問個屁。”
“……”
趙星海自知無法與她溝通,果斷把旁邊的齊雲肆推了出去。
齊雲肆試探着詢問:“月月,這混蛋是不是打擾你睡覺了?”
“他想割我的肉,烹饪了去給屠神做祭品。”
“卧槽那他死了真活該……等等,屠神是什麽?”
于是姜玄月以最精簡的語言,給他們複述了一遍面館老板的說辭。
齊雲肆聽了恍然大悟:“合着剛才把我倆那屋搞塌的是鎮宅神?半夜拆房,怪不得叫它們諸方陰神,意思就是專幹陰間缺德事兒呗?”
趙星海壓低嗓音:“你這話要是被那些信教徒聽見,估計得被打入十八層地獄。”
“他們信他們的,我說我的,誰也別管誰。”
屋裏守着屍體血腥味太重,三人待了一會兒便去院子裏透口氣,鑒于這座院子已經沒主人了,他們決定物盡其用,先把這裏當作臨時根據地。
“看看還有哪棟房子沒塌,挑間幹淨點的補個覺。”齊雲肆一本正經提議,“月月,為保證安全,咱們仨還是同步行動比較好——你可以和我睡一張床,讓老趙打地鋪。”
趙星海:“你沙幣嗎?”
姜玄月根本不想理他倆,她提着刀自顧自轉身走了,連背影都透出一股子嫌棄。
趙星海精準評價:“你倆典型的沒頭腦和不高興。”
齊雲肆瞥他一眼:“你就不一樣了,你只是個普通的電燈泡。”
“?”
深更半夜折騰了這麽一出意外插曲,好在後半夜風平浪靜,三人得以休息到天亮。
早晨趙星海去後廚溜達了一圈,在地窖屯的蔬菜堆裏,發現了好幾包用保鮮膜封好的大肉塊,也不知是哪位倒黴外鄉人被分的屍。
要用活人性命供奉的神,能是真正的神嗎?
他用爐火焖了幾個土豆和紅薯當作早飯,吃飯時跟另外兩人商量。
“今天什麽安排?要不要去一趟文常大廟,我昨晚聽姜說,那裏有本《摩诃圖鑒》?”
“不是教徒能進得去嗎?”齊雲肆啃着土豆思考,“咱們待會兒去找找,看面館老板家裏有沒有能證明教徒身份的東西,帶着以防萬一。”
“那現在就去呗,土豆在哪不能啃?”
巧之又巧,在他們把整座院子都翻了一遍之後,還真就在其中一間房的衣櫃裏,發現了一只黑檀木的小箱子,箱子裏疊着好幾條黑紅相間、圖案怪異的絲巾。
別說,雖然絲巾的圖案很抽象,但認真看還是可以辨認出,和面館那副畫上的屠神有點異曲同工之處。
齊雲肆随手扯出一條絲巾,在自己領前系了個蝴蝶結:“這是老板的房間吧?東西也是他的東西。”
趙星海眼神古怪地打量他:“你好騷啊。”
“謝謝。”齊雲肆笑眯眯轉向姜玄月,“月月喜歡嗎?要不我也幫你系一個?”
“滾開。”
“好嘞!”
……
最後三人分別拿了一條絲巾,齊雲肆系在領前,姜玄月系在手腕,趙星海系在皮帶上,他們帶着各自對時尚的理解,前往文常大廟。
他們原本不清楚文常大廟的具體位置,幸虧趙星海從老板的屍體身上搜到了一張地圖,以及面包車的車鑰匙。
齊雲肆贊美他:“老趙真不愧智勇雙全,沒有你我和月月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不必,我也就是搜了個屍體而已。”趙星海坐上了面包車的駕駛座,自覺充當司機,“我主要害怕姜出去随便找個人,拿刀脅迫人家帶路。”
姜玄月涼飕飕開口:“那不更省事兒嗎?”
“對,祖宗你說什麽都對,所以你只需要在後排歇着就行了,我來開車找路。”……
就這樣,趙星海憑借自己天然良好的定位搜索能力,根據地圖一路找過去,終于在午後時分,到達了位于山區的文常大廟。
這個時間段似乎屬于教徒參拜的高峰期,寬闊的廣場上熙熙攘攘,99節不規則臺階之上,巍峨雄偉的主廟和偏殿呈鈍角朝兩側分布,數一數共有十三座。
湊近了才發現,不管信什麽神的教徒,絲巾都是系在心髒位置的,系法類似麥穗結——合着他們都系錯了。
而且這些教徒極其虔誠,一步一叩沿着臺階磕頭上去,有的人甚至因為磕得太用力都出血了,仍舊堅持不懈。
趙星海小聲問:“咱們為了表現得真實點,是不是也得象征性磕兩個?”
“象征性磕兩個沒用,你總不能中途又站起來吧?”齊雲肆說,“要磕就得磕全套的,但我不想磕。”
“那這麽堂而皇之走上去,是不是太招搖了?”
“咱們問一下月月的意見,月月你……诶你幹嘛去啊?”
事實證明,姜玄月根本沒有這些顧慮,她已經大步流星向上走去,在周圍一群跪地磕頭的教徒中間,顯得格外醒目且理直氣壯。
然後她就被一名路過的教徒攔住了去路,對方膀大腰圓留絡腮胡,怒目圓睜地盯着她。
“你也是屠神的教徒?敢對屠神不敬,應該被抓去獻祭!”
他說着,劈手就要來掐她脖子,打算将她扯下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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