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裴瑤穿上了羽衣,捂着胸口,一動都不敢動。
太皇太後走上前,拉開她的胳膊,輕柔的羽毛劃過肌膚,裴瑤笑了,她怕癢。
而太皇太後無所察覺,反而讓人将畫架搬了進來,讓裴瑤換個姿勢,擡擡胸口,提提臀部。
裴瑤面紅耳赤,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安慰自己:師父是師父,師父溫柔,李樂兮分明就是一個冷情絕性的女人。
裴瑤硬着頭皮,而太皇太後不滿意,走過去,捏着她的指尖往上,沿着她的胸口往上,在耳朵上落了瞬息,最後停留在額頭上。
十分有趣味。
太皇太後滿意了,掃了一眼小太後肉肉的臉蛋,松開手:“不許動哦,哀家教你如何畫美人圖。”
裴瑤一動不動,任由對方點來點去。
外間的青竹來回話:“太後娘娘,百裏沭如何處置呢?”
裴瑤心口發顫,雙腿發軟,琢磨着如何回話,忽而聽到推門的聲音,她忙道:“送、送走。”
青竹又走了兩步,裴瑤要哭了,“就、就站在那裏說話就好。”
“往哪裏送呢?”青竹停了下來,垂眸望着地磚。
裴瑤看向作畫的人,輕輕去問:“送去哪裏?”
“只要不送到太後的床上,哀家随便。”太皇太後眼皮都不擡一下,語氣淡漠。
裴瑤不知怎麽辦才好,冥思苦想須臾,很害怕青竹會沖進來,“送去、送出城吧。”
省得在面前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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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這就是去辦。”青竹俯身離開,從頭至尾都沒有擡頭看一眼,太後情緒不穩定,只能說明太皇太後在裏面。
殿門再度被關了上去,裴瑤松了一口氣,看向對面的太皇太後:“你好了嗎?”
“哀家作畫太慢,太後娘娘見諒些。”太皇太後不緊不慢,依舊在畫中人的腦袋上點了幾個黃色的泡泡,畫好之後,又覺得顏色太淡了,将淡色的泡泡又加重了顏色。
黃得耀眼!
太皇太後這才滿意收筆,掃了一眼搖搖欲墜的小太後,憐憫道:“辛苦太後娘娘了。”
裴瑤聞言後迫不及待換回自己的衣裳,背對着李姑娘将衣裳換好,背影中透着不快。
太皇太後自省得很快,走過去,拉着她:“哀家伺候太後娘娘。”
說罷,雙手撫上裴瑤的雙肩,指尖翹起,又落下。反複幾次,終于可見裴瑤身上泛起細小的疙瘩,她滿意地去親了親顫栗的人。
裴瑤又氣又無奈,“我這個月都不要理你。”
“哀家的長樂殿內還有名胡女……”
“你敢!”裴瑤跺腳,惡狠狠地盯着‘心思不軌’的女人,氣過一陣就跑出去了。
太皇太後樂了,原來讓人吃味的這麽簡單的事情,她看向畫架上的‘裴瑤’,頭上黃色泡泡真有趣。
可可愛愛。
****
裴瑤離開長樂殿後,得空做了許多兔子糖,給皇帝送去,給趙家老夫人送去,還給庵堂裏的師父送了不少。
獨獨沒有給太皇太後。
皇帝很開心,喜形于色,兔子糖的奶香味很足,吃過一顆,整個身上都彌漫着味道,靠近皇帝的人都能聞到。
裴綏派人來說和,是一文弱的書生,書生謹慎,沒有武将的張揚。
太皇太後欲說話,聞到了空中的奶香味下意識看了皇帝一眼,暗自皺眉,掩藏了自己不高興的情緒,同書生說話:“讓你們主動來談,哀家能去你們軍營,裴綏就沒有膽子過來嗎?”
書生開口:“我家主上身子不便。”
太皇太後恍然大悟,道:“哀家忘了,哀家射了他一箭。”
氣氛驟然冷凝下來,衆人不敢随意開口。
書生腦海裏想着如何回答,眼睛落在太皇太後身上,眼睜睜地看着她又拿了一顆‘藥丸’放入嘴裏,與上次在軍營裏的一樣。
是增進功力的良藥!
好半晌後,書生回答:“我家主上說太皇太後上回說的條件,他全都答應下來,也讓我同您說一聲,想要達成所願,他是最好的途徑。”
太皇太後垂着眼睛,臉上幾乎沒有什麽表情,而皇帝不明白書生的話,詢問太皇太後。
“皇帝怎麽想的。”太皇太後不回反而去問皇帝。
皇帝皺眉,“朕不同意。”大漢扭轉戰局,沒有必要說和了。
太皇太後将糖盒打開,遞給皇帝一顆橘子糖,淡然道:“在議和文書上,哀家的最後一個條件就是立裴瑤為太女。”
啪嗒一聲,皇帝手中的橘子糖應聲而落,明白裴綏暴怒的原因了。
她不敢相信太皇太後的膽子竟這麽大,難怪那日會一箭射死裴玮。
裴瑤為太女,大權依舊在太皇太後的手中了,從頭至尾,太皇太後都沒想過要放開權柄。
皇帝明白過來,神色僵硬,“一切聽您的。”
太皇太後看向書生,道:“白紙黑字,哀家才信。”
書生忙起身揖禮,将随身攜帶的文書遞給宮娥,宮娥再遞給太皇太後,書生等太皇太後看過之後才開口:“我家主上親筆所寫。”
裴綏的字跡,太皇太後最清楚,不會作假。
太皇太後看過之後遞給皇帝,“陛下。”
皇帝沒有看前面,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立裴瑤為太女。她感覺眼前一陣漆黑,而太皇太後卻告訴她,“哀家給你留的後路就是新朝的公主。”
也算仁至義盡了。
皇帝心沉了下去,這麽多日來,她學會了喜怒不形于色,她展露笑顏:“朕知道了。”
太皇太後便不再看她,“讓你們主上進洛陽細談。”
一封文書,一個使者,遠遠沒有可信度。
書生颔首,膽顫心驚地退了出去。殿內的兩人各自沉默,皇帝不大開心,太皇太後也沒有太多的喜色,相反,她在籌謀後續的事情。
皇帝走出宣室殿,凝視虛空,很久之前,她是想做無憂無慮的郡主,後來先帝登基,她就幻想着大漢公主。
如今,太皇太後讓她達成心願了。
但心裏,有些空落落的。
她沒有說話,而是走去了未央宮去見太後娘娘。
裴瑤在殿內看書,寝殿內擺了許多關于南疆的書籍,裴瑤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百裏沭口中的秘術。
皇帝進去後就見到被書冊困在中間的太後,她小心翼翼地從書上邁進去,“太後,您找什麽?”
“找些東西,陛下怎地過來了?”裴瑤好奇,卻沒有擡首,她忙得沒有時間與人閑聊。
人不應該活得糊裏糊塗,張冠李戴,更是荒唐的事情,她想去找一找。
皇帝随手翻了一本,是南疆的醫書,“朕無事,過來看看您。”
她将書放下,細細凝着太後握着書冊的雙手,唇角抿了抿,想開口,又不知該說什麽,她沉默了。
外間的光柔和地照射進來,落在裴瑤手中的書頁上,趕走了冬日的冰冷。
皇帝沉下的心有一步步雀躍起來,她告訴太後:“我希望未來海晏河清。”
“我知道的。”裴瑤沒有什麽情緒。
她很認真,是皇帝從未見過的認真。皇帝朝着她挪近幾步,眼底的光也溫柔了幾分,“我做不到的事情,太後肯定會做到的。”
“嗯嗯,我會幫你的……”裴瑤意識到哪裏不對,放下手中的書,“陛下今日有些奇怪。”
“嗯,議和文書最後一頁寫的是立裴瑤為太女。”皇帝艱難地說出來,語氣哽咽,忽地擡手,用微顫的手握住太後的手腕,“太後,你會饒了李氏族人的性命嗎?”
裴瑤抽回自己的手,避開皇帝的視線,不去看她,“我無法答應你,但會盡力去做。”
皇帝低笑了一聲,“太後娘娘宅心仁厚。”裴瑤是伺候菩薩的,心善,心裏住着一尊菩薩,憐憫衆人。
心裏積累起來的恐慌在這一瞬間就消失了,被安心取代。
裴瑤揚起腦袋,沖着她微微一笑,漆色的眼底湧起幾分溫柔,“陛下,你說過強弱,如今我也告訴你,強者就該統治世間。”
皇帝沉默,雙拳漸漸蜷起,語氣沉重 ,“太後,可是她是竊國者。”
“李氏亦是竊國者。”裴瑤想起李樂兮活了百年,作為大齊末帝的皇後,也作為大漢的開國公主,她是痛恨自己的家族。
不能說李氏竊國,是強者取代弱者,同樣,不能說李樂兮竊國,因為她是強者。
她有能力改朝換代,有能力颠覆大漢,更有能力問鼎。
皇帝苦澀地笑了,也贊同太後的意思:“确實,李氏同大齊楚氏一般,歲月更疊中,是江山中的過客。我相信,裴氏也是一樣。 ”
“是嘛。”裴瑤不贊同皇帝的話,強者會有老的那一日,新的強者就會出現,倘若,這位強者永遠不會老呢?
不僅不會老,還在慢慢進步,這才是最可怕的。
她笑了笑,沒有與皇帝争執,因為有許多事情是個秘密。
皇帝不懂,裴瑤卻懂,她看完了大齊末帝的個人傳記,短短二十三年的光陰,讓人可悲可嘆。
皇帝很快就走了,裴瑤複又陷入書海中,頭昏腦脹。
用了七八日的時間才勉強看了一半,都是說着南疆過往,并沒有提及秘術,一個字都沒有提及。
她幾乎要放棄了,躺在書冊上揉揉自己的腦袋。
而裴綏進入洛陽城,身後跟着幾名将軍,嚴陣以待,極為警惕。
進入宮廷後,幾位将軍忍不住開始觀望,氣勢恢宏的殿宇,奢華的宣室殿讓人迷住了眼睛。
漢王宮是大漢君主一代又一代打造出來,不是一句精雕玉琢就能形容出來的。
皇帝坐在龍椅上,是位秀氣的小郎君,幾位将軍突然想笑了,可見到太皇太後,當即吓得屏息凝神。
入座後,皇帝看了太皇太後一眼,先開口道:“裴将軍,朕已看過文書,細節還需說一說。”
裴綏不看皇帝,而是看向太皇太後,道:“我與太皇太後也算師出同門,自然會說話算話。”
“裴将軍玩笑了,哀家與你并非同一門。”太皇太後生硬地開口。
師出同門?笑話。
裴綏一時成了尴尬,氣氛驀然有些微妙。
皇帝不解,太皇太後對裴綏好像很厭惡的,她不管兩人之間的恩怨,讓丞相取出和談文書,同裴綏一一細說。
太皇太後不去摻和,慢悠悠地拿着刀削竹篾,眼皮子都不擡一下。
裴綏也是心不在焉,同讓屬下和丞相細談,自己要見裴瑤。
“那也等和談結束後。”太皇太後拒絕他的要求。
裴綏無奈,繼續等着,倒是幾位将軍不忍自己主上受委屈,拍案而起,“你們大漢是一個女人說話嗎?”
“放肆!”裴綏怒斥下屬,“坐下。”
太皇太後輕笑,皇帝皺眉,這麽無禮的将軍,日後會善待大漢的百姓與朝臣嗎?
她看向太皇太後,想找到答案。太皇太後卻告訴她:“他們不敢。”
一個不敢,讓皇帝驟然安心了。
當丞相翻開最後一頁後,整個人頓住了,他狐疑地看向太皇太後,“娘娘,這最後是不是寫錯了。”
“沒有錯,裴将軍已答應了。”太皇太後示意丞相繼續。
丞相咽了咽口水,繼續看向裴綏,裴綏神色不佳,明顯是被迫拒絕的,他點頭:“最後最後一條便是立裴瑤……”
“不用再說談了,我都答應下來。”裴綏站起身,打斷了丞相的話。
太皇太後笑說:“還是要說一遍,大漢最後一條便是立裴瑤為太女,你們答應,明日洛陽城門開,不答應,洛陽城門外再戰,哀家奉陪到底。”
“裴瑤、裴瑤是誰?”
“我怎麽聽得有些熟悉?”
“我也覺得很熟悉,是不是主上的女兒?”
幾位将軍終是讨論明白了,都感覺到了憋屈,聽到那句‘洛陽城門外再戰’都無聲咽了咽口水。
打到今日,在洛陽城門外折損的戰将最多,都是死在這個女人手中的。
他們沒有說話,裴綏更覺憋屈,“我答應了。”
“答應便好。”太皇太後滿意地笑了,走下鳳座,步至裴綏面前,“你若早些答應下來,那幾萬将士也不會死。裴綏,勝利沖昏你的頭腦,哀家是讓比你明白一件事,不要小看女人。”
裴綏凝眸,面前的女人氣勢太嚣張了,就算大漢即将滅亡,她也能挺直腰杆。
“太皇太後不擔心的自己的退路嗎?”
“哀家不擔心,天下人作證,你不敢毀約。”太皇太後眼中多了些得意的意味,她很喜歡看男人頹靡不振的樣子。
尤其是裴綏。
裴綏咬緊牙關,沒有說話。
太皇太後臉上挂着溫潤的淺笑,她能捧着裴綏,也能拉下來。
她沒什麽想法,就是想做一回裴瑤的皇後罷了。
“哀家帶将軍去見阿瑤。”
裴綏道謝,示意屬下等候,莫要走動,更不許與人起沖突。
今日未央宮,就見到畫架下俏麗的影子,她是大漢最年輕的太後,櫻草色的宮裝讓人看出幾分明媚。
“阿瑤。”太皇太後輕喚,餘光掃過裴綏,又說道:“裴将軍是想敘家常還是想挑撥離間都可以。”
若無幾分底氣,她也不會帶人進來。
她的嚣張讓裴綏啞口無言,他默然看向裴瑤,走近前,淺笑道:“阿瑤,父親接你回家。”
裴瑤沒有高興,而是打量着裴綏,“你吃錯藥了嗎?”
裴綏郁悶,“接你回家,見你母親與祖母。”
“我不回去。”裴瑤越過裴綏,看向太十步外的太皇太後,略有幾分不解。
太皇太後并沒有開口說話,沒有參與到父女團聚中。
“明日我便會領兵入洛陽城,大漢皇帝退位,我為帝,你便是太女。”裴綏等着裴瑤的反應。
“你與太皇太後說好的?”裴瑤不信裴綏會主動為她着想。
能立裴玮為少主,便證明她不是裴綏心目中的最好的人選。
“我希望你能随我回去,日後,你也能明正言順地成為太女。”裴綏想讓裴瑤明白,大漢亡了。
裴瑤徐徐搖首,“我在漢王宮等你。”
“好,我不勉強你。”裴綏勸不動他她,只好放棄,并說了一句:“你是裴家人。”
裴瑤撇撇嘴,不想說話,目送裴綏離開,自己一步一步走到太皇太後面前,揚首親親她,“你準備去何處呢?”
“尼姑庵。”太皇太後說出了裴瑤心裏的想法。
裴瑤跟着笑了,“我也要去呢,一道去?”
“那是自然,不然那要去何處?”太皇太後道,她活了百年,卻更加珍惜與裴瑤相處的每一瞬間。
人生幾十年,太短了。
裴瑤含笑望着太皇太後,眉梢眼角都是溫和,“不知為何,與你在一起就感覺很輕松。”
李樂兮與衆不同,待在一起很舒服。
太皇太後牽着她的手,凝視了半晌,道:“是嗎?大概哀家是個強者,與強者在一起,沒有煩惱。”
裴瑤望着裴綏消失的方向,緩緩點頭:“對。”
相比之下,她很弱小。
****
靜安早早地接到消息,在廚房裏包了許多湯圓,就等着裴瑤來吃。
熱乎乎的糯米團子,裏面包着許多餡,一口咬進去,餡都流了出來。
裴瑤吃了兩碗,太皇太後卻不吃,反而悠閑地看着她吃,“你不吃嗎?”
太皇太後坦然:“哀家怕吃了,你就不夠吃。”
裴瑤瞪她一眼,“好好說話。”
“阿瑤生氣了。”太皇太後輕飄飄地說了一句,語氣悠揚,似在嘲諷。
“我一人吃。”裴瑤不勸了,陰陽怪氣,吃湯圓都不安分。
裴瑤一人将靜安包的湯圓吃了幹淨,揉揉肚子,拉着太皇太後去後山走走。
山裏景色與宮廷不同,自然風光讓人更為舒服。
裴瑤拉着李姑娘去以前經常烤雞的地方,背靠着山石,躲在裏面,幾乎沒人看見。
地面上還有個洞,她用棍子将洞挖開,裏面有一套燒烤的工具,她取出來,就像擺弄自己的寶貝一般。
她拿出火石,“這是我從廚房偷來的。”
還有些醬料。是裴瑤從山下買來的,因為香氣太香,帶回房裏的時候差點被人發現。
“這是我花了一貫錢買來的,比雞肉都貴,他們說這是從西域帶來的,比洛陽城裏的要好吃些。”
太皇太後翻了翻裴瑤的醬料罐子,湊在鼻尖聞了聞,頓時笑了,“你被騙了,這是最廉價的。”
“我就知曉她騙我。”裴瑤哼哼唧唧,又不舍得将罐子丢了,過去一年了,醬料是不能用了。
她絮絮叨叨告訴太皇太後:“那位店家誇我長得好看,說我是她見過最漂亮的姑娘,我聽了心動,就信了她的鬼話。”
太皇太後覺得不可思議,“她誇你什麽?”
“就是誇我好看,說是有兒子,肯定讓我做她兒媳婦,我聽了就開心。您想想,我是沒人要的,總算有人說要我,雖說還是個騙子。”裴瑤樂得不行,一點都不覺得自己被騙而生氣。
山風刮來,一片枯葉落在裴瑤的肩上,她伸手拍了拍,又告訴李姑娘:“她生了好幾個姑娘,一個兒子都沒有,後來和離,一氣之下來擺攤子做生意。”
太皇太後想起了,确實有這麽一人,多年前的事情了。那回她遇見被趕出來的一婦人,勸她自立。
半月後,就見到婦人出來擺攤,兜兜轉轉,竟去會騙裴瑤。
裴瑤到底是沒舍得将罐子丢了,抱回去清洗一下,畢竟跟了她十年。
她一手抱着罐子,一手牽着李姑娘的手,邁着歡快的步子。
沒走到宅子裏,就見到自己的兩位師姐,她高興得不行,小跑着過去,“無念、無真。”
太皇太後聽到幾個法號,嘴裏念了一遍,好像都比裴瑤的無望好多了。
無念無真見到裴瑤後眼前一亮,裴瑤一改往日窮酸樣,穿得漂亮優雅,她們眼睛裏發亮,“無望小師妹。”
“無望小師妹。”太皇太後笑了,唇角抿出一抹弧度,無念無真摸摸裴瑤身上的衣裳,又去觸碰她發髻上的步搖。
她不笑了,走過去,牽着裴瑤的手,睨了兩人一眼,“走了。”
裴瑤朝着兩人點頭,“明日去看你們。”
回到後院裏,裴瑤将罐子洗洗刷刷,捧着走到太皇太後面前,“我給你做糖,好不好?”
太皇太後嫌棄,“不要這個罐子。”
裴瑤哼了一聲,“吃不吃?”
太皇太後硬氣了不少,“不吃,哀家自己做。做了以後,将你泡在糖裏,想吃就咬一口。”
裴瑤眨了眨眼睛,帶着嘲意,“不安好心。”
“無望小師妹,哀家很喜歡你。”太皇太後忍不住不去逗弄無望小師太,這麽好的寶貝放在面前,若不逗一逗,就是暴殄天物。
裴瑤對她的表白無感,腦海裏想着自己被糖包裹着、李姑娘咬着她的場景。
作者有話要說: 裴瑤:啊嗚一口。
感謝在2021-08-16 12:01:19~2021-08-16 21:01:1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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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