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你的男德呢?啊?”
(一)
段灼說了句什麽,蔣随根本聽不清,只得用喊的:“你在哪兒呢?怎麽不回學校?”
“你等一下。”段灼說完捂住了手機的收音口,隔絕掉一部分噪音。
程子遙一直貼在蔣随的手機旁偷聽,兩眼瞪得跟銅鈴似的,用口型問蔣随:“他去酒吧啦?”
蔣随的第一反應也是如此。
到了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段灼告訴他:“我找了份兼職,現在在上班。”
和蔣随猜想的一樣,他問:“春櫻路的酒吧?”
“你怎麽知道的?”
春櫻路是商業街,也是南城本地人都知道的酒吧一條街,蔣随之前和程子遙玩密室去過幾次,路過酒吧門口,常看見喝得酩酊大醉的女人被攙扶着從後門走出來,塞進車裏,有一回還撞見倆男的在樹下吻得如癡如醉。
段灼身在酒吧倒不是什麽讓人操心的事情,蔣随知道他很乖,有分寸,不可能會做什麽出格的事,只是他待在外邊一整天都沒有回來上課,很難不叫人擔心。
蔣随問:“那你晚上不去訓練了嗎?”
“剛比完賽,這幾天都是休息的。”段灼說。
“那你……”還不等蔣随說完,他又聽見有人喊段灼的名字,這次換成了一個女人,聲音挺年輕。
段灼“欸”了一聲,而後小聲對着蔣随說:“我得先去工作了,晚點再跟你聯絡。”
電話挂斷,程子遙的下巴直往下掉,驚嘆:“他不會是跑去當鴨了吧?”
蔣随服了他的腦洞,“你去當鴨他都不會去的。”
程子遙梗着脖子,氣呼呼地說:“什麽意思?你瞧不起我?”
“怎麽是瞧不起你呢,”蔣随一挑眉,“你以為鴨是人人都能當的?沒顏值沒才藝沒技術,你看誰願意搭理你。”
“啊……那聽你這麽說,阿灼很危險啊。”程子遙說,“我前兩天還刷到一則新聞說,現在市面上流出很多新型的迷幻藥,通常都是無色無味的,誤服的人會失去反抗能力,甚至是失去一段記憶,你說他長這麽養眼,會不會被人拖出去那個啊……”
“應該不至于吧,他那麽壯,就算暈倒了,誰拖得動他?”
“萬一是常年健身的呢?”程子遙看着他,反問,“你難道拖不動他嗎?”
蔣随被他說得一陣心慌,腦海中忽然就有了段灼被人架着胳膊拖走的畫面,連忙發信息給他。
【國際級擡杠運動員:別人給的飲料零食一律不準碰,哪怕是自己開的礦泉水,離開了視野範圍內以後,也不能再喝了。】
許是在忙,段灼沒有回消息,蔣随只好和程子遙收拾東西去冰場訓練。
一整個晚上,他都止不住在想段灼人在哪裏,在做什麽,有沒有被人占便宜,手機不知道第幾次被他拿起來解鎖,還是什麽消息也沒有。
他總感覺今晚的時間流淌得特別慢,身體也格外的累,可明明只滑了六公裏而已。
教練喊了暫停休息,冷着臉把蔣随叫到一邊。
“怎麽回事兒啊你,一晚上心不在焉的,老玩手機,在想什麽呢?”
蔣随哪敢說實話,低着頭說:“家裏一個親戚生病了,在等他的消息。”
教練的臉色沒有剛才那麽難看了,看着他說:“注意力集中一點。”
說好了晚點要聯絡,蔣随直等到熄燈也沒接到段灼的電話,人也沒有回來,結果導致他一晚上沒有睡好,連續做了兩個噩夢都與段灼有關。
第一個夢裏,他看見他被一群富婆圍着灌酒,不敢反抗,喝得面紅耳赤,他走上前去阻攔,段灼卻兇巴巴地讓他不要多管閑事。
第二個夢裏,段灼回到了寝室,抱着馬桶一通狂吐,酒水,未消化的食物殘渣,混雜着黏稠的血絲。他吐着吐着就暈了過去,任憑蔣随怎麽拍他,喊他都沒有反應,後來甚至連呼吸都減弱了。
蔣随驚醒時一身冷汗,心髒狂跳,還沒完全從夢裏抽離出來的他反射性地去摸手機,想要叫救護車,而後看到旁邊空着的床位,一顆心又沉下去。
段灼到底在幹什麽?
蔣随很少被除了比賽以外的事情牽動情緒,最近的愉快也好,沮喪也好,似乎全都與段灼有關。
淩晨三點半,他縮在被窩,屏幕散出的光亮,照亮他兩道揪着的眉毛。
想說,你這樣不回消息我會很擔心,我連覺都沒辦法好好睡,但在發出去的前一秒,又逐字删除,改成威脅式的口吻。
【國際級擡杠運動員:今天要是再不回學校,我真生氣了。】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屋內時,段灼倒是真的回校了,他推開房門的那一霎,蔣随腦袋一動,立刻從床上彈起來。
“膽肥了啊你,晚上都敢不回來了?”
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才三個晚上沒見,卻像是過去了好幾個春秋。
“我下班太晚了,就在酒吧的包間裏休息了一會兒。”段灼放下書包,給手機充電,“你發我的信息很晚才看到,覺得你應該睡了,就沒回。”
靠近了,蔣随才發現他的下巴上冒出了淡青色的胡茬,頭發也像是兩天沒洗的樣子,已經不蓬松了,原本一對亮汪汪的眼球上布滿了可怖的紅血絲,他走路和反應都慢吞吞的,顯得整個人很沒有精神。
雖然段灼之前也經常熬夜看書刷題到淩晨,但眼下的這種憔悴感是和之前有明顯區別的。
蔣随皺眉道:“你是不是喝酒了?”
“啊?”段灼揉了揉眼睛,遲鈍道,“喝了一點點。”
蔣随急得從床上跳下去,咆哮:“誰讓你喝的?”他邊說邊在段灼身旁繞圈,又掀開他後背的衣擺看了一眼,“有沒有事兒啊你?昨晚的記憶還有嗎?”
“有啊……”段灼抓了抓耳朵,被他吼得往後退了一步,“就是一點雞尾酒,還不至于喝醉的。”
“果然啊果然。”蔣随咬着後槽牙,胸口氣得發悶,“誰逼你喝的?是不是三號桌的美女?”
“什麽啊……”段灼摸摸鼻子,垂下眼說,“沒誰逼我,我就是覺得顏色好看,自己想嘗一下。”
“你撒謊!”蔣随手指跟槍杆子似的指着他,“你一心虛我就能看得出來,肯定是女的對不對?”
段灼被盯得發毛,喝酒的事情确實是因為一個女生,但并不是蔣随想象的那樣。
昨天和他一起給客人送酒的還有一位女同事,她的家庭情況比他還慘,她的父親在外邊欠了兩百多萬賭債,還是高利貸,每晚都有人上門恐吓,嚴重威脅到了她的精神狀态。她的母親為了還債,一天打三份工,上個月因為勞累過度人沒了。
女生沒錢讀書,還要幫父親還賭債,無奈才辍學到酒吧打工,因為她年輕漂亮,時常被酒吧裏的男客人調戲。昨晚被幾個喝多了的拽住,強行灌酒,段灼看見了,就幫忙解了圍。
蔣随聽後,沒有剛才那樣激動了,“但是你随便喝別人的東西也挺危險的。”
“我一大男人有什麽可危險的。”
“啧啧,”蔣随的一邊嘴角上揚,“英雄救美真了不起。”
段灼卻沒有聽出什麽誇贊的成分。
他從包裏抽出條毛巾,想轉去衛生間洗漱,走了兩步,被蔣随攔住,他往左,蔣随也往左,他朝右,蔣随也跟着朝右。
“你倆一大早的,玩老鷹抓小雞呢啊?”程子遙揉着惺忪睡眼,語氣很是不爽。
就在蔣随分神的那一瞬,段灼一彎腰,從蔣随右臂底下鑽了出去,蔣随很快捉住了他的衣擺。
“我話還沒說完呢,跑什麽跑你。”
拉扯間,“嘶啦”一聲,段灼身上那件十九塊錢淘的,質量本就堪憂的衛衣像旗袍似的開了叉,從腰際延伸到腋下。
蔣随看着手中捏着的那片灰布,倒抽一口涼氣。
場面十分尴尬,唯獨程子遙這個缺心眼兒的拍着大腿,笑得開懷。
蔣随松了手,看着那片布料貼上了段灼的脊背,輕飄飄地晃了兩下。
“我再給你買一件吧。”
“不用了。”段灼擡手将它脫了下來,往椅子上一扔,“反正也穿了很久了。”
他走進洗手間,蔣随抱着胳膊堵在了門口,視線在他裸露的身軀上肆意掃描,以前從未留意,段灼的腰上竟然有一小塊指甲蓋大小的淡紅色胎記。
“我要洗澡了。”段灼忽然回過頭說。
“那就洗呗。”蔣随淡然地走到洗手池邊,洗了洗手。
從洗手池前的鏡子裏,他看見段灼的手指搭在內褲的邊緣,有些尴尬的樣子。
“我要脫褲子了。”
蔣随裝沒聽見,擠上牙膏問:“你在哪家酒吧兼職?做什麽工作的,服務生還是酒推?”
“我不想說。”
蔣随猛然回過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麽?”
段灼沒勇氣再重複,只是按着他的肩膀,将他從洗手間推了出去,“你去陽臺那邊刷吧,我很快就好。”
在蔣随看來,不想說的意思就等同于你別多管閑事。
夢境竟然照進現實,他腦海中不知怎麽就閃現了一句——孩子長大不由爹了!
(二)
白天,段灼在學校上課,蔣随逮住機會就盤問他兼職的事情,段灼對此守口如瓶,搞得蔣随都要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幹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中午,蔣随在超市裏堵到了正在買水和面包的段灼——為了節省時間,段灼已經不去食堂排隊買飯了。
蔣随排在他身後等待結賬,千方百計找把他留下的理由。
“你晚上不回來,萬一學長來查寝,被扣分怎麽辦?”
“我已經跟輔導員請過假了,”段灼結完賬,回頭看他,“他知道我家裏的情況,打工的事情,學院領導也批準了。”
“那你接下來的游泳訓練呢?”
提到這個,段灼短暫沉默片刻,神情不似剛才那般決絕,眉心攏着。
“等攢夠手術費我就回來繼續訓練。”
“我昨天晚上查過了,手術費用并不高,就是考慮到後期會有的排斥反應,需要備點錢。”蔣随小聲說,“我昨天和橙子商讨了一下,我們的私房錢加起來差不多能湊個六萬,先借給你,我再問我爸借個二十萬,妥妥夠……”
“打住。”段灼擡手遮在兩人之間,“這件事情千萬別跟叔叔阿姨提起,我不想讓他們知道。”
“為什麽?”
“不為什麽。”
段灼扭頭離開,步伐很快,蔣随跟在他屁股後邊追:“什麽不為什麽,不想說總得有個理由啊。”
“總之你就別管了,我自己可以搞定的。”段灼急剎,回過頭,想把昨晚上掙到提成的事情分享給蔣随的,但沒想到蔣随跑得很快,倆人猝不及防地磕到了一起。
段灼的下巴一陣疼,看見蔣随龇牙咧嘴地揉着鼻梁骨,眼圈也在瞬間變得很紅。
段灼走上前,伸手,蔣随卻側身閃開了,瞪着眼,甕聲甕氣地說:“不管就不管,以後我的事情你也別管。”
段灼怔住了。
以前因為沒有朋友,自然也沒跟人鬧過什麽別扭,更沒有人當着面這樣宣布關系破裂的。
他很惶恐,如何把生氣的人哄好這件事情根本不在他的能力範圍裏,于是第一反應就是拉着蔣随的胳膊道歉。
“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
蔣随立馬說:“那你告訴我你在哪家酒吧打工我就原諒你。”
“……”合着在這兒等着他呢。
段灼的嘴巴比鋁合金還嚴實,蔣随沒能從他口中套出什麽有用信息,于是打算在晚上偷摸跟蹤,但段灼似乎早就預料到他會這麽做,下午的課程一結束,哪兒都沒去,直接出了學校,微信也不回。
連續幾天,蔣随都沒能堵到他,于是周五這天幹脆裝肚子疼,跟教練請了二十分鐘假,提前蹲守于段灼所在的教學樓。
下課音樂響,走廊裏人頭攢動,大家都是紮堆的往外湧,得虧的段灼個子高,蔣随才一眼認出他的背影。
段灼踩着自行車出門,而後又換公交,蔣随怕被發現,沒敢跟上去,随手攔了輛出租。
二十多分鐘後,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公交在春櫻街剎停,蔣随立刻跟着下車,弓背躲在路邊的草叢後,時刻與段灼保持着十多米的安全距離。
最終,段灼轉進街尾一家叫沉醉的酒吧,它的門面裝修十分低調,做舊的工業風,乍一看會讓人以為是什麽咖啡館,感覺像是年輕人開的酒吧。
門口的黑板上寫着是周年慶活動,意味着在今天,消費的人應該會多一些。
其中一位門童攔下段灼,倆人靠近說了些什麽,那門童點點頭,将他放了進去。
蔣随過去的時候,以為他們會攔下他,但很意外,兩位門童朝他露出标準的八齒微笑,并彎腰比了個邀請的手勢。
下了臺階,再轉一個彎,便是巨大的下沉式舞廳,炫彩的燈光搖曳,蔣随的眼睛和耳朵一時間都難以适應,腳步放慢了些許,沒有像剛才那樣,急吼吼地追人,反正只要确認段灼在這裏邊工作,他就不怕跟丢。
這才剛過晚飯時間,臺下的卡座大部分已經被人占據了,有的摟抱,有的猜拳,剩下的都将視線投向了舞臺上方。
此刻臺上有兩個戴着面具的男人在跳舞,他們穿的比游泳運動員更少,四肢跟随音樂律動,看不出半點害臊,幹冰制造出煙霧的效果,把整個舞臺襯托得如夢似幻。
有許多人靠近舞臺邊緣,由下自上的拍照,錄視頻,這兩個舞者的身姿放在普通人眼裏算是挺出衆的,不過蔣随看多了段灼的胸腹肌,審美被拔高了一個臺階,瞧不上這種用蛋白粉堆砌出來的肌肉,覺得膨脹,怪異。
他在服務生的指引下,坐進了角落的卡座,這裏位置雖偏,欣賞不了舞臺中央的表演,但行走着的客人,服務生,都逃不開他的視野。
坐在他隔壁卡座的是一對三十來歲的男人,是什麽關系并不清楚,他只瞧見一個男人吻上了另外一個,将他壓制在沙發裏,絲毫不顧及場合,一只大手将寬松的運動短褲推起,而後伸進去。
被壓着的那位則擡手勾住他脖子,滿臉享受。
“歐——”蔣随感覺自己的眼睛髒了,立刻錯開視線看向別處,尋找段灼的身影。
不多會兒,換了身衣服的段灼從休息室走了出來。
明明就是很普通的襯衣西褲小馬甲,被他恰到好處的肌肉撐出了高定的效果,鼻梁上的細邊眼鏡不知道是打哪來的,封印住了眼底的鋒芒,整個就是一禁欲苦行僧的賣相,在這肉欲橫流的環境裏顯得格格不入,但也正是因為他的這份格格不入,反倒是成了矚目的焦點。
他一出來,就有兩個女的從舞池邊緣——那個最佳的觀賞位置退出去,只為和段灼搭讪。
蔣随在心裏罵了他一句騷包,縮在沙發裏啃麻辣鴨脖,每一口都想象是狠狠地咬在段灼的脖子上。
舞臺上的人腰臀擺動,底下圍着的一圈人也被調動成興奮模式,舉手晃動身軀。
蔣随看見段灼被幾個人團團圍住,推搡着到了舞池,像過年被大人逼迫着跳舞的小孩兒一樣,段灼的臉上滿是尴尬,一直擺手拒絕。
這群人并不罷手,合起夥來調戲他。
一束奪目的燈光在人群中掃過,蔣随才發現一個女人的手掌覆在段灼的小腹,塗着靓麗美甲的手指試圖解開他襯衣的扣子,眼神還很妩媚。
蔣随只感覺腦子裏“轟——”的一聲,屁股下的坐墊成了發射器,幾乎在瞬間就把自己送到了段灼跟前。
女人被他的突然出現吓了一跳,解扣的動作被迫暫停,蔣随還是氣憤不已,把段灼往身側一帶,用蓋過音樂的分貝吼道:“你的男德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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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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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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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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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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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