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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氏大廈位于江岸中心臨江邊,江岸中心本就是傅氏旗下的明科地産一手打造,傅氏當仁不仁占據最優越的地理位置,八十一層寫字樓高高聳立,陽光下外玻璃面反射出熠熠光芒,是江城有名的地标性建築之一。
此時是早晨八點,距離上班打卡的九點仍有一段時間,傅氏大廈某層走廊卻已有不少人步伐匆匆,無一不是神色肅穆,疾步往會議室去。
總裁專屬會議室位于第八十層,平日如非傅審言出席,絕不會動用這一層會議室。
今天,是傅審言回國後第一次開高管會議,最低級別也是各公司事業部總經理。
“馮總,會議上咱們要不要把西郊地皮那問題說一說,我本意想先自己處理,不行呢再往上報。”說話者是明科地産投資事業部總經理羅全。
“自己處理?處理好了皆大歡喜,萬一給人搶走怎麽交代。西郊是江城未來西進的重要戰略地,項目上千畝,你掂量下咱倆經不經得起這塊地出閃失?再說,”說話人是明科總經理馮帆,頓了頓,聲音壓低,“上頭那位什麽不知道,你就瞞得住?”
傅氏是做地産起家,時至今日集團覆蓋衆多行業,但地産業務仍是集團的重心。
羅全面上一緊:“明白了。”
說話間一行人走至會議室門口,厚重棕色雙開門緩緩被站在門口的助理拉開。
偌大的會議室內,修長的會議桌兩側座椅有序推在桌內,刻有姓名的銘牌和支起的微麥克風端正擺放在每一個座位前,旁邊皆放置一瓶純淨水。吊頂光線明亮又不失柔和,亮堂的會議室內,入眼最紮眼的便是坐于上首位置的傅審言。
他身形挺拔高大,坐在那裏輕易占據人的注意力,且長相極英俊,氣質被輪廓分明的臉型襯托得很冷硬,瞳仁深黑,看人時目光似乎能看進眼底。
會議室門一開,他伸出手,手掌傾斜,做出一個請入座的手勢。
只是一個簡單手勢,無端讓這些久經職場的老将生出些初出社會的嫩頭青才有的局促。
待人一一落座,會議開始。
各公司事業部總經理無異已經是人中龍鳳,但在這位的眼皮底下彙報半年來的工作,仍然抱着十二分的謹慎和妥帖,到明科地産投資事業部羅全彙報完工作,又補充道:“西郊那塊地目前看風聲競争比預期激烈得多,預算可能會超很多,我們有些猶豫要不要跟進。傅總您看?”
傅審言:“看來羅總不太明白明科未來的戰略籌劃。”
語氣很輕,話卻說得很重。
羅全當即後背一涼,立刻表态:“是我沒有表達清楚,之前按現在競争情況重新做了份投資收益的預算,回報率比公司一向的要求低,我們擔心報上不去審批過不了啊。西郊肯定是要拿下,這個沒有疑問,就是回報率……”
“節不了流就開源,成本下不去想想怎麽提高利潤。”
道理誰都明白,可利潤若是那麽容易就能提高,羅全也不會為此頭禿了,他只能硬着頭皮繼續說:“可行分析報告裏,已經是優化後的回報率,也不到百分之十,提高利潤這……實在難實現啊。”
“羅總去年買下公司開發的碧水郡兩套聯排別墅,這不是很有魄力麽?我以超出江城百分之九十九人的薪酬請你坐在這個位置,”傅審言手中的鋼筆并未打開,只用筆帽一端輕輕叩擊桌面兩下,“是要解決問題的。”
敲完他輕輕丢下手中的筆,往椅背一靠,擡起眼皮看過去:“解決不了麽,不如我幫你解決?”
會議室內氛圍驟冷。
“能,能解決。”
羅全立即找補了好些話立下軍令狀才緩緩坐下,到下一個彙報的財務事業部總經理,他彙報時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務必每個數據準确有出處,末了便看向上首靜靜等待發問。
“嗯。”
這就算是滿意了。
財務事業部總經理一顆心終于落穩。
下午一點半,關閉五個小時的會議室大門重新打開,傅審言神色疏淡,邁步而出,七位助理和秘書規矩跟在身後。
待他們走了會,各位總經理才從會議室大門出來,互相對視,都有劫後餘生之感。
當然,彙報時被問倒答不上來的幾個就沒有這麽輕松了,面色一個比一個凝重,步伐一個比一個沉重。
下午三點,傅氏集團每一位員工收到發自傅審言身邊第一秘書的內網郵件,羅列了十幾個事業部乃公司總經理的人事變動和職級調整。
末尾簽名是遒勁的三個字,“傅審言”。
傅氏掌權人歸來的第四天,這一場懸于所有人心的地震終于釋放了。
“不是吧,羅總怎麽突然變S10了?他副手也是S10啊,他不得氣炸啦?”
下午茶時間,明科地産茶水間內聚集起一個小團體,悄悄八卦傅總離國半年歸來的第一個大動作。
投資事業部羅總職級從S12到S10,連降兩級,對應的薪酬和公司配車一應都會降低标準,以往下調往往也就一個職級,連降兩次實屬少見,何況調至與副手相應的等級,暗地還有警告意味。
問話的是實習三月的新人,剛問完便有工作久一點的女同事接話:“這不明擺着的嗎,上午剛開高管會議,會議一結束他連降兩級,肯定是哪兒幹得不好被傅總盯上了呗。”
新人感嘆:“好慘……”
“他還不算慘,職位沒變扣點錢看他接下來的表現而已。最慘的是明娛老總,說下臺就下臺。”另一人說。
先前的女同事嗤了聲:“明娛那不活該嗎,下了也好,之前潛規則敗壞公司名聲,好歹有業績撐着,去年連投幾部劇全撲到黑子都沒有,我早料到會下臺了,傅總那是會養人吃幹飯的人?”
“明娛?明娛文化也是我們公司的?”新人有點激動,“我還追過明娛的一個戀愛綜藝呢!”
其餘人聞言,頓時笑了起來,提點道:“你就記着,有些規模的‘明’字頭的公司,大多是傅氏的産業。”
“厲害了。說起來傅總的字可真好看。”
果然還是稚氣的孩子脾性,關注點全在這些不重要的事上。其餘人又一同笑,女同事打趣道:“臉更好看,要不要看?”
說着還真拿出了手機,點開相冊某一張,是一張遠處的偷拍。
畫面上商務車旁兩道站立好幾人,中央的男人剛下車站直,身形修長,在一衆人中傲然挺拔,側臉棱角分明,遠遠看去氣質卓然。
“這麽年輕!”新人震撼在當場,下一秒手機就鎖了屏,她有些意猶未盡,“我當時投簡歷前搜公司的信息,完全沒印象有他的消息,這麽帥你怎麽不發上網啊,我看有些公司少東家網上還有太太粉絲團呢,這也算營銷熱點呀。”
女同事瞪大眼:“我瘋了嗎發上網?傅總采訪你見過沒有?他連采訪都拒絕,我要是膽大包天把他發上網被揪出來,直接開除不解釋。你面試七輪進來你舍得放棄嗎,醒醒,錢重要。”
明科地産堪稱地産界的黃埔軍校,極其難進,履歷自然極具競争力。
新人被教育得直點頭。
另一人笑道:“眼光長遠點,留在這時不時還能瞻仰總裁顏值,被開除可基本沒機會見着他了。”
“那傅總結婚了沒啊?”
“這就不知道了。”
幾人不由轉頭看向消息靈通的八卦小能手,她一臉無奈:“這我還能知道呀?他這個年紀結沒結婚真不好說。我猜應該是沒有,跟外界隐藏得再好,也沒有道理總裁夫人從不來公司吧,可有誰見過呢?”
“這倒是。诶?還有機會哦,哪天來一出霸道總裁愛上我。”
“茍富貴勿相忘,別忘了我們一起喝奶茶加班的情誼啊。”
“好說好說,明科老總就給你了,夠意思吧?”
幾人邊開玩笑,邊走出茶水間。
傅氏大廈第八十一層。
傅審言坐在深色辦公桌後,石景寬站在一側,拿一個平板彙報接下來的行程,和最新的消息:“聖力翟總最近萬城那邊的許總抛出橄榄枝了,嘉虹地塊拍賣在即,傅總要不要派人探聽兩家的底線?”
“不急。”
傅審言揚了揚眉:“萬城許總是麽,看這兩天行程安排下,約他喝個茶。”
石景寬點頭稱是,彙報完畢待退出時又聽得一聲:“夫人在哪?”
夫人?
石景寬愣了愣,迅速反應過來指的是梁家小姐,也怪不上他,給傅審言做秘書幾年,今天是頭一次從總裁口中聽到“夫人”二字。
僅半年前陪同去過一次療養院,這位夫人平日從不見總裁提及,他也就沒有上心。
見他沒有答上來,傅審言倒是罕見地平靜,沒有說什麽,只淡淡道:“跟梁家說一聲,今天我會過去用晚餐。”
“……我的天哪,你們第一次見面你就提了離婚?你也太敢了吧勇士!”
韓真佩原本坐在露臺涼亭梁映真的對面,聽到這裏忍不住将椅子搬至梁映真的旁邊,邊聽她說邊腦補當時的情景,按捺不住八卦的心,追問道:“然後呢然後呢?”
“然後,你根本無法想象他跟我說了什麽!”
梁映真繪聲繪色,模仿起男人板着臉,刻意壓低語調:“人任何時候都要為自己負責,失憶不是免責的借口。說話想清楚了再出口。”
邊說邊自動自發回憶起當時的情景,對當時男人的眼神很是心有餘悸,她一邊說,雙手合在一起攥緊心口的衣服,她搖着頭,閉上雙眼不忍再回憶:“實在是太揪心了!”
韓真佩不給面子地笑出了聲。
梁映真眼睛一睜,頓時惱了:“笑什麽呢,我那麽慘!他說這話不就是說我說話不過腦子嗎,雖然事後我也忍不住反思……但他不可以委婉一點溫柔一點嘛,還讓我在冷風中瑟瑟發抖等他好久,回頭一句抱歉也沒有,一點不體貼。好歹……”
她別別扭扭地道:“好歹說是夫妻呢。”
韓真佩還在旁邊狂笑。
“哎呀你別笑!我認真的呢,公平公正地說,他長得确實好看,但我真的……怎麽形容呢,就他盯着你的眼神,給你一種好像沒穿衣服的感覺,被他看得透透的,心裏發毛。”
說是不忍再回憶,但那個眼神冷不丁便跳進腦裏,越想避開越是追着。
韓真佩一只手搭上梁映真的肩搖了搖,她以為是安慰沒有在意,苦水吐到興起剎不住車。
“還有啊,他好像不會好好說話,我對他一無所知,好好跟我講講怎麽相遇怎麽相愛不行嗎,很難嗎,一個字不說還威脅我說話要過腦子,對就是威脅!他威脅我诶——你扯我幹嘛我還沒說完呢,現在是威脅搞不好以後就是家暴——”
“傅總!”
韓真佩一聲招呼,梁映真身體一震,僵硬轉頭朝露臺門口看去。
男人半倚着門廊,顯然站在那裏已久。
聽到哪兒了?只聽到罵他家暴男還是前面也聽了?
前面她還誇他帥呢嗚嗚嗚必須聽到!
梁映真心裏虛到極點,想裝死也不能,他定定地看着這邊呢。
唰地一下,她站起來,視死如歸般慢慢朝他走去。
待站在他跟前,他半垂着眼,依舊是欠揍的面無表情,梁映真心裏又吐槽了句“太過裝逼”,接着臉蛋上綻開甜美的笑容。
她強裝雲淡風輕,一不小心裝過頭還擡起手,輕拍了拍男人筆挺西裝肩頭并不存在的飛塵。
“我剛才誇你帥呢。”她語氣輕快,“你聽見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真真:只要我臉皮夠厚,翻車就追不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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