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李樂兮被趕了出來,瞧着殿門砰一聲關上,廊下靜寂無聲。

“也罷,我去見見逆徒。”李樂兮也很釋懷,忍俊不禁,沖着殿內說道:“陛下愛哭就多哭會兒。”

李樂兮到了乾元殿,見到被裴瑤禁酒的裴綏。

“郭要死了。”李樂兮踏着滿地碎片走向裴綏,悠然自得,也是坦蕩。

裴綏冷着一張臉,“能死在師尊的刀下,也是郭要的榮幸。”

李樂兮嗤笑:“告知你一聲,幽州收回,陛下擇日立後,立後之後,我必幫她一統大魏。”

“師尊,你有能力,為何不自己為帝,偏要裴瑤被天下人罵?”裴綏至今不明白,他知曉面前的女子有通天的本事,明明有做皇帝的能力,偏偏讓與旁人。

李樂兮沉默,殿內陷入一片寂靜中。

良久後,燭火噼啪作響,驚得裴綏兩頰抽動。

“自己做有何意思呢?不如讓旁人做,我看着,就這麽看着,天下興亡在于我,捏着天下人的性命,将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男人玩弄于鼓掌中,比自己做皇帝都要快活。”

裴綏顯然被驚到了,一動不動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不知怎地,他忽而有幾分害怕,他不懼人,卻懼怕邪魔。

顯然,面前的師尊到了邪魔的地步了。

“師尊,為何這麽讨厭男人?”

“應該問你們男子為何壓制女子?”

裴綏據理力争,“開天辟地以來,皆是如此。”

“或許你說的對,但我讨厭這個規矩,等将來十年來,朝堂上女官必會撐起大魏的一片天。裴綏,你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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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綏下意識地轉過頭去,望向外間漆黑的夜色,陰陽颠倒,又能猖狂幾時。

他僵直的脊背慢慢地彎曲下來,依靠在迎枕上,手中捏着酒壇的酒封,回道:“師尊,違背天理,是會有報應的。”

“若有報應,一切我來背。”

低啞的聲音驀地插。入那兩人劍拔弩張的對峙中。

兩人轉身去看,裴瑤身穿玄青色的龍袍站在殿門口,唇角噙着一抹笑,氣質高華。

李樂兮眼眶微紅,背過神去,雙手置于身後,朝着殿內走了一步,沖着裴綏說道:“你聽,若有報應也是你們裴氏族人的。”

言罷,一滴眼淚劃過唇角。

裴瑤啊!

裴綏猛地一拍桌案,“裴瑤,你執迷不悟到何時?”

“我們回去吧。”裴瑤跨過門檻,慢步走到李樂兮身後,用右手尾指勾住她的袖口,輕輕牽着她,“明日朕會頒布立後的旨意,誰若不服,盡可離去。若有鬧事者,殺無赦。”

李樂兮偏過頭安靜地看着說話的小姑娘,兩月不見,小姑娘頗有幾分帝王氣态了。

而裴瑤并沒有看她,而是将目光落在氣憤的裴綏身上,她添了一句:“父親,你可以反對,但你得出這道宮門。我接受你的反對,接受臣民的反對,但我不會在意。朕能開女帝先河,便有能力立後,讓天下之人知曉王權的厲害。”

裴綏氣得滿臉通紅,額間青筋跳動,卻又無可奈何。

他沒有本事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裴瑤領着李樂兮回去,走出乾元殿後,她驀地停了下來,“我背你。”

李樂兮清瘦了些,衣袍下罩着消瘦的身子,遠遠瞧着,弱不禁風。

“力氣長了嗎?”李樂兮拒絕她的好意,依舊牽着她的手,“明日就立後,确實不錯的。”

裴瑤笑了笑,歪着頭看她:“我就想背你一回。”

李樂兮停了下來,擡手揉揉她的臉頰,“裴瑤,你對我不用感到對不起,你我之間,都是自願的。”

情與恩不能同日而語,她喜歡裴瑤,但不會以恩來轄制。

“我想過還俗,與你一道肆意江湖,你卻以為我情根深種,喜歡孟筠,那我不如将你忘了。”

裴瑤輕笑,“李樂兮,想來你也知曉末帝楚元有看破人欲望的能力,故而,你認定了我。我也堅信我自己是她,如此,你便圓了你的夢。”

李樂兮皺眉,走近一步,将手心貼在她的後背上,如舊日那般由上而下輕輕撫着,“裴瑤,你很善良。”

善良的人總是容易被人欺負。

裴瑤語氣平淡地問她:“我相信因果報應,楚元是因,我便是果,倘若真有報應,也該是我。”

李樂兮心裏刺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了起來,“你不是她的替身,你是獨一無二的。”

“又來騙我,你找我,無非堅信我的上一世是她,可是楚元只有一個,裴瑤也只有一個,你更喜歡誰呢?”裴瑤低低地笑着,“這麽多年來,我喜歡有你的陪伴,可惜我只能陪你幾十年。你放心,我不會喝孟婆湯,我會記得你,下輩子,換我先找你。”

李樂兮擡首凝望蒼穹,心裏好難受,她慌亂地抱住裴瑤,“還有幾十年呢,你若死了,我絕不獨活。”

裴瑤笑了,“你看,你喜歡我多一些,楚元死的時候,你都沒有殉情呢。”

“裴瑤。”李樂兮低低地喊着。

裴瑤擁着她,想起多年來的一點一滴,溫暖湧上心口,蹭着她的側臉,“李樂兮,該回去睡覺了,明日還有好多事做呢。”

明日、立後,必将是一件兇潮湧動的事情。

“回去,睡覺,我背你。”李樂兮釋懷道。

裴瑤拒絕:“換我背你一回,你傷好了嗎?”

李樂兮撇嘴:“什麽傷,我怎麽會受傷?”

裴瑤睨着她:“那麽大的人了還說謊,走走走,回去看看你的傷。”

李樂兮堅持:“我沒有受傷。”

“那、那我不背你了。”裴瑤轉身就走,又害怕她追過來,提起裙擺快速跑了。

黑夜下的人影快速跑着,不出百步,就被後面的李樂兮追上了。李樂兮拽着她的手,往後拉了一下,裴瑤向後仰去,“莫聽百裏沭胡言亂語。”

迎着夜風,裴瑤在她懷裏軟軟地靠着,湊至她的耳邊低語:“朕将她送去青樓了。”

“妙計。”李樂兮點頭,同樣在她耳畔咬着耳朵:“她從未侍寝過,亦如百年前一般。”

裴瑤瞪大了眼睛,“她真可憐,不知被人喜歡的滋味。”

李樂兮笑得肆意,“對,可憐。”

“李姑娘,回去睡覺,朕侍寝。”裴瑤大聲喊了一句,在寂靜的宮廷裏蕩起餘音。

****

若說裴瑤心中的憾事,便是從未見過李姑娘的色。欲。

今夜,她就想看看。

她伸手去脫李姑娘的衣襟,李姑娘拂開她,“睡覺。”

裴瑤不肯,李姑娘将她拉入懷裏,擁着她一道合上眼睛,添一句:“我傷口還疼呢。”

裴瑤立即不動了,摸摸她的眉眼,又親了親,“睡覺。”

李樂兮嘆氣,小東西真好哄啊。

一夜睡醒,兩人同時睜開眼睛,裴瑤猛地伸手攥住對方的襟口,“我瞧一眼。”

李樂兮不肯,攥住她的手,随之壓在身下去咬她的手腕,裴瑤害怕地縮了縮手,道:“你欺負朕。”

“陛下柔軟可欺。”李樂兮眉眼漾着輕笑,絲絲縷縷的溫柔從骨子裏透了出來,她拿餘生去賭,如今,賭對了。

裴瑤哼哼兩聲,嘆氣道:“我不想去上朝。”

“那不成,今日要立後的。”李樂兮松開她,摸着柔軟的肌膚,心裏酥麻,便又不管不顧地親了親她。

她若堅持撩撥,只怕裴瑤就真的不去上朝了。

裴瑤磨磨唧唧地躺在榻上,摸摸這、摸摸那,始終不肯起來。

摸來摸去,最後還是摸到李姑娘的襟口,“看一眼。”

“上朝。”李樂兮盯着她的胸口處,威脅道:“再不走,就讓你哭。”

裴瑤無動于衷,她對李樂兮太過熟悉,熟悉到性子都知曉,比如現在。李樂兮力求完美,就是不想讓她瞧見那到醜陋的疤痕罷了。

她趴在她的身上,用食指在她肩膀上慢慢勾勒出山水畫,“哭就哭,不給我看,就哭給你看。”

李樂兮到底拿她沒有辦法,自己解開衣帶,襟口撩開,露出的是紗布。

裴瑤忙從她身上挪開,“原來、原來還沒好。”

“所以,趕緊去上朝。”李樂兮快速地将襟口整理好,跟着坐了起來,不給裴瑤思考的時間就喚人進來伺候。

徹底斷絕裴瑤繼續膩歪的心思。

裴瑤眼巴巴地看着她,有些可憐,李樂兮側過身子,繼續去睡。

裴瑤自己一人嘀嘀咕咕:“做皇帝還要早起上朝,皇後就可以睡到自然醒,皇帝難受、皇後快活、不公平……”

青竹給她更衣,将這段話聽了去,不免彎了彎唇角,陛下真有趣,還和從前一樣,稍有不滿就會當着李姑娘的面嘀嘀咕咕。

偏偏李姑娘聽見了,就當作沒有聽見。

裴瑤不滿意,臨走前還拉起李樂兮,狠狠咬了一口,快速跑走了。

身後的青竹見她如此快,擔心地喊道:“陛下慢些、陛下慢些。”

李樂兮摸摸被咬破的唇角,兀自一笑,擦去唇角的血跡,吩咐若雲更衣。

半個時辰後,宣室殿內一片寂靜,大事都已說完,朝臣站在自己的原位上,靜侯女帝吩咐。

裴瑤坐姿端正,雙手緊張地纏繞在一起,有些害怕纏繞在心頭上,冰冷的寂寞讓她心口微滞。她将右手從左手中抽了出來,放在龍案上,她站起身,身形颀長,在殿內逡巡一番,舌尖打結了。

恐懼與緊張,将她徹底籠罩起來。

女帝突然站起身,衆人知曉她有吩咐,便垂首候着。

“朕、朕要立後。”裴瑤猛地吸了口氣,看向衆人的目光變得肅然,她高傲地揚起下颚,接下來的話便很順利:“幽州一戰,李氏有女樂兮親手砍下郭要的首級,又領着将士們在一月內收回幽州,居功甚偉。朕亦心慕多年,故而立為大魏皇後。”

“立後?”

“這是要立後,我是不是聽錯了?”

“陛下是女子,怎麽能立後呢?”

“陛下,不可啊。”

殿內衆臣交頭接耳,紛紛不可置信,雖說昨日傳來幽州大捷的消息,可那未免太過荒唐了。

裴瑤慢慢走下禦階,慢慢地走向衆臣,自信道:“李樂兮功高,立後之後,她會代朕親征,蕩平賊寇,一統大魏江山。”

嘈雜的殿內複又寂靜下來,衆臣面面相觑。

裴瑤走至丞相趙之回面前,微微一笑:“倘若你們覺得李樂兮不妥,朕便不立,你們舉薦一人去征戰,若能替朕打江山,朕也會答應你們。”

女帝話一落,殿內無人敢再說話。

誰敢舉薦?若真有人,當初太上皇也不會禦駕親征。

趙之回深深嘆息,率先跪了下來,“恭賀陛下……”

“丞相,女子立後,有違祖宗禮法。”不知是誰走出來,強烈反對。

裴瑤緊張過後,就感覺一陣麻木,四肢都跟着軟了下來,她看向那人,白須白發,她在想,正是這樣迂腐的男兒處處壓制着女子。

她看了一眼荊拓,荊拓立即領命,上前就将那人提着衣領,丢了出去。

裴瑤先發制人,“還有誰想勸谏?”

衆人不語,裴瑤看向丞相,“丞相讓一讓,讓開柱子,誰想撞柱,趕緊去,留給你們一個位置。現在撞的,朕追封侯爵,失去這個機會,朕會滅你們滿門。”

丞相朝前走了兩步,同樣,站在柱子左右的朝臣紛紛挪開位置,有序地騰出來。

裴瑤靜靜候着,在衆人中逡巡一陣,道:“沒有人嗎?”

不少人默默垂首,連擡首都不敢,屏息凝神,恨不得早些散朝為好。

裴瑤視線飄開,落在丞相身上:“丞相,拟旨。”

“臣、領旨!”趙之回雙腿跪了下去,滿是無力,他實在是沒辦法勸谏了。裴瑤并非幼主,又握着洛陽城的兵權。

兵與王權融合,又逢亂世,別說是阻止,就連勸谏都需想想自己有沒有命。

丞相一跪,百官掂量幾分,也跟着跪了下去,依舊有不少人站着不動,沉默對抗。

裴瑤看了一眼,從容道:“朕不缺違逆之臣,都下去吧,你們想好自己失勢後,仇家會不會放過你們。”

話畢,又跪下三五人,還有幾人拂袖離開。

裴瑤并不挽留,告知丞相:“趕出洛陽城,若是官宅,即刻收回,無心為朕辦事,也不該享受朕賜予的東西,另外,若有朕的賞賜,一并收回。”

丞相面色猶豫,回身看了一眼離開的同僚,露出惋惜,朝着女帝拜了下去:“臣領命。”

裴瑤負手而立,姿态凜然,淡笑:“今日無異議,你們便是承認了李氏皇後,倘若你們不敬,或者背地裏打了什麽算盤,朕不僅滅你們滿門,還會殺了你們親朋好友、父族、母族、妻族。你們尊敬皇後,待大魏統一之日,你們的榮華永久不會動搖。”

打個巴掌,給個甜棗。

衆人不敢再議,朝着女帝揖首大拜。

裴瑤猛地松了口氣,她知曉強權之下必有反對,如今,她管不了。

幸于亂世。

立後的旨意頒布後,洛陽城內掀起陣陣風雨,然而街頭巷尾無人敢提,就連心存不滿的朝臣都是捏着鼻子不敢作聲。他們有滿腔怒恨,想要宣洩,卻又不敢說出來,因為他說出來,牽連的親人成百上千人。

禍從口出,無人敢說話。他們膽顫心驚,卻又好奇李樂兮是誰,找來找去,都找不到這人的家族。

聽着民間的消息,李樂兮笑了,他們想不到,她會是百年前大齊皇帝搶來的皇後李樂兮。

立後定在五月初,大婚過後,就是端午節,阖家團圓。

因大魏局勢不穩,大婚從簡,婚車由上東門入,停在垂龍道上,女帝親迎,握着皇後的手,兩人步履一致,走至丹犀處,回身接受百官朝拜。

大婚休沐三日,百官不朝,帝後去了明望山。

裴瑤望着幹淨的墳茔,感嘆一笑,“皇後,你若認錯了人,又該怎麽辦?”

“可記得帝王劍?”李樂兮淺笑,可惜她沒有帶帝王劍,不然可以為裴瑤解釋一番。

裴瑤點頭:“記得。”

“世間唯有兩人的血可以融入,一是楚元,二是我。如今,你的血也能融入,裴瑤,你就是楚元,我并未找錯。”李樂兮握着她是手,帶着她一步步走下山。

兩人離開明望山,回到紹都行宮,宮內如舊,與長樂殿并無二樣。

裴瑤走進去,望着熟悉的擺設,走進內寝,找到銅鏡,站在狀臺前。

鏡子裏出現了兩人,有李樂兮。她今日穿着紅色的裙衫,飒然英氣,明明最普通的衣裙,卻讓裴瑤覺得她是世間最美麗的女子。

李樂兮伸手,攬過她的腰肢,神色極為自然,“我若不能平定江山,你便是大魏的罪人了。”

裴瑤依着她,握住她的雙手,“不能,便一道赴黃泉。上窮碧落下黃泉,我們都一道。”

“世間那麽好,為好要一道赴黃泉。”李樂兮吻着裴瑤的側頸,感受着她的一寸寸美好,又覺得不好,輾轉去咬她的耳朵,“裴瑤,你今年十八歲,倘若你活到八十歲,那麽我們還有六十二年,我覺得夠了。”

“我活不到八十歲呢?”裴瑤好笑,能活到八十者少之又少,她不會是那麽幸運的。

李樂兮堅持道:“那便七十歲。”

裴瑤害怕:“也是不成,又老又醜,你看裴老太太,我不願活成那樣,倘若有一日我容顏弑去,你便離開。”

鏡子裏的李樂兮眸光很深,端詳裴瑤的容顏,過了良久,才笑說:“裴瑤,我願拿長生換你下輩子記住我。”

若是長生不夠,就拿她的所有去換。

“虛無缥缈的事情。”裴瑤回身,伸開雙臂去摟着她親她,她覺得一輩子時間太短了,哪怕是六十年,面對不會死的來說都太少 。

李樂兮笑,她默默地想,倘若她們還有下輩子,她一定不在想着做皇後,也不要裴瑤做皇後,開心即可。

她從香囊裏取出血玉戒,小心翼翼地戴在裴瑤的指尖上。裴瑤低眸去看,略微不自在,“這枚玉和血玉佛珠是不是一起的。”

“對,一起的。”李樂兮停了下來,目光帶着欣喜,又湧着高興,她覺得很好。

眼前的情況,讓她感覺很完美。

裴瑤擡首,驀地笑了,開懷大笑。

李樂兮不明所以,“笑什麽?”

裴瑤笑了許久,笑到眼淚都流了出來,她擡手,摸索着李樂兮蹙起的眉眼,“皇後娘娘,你動了色。欲。”

那又如何呢?”李樂兮親吻着笑話她的話,撥開襟口,去咬着最敏感的肌膚。

旋即,李樂兮領着裴瑤,快速剝了她的衣襟,觀賞着美麗的酮。體。

柔白的肌膚,像是連綿的雪山。雪山上綻開了紅色蓮花,紅蓮在風中搖曳。

裴瑤朝她勾了勾指尖,自己開始親吻她的眉眼,學着她平日的姿态,抛開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書上不可信,要信眼前人。

再多的書,都不如自己動手,書中有言: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李樂兮躺了下來,倒也沒有抗拒,只憐惜般撫摸裴瑤的眉眼,“陛下,你可會嗎?”

“見過豬跑過那麽多回了,也能猜出豬肉的味道,你說對不?”裴瑤喜滋滋,俯身親吻皇後的唇角。

濕熱的吻落滿全身,裴瑤有些撒嬌的嘟囔,“皇後,你很好看,閉上眼睛。”

她的李樂兮,如此好看。

李樂兮驚顫,當裴瑤的手探來,她竟做不到自持,“你、你慢些。”

她說完,裴瑤就捂住她的嘴巴,“你別說話。”

“你那時還咬人了。”李樂兮撥開她的手,肌膚上一陣酥麻,聲音說得很輕,淡淡的,甚至能聽到幾分委屈。

裴瑤不管,捂住她的嘴巴,自己努力探索着新的秘密。

秘密是個秘密,讓人起伏不定,就像是一層層的雲包裹着,随着風吹動,風吹上,則置于空中。風吹落下,則置于水中。

動情處,李樂兮眼角滑下一滴眼淚,悄悄沒入發絲中。

她望着眼前人,淺笑溫柔:“你若不在了,我絕不獨活。”

裴瑤再度捂住她的嘴巴,“活着,等我!”

溫潮洶湧,李樂兮閉上眼睛,她在想,她喜歡的人是不是永生永世都會待她這麽好。

作者有話要說:  下卷:江山寵。

溫柔一碰就臉紅的李樂兮vs勤奮有節制的霸道皇帝楚元。

卷名江山寵,是真的寵。

最後一天啦,營養液要過期啦,趕緊澆灌皇叔吧。

皇叔會加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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