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唔~”
他伸了個懶腰,擡手推了下身邊的熟睡的人,可推了兩三把都沒醒,還得寸進尺的把他摟在了懷裏。
“喂,你往那邊點,有點熱……”
衛婪趁機将人抱住,一把翻了過去,張澂眨巴着大眼有些懵,自己剛剛經歷了什麽?衛婪竟然直接把自己抱着翻了個身?
壓在他胸口的胳膊結實有力張澂第一次感覺到這是個孔武有力的男人,不是男孩兒,張澂動了下,想掙脫他的懷抱。
但早晨的身體比較敏感,他只是動了一下,腰上就頂上某個東西,張澂僵硬在了他懷裏,是個男人都知道那是啥。
更何況上次這麽尴尬,還是在衛婪剛步入青春期時。
衛婪感受到他不敢動彈,嘴角上揚,不自覺的呈現出一抹笑容,可惜張澂背對着他看不見,衛婪故意往他背上貼了貼。
濕熱的呼吸撒在他脖子上,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張澂感覺自己快要被他勒死了,連忙拍了拍他的手臂。
“喂,醒醒,衛婪。”
聽到他不正常的聲音,衛婪才回過神連忙放開了他,“哥,你怎麽樣了?沒事兒吧?”張澂本來想冷着臉教育他一頓。
不能對他哥擡頭,可這是正常生理反應。
腦子裏各路思想彙集,他先混亂了,胡亂揮揮手,“哎呀,沒事兒,沒事兒,我要起床了。”
張澂慌亂的下了床,出了卧室,衛婪看着他的背影,眼中浮現出笑意,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潛移默化。
他也想光明正大的将人抱在懷裏,可現在不能,至少暫時不行。
衛婪低頭看了眼,已經濕了的褲子,突然擡頭看着天花板,單手捂着臉笑出了聲,他有點愛上這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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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澂打開水龍頭,冰涼的水拍在臉上,很舒服,人也清醒了不少,擡頭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很滿意。
他今年三十多了,皮膚沒有松弛,長的還不錯,抽了洗臉巾擦了擦,走出了洗手間,早晨的太陽最舒服了。
面朝太陽伸了個懶腰,衛婪突然貼了上來,雙手虛摟着他的後腰,張澂沒有感覺到,扭頭看了他一眼。
“幹嘛?你洗漱完了沒有?”
衛婪乖巧的點點頭,“好了。”
農村老家啥都好,人也自由,只是有一點不好,親戚朋友來串門,他不喜歡,因為他們的談資似乎只有三十多還沒結婚的他。
果不其然剛吃完早飯,鄰居劉嬸兒就踏進了大門兒,澂媽媽連忙迎了上去,這說不定就是未來親家,可得好好招呼。
他們在屋子裏聊天,張澂覺得和他們聊不來,便拉着衛婪出了門,“走我帶你去摘蓮蓬。”
往村西頭走不遠處有一個河塘的荷花,現在正是吃蓮子的好季節,兩人坐在船上,拿着船槳劃到了河中心。
張澂順手摘了一個蓮蓬,衛婪也看着他的樣子摘了一個,張澂看他照葫蘆畫瓢的樣子就有些好笑。
剝出一顆蓮子,他剝開心把裏面的綠芯兒遞給衛婪,“給。”
衛婪伸手拿起,看着那一點點綠芯兒皺了下眉,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就吃這個嘛?我見到的幹了的蓮子好像和這個不一樣啊。”
張澂忍着笑意,一本正經的忽悠人,“這是新鮮的,就吃這個,外面那個不能吃。”
“是嗎?”衛婪将信将疑的吃進了嘴裏,剛嚼了一下,滿嘴苦澀的味道,在口腔裏蔓延開來,看到張澂憋笑衛婪才知道自己上當了。
猛的站起來,小船突然重心不穩,張澂想去抓住他,結果兩人都摔進了水裏,等兩人爬上岸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了。
兩人互相看着對方,渾身的泥巴,衛婪腳上的鞋還掉了一只,滿頭都是綠藻,一時間不知所措,剛站起來,迎面撞上了來池塘釣魚的李大爺。
看着兩個人一副落湯雞的模樣,差點笑掉了那兩顆僅剩的門牙。
兩人找了條小路回了家,張澂覺得他丢不起這個人。
剛踏進自家院子裏,衆人齊刷刷的朝他們看了過來,首當其沖的是張妤,她光明正大的嘲笑着自己哥哥。
澂媽則是一臉恨鐵不成鋼,“哎呦,怎麽成這幅樣子了?快去洗洗。”将兩人推進了浴室,張澂兩人對視一眼,愣在了原地。
“媽,你先等等,我們兩個人怎麽洗?”
澂媽媽有些不耐煩,“哎呦,就你事兒多,兩個大男人怎麽不能洗?”說着她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她不說這句話張澂還能找個理由,可自從他老媽這樣一說,他要是再找借口,到好像此地無銀三百兩似的。
“媽!你倒是給我們兩個換的衣服啊?”
“洗衣機旁邊櫃子裏有新的內褲,還有浴袍,對了兒子,洗完了,把自己收拾的帥一點哈。”
張澂不知道她媽是什麽意思,但他的後路反正是被堵死了。
澂媽媽扭頭看着劉嬸兒,嘿嘿一笑,暫掩飾着尴尬,暗罵張澂盡會給她添麻煩,也不知道劉嬸兒,看到剛才的一幕。
會不會對張澂映像不好。
浴室裏,衛婪脫掉了上衣,緊接着是褲子,張澂很想把視線移開,但那結實的腹肌,小麥色的皮膚,是他這個奶白色皮膚的向往。
作為一個男人,張澂有些遺憾,他長的太白了,他也想要這樣的膚色,讓自己看起來不像一個小白臉。
衛婪緩慢的拉下了褲子,張澂下意識的吞了下口水,又覺得他現在很像一個色狼,連忙轉身不再去看他。
他在心底暗罵自己有大病,眼前的人,是自己從小養大的小孩兒,他怕什麽?不就是兩個男人洗個澡?
再說了昨天晚上都看光了,網上說了,越是光明磊落就越不在意,自己也不應該在意。
張澂頂着炙熱的目光脫掉了短袖,顫顫巍巍的打開了花灑,噴出的水霧不一會兒就充滿了浴室。
水霧讓他看不清衛婪的臉,這才讓他不太緊張,抓緊時間洗澡,可是水霧太多,他突然感覺到有些缺氧。
眼前模模糊糊的看不清,腦子也有些昏昏沉沉的。
衛婪看着眼前迷蒙的人,悄悄移動着腳步貼近了他,“哥,我幫你擦背,好不好?”接近于誘哄的語氣,讓張澂放下了戒心。
整個人有些癱軟,衛婪伸手将人摟着,讓他靠在自己懷裏,他撫摸着懷裏人的臉,修長的指尖劃過鼻尖。
輕輕拂過濕潤的嘴唇,衛婪緩緩低頭,漸漸接近了他的臉,鼻尖碰着鼻尖,交換着呼吸,衛婪掐住了他的後腦勺。
将張澂的頭壓向自己。
細密的親吻落在他的胸口,脖頸,張澂難耐的悶哼出聲,衛婪輕咬着他的耳垂,張澂下意識的摟着他的肩膀。
癱軟的身體,讓他很怕自己摔下去,衛婪低頭親吻着他的嘴唇,突然嘴唇上的刺痛讓張澂徹底清醒。
他們摟抱的姿勢刺痛了張澂的雙眼,一股子羞愧湧上心頭,一把推開了衛婪,一個結實的巴掌甩在了衛婪的臉上。
浴室裏安靜的出奇,花灑噴出的水砸在地面,張澂覺得他快要窒息了。
“哥。”
衛婪委屈的看着他,臉上的紅印子仿佛是他為了掩飾自己的失職而對別人做出了懲罰,張澂有些混亂。
連帶着聲音也有些顫抖,“對……對不起……我……我……”
他出了浴室拿出浴袍穿上走了出去,徑直回了卧室,張澂腦子裏一片空白,他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之前。
他們明明沒有過出格的舉動,可為什麽會演變成今天這樣?張澂想不明白,可衛婪卻不想給他想明白的時間。
衛婪推門走了進來,轉身關上門,又拉上了窗簾,一系列的舉動讓張澂摸不着頭腦。
“你拉……窗簾,幹什麽?”
衛婪不說話,表情很是認真,他從來沒有見過衛婪這樣子,在他眼裏衛婪一直都是乖孩子。
他上前看着張澂,“哥,你生氣了嗎?”
張澂楞楞的搖搖頭,衛婪似乎松了口氣,看他這麽在乎自己,張澂又有些愧疚,衛婪才二十多歲,有生理需求也是正常。
他應該是不小心的。
“小婪,我們談談。”衛婪生怕惹他生氣,連忙點頭,張澂深呼吸一下,才堅定的看着他。
“小婪,剛剛的事兒,我不怪你,就……就當沒發生過,那個明天我……我去問問劉嬸兒家有沒有空房間,我……我也知道,男人嘛,有時候有沖動也是正常,但你這樣不太好,我是個男人,你……”
說了大半天,衛婪可算是聽清楚了,敢情這人覺得他是個随處發情的人,衛婪突然低頭吻上了他的嘴唇。
張澂愣住了,竟任由他親吻,衛婪擡眼看着他,牽起了他的雙手,看着他的眼睛,“張澂,你聽着,我喜歡你,不是因為生理沖動,也不是因為別的什麽,我只喜歡你。”
一瞬間張澂甚至忘了怎麽呼吸,他覺得要不是這個世界瘋了,就是衛婪瘋了,他抽出了自己的雙手。
不敢置信的看着衛婪,慢慢的朝着床裏面靠去。
“你瘋了!”
衛婪有些受傷,他慢慢的爬上床,将人圈在自己懷裏,“張澂,你看着我,我是衛婪,是你撿到的衛婪,我愛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
張澂猛的推開了他,“你瘋了!我是你哥,我還比你大那麽多,我和你都是男人。”
“我不在乎。”衛婪覺得這些都不是問題。
“可是我在乎,我們都是男人,沒有人會祝福這樣的情侶,我比你大那麽多,我從小看着你長大,你覺得我會有這個心思?在我眼裏你就是個小孩子。”
看着衛婪眼中含着淚水,滾燙的淚水像是砸在了他的心上,可這不是一件小事兒,他見過,見過李蘭息和臨北受了多少苦。
也看到過李嬸兒和李叔哭幹了眼淚,對于衛婪來說這可能是他一個人的事兒,可對于他來說,這還是一個家庭的事兒。
“哥,你會不要我嗎?”
衛婪低着頭,眼淚不停的掉,他沒有想過這麽快就挑破,可計劃趕不上變化,他控制不了自己。
他也會恐懼,張澂會不要他,會嫌棄他,會覺得他是個變态。
張澂伸手抱住了他,“衛婪,你說你喜歡我,可你做好準備了嗎?你打算怎麽說服我爸媽?你打算怎麽說出我們的關系,我今年三十多了,我比你大,會比你先老去,我沒有文化,甚至于連思想都和你不對等。”
“在若幹年後你會對我失去興趣,那會兒你有沒有想過我該怎麽辦呢?不要說你會對我好一輩子,你敢保證,但我不敢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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