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外鄉人在本地沒活路
那位所謂的道袍女管家,其實學名叫作“護殿人”,總共有十二位護殿人,都是從十二陰神最虔誠的教徒中篩選出來的,信仰年限要超過20年,不能犯過任何禁忌,并且每年固定輪換。
據護殿人介紹,這一帶村鎮所有的原住民,從出生起就要來文常大廟占一卦,确定自己未來将要侍奉的陰神;
信仰的陰神到十八歲可以更改,但是否能夠更改成功是有概率的,具體做法為前往主殿的百罪箱抽取祈求原本陰神饒恕的香火金額,香火錢交夠了,再去對應的新神殿求新的神符,如果被新神接納則能求到神符,如果被新神排斥,可能會招致災禍。
換句話講,更換信仰要花費大量錢財不提,一旦運氣不好還會産生嚴重後果,絕對是一筆吃虧的買賣。
聽了齊雲肆的複述,趙星海深感一頭霧水。
“既然這麽不劃算,為什麽還有人非要更改信仰?”
“因為這裏有規矩,男女雙方信仰不同不許通婚,父母如果與孩子信仰不同,十八歲之後就再也不準見面了。”
“……真夠變态的。”
所以為了親情或者愛情,很多教徒更改信仰,是不得不做出的冒險選擇。
姜玄月若有所思:“所以剛才從那大傻個兒身上找到的挂墜,其實是神符?”
“可以這麽講。”
“每位教徒只能有一枚神符?”
“确實只能有一枚,而且每過半年就要來重新開光。”
“要是同時揣着兩枚以上的神符會發生什麽?”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聽那女人說,更多的秘密藏在《摩诃圖鑒》裏,只是沒人能看得見。”
趙星海聞言也好奇:“《摩诃圖鑒》不就供在那最上面嗎?這麽多年都沒人敢取下來看看?”
“有人,但真正忠誠的教徒不會這樣做,動邪念的只要碰到這本書都發瘋了,回去後活不過三天,死狀都特別凄慘。”
“喔?這麽刺激?”
很明顯,姜玄月也覺得刺激,因為她眼神亮了。
“那我們就去動一動這本書。”
齊雲肆耐心勸她:“動當然是要動的,但也不急于現在,咱們晚上悄悄再來一次。”
“那就先去其他幾座偏殿逛一逛。”
這麽邪門的地方,冒着風險尋找線索的事情,被她一說居然像逛菜市場般平淡。
……
打定主意之後,三人先去屠神殿溜達了一圈,見殿中跪滿了虔誠禱告的信徒們,也不知他們究竟要禱告些什麽,難道是祈禱鎮子上能來幾個好吃的外鄉人嗎?
正前方的長形臺案上貢品與鮮花無數,屠神的泥像就伫立在那裏,看起來比之前在面館裏挂着的畫像更逼真生動一些,也更猙獰一些。
姜玄月仰頭端詳,并給予中肯評價:“應該很容易砸碎。”
“月月,咱們畢竟是在人家的地盤上,還是言辭謹慎點比較妥當。”齊雲肆拍了拍她的肩膀,“所以有些話,在心裏默念就可以了。”
“煩死了,閉嘴吧。”
趙星海在關注另外的重點:“咱們需不需要也求個神符?外鄉人能求神符嗎,求哪個神?”
“噢,我剛才問了。”齊雲肆說,“外鄉人不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不能一出生就占蔔陰神,倒是也能求,随便去求哪個陰神庇佑,但被接納的概率很低,不被接納就可能遭到反噬——而且不求也不行,沒有信仰的外鄉人,長時間待在這遲早會被災禍找上門來。”
即使不被烹饪成屠神的祭品,不被鎮宅神拆家砸死,也要被其他游蕩的陰神搞死。
反正是怎麽都不行,外鄉人在本地沒活路。
“那個女護殿人想和我一.夜情,然後給我錢送我離開這裏,被我拒絕了,除了月月我絕不會碰別的女人。”
趙星海無語:“你這話對着我說幹什麽?你是怕對着姜說挨她的打?”
齊雲肆笑了兩聲:“開什麽玩笑,月月哪裏舍得打我?”
話音未落,他後腦勺已經重重挨了姜玄月一巴掌。
“走,去鎮宅神那裏看看。”
“……好嘞!”
鎮宅神殿裏的那座神像,雕刻得宛如恐怖電影取景現場,很難想象某條街的家家戶戶都挂着畫了它的燈籠,正常人晚上睡覺恐怕都會做噩夢,哪裏還敢祈求庇佑家宅安康?
姜玄月站在殿中環抱雙臂,微眯着眼睛端詳神像。
“的确挺寫實的。”
齊雲肆好奇反問:“哪方面寫實?”
“和昨晚貼我玻璃的那張臉一模一樣。”
“天哪。”他立刻關切地湊上前去,“月月你受驚了,該不會給你留下什麽心理陰影了吧?”
她擡手“啪”的一聲拍在他臉上,絲毫不顧及他長得有多帥:“離我遠點兒。”
趙星海幸災樂禍:“你挨打不冤,真的。”
“能閉閉嘴嗎你?”齊雲肆義正辭嚴,“我們之間有特殊交流感情的方式,你不懂。”
“我不懂,我也不想懂,我只想知道咱們要不要順便在這求個神符。”
“反正你得認真考慮,我剛才也說了,外鄉人求神符成功概率極小,被反噬的概率倒是很大,萬一真被反噬,那可就……”
“那可就太有意思了。”姜玄月不緊不慢接口,“甭耽誤工夫了,趕緊求吧。”
“……”
在這位祖宗眼裏,只有想不到的事,沒有不敢做的事。
越危險,越作死,她就越喜歡。
當然,在此之前她還進行了看似缜密實則瘋癫的布局,比如大家分開求,求不同的神,并多求幾次,盡量把危險最大化(……)
最後分工是趙星海留下求屠神,齊雲肆求鎮宅神,她自己去求盜花神。
所謂盜花神,是十二陰神隊伍裏的一位女神,它有雙血紅欲滴的眼睛,雙眼眼下各有一道疤痕,一直延伸到下颌交彙,獠牙探出唇邊,五顏六色的衣裙暴露,胸口紋着一朵似玫瑰非玫瑰的綠花。
這朵綠花極其眼熟,先前那位傻大個兒男教徒随身攜帶的手帕上,就繡着同樣的花。
由此不難推斷,那大概是某位信仰盜花神的女教徒送給男教徒的,不過兩人信仰不同無法在一起,就算男教徒不死,将來八成也要以悲劇告終。
盜花神的教徒基本上都是年輕女性,姜玄月在一群虔誠祈禱的大姑娘的圍繞下,散漫的态度顯得極為格格不入,而且她的一只腳還踩在面前的蒲團上。
旁邊有位姑娘看見了,很不滿地提醒她。
“你是哪位神的教徒?你這樣很不禮貌,會惹禍上身的。”
姜玄月垂眸瞥她一眼:“這位神只有女教徒?”
“是啊,有什麽問題?”
“那你們要成婚,就必須更改信仰。”
“你在說什麽蠢話?盜花神的信徒都很忠誠,終生不嫁。”那姑娘義正辭嚴,“如果有誰生了異心,可是會被盜花神剜心掏肝,不得好死的!”
這是忠誠嗎?這不就是被迫斷情絕愛嗎?
姜玄月嗤笑一聲:“我想求個神符,你知不知道怎麽求?”
“去案前取香點燃拜三拜,之後搖簽筒,白簽是被神接納,黑簽是被神拒絕。”姑娘懷疑地将她從頭到腳打量一番,“喂,你該不會是外鄉人吧?我警告你,盜花神不喜歡外鄉人,你這麽莽撞可能會死的。”
“太好了,那我必須得莽撞一下。”
“???”
姜玄月不再搭理她,徑直走向擺放簽筒的臺案前,那裏放置的簽筒,形狀有點像個葫蘆,從中間分為黑白兩色,分界線處刻着“入門”二字。
她伸出手去,發現這簽筒像是被釘在了上面,但與此同時中間的兩個字變亮了,随即簽筒開始左右高頻率震動起來。
随着震動逐漸變慢,以那條分界線為基準,簽筒裂開了一道縫隙,而後從縫隙之間掉出了……
一支斑駁磨舊的黑簽。
身後因好奇而探頭偷看的女教徒們,見此一幕不禁都有些幸災樂禍,紛紛耳語。
“瞧瞧,我說什麽來着,盜花神不可能接納這麽個無禮的外鄉人,她死定了。”
“是她自己不識好歹,怨不了誰。”
“剛才那麽趾高氣昂,現在可吓死了吧。”……
姜玄月并不關心她們在議論什麽,只歪着腦袋端詳那支黑簽。
簽上什麽字都沒有,光禿禿的像根縮窄版的鞋拔子,跟鬧着玩似的。
她剛要把簽拿起來,忽覺面前強光大盛,黑簽瞬間幻化成了一枚黑金色的神符,且符上盜花神的刻像,似乎在隐秘的微笑。
她似有所感,擡頭望去——
位于上方的盜花神泥像,頭部不知何時已經轉向她的一邊,生出獠牙的肥厚雙唇,正慢慢露出與神符上,如出一轍的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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