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臨近下班的時間, 寫字樓外夕陽西下,空氣是江城夏季常有的悶熱。
冷氣充足的寫字樓裏,明娛的幾個女員工卻圍成小團體看着某人工位上的電腦, 屏幕上正是剛發沒幾分鐘的爆|炸新聞, 宣布明娛與黑石文化達成戰略合作。
明娛文化是傅氏集團旗下幾年剛成立的新公司,盡管成立不到五年,但背後的傅氏財力雄厚, 以高薪優渥的待遇很快挖來好幾個小有名氣的編導、制作、宣發團隊, 去年打造的戀愛綜藝幾乎每次播出都會上一波熱搜, 公司短短兩年市值翻了幾番。
盡管如此, 明娛文化根基還是淺了點, 旗下簽約的藝人最紅的不過二三線,沒有大爆的一線明星。
黑石文化不同, 是香港那邊有資歷的老牌經紀公司, 如何挑選藝人、培養藝人等等方面,有着豐富令人垂涎的經驗。
只不過近年內地娛樂圈發展迅猛,黑石文化在彈丸之地發展有限, 很早便有向內地拓展業務的意向,內地排名前幾的經紀公司幾乎都有合作意向,小道消息都遛了一圈媒體。
沒想到最後卻是新興經紀公司明娛文化敲定合作。
之前沒有半點風聲透出, 所以這些女孩子看見網上剛出爐的新聞都是一臉懵, 其中一人有些得意, 拍着另一個女孩的肩:“上周就給你們說公司有大消息吧?哎我這幾天真是憋壞了,現在終于可以說了。”
“兩家藝人以後會經常合作?那我的男神不是也有可能來明娛?”女孩笑開了臉,十分興奮。
另一人理智點,卻也是忍不住一臉笑容:“吃土攢錢買了點公司的股票,明天肯定會漲一波吧, 開心!今天晚飯出去浪!”
“嘿嘿,我也買了!”
就在明娛文化上上下下喜氣洋洋之時,傅審言和幾位明娛高管,以及黑石文化的董事侯名鈞,齊聚在一家五星級酒店豪麗寬敞的包廂內。
這酒店也是巧了,是蔣家的産業。因此蔣琰特地過來敬了一圈酒,道了句“感謝賞光,慢慢玩”才放下酒杯離開。
一桌人相談甚歡,酒過半巡幾位臉上都有了微醺的意味,傅審言喝得不少,仍是目光清明并沒有醉意。
黑石董事侯名鈞有點兒意思,顯然有些上頭了,話也多起來,視線越過明娛老總,直直看向傅審言,手中筷子“叮叮”敲了兩下酒杯。
“說起來,傅總知唔知為什麽我最終決定和明娛合作?”他笑問,“等着和我們合作的公司可是不少的啊。”
傅審言端起酒輕啜,微微笑道:“願聞其詳。”
侯名鈞說:“當然啦,明娛給的誠意是最足的。”
石景寬心想,當然還是因為我們錢給的多。
“但我這人吧,做生意有個小小的習慣,合作夥伴呢更偏好個人生活沒有問題的。一來呢,我太太在意。”侯名鈞拍拍身旁女人的手,女人笑着打了下他。
在場所有人,只有這位侯董來參加飯局還帶上了太太,而且三句話不離“我太太”,早有傳聞黑石侯董與太太是少年夫妻鹣鲽情深。
如今看,有幾分真實性。
在這個圈子很少見,曾經的傅承言和妻子沈西園倒也是情深。
傅審言淡淡笑了下:“其二是?”
“二來嘛……天奇的事情你們應該知道的嘛。”侯名鈞擺擺手,“那種事我可不想遇上啊。沈老給了傅總很高的評價,沈老的擔保我那是信得過的啦。”
早幾年互聯網環境剛起步,天奇科技就已經擁有不小的用戶群,發展勢頭強勁,融資一輪一輪的上,臨到上市前一周,創始人妻子發公開信爆料丈夫早已出軌,要離婚。
創始人離婚要進行財産分割,上市只得中止,等到一年後離婚官司結束,那股風口早過去了,天奇匆匆上市業績越發慘淡,沒幾年就被收購。
當時給天奇融資的投資機構虧得十分慘烈。
這件事商界無人不知。
傅審言自然也知,接着便想起他的小妻子,財産公證做得非常細致,傅氏強悍的法務團不是徒有其名,即便離婚他也不會損失分毫。
他舉起酒杯,朝侯名鈞遙遙致意:“侯董,這杯敬你的謹慎,我很欣賞。”
“傅總年紀輕輕做事很老道,我也欣賞。聽說傅總高爾夫打得特別棒,改天約球把太太帶上一起啊?”
傅審言唇邊浮上幾許笑意。
“下次一定。”
梁映真回了梁家的事,江城裏并沒有風聲傳出,外面熱議的話題還是前幾天周家老爺子是不是真的進ICU了。
曾楚音的日子卻是不好過。
她那天以為維護了沈京京,結果沈京京冷臉不搭理她,再過幾天,又被她爸曾中平劈頭蓋臉罵了一通。
幾天前,原本已進入明科宸悅項目招标的曾家,突然被告知取消招标資格,給的理由都是一些摳出來的細枝末節,說重要也重要,說不重要也不重要,行業潛規則如此。
曾中平好不容易打點好一切,順利進入招标,做好明科的項目,以後去其他房企招标成功率都會高很多,他幾乎不敢相信就這麽被退了。
一打聽,明科負責招标的人語焉不詳,卻有自稱是明科更上面的傅氏一位員工透露出是他女兒開罪了傅總的夫人。
曾楚音也沒料到自家公司和傅氏有合作,被罵了兩眼淚:“當時還不是為了幫沈京京啊,是你說讓我和沈家搞好關系的啊。我又不知道家裏和明科有合作,你又不跟我說。”
“這還用說?!明科全國地産圈是第一,何況江城幾乎一半的樓盤都是明科的,用點兒腦子!就算現在沒有,将來也會有合作,你竟然為了沈京京去惹怒傅氏,我心髒病都要被你氣出來了!麻利點,我不管你當時怎麽得罪的現在用什麽方法,總之快去道歉!”
“道歉……”曾楚音眼睛一亮,“就可以繼續合作了嗎?”
曾中平嘆氣:“估計這回投标沒戲了,但你不去以後我們曾家在江城也不用混了,只能回申城。”
曾楚音拿着給的地址去了傅宅,隔着複古镂空雕刻的大門,道路筆直不見盡頭,兩邊都是深綠的樹林,清幽寂靜。
她這才明白傅家是什麽程度的傅家。
傭人連大門也不讓她進,冰冷機械的聲音只說夫人不在。
她還以為是傅太太不願意見她,賴着臉皮去了一趟又一趟,才偶然從另外住珞雪山的小姐妹說起,見到梁家女兒和趙總散步。
曾楚音沒想到自己當初的嘴賤,竟然氣得傅太太回了梁家,更是忐忑,但有曾中平天天敲打不敢不去,又厚着臉皮去珞雪山摁響梁家大門的門鈴。
“請稍等,我去問下夫人。”可視電話傳出一道女音。
“好的,麻煩你啦。”
回想那次她嘴賤,曾楚音小心翼翼報上自己的名字,做好被拒絕的心理準備。
誰讓她嘴賤呢,多來幾次總有一次行的。
不到一分鐘,“曾小姐,請進。”
曾楚音回到車裏,邊往裏開邊驚訝,她都做好來個七次八次的準備了,完全沒想到第一次來就讓她進去了,傅太太不記仇嗎?
大概是出于去了傅宅好幾次都被拒絕,一踏進梁家正門,瞥見梁映真從樓梯款款而下的身影,曾楚音不知怎麽的就眼眶一熱,小步跑過去站在樓梯邊,彎腰八十度,深深鞠了一躬。
“傅太太對不起!我上回不該編排傅總的私生活,其實都是我亂說的我平時就愛八卦根本沒有依據請您別放心上!”
還有一句“請您原諒我吧”,她沒臉說出口,這次不行就下次再道歉。
梁映真被她突如其來的鞠躬吓了一跳,原地定了幾秒,才繼續走下來。
旁邊的趙卓麗和趙穎思也是一臉不自然,曾家的道歉太不講究了些。
“我接受你的道歉,回去吧。”
曾楚音擡起頭:“啊?”這就好了嗎?
梁映真點頭,她不習慣看眼前的女孩子浮誇的道歉,而且她也不是很在意了。
過陣子她就不是傅太太,傅審言有沒有女人又怎麽樣?
與這比起來,她回家近一周傅審言不聞不問,完全一副之前在北美時的态度更讓她生氣,還好現在沒有人跟他彙報她的生活,不然又要氣一遍。
曾楚音還想說些什麽,被她淺淺一笑打斷:“我該睡午覺了,曾小姐慢走。”
曾楚音的車駛出時,趙卓麗在別墅裏隔窗望了眼:“是申城萬合曾家吧?道歉還帶這樣的啊?”
不講究。
“得罪的可是傅家啊,估計是急上頭了,就沒想到那麽多。”趙穎思在旁邊拿剪刀給盆栽剪枝丫,“姑媽想清楚要和傅家決裂了嗎?”
趙卓麗一愣:“又不分割他的財産,不至于決裂吧。”
明科和耀輝一向合作良好,何況傅氏又不是只有明科,傅審言每天要忙的集團事物那麽多,沒道理只盯着地産,還把好好的合作關系弄黃了。
“咔嚓”一下,一根微枯的枝丫從剪刀口掉落。
“傅總那性子,會怎麽樣誰能有把握?”
趙穎思垂着眼睛:“其實何必離了呢,宣布婚事後耀輝發展多好姑媽你是知道的。而且映真她……真随她的性子找老公,姑媽你就真的放心嗎?萬一再……”
趙卓麗神色一凜,沉默半晌,才嘆着氣道:“她不是你。”
趙穎思眼睛一擡。
“她沒你識大局,”記起不願回憶的三年,“我也不願意委屈她。”
“傅總,曾家已經去過梁家,跟夫人說明情況并道歉了。”
“嗯。”
黑色商務車從江岸中心傅氏大樓車庫駛出,其後緊跟另一輛載有保镖的轎車,兩輛車一前一後駛向城北的珞雪山。
而此時的梁映真正在睡午覺。
一小時後,她起床洗漱如往日午覺起來一樣,到一樓廚房給自己泡上一壺花茶。
淨水系統裏燒水的雜聲響起,她掩唇打了個哈欠,每次午覺醒來都會有點懵,得緩上一會,她就靠着廚房中島臺的邊緣,虛虛地閉上眼睛。
忽然正門打開了,她被驚醒睜開眼,看清那道身影後,一瞬間手腳的血液全湧向一片空白的大腦,想也沒想倏地蹲下去,借中島臺擋住自己。
什麽睡意都沒了,她緊張兮兮地靠着中島臺下的櫃門,聽見腳步聲越來越近,心一點點提至嗓子眼。
“映真呢?”
聽到自己的名字從他口裏出來,她不由緊張地咬住下唇。
“還在睡午覺,事情我們談就行,不用打擾她。”趙卓麗淡淡解釋。
都怪今天提前醒了!她悶悶地想。
“和岳母談也行。”他說。
幾人似乎在客廳沙發上坐下,她輕輕松開唇,小小地呼了口氣。
“傅總今天專程過來,是問我要資料去走程序的嗎?”
傅審言進來以後,他的眼神和前幾次來家裏吃飯時截然不同,男人身後站着高大冷淡的保镖,氣場懾人。
男人看着她,目光審視又很冰涼,如暗夜下望不到底的深海。
趙卓麗不由精神緊繃,他靜靜地坐在沙發上沒有出聲,她也只好等着,卻忽然見男人眼神恢複常見的平靜,似乎方才只是她看岔了。
他輕輕扯了扯唇:“真讓人傷心,幾天不見,岳母卻稱呼我傅總而不是小傅了。”
中島臺後,梁映真清晰地聽見他聲音裏藏着的冷笑,無意識地又緊張咬住唇。
“傅總時間寶貴,咱們就不兜圈子了吧。”趙卓麗自然也聽出嘲諷,好一會後才開口,“沒必要這個态度,本來就是利益才有映真這個婚姻,你們又沒有感情。”
“我的态度?”
傅審言收起唇邊的笑意,眼神沉而陰翳。
“我還叫你一聲岳母,這就是我的态度。”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上夾子所以早一點更啦~明天在夾子上會晚上十點更新,之後都是傍晚六點。
謝謝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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