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二更】這是玄兒,你們……
李修元笑了笑,又搖着頭道:“夫人,若是在衛衛跟前提這兩個字,恐怕你不但沒有姐夫,連姐姐都沒有了。”
“我當然不會在她跟前說,姐夫,這是咱們倆的秘密。”
李修元看向傅挽挽,眸光動了動:“夫人到底想說什麽?不妨直言,能辦到的事,我自然會辦。若是辦不到的,恕下官無能為力。”
“姐夫真是心明眼亮,”傅挽挽輕嗽一聲,輕聲道,“你知道的,自打我爹回侯府之後,姐姐就搬出去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兒。我一直想找她說幾句體己話。”
“體己話?”李修元顯然不信她的說辭。
傅挽挽急了,“是真的,其實我知道姐姐并不想跟爹決裂,他們倆都是性格剛強的人,誰也不願意低頭。”
“那夫人打算怎麽讓他們低頭呢?”
“他們都不用低頭,我來低頭好了。”
李修元眸光頓時亮了些,他看向傅挽挽,又問:“所以夫人要我做的是……”
“姐姐如今住在哪裏?于家的長輩遷居江南那麽久,聽說京城的宅邸已經賣了,那她和阿昭到底住哪兒呀?”
“于家老宅陳舊不堪,翻修起來有些麻煩,于将軍便讓衛衛把老宅賣了,重新買了一座別院。”
“在哪裏買的?”傅挽挽追問。
“這個恕下官不能直言相告。”
傅挽挽倒也不洩氣,她笑道:“不說就不說,反正就算我上門,他們也會讓我吃閉門羹。”
李修元在心中暗暗點頭,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所以,我想請姐夫在姐姐跟前替我美言幾句,看姐姐能不能找個時間跟我一塊兒喝杯茶、逛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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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茶逛街?”李修元很佩服傅挽挽的勇氣,“若我真是你姐夫,的确可以幫你美言幾句,只可惜還不是。”
“那姐夫到底能不能幫嘛?”
李修元無奈笑道:“不是我故意推脫,近來衛衛一直在為侯府的案子忙碌,整日呆在大理寺,我都見不着她的面,如何為你美言?”
“姐姐整天呆在大理寺,你就那麽放心?”
李修元挑了挑眉,顯然沒明白傅挽挽的言下之意。
她只好把話說得更明白一些:“姐夫,我聽說大理寺的董少卿尚未婚配,家裏正在為他張羅親事。董少卿生的一表人才,破案也很有一手。這天天在姐姐跟前晃,姐夫當真一點也不在意?”
“衛衛又不是我的犯人,我怎麽可能日日盯着她。”
“反正我要是你,我一定會去大理寺看看。”
“看什麽?”
“看看那董少卿是不是對姐姐包藏禍心啊,反正上回我見到他們的時候,讨論案情”
見李修元不說話了,傅挽挽心中一樂,知道有戲,忙道:“姐夫若是去了大理寺,煩請幫我美言兩句。到時候姐姐就只會想我的事,不會在意姐夫過去盯梢的事。”
李修元沒好氣道:“我沒想去盯梢,只是對那個兇手有些好奇,想去會會罷了。”
傅挽挽聽得連連點頭,贊揚道:“不愧是姐夫,這個借口可比我想的借口要強多了。”
李修元被傅挽挽治得沒脾氣了,便道:“我如何為你美言?總不能讓衛衛敞開家裏讓你進去吧。”
說到這裏,李修元小聲道:“據我所知,傅公子對侯爺的意見比衛衛還要大,你若是上門……”
果然如此。
這些年傅衛衛跟侯府還是有些往來的,但傅昭是音訊全無。
若是不先打個招呼,冊立世子的事保不齊還會鬧出什麽風波。
爹爹為自己做了那麽多事,也該是她為爹爹盡孝了。
“姐夫放心,我不會自讨沒趣,你就跟姐姐說我想請她喝茶,跟她商議些家裏的事,她知道怎麽找我。多謝了。”
李修元點了點頭,“話我可以幫你帶到,但我不會去左右她的想法。”
“當然,我也不會左右姐姐的想法。”
看傅挽挽笑得這樣燦爛,李修元無奈道:“還有,以後不要那樣叫我了。”
“哪樣啊?”傅挽挽故意裝傻。
李修元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只好嘆了口氣。
傅挽挽道:“知道了,姐夫說的話當然要聽。”
這話一出,李修元還能說什麽,只能默默往外走去了。
傅挽挽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捂嘴笑了。
她對李修元挺有好感的,又有本事,又生得俊,最要緊的是脾氣很好,傅衛衛脾氣那麽剛強,就需要這麽一個如水的夫君。
傅挽挽縮了縮脖子,剛才她喊“姐夫”喊得熱鬧,往後的确不能再亂喊了,萬一傅衛衛不喜歡李修元呢,那她不是得罪未來真正的姐夫了麽?
雖然在坤寧宮出了那麽些岔子,但李修元能答應她給傅衛衛傳話,今日進宮還是很順暢的。
傅挽挽優哉游哉地爬了假山,站在池邊喂了一會兒鯉魚,終于等到了賜宴。
吃過飯出來,翊坤宮的宮人又在殿外等着她了,說是貴妃給公爺備了些藥材。
傅挽挽查看了一下,除了說的藥材,還有一匣子珍珠。
貴妃還賜珍珠給她,想是沒有因為她的話生氣了。
傅挽挽想了想,決定去翊坤宮謝恩。
宮人也沒阻攔她,領着她往翊坤宮去了,只是這會兒翊坤宮裏有人在給貴妃請安,傅挽挽只能在外頭等着。
烈日當頭,她又後悔起自己的多此一舉了。
站了好一會兒,頭頂曬得快冒煙了,裏頭終于有宮人進來叫她進去。
傅挽挽走進翊坤宮的時候,額頭、鼻尖都已經冒出汗了。
她低下頭,趕緊用袖子擦了擦臉。
“挽挽。”沈貴妃這會兒沒有在偏殿,而是坐在正殿。
“給貴妃娘娘請安。”
傅挽挽上前一拜。
“快坐下吧,在翊坤宮你不必拘禮。”
“是。”傅挽挽落座之後,這才發現殿裏還坐在一個錦衣少年,他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年紀,豐神俊秀,通身氣派貴不可言。
那少年打量着她,“你就是定國公夫人?”
“是。”他身上衣裳繡着五爪金龍,不是王爺也是郡王,傅挽挽自然要起身回話。
沈貴妃道:“挽挽,都說了你不必拘禮。這是玄兒,你們是第一次見吧?”
玄兒?
燕王劉玄?
原來這就是沈貴妃另外一個兒子劉玄。
傅挽挽趕緊跪地:“臣婦拜見燕王殿下。”
“挽挽,快坐下吧,在這殿裏都是一家人。是不是要我下去扶你,你才肯起來。”
一家人?
傅挽挽行過禮,方重新坐下:“挽挽不敢僭越。”
那燕王道:“聽說定國公身子已經大好了?”
他說話聲音清亮,說話的速度也比較快,落在傅挽挽耳中,便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身上的毒都已經解,只不過談不上大好。他在病榻上躺了兩年,身子很虛,白日裏要睡上許久。”
“定國公從前武功獨步天下,如今成了廢人,想來滋味不好受。”
這話也說得太難聽了。
“玄兒。”沈貴妃低低呵斥道。
燕王笑了起來,對沈貴妃的訓斥毫不在意:“是母妃說都是自己人,兒臣才有話直說的。”
傅挽挽勉強笑了笑,沒有接茬。
然而燕王又問:“夫人在坤寧宮說請了人為定國公恢複容貌,這是實話還是胡說的呀?”
宮裏果然是沒秘密的地方,早前她在坤寧宮大放厥詞,怕是宮裏所有人都知道了。
“的确是請了李修元大人和崔雅寧醫女為公爺醫治臉傷,能不能治還未可知。我原是不打算說的,只是岳貴妃問起了,所以才在坤寧宮回了幾句。”說到這裏,傅挽挽又看向沈貴妃,她亂說話,不會又惹貴妃不高興吧?
沈貴妃果然神色一變,語氣也重了些。
“我在宮裏一向足不出戶,她們找不到發洩怨氣的地方,竟往你身上撒氣了。”
傅挽挽還沒說話,燕王便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只要母妃一日是父皇最寵愛的妃子,那些女人嘴裏就說不出什麽好話來。母妃放心,她們得意不了多久。”
沈貴妃道:“今日下午是不是還要去禦書房上課?”
“是。”
“時辰差不多了,你先過去吧。”
“那兒臣就不叨擾母妃午睡了。”燕王說着起身,傅挽挽見狀,也跟着起身。
沈貴妃想是真累了,并沒有留她,叫宮人送她出宮。
下臺階的時候,燕王忽然道:“定國公往後一直住在侯府嗎?”
“等公爺和我補辦了婚儀,便回搬回定國公府。”
“如此,到時候本王給你們送一份大禮。”燕王上了步攆,自往禦書房去了。
傅挽挽松了口氣。
這燕王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
她頭先遇到他的時候,便覺得他有些眼熟,這會兒想想,他的模樣跟小時候遇見的孟星飏有幾分相似。
這兩兄弟樣貌都是肖似沈貴妃呢!
不過傅挽挽不打算把遇到燕王的事告訴夫君,夫君對沈貴妃諱莫如深,只怕對燕王這個同母異父的兄弟也是如此。
皇宮太大了,傅挽挽從翊坤宮走出來都費了一炷香的功夫。
一出宮,便見馭香和驚雲迎了上來,從宮人手中接過賞賜,領着她回馬車。
馭香道:“看夫人喜氣洋洋的,定是在宮裏得了不少賞賜吧?”
“賞賜是有,不過我不是因為這個高興。”
“那是遇到什麽好事了,夫人說出來讓奴婢也高興高興。”
傅挽挽道:“不是什麽好事,只是托姐夫幫忙,他答應了。”
“姐夫?”馭香疑惑地看向傅挽挽,“除了大姑娘,夫人還有別的姐妹嗎?”
傅挽挽想起李修元的反應,忍不住笑了,卻不再說話。
姐夫要她不再提這個稱呼,她得說話算數,不能再提。
孟星飏看着她得意的小眼神,眯了眯眼睛。
他自然猜得出傅挽挽說的姐夫就是李修元了,所以,今日她喊了李修元一聲姐夫,李修元答應幫她辦事?
倒是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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