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翌日一大早, 祝飛鸾就起來了，這裏畢竟是積雲寺，有晨起誦經的規矩, 他也不好意思睡太晚。

他帶着兜兜在院子裏做運動, 一會兒踢踢腿, 一會兒扭扭腰, 兜兜有樣學樣, 但他的小胖腿一擡起來人就站不穩了，一屁.股坐了下去。

祝飛鸾也不管他, 讓他自己爬起來。

兜兜見爸爸沒有抱他的意思, 也不哭鬧, 堅強地顧湧兩下，站起來後還認真地在自己的小肚子上拍拍。

可惜這兩下對他屁.股上的灰沒有一點作用。

“兜兜, 屁.股上拍一下。”

小胖兜就傻乎乎地轉悠着繼續給自己拍拍。

司祺淵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祝飛鸾笑得很開心, 兜兜也跟着樂, 院子裏滿是輕松和歡樂的氣息。

司祺淵勾了勾唇，明明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 他居然到現在才确認這個事實。

祝飛鸾餘光瞥見他，馬上停下動作, 脫口而出道：“攝政王怎麽還沒回宮？”

兜兜一聽這話就想停下來，但他剛才轉悠了半天, 一時剎不住, 小腦袋暈乎乎的，撲通一聲又坐到了地上。

“爸爸啊。”小奶音委屈巴巴的。

祝飛鸾趕緊過去抱他, 并且習慣性地低頭在他腦門上吧唧一口作為安慰。

司祺淵看得目不轉睛。

從他的角度看，這一大一小笑起來時的神态簡直相似到了極點，連嘴角的弧度都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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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察覺到他的視線, 祝飛鸾警惕地把兜兜往懷裏藏了藏。

“攝政王找朕有什麽事嗎？”

本以為司祺淵會跟之前一樣公事公辦，用幾個字打發他，結果他居然笑了笑，溫聲道：“陛下昨夜睡得好麽？”

祝飛鸾：“……？”

他忍了忍，淡定道：“寺裏清淨，當然好了，你到底什麽時候回去？”

“和陛下一塊兒回去。”

祝飛鸾脫口而出，“怎麽可以？！”

他昨天睡覺的時候甚至都想過不回去了，就用禮佛當借口，在這裏住個十天半個月的，反正回了宮也是待在永延殿，沒什麽意思。

而且他遲早要帶着兜兜離開皇宮的，禮佛也算是做個鋪墊吧，日後可以用皈依佛門之類的理由遠遁江湖。

司祺淵看着他，笑道：“陛下在這裏，本王自然要陪着。”

祝飛鸾撇了撇嘴，什麽陪着，朕看你是想看着朕吧？

但他又想不明白司祺淵看着他幹什麽，這又不是在皇宮裏，他再怎麽樣也折騰不出動靜來，更何況，他不信司祺淵看不出來，他現在根本就不想當這個皇帝。

簡直莫名其妙。

然而接下來的事情更加匪夷所思——

司祺淵剛才一直把手臂背在身後，現在他伸出手來，祝飛鸾才看清他手裏的東西，一個很大的紙包，還散發着肉的香味。

從昨天的晚膳到現在，祝飛鸾吃的都是素齋，現在一聞差點流出口水來。

他尚且能忍着，可小胖兜卻誠實得很，小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一只胖爪爪還伸出去一抓一抓的。

祝飛鸾把他的小腦袋摁回懷裏，故作不屑道：“攝政王，這裏可是積雲寺，連太後都只用素齋，朕怎麽好偷偷吃肉？”

司祺淵朝他這邊走了兩步，肉的香味便更重了，依稀能聞出來是羊肉。

“陛下年輕力壯，每日操心政事也着實辛苦，相信積雲寺的僧人們可以理解。”

祝飛鸾：“……”

他遲疑道：“朕……”還沒等他說完，司祺淵又把那個紙包往他面前遞了遞。

實在忍不住了，祝飛鸾義正言辭道：“攝政王說的有道理，不過朕倒是不打緊，主要是兜兜，他才一歲多，不吃肉可要長不高的。”

長不高也太嚴重了！

司祺淵點點頭，勾唇道：“陛下能這麽想就最好了。”

祝飛鸾一本正經地接過，觸及到溫熱的紙包時眼裏頓時蹦現出兩簇小火苗，但他自己并未察覺，還覺得自己掩藏的極好。

正要抱着兜兜回房，司祺淵又道：“陛下，本王覺得還是出去吃比較好吧。”

祝飛鸾一想也是，在這裏吃的确不太妥當。

“那這裏有沒有後山之類的，朕和兜兜去那裏吃。”

“山下有間客棧，聽說菜做得極好，本王這烤羊肉就是在那裏買的，陛下不如去那裏吧？”

“遠不遠啊？”

“片刻就到。”

祝飛鸾點點頭，“那行，走吧。”

司祺淵朝他伸出右手，祝飛鸾愣住，“怎麽了？”

“本王說的片刻就到，是飛過去，若是用走的，大概需要兩個時辰。”

“……”

祝飛鸾覺得自己好像上當了，但還沒等他作出反應，小胖兜已經興奮地撲過去了，兩只胖爪爪緊緊地攥着司祺淵的衣襟，大概是飛了好幾次有了經驗，他還把自己的小胖臉埋在司祺淵懷裏。

兜兜占了左臂，司祺淵的右臂還空着，他也不催促，只默默地看着祝飛鸾。

“沒有別的法子了嗎？”

雖然嘴上這麽問，但祝飛鸾也知道沒有了，即便是坐轎子那也是靠人的雙腿走的呀。

“陛下放心，只需片刻。”

好吧，祝飛鸾幹脆也不扭捏了，直接靠過去往他右臂上一趴，“朕好了。”

但司祺淵許久未動，他只能重新擡起頭來，疑惑道：“怎麽了？”

“陛下，這樣會摔跤的，你要和兜兜一樣。”

祝飛鸾看了眼小胖兜，他埋在司祺淵懷裏像顆圓乎乎的蛋一樣。

真的要這樣？

他遲疑道：“擠不下了吧？”

小胖兜一聽，十分懂事地往邊上扭了扭，給爸爸空出一點小小的空間出來。

祝飛鸾：“……”

司祺淵笑笑，“陛下，靠過來吧，片刻就好。”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如淬了迷藥一般，祝飛鸾下意識就貼過去了，然後被司祺淵緊緊抱住。

祝飛鸾不太自在地動了動，耳邊立刻傳來一句，“別動。”

他立刻不敢動了。

司祺淵刻意放慢了一些，但半刻鐘後還是到了，祝飛鸾忙不疊地把他推開，順帶着攬過小胖兜，迫不及待地進了客棧。

司祺淵跟在他身後，看了眼他通紅的耳根，眼底閃過淺淡的笑意。

用過午膳後，祝飛鸾給兜兜擦擦嘴，然後道：“時辰不早了，朕得回去跪經了。”

這原本是他和兜兜上午的活。

而且昨天匆匆忙忙的，他還沒來得及問太後解藥的事呢。

司祺淵修長的手指在桌面輕輕敲了兩下，店小二立刻跑過來熱情道：“兩位客官要住店嗎，晚膳本店會有新的菜色，還有豐盛的夜宵，需要小的幫你們安排嗎？”

祝飛鸾：“……”

他剛擡起來的屁.股又坐回去了，反正解藥的事也不急這一下午。

朕還可以再吃一頓，不對，是兩頓！

一看他這動作，小二就知道有戲，馬上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嘩啦啦一頓報菜名，果然比午膳豐盛了好幾倍。

祝飛鸾當機立斷，用完晚膳和夜宵再走。

至于住客棧就不必了，不是有攝政王在麽？

許是他的眼神實在太過炙熱，司祺淵偏頭看過來，表情似乎有些疑惑：“陛下要留下來吃夜宵？”

祝飛鸾點點頭，兜兜也跟着點點小腦袋。

司祺淵好像挺為難的樣子，“可我晚上還有事，怕是沒有時間送你回去，不然……”

祝飛鸾大手一揮，“小兒，給我來一間上房。”

“給我也來一間吧。”

店小二立刻露出了為難的表情，“二位客官實在不好意思，本店只剩一間客房了。”

祝飛鸾：“……？”

這臺詞為何如此熟悉？

他剛想說算了，但那邊司祺淵已經給銀子了。

等店小二走後，祝飛鸾氣道：“你怎麽回事，那小二擺明了亂說，怎麽可能只剩一間客房，這裏又不是什麽官道上。”

司祺淵不着痕跡地看了一圈，低聲道：“陛下，先別生氣，你不覺得，這些客人很奇怪麽？”

祝飛鸾剛才埋頭苦吃，哪裏有心思看周圍，現在被司祺淵這麽一提醒，他才發現一個很詭異的地方。

這些客人也太安靜了吧，

不是說那種鴉雀無聲的安靜，而是說，這些客人彼此看起來好像很陌生的樣子，又或者是訓練有素，反正和普通的食客差別很大。

祝飛鸾瞪大了眼，他低頭湊過去，小聲道：“是不是有人要刺殺朕和太後啊？”

司祺淵笑了一聲，“大概是？”

“那朕和兜兜豈不是有危險，你快把我們送回去吧。”

明知有危險還讓朕下山來，朕懷疑你是故意的。

“有本王在，陛下不用擔心。”

這些“客人”來自北燕，是褚子濯帶過來的，現在褚子濯被司祺淵控制起來，這些人自然就坐不住了。

他們奈何不了司祺淵，就把目标轉向了小皇帝和蘇太後。

祝飛鸾聽他這麽說，勉強放松了些，他倒不是有多信任司祺淵，主要是他這個小皇帝暫時還有點價值，司祺淵應該不會這麽快就把他幹掉的。

至少他身上的毒還沒解啊。

“攝政王，你有什麽打算？”

他剛才快速盤算了一下，這些人看樣子應該不認識他和司祺淵，但他現在懷裏還抱着兜兜，身份信息這麽明顯，早晚會被懷疑上的。

“他們不知道本王也在，所以陛下只要和本王扮作一家三口即可。”

大齊男風盛行，男男相戀并不是什麽稀罕事，所以他們扮作一對的确可以降低危險，畢竟北燕人哪裏想得到小皇帝和攝政王居然和諧至此呢？

但祝飛鸾還是覺得怪怪的。

司祺淵捏了捏兜兜的小鼻子，溫聲道：“兜兜，一會兒要喊我爹爹，知道嗎？”

兜兜疑惑地仰着小胖臉看祝飛鸾。

祝飛鸾知道哪裏怪了，這事根本不符合司祺淵的人設！

他對待敵人向來如秋風掃落葉，手段幹脆利落，褚子濯的消失就是一個有力的證據。

時隔幾日，祝飛鸾也回過神來了，在大齊境內，能讓北燕皇子消失的這麽平靜的，除了司祺淵還能有誰？

像現在這種場面，其實司祺淵只要把這幫人抓過來拷問一番就可以了，畢竟他和蘇太後會怎麽樣，司祺淵根本不用關心，只要不死就行了。

或者直接派人去北燕，拿褚子濯當交換，反正無論用哪種法子都比現在扮什麽一家三口來得快速高效。

祝飛鸾想不明白。

“爸爸啊。”

小胖兜都疑惑地開始吃手指了。

祝飛鸾趕緊把他的手指拉出來，正色道：“攝政王為何不直接去找這些人呢？”

“他們是北燕兩位皇子的人，即便拿褚子濯做人質，他們也不會說實話的。”

“那何不直接去找北燕皇帝？”

“北燕皇帝年邁，話語權已多半掌握到兩位皇子手裏。”

祝飛鸾不說話了，其實問題的關鍵就在于他，若司祺淵今日不把他和兜兜帶下山來，那他行事必然要輕松許多。

帶着他和兜兜，反而是多了兩個累贅。

“陛下不必多慮，本王會保護好你們。”

祝飛鸾：“……”問題就在這裏呀。

頓了頓，他才道：“多謝攝政王。”

司祺淵點頭，“那可以讓兜兜叫爹爹了？”

祝飛鸾滿心的不情願，雖然只是扮演，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這爹爹是真的。

“行吧，”他低頭看兜兜，小聲道：“兜兜，攝政王叔叔要扮演你的爹爹，你叫一聲，爹爹。”

兜兜張了張嘴，“蘇蘇啊。”

“不對，是爹爹。”

學了好幾遍，兜兜都沒叫出來，主要是不會，祝飛鸾幹脆道：‘算了，叫爸爸吧。’

怕司祺淵誤會，他還特地解釋了一遍，“爸爸就是幹爹的意思，朕自己發明的。”

司祺淵勾了勾唇，什麽也沒說。

兜兜雖然有些奇怪，但他喜歡攝政王，所以哄了兩遍就肯叫了。

“爸爸。”

司祺淵把他抱到自己腿上，應了一聲，同時不着痕跡地觀察祝飛鸾的反應。

祝飛鸾撇了撇嘴，不太情願的樣子。

倒是看不出什麽破綻。

其實司祺淵自己也覺得挺匪夷所思的，就憑算命先生的一句話，以及連北燕人自己都不敢保證有效的迷藥，他居然能聯系到一起。

明明現在根本沒有任何直接的證據表明，祝飛鸾才是兩年前那個服了迷藥的人。

若是在昨日之前，司祺淵即便真的找到了證據，他也不會承認那個在他身下軟聲求饒的人是小皇帝，可自從相信了“機緣”二字，這個猜想似乎就變得合情合理了。

說到底，還是司祺淵自己的心态作祟。

他厭惡小皇帝，卻喜歡眼前這位，明明他們用的是同一張臉。

“那我們接下來幹什麽？”

其實他想帶兜兜上去休息，但顯然不太合适，也不安全。

除非司祺淵和他們一起休息。

“先出去走走吧。”

“嗯。”

積雲寺附近自然比不上皇宮周邊，但這裏也有不少小商販，許是皇駕在此，所以看起來還是挺熱鬧的。

祝飛鸾以前每次逛街都要看來看去，見什麽都想買，可今天他卻蔫蔫的，半點提不上興致。

“陛下怎麽了？”

祝飛鸾看了他一眼，無奈道：“朕一想到有人要刺殺朕，朕就笑不出來。”

司祺淵點點頭，其實北燕人并沒有刺殺祝飛鸾的打算，畢竟雖然是傀儡皇帝，但到底還是大齊的門面，北燕現在自己還在奪嫡呢，得罪了大齊他們哪裏應付得來？

現在這麽大動作，司祺淵若追究他們可以說是尋找褚子濯，司祺淵若不聞不問，他們還可以趁機探聽點情報回去。

但這種事情司祺淵是不會告訴祝飛鸾的。

“既然如此，陛下還是別離我那麽遠吧，容易受傷。”

祝飛鸾看了眼他和司祺淵之間的距離，默默靠了過去，誰知道北燕人會不會大白天的就動手呢？

兜兜趴在司祺淵懷裏，轉悠着小腦袋四處看，他不知道危險，只覺得新奇好玩。

不知道看到什麽，他興奮地拍拍司祺淵的肩膀，大聲道：“爸爸啊。”

司祺淵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帶着兜兜朝旁邊的小商鋪走過去。

“兜兜想要什麽？”

兜兜把小身子探出去，睜着兩只圓溜溜的大眼睛看來看去，那攤主見司祺淵渾身貴氣不凡，便熱情道：“你們父子長得可真像，打眼得緊。”

祝飛鸾不服氣道：“老板你看錯了，哪裏像了？”

攤主來回看看，頓時迷惑了起來，因為他一時判斷不出兜兜到底是這兩個年輕人誰的孩子，看着都挺像的。

而且兜兜還兩個都喊爸爸。

司祺淵給兜兜買了很多東西，幾乎是兜兜指哪個他就買哪個，那攤主都高興地快看不見眼縫了。

祝飛鸾剛開始還想着反正司祺淵有錢，後來他都看不下去了，拉拉司祺淵的衣袖道：“別買了，什麽都依着他，會把他慣壞的。”

小胖兜可不是什麽老實孩子，司祺淵什麽都給他買，他下次準盯着司祺淵薅。

司祺淵很配合地停了手，他從五歲起就是一個人長大，對于如何和孩子相處沒有什麽經驗，所以相對謹慎一些。

兜兜還想耍賴，他扭扭小身子下了地，然後自己一本正經地跑到前面，朝人家攤主伸手。

攤主見他可愛，笑着打趣道：“你是哪家的孩子，身上帶銀子了嗎？”

兜兜仰着臉，大聲道：“爸爸啊。”

兜兜是爸爸家的啊！

攤主笑了一聲，也沒管爸爸是什麽意思，只當他是童言童語。

“這些東西可是要花銀子的，你身上有銀子嗎？”

祝飛鸾站在後面看，也不過去，司祺淵自然也沒動，但時刻注意着周圍。

兜兜好像被難到了，他回過頭來看兩個爸爸，困惑地啊了一聲。

祝飛鸾這才走過去，無奈道：“你剛才不是買了好多，又看上什麽了？”

兜兜高興地把他拉過去，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來什麽，又轉身過來拉司祺淵，一邊一個他才滿意。

攤主剛才看見祝飛鸾，喊了一聲公子，等兜兜又拉了一個人過來，他擡頭一看，一句夫人便直接卡在了嗓子眼裏。

兜兜舉着一只胖爪爪，五根短短胖胖的小手指張得大大的，他大概覺得這樣可以多放點東西。

攤主很快就回過神，笑呵呵道：“二位要買點什麽？”

兜兜見攤主不問他，急壞了，扒拉着人家的小攤拼命讓自己的小腦袋冒出來。

“兜兜啊。”

祝飛鸾只好把他抱起來，“只能買一個啊。”

兜兜馬上轉頭去看司祺淵，小表情委屈巴巴的。

“不啊。”

司祺淵笑笑，“聽你爸爸的，只能買一個。”

祝飛鸾笑了。

若是別的孩子，這會兒可能就要鬧脾氣了，但兜兜能屈能伸，一個總比什麽都不買好。

這是祝飛鸾教他的。

但只買一個的話，小胖兜就很糾結了，他看看這個也想買，看看那個也想要，可憐兮兮的。

祝飛鸾随手拿起一只綠色的小荷包給兜兜看，“買這個吧，這樣兜兜就有兩個小荷包了，能多裝不少東西呢。”

兜兜認真看了一會兒，大概也覺得小荷包不錯，就點點小腦袋，把小荷包接了過去。

攤主看他們真的只買了一個，頓時滿臉的失望。

看這兩位公子一身的貴氣，他還以為是樁大買賣呢。

祝飛鸾和司祺淵帶着兜兜在街上慢悠悠地逛了一下午，跟在他們身後的暗一手裏拎得越來越多，越來越重。

最後都快拿不下了。

他這才敢相信，王爺居然真的是來逛街的，他本來還以為司祺淵是借逛街的名義來試探北燕人呢。

買的東西全都消失不見，祝飛鸾只當沒發現，反正暗衛這事他和司祺淵彼此心知肚明。

回到客棧正好是用晚膳的時辰。

祝飛鸾完全沒有中午那麽好的胃口，只草草吃了幾口就放了筷子，也沒讓兜兜多吃，下午逛街的時候已經吃了一點。

司祺淵把一盤牛肉推到他面前，安慰道：“陛下不必緊張。”

“朕不緊張，朕只是擔心兜兜。”

司祺淵也不拆穿他，只溫聲道：“本王已有安排，一會兒陛下和兜兜照常安歇即可。”

“攝政王，朕可以信任你麽？”

雖然說的是疑問句，但祝飛鸾幹淨澄澈的眼神裏，已經滿是信任的痕跡。

“可以。”

這是司祺淵的承諾。

作者有話要說：  攤主：小朋友，你要買什麽呀？

小胖兜：看見兜兜的手了嗎，這～麽大，肯定是全部都要呀！

攤主：（看着兜兜胖乎乎的小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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