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張澂嘆了口氣,放開了懷裏的人,看着他的眼睛,希望自己用心良苦的勸告可以讓他明白,他們之間不可能會有結果。

思索再三,衛婪擡頭看着他,“澂哥,如果,這些問題都可以解決,你會承認你愛我嗎?”

他的眼神那麽認真,可卻是滿滿的祈求,張澂覺得他快要窒息了,腦海裏也浮現出如果沒有外界因素,自己到底會不會接受他。

應該會吧,張澂被自己的想法驚呆了,他甚至都沒有猶豫,自己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啊,他迷茫了。

接受衛婪的愛意是那麽的困難,承認自己喜歡衛婪也是那麽困難,承認自己喜歡他,無非是承認自己是個變态。

他不想給衛婪一絲機會,看着他的眼睛堅定的說道,“不會!我不會喜歡你,我是你哥,你只能是我弟弟。”

“你剛剛在猶豫什麽?在你說不會之前,你在思考什麽?”

衛婪抓着他的肩膀,表情似乎有些歇斯底裏,他自嘲的笑笑,“張澂,別自欺欺人,你在想如果沒有這些因素,你會喜歡我的對吧?不要試圖欺騙我。”

張澂有些崩潰,一把推開了他的手,“衛婪,你特麽聽不懂人話是不是?你知不知道這……這是不對的,你應該喜歡女人,你……”

“什麽叫特麽的應該?為什麽是應該,喜歡一個人有錯嗎?我愛你有錯嗎?是我的錯嗎?為什麽你就是不承認你也愛我,就那麽難嗎?

張澂,我特麽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

衛婪像一頭暴怒的獅子,委屈又憤怒,眼淚模糊了雙眼,可他連眨一下都舍不得,生怕張澂不要他了。

聽到他這麽說張澂也傷心,他很想告訴衛婪,承認愛他是比登天還難,若是他一個人,就算是以後衛婪不要他了,他現在也不怕和他在一起。

可他三十歲了,不是小孩子了,他沒有勇氣。

“你吼什麽?你委屈什麽?你幹脆把大家都吼來,給你評評理對了!”

張澂也難受,甚至吼的聲音比衛婪都大,屋子外的衆人都聽到了,兩人似乎在吵架,還蠻嚴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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澂媽媽有些擔心,連忙上去敲門,可房門反鎖着,她只能幹着急,重重的拍了幾下門,朝屋裏喊道。

“張澂,你在發什麽瘋?把門給我打開,你吼什麽呢?”

兩人僵持着,張澂知道要是自己不去開門,不出一分鐘,他媽就要闖進來了,看見他們兩個這吵架的姿勢還不得當場暈過去。

他起身要下床,可面前杵着一個大活人,他沒地方去,“起開。”

衛婪委屈的低着頭,不敢說話,跟着張澂下了床,順手開了門,澂媽媽一開門就看到衛婪紅腫的眼眶。

像是哭了好久,指着張澂就數落。

“小婪怎麽哭了?你罵他了?你說你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你一天天的能不能安生點?人家小婪好好的,你罵他幹啥?”

張澂很無奈,衛婪這住在家裏的這兩天,可把老兩口哄上了天,成天笑的見牙不見眼,榮光滿面的,逢人就說衛婪是她幹兒子。

“媽!我沒有,我……”

“你沒有?你沒有你吼什麽?大老遠就聽見你中氣十足的吼,顯着你了?”

衛婪站在旁邊不說話,張家老兩口特別喜歡他,老兩口人也和善,可就是不知道要是以後知道自己喜歡他兒子,會不會把他腿打斷。

“你倒是說句話啊。”

他被張澂拍了一巴掌,衛婪被拍的縮了下脖子,看起來楚楚可憐的,澂媽看不過去了,也伸手打了張澂一下。

“你還敢動手?”

張澂感覺自己要心梗了,以前怎麽沒看出來,衛小婪還是個綠茶。在自己媽媽面前楚楚可憐,剛剛吼他的那勁兒呢?

澂媽媽見兩人都不說話了,才溫柔的勸誡兩人。

“有什麽事情過不去了呢?非要吵架,我遲來一步你們是不是要動手了?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們還能惦記着對方,那肯定是有深厚的感情在的,有什麽事兒不能商量着來嗎?”

她越勸,張澂嘴角的肌肉抖動的越厲害,祈禱他媽這輩子都不知道衛婪喜歡自己吧,不然等她回首現在說出的這些話,會不會大嘴巴子把自己抽死。

張澂深呼了一口氣,面帶微笑的看看他媽,“媽,我知道了,您別說了,我深刻的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我對向他道歉的,您就別操心了,您看天兒也這麽晚了,早點休息吧。”

不等澂媽媽同意,張澂扭頭就回了卧室,本來想賭氣鎖死房門,可終究還是舍不得,舍不得那人在外面被蚊子咬一晚上。

他在這兒又人生地不熟的,沒有地方去。

其實轉念一想,衛婪說的沒錯,愛自己不是他的錯,喜歡也沒有對錯之分,可他現在真的沒有辦法去接受這個事情。

衛婪抿唇,低頭看着禁閉的房門,他以為上鎖了,也不敢推門進去,只能站在門口,他生怕張澂生氣,現在倒好,自己還沖他吼。

幸虧這裏沒有熟人,不然看見他跟個小狗一樣這麽乖,恐怕眼珠子都得掉出來。

張澂躺在床上半天也沒見到人進來,心裏有些焦躁,他這是個什麽意思?在賭氣?一想到衛婪在賭氣,他就生氣。

自己還沒怎麽着呢,他先氣上了。

下床一把拉開門,看見臉上被蚊子叮了幾個大包的男人,張澂肚子裏的怒氣憑空消失了,“不進來在幹什麽?喂蚊子嗎?這麽積德行善?”

衛婪猛的擡起頭,雙眼亮晶晶的看着他,似乎他還是當年那個聽話的小孩兒。

“哥,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哼。”

張澂冷哼一聲,但卻沒有說話,将人一把拉了進來,重新鎖上了門,扭頭一看衛婪還杵在原地,他妥協了。

從小怎麽就沒看出來是個倔脾氣。

“上床睡覺。”

兩人爬上了床,張澂關燈躺了下來,衛婪乖乖的躺在他一旁,時不時的往他身邊擠擠,淅淅索索的,張澂扭頭看了他一眼。

衛婪臉上身上被咬了好多包,自己抓又抓不到,還不敢驚動他,見他看過來,連忙收回了手,張澂重重的嘆了口氣,認命的打開燈,從床頭櫃裏拿出一支藥膏,摸在手上,輕輕的塗在了衛婪身上被蚊子咬了的地方。

冰冰涼涼的,塗完之後很神奇的不癢了。

“好了,睡覺吧。”

張澂打算去關燈,卻被衛婪一把摟住了腰,他的下巴抵在自己的肩膀上,他都能聞到淡淡的藥膏味兒。

“哥!”

“衛婪,我不想再跟你理論了,說多了我也累,我不會不要你,你一輩子都是我弟弟。”

他扯掉衛婪的手,關了燈躺下,獨留衛婪愣在黑夜裏,不知所措,張澂閉上了眼睛,也不知道衛婪是不是想通了。

他安安靜靜的躺了下來,可是卻任性的把他摟在了懷裏,一只腿還壓在他腰上,張澂有些難受,“這樣睡太熱了。”

“可是,我想這樣睡,哥你不是說我是你弟弟嗎?弟弟不就是要寵着?”

張澂被他怼的沒話了,嘆了口氣,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了過去,随他吧,反正自己沒答應他。

他怎麽想都是他的事兒,張澂破罐子破摔的想。

澂媽媽看着張澂兩人,總覺得這幾天過來氣氛有點不對勁兒,自從兩人上次吵完架,張澂就處處避開和衛婪的單獨接觸。

不明所以的澂媽媽也不好意思再說,畢竟兒子都那麽大了,自己三番兩次的說人家也不是個辦法。

張澂躺在搖椅上納涼,衛婪坐在澂媽媽對面幫她剝蓮子。

“小澂啊,那個上次給你說劉嬸兒家的姑娘回來了,明天你去見見?”

聽到他媽讓他去相親,張澂心裏是百般不願,剛皺着眉要反駁,扭頭就看見衛婪死死的盯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說你敢去試試。

張澂覺得他還就想挑戰一下,試試就試試,于是他賭氣的答應了,雖然覺得有點兒對不起那姑娘,但只是去見見,應該沒什麽吧。

“好啊,明天幾點?”

澂媽媽還以為他不會答應,沒想到這麽輕松,連忙眉眼帶笑的說道,“明天中午十二點,你直接拿着禮物去你隔壁劉嬸兒家串個門兒。”

張澂沒感覺到有什麽不對,反正農村裏相親大多都是這樣,可對于不知道習俗的衛婪,在他眼裏這就成了提親。

眼神幽暗深邃,目光中閃過一絲危險。

晚上,張澂洗完澡,剛推開卧室門,就被衛婪一把扛在了肩上,硌得他胃疼,他被衛婪扔在了大床上。

張澂感覺自己骨頭都散架了,三十多的身體玩兒不起啊。

剛要起身卻被衛婪壓在了床上,這姿勢他略微覺得有些危險,扭頭去看門口的位置,當看到房門被反鎖的那一刻他竟然松了口氣。

平靜的躺在衛婪身下,看着他也不知道他又想幹什麽,兩人像是杠上了似的,你不怕我,我就偏要這麽做。

衛婪低着頭想去吻他,沒想到卻被張澂躲了過去,“衛婪,你放開!”

那人如癡如醉的在他脖頸處嗅來嗅去,輕輕的親吻着,“我不。”

張澂徹底怒了,“我特麽是你哥,你就不能去找個年輕一點的?”

聽到這話,衛婪的動作一頓,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的眼睛,一把将他的雙手舉過頭頂,眼中滿是危險的笑容,仿佛要将他拆骨入腹才甘心。

“不,我只喜歡張澂,只能是你這個老男人,別人都不行,我愛你,我最愛你,我只愛你,差一分一毫都不行,是你,只能是你。”

沙啞的聲音,讓這段話充滿誓言感,張澂覺得他似乎有那麽一刻的動容,就是這一刻的猶豫,衛婪抓住機會吻上了他的唇。

柔軟濕潤,像一塊香甜的果凍,怎麽都吃不夠,他用力的吮吸,想用舌頭撬開他的牙關,可張澂卻殘存着最後一絲理智。

見他不開口,衛婪一只手壓着他的兩只手,另一只手緩緩下移,輕輕一捏。

張澂驚呼一聲,趁着他牙關失守,衛婪長驅直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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