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得虧傅挽挽已經嫁人了,……
孟星飏殺氣一出,侯府護衛們相顧無言,自然有些懼怕。
不過他們都是平寧侯一手訓練出的侍衛,即便面對孟星飏這樣的強敵也不可能不戰而退。
傅挽挽餘光瞥見他手中不知什麽時候提了劍,驚呼道:“你快把劍收起來,這裏是京城,你難道要殺人嗎?”
“我要帶你回府。”他說得很簡短,卻也很堅定。
“孟星飏,我要回的是平寧侯府。你要是敢傷了我們侯府的人,我不會再理你,永遠不會理你。”
傅挽挽怕他不信,刻意加重了語氣。
爹爹說過,他武功極高,若然他真動了殺意,後果不堪設想。
孟星飏聽着她的威脅,低頭看着她,語氣意外的和緩了不少:“挽挽,我知道對你來說事出突然,但你已經嫁給我了,我們之間的争執應該在定國公府之內。”
只要回了定國公府,他相信朝夕相對,挽挽定然會很快心軟。
“說這麽多,你就是不放我回侯府?”傅挽挽忿忿看向他。
“不放。”
傅挽挽眸光動了動,聲音忽然低了些,語氣卻無比堅定:“可我就是不想跟你走,你是打算打死我、還是打暈我?”
孟星飏的眉眼微微一凜。
他早想過傅挽挽不會那麽容易就範,但他着實沒想到面對她的抵抗,自己心裏會如此難受。
明知道自己是該哄她的,可是真的哄起來,怎會如此心如刀絞。
“想不到國子監門口,居然如此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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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衛衛?
傅挽挽猛然轉過頭,見傅衛衛和傅昭兩姐弟站在巷子口,冷眼望着這邊。
“姐姐!弟弟!”傅挽挽欣喜地喊道。
她喚得熱情,巷子口的傅衛衛和傅昭卻聽得面面相觑。
“孟星飏,你快放開我!”傅挽挽推不動他,狠狠地往他腳趾踩去。
她以為可以踩痛他,誰知他依舊紋絲不動,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你……”
傅挽挽急了,轉過頭求助似地看向傅衛衛。
傅衛衛看着她可憐巴巴地表情,別過眸光,望向孟星飏,沉聲道:“公爺,上回你為傅挽挽在大街上跟我爹鬧出那麽大的動靜,旁人雖然不知實情,卻也議論紛紛。今日若是再在國子監門口鬧出動靜,只怕公爺容貌無損的事情就瞞不住了。”
“你以為我在乎?”
傅衛衛微微一笑:“這我就不知了,不過我是不在乎。”
“既然不在乎,就別在這裏攔路。”
“如果傅挽挽願意跟你走,我自然會讓開。”
“不願意,我不願意,”傅挽挽大聲道。
孟星飏擰眉,不過,他也留意到,因為這番争執在大街上朝這邊探頭的人也變多了。
“挽挽,你自己說的,你想幾日想清楚了來找我。”
“剛才是那麽說,但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可說不準。”傅挽挽的鼻子輕輕哼了一聲。
孟星飏聽到她略帶惱意的聲音,神色反倒一松。
他不怕傅挽挽生氣,他只擔心,她對自己無動于衷。
“我走了。”丢下這句話,他便松了手。
傅挽挽回過頭去瞧,已經不見了他的蹤影。
她說不出自己是什麽滋味,擡眼朝傅衛衛和傅昭望去,又笑了起來。
“姐姐,弟弟。”
傅昭別過臉,不自然地幹咳了幾聲。
傅挽挽想起自己剛才答應他的事,吐了吐舌頭,轉向傅衛衛:“多謝姐姐方才為我解圍,你是特意為了我趕過來的嗎?”
“當然不是,”傅衛衛別過臉不看她,“多謝你的糕點。”
“姐姐看到那些糕點了?”兩個人都不看她,傅挽挽卻滿不在乎,她欣喜道,“你現在還喜歡吃這些吧?”
傅衛衛“嗯”了一聲,神情略有些不自然道:“既然沒事,那我們走了。”
“等等。”傅挽挽忙道,“我記得姐姐住的地方離國子監很近。”
傅衛衛和傅昭聞言,兩個人的眸光交彙,一時無言。
傅挽挽自然知道他們倆的想法。
傅衛衛剛才肯跟孟星飏說那麽多,她就明白他們倆其實也是擔心自己的,所以壓根不在意他們現在的神色。
“我還沒你們住的地方瞧過呢,今兒正好有空,姐姐,我們一起吃着糕點喝茶聊天如何?”
“聊天?”其實,傅衛衛的确有些話想要問她,但讓傅挽挽登堂入室?不行,絕對不行。
剛才她只是看孟星飏在逼迫傅挽挽才忍不住出聲,并不是想要跟傅挽挽稱姐道妹。
換做任何一個姑娘在大街上被男子脅迫,她也會出手的。
然而她還沒說話,傅挽挽已經對侯府的侍衛道:“我要去姐姐家裏喝茶,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回去,你們回去告訴爹爹,興許晚膳不在府裏用了。”
侍衛們自然不答應,傅挽挽無奈,便留下兩人跟着,打發其他侍衛先回去。
安排好這些,傅挽挽轉過身,朝着傅家兩姐弟露出一個甜甜的笑靥。
“走吧?”
“走?”傅衛衛盯了她一眼,“我家裏今日不待客。”
這話說得狠了,傅挽挽的臉色有些挂不住。
傅昭瞥了她一眼,想說些什麽,終究是忍住了。
“那……那我送你回去。”
“你送我?”傅衛衛哭笑不得。
“這也不行嗎?我又沒有登門,走到你們宅子門口我就回去。”
她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把自己放到了一個極低的位置。
傅昭看着她那模樣,有些不忍心了,便道:“姐姐的胭脂用完了,我陪她出來買盒新的,只是不知道該去哪兒買。”
“買胭脂啊,我知道哪裏的最好。”這可是撞到傅挽挽的強項上去了,她欣喜地上前,拉住傅衛衛的胳膊,“你可千萬別去蘭花巷嗎?那邊的胭脂又貴又不好,我知道一家特別好的胭脂,我帶你去。你一定會喜歡。”
她說的自信滿滿,傅衛衛最不喜歡的就是她這副很了解自己的樣子。
她冷淡道:“不必買多好的,我就随便買一點。”
“反正都是随便買,那你就随我的便吧。”傅挽挽熱絡地挽上了她的胳膊,也不管她答不答應,拉着她掉頭往另一個方向去。
她也不是全為着讨好傅衛衛。
她今日若是跟傅衛衛和傅昭一塊兒去買東西,晚上回到侯府告訴爹爹,爹爹一定會特別開心。
想到這裏,她又忍不住看傅昭一眼,他都能跟自己一塊兒逛街了,接受世子之位也不在話下了吧?
傅衛衛想推開她,一時卻又下不去手。
她不經意間對上傅昭的目光,傅昭似乎眼帶嘲諷,她低頭不語,默默由着傅挽挽拉着她往前去。
傅挽挽帶她去的地方的确不遠。
在前頭拐了個彎,又沿着大街走了一段,看到一條僻靜的巷子。
傅衛衛往裏瞥了一眼:“這裏有賣胭脂的?”
“不是這裏,不過從這裏穿出去就到了。”傅挽挽領着他們姐弟二人穿過這條小巷子,視線豁然開朗。
“這兒小月河,沿着河兩邊都有許多小攤子,好多新奇玩意兒呢。”傅挽挽興致勃勃道,“你們倆估計沒來過,每年元夕的時候,小月河可熱鬧了,姑娘們都在這裏放河燈。”
傅衛衛打望了一眼,覺得河道兩邊的小攤子和吆喝聲很像江南。
“喏,前面那個攤子就是賣胭脂的。”
傅挽挽見她望出了神,上前挽着她的胳膊,拽着她往前走。
她說的是個老婆婆的小攤兒,上面只擺了七八個小盒子。
“林婆婆的胭脂都是她親手做的,不似別家香粉鋪子加許多別的東西,味道很輕,姐姐一定會喜歡的。”
傅衛衛拿起一盒,打開聞了聞,的确很淡,看起來質地也很幹淨。
“你怎麽會用這樣廉價的胭脂?”
傅挽挽道:“東西好不好,又不止看價格,林婆婆的胭脂比我自己在府裏做的好,自從發現她這攤子,我就沒有自己做過了,平常在府裏的時候,都塗這個。”
“我買兩盒。”傅衛衛拿出兩串銅錢。
買好了胭脂,傅衛衛道:“東西買好了,我們要回去了。”
傅挽挽點了點頭,知道自己沒法再強行跟下去了。
不過,今日能陪着傅衛衛買胭脂,關系算是進了一大步。
更何況,傅昭還一直在旁邊陪着。
“姐姐下回若要買東西,再叫我,京城裏這些鋪子,我可比你熟悉多了。”
傅衛衛微微颔首,拿着胭脂與傅昭一塊兒離開。
只不過,走出一段兒,她頓住腳步,回過頭看去,見傅挽挽在侍衛的陪同下上了轎子,方才重新轉身。
“上回我說你拿她當親姐妹看待,你還不服氣。”
傅衛衛不滿地看向傅昭,冷哼了一聲:“是嗎?是誰在家裏信誓旦旦地說有朝一日見到這對蛇蠍母女要揭穿她們的真面目,你如今見着傅挽挽,怎麽不扒了她的狐貍皮呀?”
傅昭被傅衛衛嗆得一時無言。
他的确說過這樣的話,但是他沒想到自己會以這樣的方式認識傅挽挽。
幹咳兩聲過後,傅昭道:“葉氏已經死了,若是找傅挽挽算賬恐怕有違君子之道。”
“那你大可不必提着她的糕點回來找我。”
“那是她給你的糕點,又不是給我的,我如何能拒絕?”傅昭說得很不甘心,“更何況,她如今還是定國公的夫人,我最仰慕的英雄就是定國公,我如何能指着他夫人的鼻子罵呀。”
“哦?你是看在定國公的面子上才對她假以辭色的嗎?”傅衛衛看着傅昭的神情,悠然嘆了口氣,“我倒覺得,得虧傅挽挽已經嫁人了,要不然我倒是要擔心你。”
“擔心我什麽?”
“擔心你被她勾魂攝魄呀。”
傅昭聞言,頓時臉漲得通紅,不過他們姐弟素來就愛鬥嘴,當下他也不肯認輸:“那我還得慶幸你遇到了修元大哥,要不然你這輩子別想嫁出去了。”
傅衛衛臉色一沉,擡手便在傅昭腦門上敲了個爆栗。
“君子動口不動手。”
“你少胡說八道,我自然不會動手了。”
傅昭情知自己再說下去還會挨揍,只好閉嘴。
姐弟倆悶頭走了一會兒,傅昭道:“難不成以後我們真要跟傅挽挽以兄弟姐妹相處嗎?”
這個問題,傅衛衛也答不上來。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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