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胡地與大漢接壤,兩國互通,胡人喜歡大漢的文化,百年前就已有胡人來學習。
太後的記憶停留在初見胡女的經驗,大齊女兒端莊溫雅,而胡女恰恰相反,她們妩媚不說,擅長作舞,柔軟的腰肢更像楊柳。
那時并沒有大漢,只有大齊。齊地風光無限,胡人定居,但兩國不能通婚,而在大漢,胡人都能娶漢女。
玫夫人哭哭啼啼入了殿宇,哭得眼睛通紅,望着皇帝的眼睛更是飽含委屈,泫然欲泣,梨花帶雨,風情與柔意揉入骨子裏。
讓人看着就想呵護。
然而皇帝一動不動,連個眼神都沒有給玫夫人。
太後笑了,親自喚玫夫人,讓人備茶,“夫人出自何處?”
“臣妾生在洛陽,母親是在庫單長大的,父親是漢人。”玫夫人嬌滴滴地回答。
人走近了,太後看清了玫夫人的長相,五官偏向胡女,而氣質随了父親。
“夫人去給皇後請安給趕出來了?”太後這才問起正經事。
玫夫人不敢說話了,太後性子陰晴不定,初次見面她不敢多話,她不想死在太後的棍棒下,瑟縮了會才回答:“臣妾未曾見過皇後,想去請安,沒成想皇後不讓臣妾進殿。”
“皇後累了,自然不想見你,玫夫人請安早了些,明日再去。”太後看向皇帝,對方坐在龍椅上,一動不動,不知怎地,讓人想起烏龜。
太後陡然笑了,轉首看向玫夫人,“夫人還想同陛下說話嗎?”
“不、不想,臣妾這就離開。”玫夫人吓得渾身一顫,一刻都不敢多待,俯身退出去。
從頭至尾,李旭都沒有看玫夫人一眼。
出了宣室殿的玫夫人還在拍着自己的胸口喘氣,她知曉太後陰狠,未曾想到第一次見面就吓得自己魂魄不在身上,這樣的女子讓人感覺太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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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對後妃就是這樣嗎?”她膽顫心驚地詢問在伺候自己的宮娥。
“太後娘娘慣來如此,後妃們都不敢接近她,但皇後喜歡親近太後。”
“皇後親近太後?”玫夫人不大相信了,皇後入宮不過三月,聽聞是個十七歲生辰還沒過的孩子,陛下至今沒有寵幸。
孩子、沒有寵幸……玫夫人笑了,小皇後不過是仗着太後才敢在宮裏橫着走,若是沒有太後的靠山,只怕也是過街老鼠。
今日的恥辱,她定要還回去。
****
裴瑤睡在自己的床上尤為舒服,睡過一覺,後妃陸續都到齊了,唯獨缺了玫夫人。
裴瑤年歲最小,許多人都不想放在眼裏,宮裏知曉規矩的多,但也有許多是宮娥妓。女出身,就像慎昭華,吃過幾次苦頭後才拾起對皇後的尊敬。
初入宮不久的玫夫人位分晉得最快,便不将任何人看在眼中。
今日她沒有來,就有許多好事者在背後嘀咕。
栗夫人為首就先諷刺起來,“玫夫人得了太後的青睐,與我等自然不一樣了。”
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接話,慎昭華仗着自己有孩子就接了話,“那是的,太後鮮少賞人,這次賞的還是夜晚足以照人的夜明珠,宮裏都沒有幾顆。”
栗夫人臉色就沉了下去,好東西誰不想要,太後一直看不起她,這才強迫陛下娶了皇後。
開了頭,其他人就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起來。
“胡人不懂規矩,聽聞方才來了,又直接走了,怕是去找陛下。”
“妾也聽聞了,她這是給皇後難看呢。”
“不過是一番邦人罷了,還想越過國母不成。”
隔着一道屏風,裴瑤聽得清清楚楚,看來這位玫夫人樹敵不少,她的前輩麗昭華的死法還在眼前晃悠。
“諸位辛苦了。”裴瑤聽夠了牆腳,扶着若湘的手走了出去。
衆人倒吸一口冷氣,紛紛站起身來,朝着皇後屈膝行禮。
裴瑤坐在鳳位上,喚了一聲免禮,她學着太後往日的氣度與衆人寒暄,隐約看到了幾個陌生的面孔。
她問了位分與名姓,确認是新晉位分的就讓人賞了禮。
最後她裝作無意般問了玫夫人,栗夫人立即開口:“去見陛下了。”
裴瑤扶了扶鬓角的鳳簪,吩咐青竹:“再請玫夫人,本宮聽聞胡女樣貌好,就想瞧一瞧。”
其實,她更好奇太後的品味。
青竹立即帶着人去請,宮娥給各位娘娘續上茶水,裴瑤趁機說起其他的事,女子之間讨論最多是只有衣裳首飾還有吃食。
衆人聽到皇後帶頭說話,她們也沒有顧忌,各自開口說話。
說了小半個時辰,青竹回來了,給皇後行禮,回道:“玫夫人說從陛下處剛回來,身子不舒服。”
衆人屏息凝神,靜靜地等着皇後吩咐。
裴瑤眨了眨眼睛,“累了啊,記得讓太醫去看看。”
栗夫人皺眉,往日小皇後厲害得很,今日怎麽成了軟腳蝦。
裴瑤讓人都散了,也不提玫夫人的事情,其他人對視一眼,默默退了出去。
“皇後娘娘竟然就這麽放過玫夫人了?”
“我可不敢忘了皇後娘娘降了慎昭華位分的事情。”
“噓,別說了,多半是玫夫人得了太後這個靠山,皇後也不敢去問罪。”
“那、那我們見到玫夫人也繞道走。”
裴瑤趴在窗戶上聽一耳朵,遠遠地看着宮妃們在路上悠哉說話,再觀她們的頭頂,藍色的泡泡居多,顯然是對視權勢更為記挂。
宮妃們陸陸續續走出椒房殿,裴瑤這才轉回殿,讓人去查了玫夫人的背景,其實她只想知道太後為何賞賜夜明珠。
請安結束不久,太醫孟祈提着藥箱來給皇後請脈。
孟祈站在人群裏依舊是最亮眼的,太醫院的死氣沉沉的衣袍也沒有減去他身上溫柔的氣質。
挺拔俊美。
裴瑤沒有拒絕,讓人進殿,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本宮至今沒有侍寝,你怕是會失望的。”
“皇後娘娘多慮了,臣只是來診脈,裴家的意願與臣沒有關系。”孟祈俯身行禮,将藥箱放在桌上,讓人給皇後搭了帕子,自己這才好搭上皇後隔了帕子的手腕。
裴瑤像是麻木了,聽到遲來的解釋也沒有太大的波動,靜靜等着孟祈診脈。
她忽然開口:“裴敏近日如何?”
“二姑娘很好,皇後不必擔憂。”孟祈收回手,觑了皇後一眼,才說道:“皇後娘娘身子很好,不需滋補,也不需調理。娘娘的身子比在家裏好了許多。”
皇後初回裴家那回,是他悄悄去診脈的。裴家害怕皇後身上有什麽毛病,會牽連整個家族,外間的大夫又不敢用,因此,就悄悄請他過去。
那時皇後的身子不如常人,底子差了些,他開了藥方去調理,也不知皇後有沒有服用。
方才診脈,他就得知皇後沒有服用他的藥方,應該吃了其他調理的藥湯。
他好奇,就多嘴問一句:“皇後娘娘入宮後可曾喝過其他藥湯?”
“沒有。”裴瑤疑惑地望向孟祈,“怎麽了?”
“皇後身子很好,臣以為娘娘是服用藥湯之故,看來是宮裏養人。”孟祈歉疚道。
裴瑤便沒了疑惑,吩咐人送孟祈出宮。
孟祈是新入宮不久的太醫,資歷淺,素日裏也沒有事情可做,平常在太醫院的書閣裏一待就是整日。
他努力很久,依舊得不到賞識,永遠是太醫院裏最差的。
若非裴家托了關系,他都不能繼續給皇後診脈。
出宮以後,他去了裴家,告訴老夫人皇後的近況。
裴老夫人很滿意,仔細詢問一句,“皇後的身子可适合生子?”
孟祈漲紅了臉,想起皇後那句話‘本宮至今沒有侍寝’,不知怎地,他選擇隐瞞下來,點點頭。
裴老夫人更加滿意了,道:“你給侯爺去診脈,辛苦你了。”
“不辛苦。”孟祈麻木地答應下來,就像木偶人一樣跟着婢女去見忠義侯。
忠義侯自小身子就不好,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病症,裴家花了很多心思才将人養大,正是因為捧在手心裏長大才造成了他唯我獨尊的性格。
孟祈不喜歡裴澤,因為,是他将裴瑤送進宮裏。
明知皇帝是什麽性子,還送親妹妹進去。孟祈想過一副藥毒。死裴澤,可是每回下筆寫藥方的時候都停頓下來。
裴瑤那麽善良,自己若心生歹念,必然是配不上她。
孟祈為了裴瑤想殺人,也為了裴瑤放下殺意。
****
辰時,太陽升了起來,明媚的光色讓人感到春日裏的氣息。
裴瑤坐在坐榻上看着桌上厚厚的賬簿,腦子有些發懵,她就離開幾日,怎麽就花了那麽多銀子?
她覺得有些離譜,可旋即就不管了,讓人将賬簿送去長樂殿,自己繼續做甩手掌櫃。
未吃午膳,皇帝跟前的內侍就請她去赴宴,今日給太後接風洗塵。
裴瑤認命地換上鳳袍,又戴着沉重的鳳冠,被青竹扶着登上車辇。
到了承德樓外,車辇停下,若溪站在宮門口與人說話,裴瑤瞧見若溪頭頂上的泡泡變色了……
是青色。
青色是貪財!
車辇在這時停了下來,青竹扶着皇後下車,若溪也注意到門口的動靜,忙撇開說話的人走向皇後。
裴瑤搭着青竹的手,趁着下車的時候俯在她耳邊低語:“查查和若溪說話的人。”
青竹擡首看了一眼,迅速又低頭,輕輕應了一聲。
若溪走了過來,“皇後娘娘。”
“太後來了?”裴瑤踏下車凳,彎着眼睛同若溪說話。
“太後娘娘來了,就差皇後娘娘。”若溪上前主動扶着皇後。
人靠近後,裴瑤眯着眼打量這位太後面前的紅人,唇角翹了翹,裝作若無其事般問起剛才事情,“你剛剛和誰說話?”
“奴婢剛剛和同鄉說話。”若溪手腳略微一頓。
裴瑤明顯感覺出來扶着自己手腕的雙手僵住,她不問了,搭着若溪的手緩步入宮。
今日是家宴,沒有外臣,都是皇帝的女人、子女。
殿內近乎百餘人,分案而坐,皇帝為尊,太後坐在其右,皇後的座位在左。
皇後和太後之間,隔着皇帝。
裴瑤不大滿意,但宮廷規矩在,不能因自己而打破。
皇後來後,人都到齊了,皇帝先敬太後,言辭謙遜,做足了兒子的姿态。
裴瑤想了想,太後好像比陛下還要小七八歲呢。
太後神色一如既往,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下面為首的栗夫人,新晉的玫夫人緊随其後,裴瑤看了一圈,目光落在大皇子身上。
大皇子相貌随了母親栗夫人,眉清目秀,端的一副清正模樣。
接着後面便是大皇子的兄弟,人實在是太多,裴瑤叫不出人名,索性不去看,繼續縮在自己的座椅上。
皇帝敬過酒後,青竹拿手戳了戳皇後的肩膀,示意她該去敬酒了。
裴瑤怔了怔,自己和太後那麽熟悉了,應該不需要這等俗禮來拉近關系。
然而青竹繼續戳着她,沒辦法,她捏着酒盞走到太後面前。
太後一如既往穿着黑色的裙裳,陰沉中帶着威儀,讓人不敢擡首切看,殿內這些在外面猖狂的女子到了太後面前,都變得比孫子都要乖巧。
裴瑤自認,她也算其中一人。
“臣妾敬太後。”裴瑤将酒盞遞至太後的眼下,自己朝着太後眨了眨眼睛。
太後無動于衷,“皇後眼睛疼?”
裴瑤喪氣,太後不解風情,難怪清心寡欲這麽久。
“臣妾眼睛進了傻子。”
“皇後辛苦了。”太後冷冷地說了一聲,接過裴瑤遞來的酒,沒作思考就飲了。
裴瑤落寞地回到座位上。
大皇子也去敬酒,然後是幾位小皇子,尤其是路都走不穩的,晃晃悠悠地走到太後面前,張口就是:“孫兒拜見祖母……”
裴瑤先是一陣,而後沒出息地笑了出來,祖母二字讓人感覺不對勁。
太後才二十四歲就被人喊奶奶,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太後,對方雲淡風輕地面對這群小孫子,還讓人給了禮物。
祖母真是慈愛!
酒過三巡後,照例有伶人來獻舞,皇帝來了精神,宮妃們意興闌珊,再觀太後,雲瀾不起。
唯獨裴瑤自己在吃東西,時不時地看一眼太後以示自己對她的關注,伶人上來後,裴瑤掃了一眼,好家夥,青藍黃都有。
陛下處都不用看的,就知是黃色。
宮妃們顏色比較單一,藍色或者粉色。
玫夫人這時走了過來,手中執起酒壺,宮裝精致,領口很低,腰肢更細,不一樣的五官讓人眼前一新,異域風情,帶着自己獨有的氣韻。
她一靠近,皇帝立即轉了眼睛,其他人嗤笑、嫌棄、羨慕,神色各異。
玫夫人走近,朝着皇後挑釁地看了一眼。裴瑤咬着葡萄,略有些酸,不免皺眉。
下一刻,玫夫人腳下一滑,立即跌了下去,皇帝伸手沒拉着,眼睜睜地看着玫夫人摔得四肢貼在地上。
裴瑤眼睛銳利,在玫夫人腳下看到葡萄,再看看太後,她手中把玩着葡萄。
裴瑤險些忘了,太後會功夫的。
玫夫人就跌在皇帝腳下,皇帝立即起身扶住,可剛一離座,就又坐了下來。他觑了一眼太後,不敢放肆。
玫夫人顫悠悠地将手伸到陛下面前,嬌滴滴地哭了起來,“陛下、陛下、臣妾摔得好疼。”
裴瑤聽後,舌尖在嘴裏轉了一圈,嬌滴滴的語調實在學不來。她小心翼翼地去看太後,對方氣定神閑。
看來太後不喜歡這種說話的語氣。
皇帝沒有去扶玫夫人,若溪卻将玫夫人扶回自己的座位,栗夫人立即開腔了,“玫夫人今日的衣裳不合适,都絆住你的腳了。衣裳華麗雖好,可也有有命去穿。”
玫夫人出了大醜,正是憋屈,聞言立即回道:“栗夫人說的極是,我這身衣裳正是好看,不想娘娘那一身,只适合您穿,我穿了會有些老氣。”
裴瑤聽得眼皮子一顫,玫夫人那裏來的那麽大的膽子,栗夫人好歹是大皇子的母親,竟這麽剛上了。
栗夫人氣得臉色發白,大皇子卻走過去,朝着她敬酒,“母親辛勞,兒子敬您一杯。”
年齡大又如何,有兒子傍身才是好的。
玫夫人看着母慈子孝的場面,氣得捏緊了帕子。
裴瑤看出另外一層名堂,大皇子處變不驚,一個動作就化解了母親的尴尬,又能在無聲中氣得對方吐血。
殿內的氣氛又恢複過來,皇帝依舊盯着伶人去看,壓根不在意後妃之間的鬥争。
接着上來的是胡女,胡曲悠揚歡快,樂聲剛起,皇帝就更加興奮起來。
胡女不着鞋襪,赤着雙腳,每動一步,腳上的銀鈴都會跟着響動,很有節拍地配合着樂聲。
裴瑤看着蒙面的胡女,半遮半掩,一雙眼睛靈動而魅惑,下一刻,胡女靠近前,肩上的披帛落在地上,皇帝笑着攬着她坐在自己的龍椅上。
下一刻,胡女複又站了起來,手落在發髻上,快速拔下簪子,頃刻間,發簪插入皇帝的胸口。
皇帝大叫一聲,裴瑤吓得從座椅上站了下來,心跳得厲害,而太後淡然地看着胡女将發簪拔了出來,下一刻,胡女被內侍制止。
“護駕……”
“護駕……”
“請太醫、快、請太醫。”
“陛下受傷了。”
殿內當即亂了起來,宮妃立即沖到皇帝面前高呼陛下,裴瑤遠離熱鬧,悄悄地往後退了數步,太後在這時也跟着站了起來,走到胡女面前,“送去刑部,讓人探一探口風。”
胡女忽而冷笑,“太後,我這是在幫你,狗皇帝死了,你就能掌權做女帝了。”
太後睥着眼前的女子,淡淡一笑,“哀家對女帝并無興趣,哀家忽而改了想法,你既然想給哀家抹黑,豈能繞過呢。告訴刑部,活着就行。”
刑部的刑罰,可是最精彩的。
胡女被內侍拖了出去,太後凝着殿門口,唇角彎了彎,有趣多了。
她轉身看向皇後,皇後踮腳朝着皇帝處張望,想去又怕惹腥,比刺客還有趣。
“太醫請了嗎?”太後詢問一聲。
“讓人去請了。”
皇帝面如死灰,唇角發白,整個人抽搐不停,眼神更是渙散。
裴瑤心裏害怕起來,會不會快要死了?
太後走近,宮妃們都散開,只見太後伸出瑩白修長的兩指,落在皇帝的手腕,然後檀口微張,“中毒了。”
裴瑤松了口氣,太後會解毒,她的血能解百毒。
然而太後并沒有去救皇帝的打算,吩咐人将皇帝挪回寝殿,命令太醫加快速度。
太醫趕來,來不及行禮就撲去皇帝榻前診脈,大皇子站在榻前焦急地等候着。
陛下登基不過半年,若被刺駕崩,大漢上下将完全落入太後的手裏。
大皇子看了一眼一旁神色如常的太後,暗自攥緊了拳頭。
下一刻,太醫就驚慌出聲,“這、這、陛下中毒了。”
“那、那趕緊解毒。”栗夫人驚聲。
太醫為難:“臣不知是什麽毒,不知解法。”
裴瑤想了想,主動走到太後跟前,低聲詢問:“太後。”
“皇後累了?”太後擡首,展顏淺笑,又見皇後眼中的疑惑,淡然道:“哀家的血可珍貴着。”
裴瑤心中震撼,太後能救她,卻不肯救皇帝,是因為她尊貴嗎?
裴瑤沒有問出口,榻前已有人哭出了聲音,她有些害怕,伸手拉住太後:“救他,可為你洗清嫌疑。”
“嫌疑?不值得哀家浪費血。”太後再度拒絕。
太後神色堅決,透着股不悅,起身離開,裴瑤也跟着走出去。
“太後娘娘。”
太後聽到裴瑤的聲音也沒有停止腳步,而是登上自己的車辇回長樂宮。
裴瑤被丢在了宮道旁邊,青竹追了過來,“皇後娘娘,陛下吐血了。”
“知道了。”裴瑤喪氣,皇帝可以死,但不能讓太後去背着罵名。
偏偏太後又是個什麽都不在意的性子,寧願背着罵名也不去救人。
****
天色入黑,太醫還在想着解毒的辦法,裴瑤帶着青竹,兩人去了長樂宮。
離開椒房殿前,裴瑤站在銅鏡前凝望自己的臉頰,問青竹:“我好看嗎?”
青竹笑了,“娘娘自然是好看的。”皇後娘娘身上有一股幹淨不染塵埃的氣息,落于淤泥中而保持幹淨。
裴瑤笑着接過若湘手中的燈籠,“若有人來見我,便說我休息了。”
吩咐過後,裴瑤才放心大膽地去長樂宮,美人計罷了,她不信她自己不成功。
今夜的長樂宮略顯冷清,才剛入夜,門就關上了,青竹敲門,內侍見是皇後,才打開了門。
太後坐在燈下繡着青竹。
作者有話要說: 皇後:嘆氣。
太後:難為。
太皇太後:仰天長嘆??????
記得留言、記得灌溉,二十六章的紅包發了。
感謝在2021-07-19 16:34:31~2021-07-20 16:21: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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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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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