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公主生子文11驸馬在府外跪求:讓我……

辛永文跌跌撞撞離開之後,易申重新坐下,眉頭緊鎖。

齊嬷嬷看得心疼:“公主,你消消氣——實在不行,就揍他一頓!”

易申搖搖頭。她在想的不是驸馬有通房的問題。

辛永文在面對她的時候,太正常了。這就是個對皇權充滿敬畏的普通古代人。

這種人或許敢為了“子嗣”偷偷納幾個小妾,畢竟大安律沒有明确規定驸馬不許納妾。但是他能做出抛棄公主發妻這種事?他敢嗎?他圖什麽?那時候安興帝是不在了,但人走茶涼也沒這麽快吧?

或許他的确是“被迫”抛棄原身,那麽在原身重新回到京城之後,他怎麽又能跑到原身府外求複合?

先得罪先帝的遺孤,再得罪新帝的妹妹,辛永文不想活了?總不可能是嫌九族人太閑,想一起去瓊州島喝椰汁吧?

這時候可不流行去瓊州蓋別墅,那邊荒涼着呢。

易申不太想得通這裏面的幹系。不過她一點也不怕。從她這段時間的試探來看,大安朝的低階武官裏,一個能打的都沒有,就更別說一家子文弱書生的辛家了,一個個全是弱雞。

只要辛家不能将她一擊斃命,她就能反手爆了這一家人的狗頭。随後她的一萬六千八百大軍平推過去,足以把辛家碾成齑粉。

——等等,她在想什麽奇奇怪怪的事情?易申沉思,她穿過來之前可不是這樣打打殺殺的人啊!

一定是辛家風水不好,導致她在一牆之隔的公主府,腦回路也變得奇怪起來。

易申再次摸摸手上的火铳。她懷疑安興帝是不是發現了什麽。因為在她提出“折騰一下火铳”的時候,安興帝眉頭都沒皺一下就答應下來。

這可不是小事。大抵……相當于她在現實世界時,對元|首說一句“我要在家裏折騰一下導|彈”,然後元|首不但答應下來,還随手送她幾個,讓她放心折騰,不用擔心被查電費。

這合理嗎?

能把一個國家治理得井井有條的人,易申不相信他能輕易地将這種事情交給女兒,即使是自己最寵愛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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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這就是先皇後遺留下來的愛情光環吧!

易申正在感慨,小宮女進來禀報,說驸馬求見。她對小宮女說:“叫他們到西偏房去。”

然後她站起身,讓莘瑤過來給她整理儀容,特別是頭上的九串旒珠——這是安興帝按前朝諸侯的規格賜下來的,易申總有點怕這九串珠珠攪在一起,那就不好看了。

辛永文和他的四個通房戰戰兢兢地等在西偏房裏。小宮女搬了張椅子,讓懷有身孕的那位坐下。辛永文看着,一顆心不斷地往下沉:公主到底知道了多少?為何又要在大婚之日将此事挑明?莫非……

莫非公主心裏還是有他的,所以才不能接受他有其他的女人?

他正在胡思亂想,忽然聽到珠串相碰之聲;擡頭看去,只見門口珠簾向兩旁挑起,易申依舊身着蟒袍,緩步走了進來,整個房間似乎都随之明亮起來。

易申走向主座,一個機靈的通房想讨好她,為她擦拭座椅;但只動了一步,齊嬷嬷一聲輕咳,那通房下意識地擡頭偷觑過去,只見齊嬷嬷屏息肅容,滿面威嚴;那一行宮女也是各個衣飾華麗,比她見過最尊貴的人更加貴氣。她不禁膝蓋發軟,不由自主地慢慢跪倒,癱在地上。

易申坐下,莘瑤為她端來茶水。易申并不去碰,只讓她放在旁邊案上,擡起頭打量辛永文的四個通房。

“驸馬确定只有這四個吧?”易申一個個看過去,見都是容貌普通,身材豐滿的類型,便知道辛文氏這是急着想抱孫子,所以給兒子安排的都是傳說中“容易生兒子”的類型。

辛永文讷讷不言。

易申輕笑:“驸馬可想好了,過了今天,再有其他的阿貓阿狗跳出來,本宮可就按大不敬治你的罪了。”

辛永文勉強點頭:“是,只這四人。以後,以後不敢再有。”

易申點頭道:“齊嬷嬷,把這些人安排到本宮的莊子上吧,派女醫照看。”

四人懼怕公主的威嚴,不敢出聲哀求,只能低聲飲泣,在被宮女請出去的時候,都求救般地看向辛永文。然而辛永文敢說什麽呢,他也很害怕啊!剛才易申那一火铳差點噴他臉上,他現在還時不時想摸摸腦袋還在不在頭上呢。

緊要關頭,外面傳來通禀之聲,說辛祭酒夫人求見。

易申眼皮都沒擡一下:“驸馬,你娘來了,去招待一下吧。”

辛永文不敢冒犯公主,同樣不敢冒犯他娘。他頭皮發麻,磨磨蹭蹭地往門口走去,沒走幾步,辛文氏自己挑了門簾,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

一進來,她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放聲大哭:“求殿下垂憐,秋雨肚子裏怎麽說也是永文的血脈,求殿下不看僧面看佛面,饒她一命吧!”

易申根本不接她的話,扭頭問齊嬷嬷:“嬷嬷,在公主大婚之日,入公主府大哭者,該當何罪?”

齊嬷嬷怔愣半晌,都結巴了:“這,這,以前沒有敢這麽做的人,我不知道……”

易申便又問辛文氏:“辛夫人剛抄了一遍《大安律》,律中可有提起過,公主大婚之日,入府大哭者當何罪?是算謀逆,還是算犯上?”她皺了皺眉,似乎覺得這話不妥,便搖搖頭:“算了,今天死人不吉利,就算哭嫁好了,免罪吧。”

沒等辛文氏說什麽,易申又催小宮女扶她起來:“這是本宮驸馬的親娘,你們見她這麽可憐也不扶一下,難道想讓驸馬剛嫁過來就沒娘?”

辛文氏牙咬得咯吱咯吱響,實在是易申的每句話都捅在她的肺管子上,她的肺都快氣炸了,卻不敢發作,只能凄凄慘慘地說:“殿下,秋雨……”

易申打斷她的話:“辛夫人聽誰說我要打殺這幾人?”

辛文氏微微一怔,道:“是我身邊的春芽,永文剛才忽然回來府上,我……”

易申再次打斷:“拖出去,掌嘴。”她下完令,對辛文氏微微一笑:“這種胡亂揣測上意,離間咱們君臣之情的奴才,殺了都不多,今日本宮慈悲,不想見血,打兩下就算了,辛夫人以後記得嚴加管教,莫要放出來惹事了。”

辛文氏被易申的舉動驚得一時說不出話,反應過來之後,含怒說道:“公主只當我是臣子,卻把我和永文的母子之情放在何處?”

易申奇怪:“不是本宮的臣子,難道是祖宗?你兒子連太廟都沒拜過,夫人在本宮面前充長輩,是不是早了點?”

辛文氏臉色愈加難看。她丈夫雖然品階不高,但國子監畢竟是整個大安的最高學府,國子監祭酒走到哪裏,只要那人家裏還有人想讀書,對他總要多尊敬幾分。

她什麽時候見過易申這種軟硬不吃的主兒?

辛文氏非常想要回到一年半以前,找到那個想攀上公主的自己,打上十個八個耳光,把那時候的自己打醒。

想要當驸馬,何必舍近求遠,去攀長寧公主?

她的小姑子是輔郡王妃,她何不為辛永文求娶清源縣主?

她是易清淑的舅母,對方無論如何也不會如此對待她。更何況易清淑現在還只是縣主,想來也沒有易申這種底氣……

辛文氏第一次感到後悔了。但她不願意在兒媳面前弱了氣勢,即使這個兒媳是公主,她也不願意。而且這才是大婚的第一天,如果今日不找回場子,難道她今後五年,都只能對這個兒媳俯首帖耳,毫無尊嚴?

辛文氏幹笑一聲:“是我想岔了。殿下這裏有茶嗎?我想潤潤口。”

易申看莘瑤一眼,莘瑤便将茶碗遞過去。

辛文氏道了聲謝,問道:“這位姑娘如何稱呼?”

莘瑤微微一笑:“我名莘瑤。”

辛文氏又問:“哪個莘?”

易申一聽,便知道辛文氏想做什麽。她十分欽佩辛文氏的勇氣:明明一次次在她這裏撞得頭破血流,卻屢敗屢戰。

她親自把話接了過來:“‘于周于京,缵女維莘’的莘——辛夫人讀過《詩經》嗎?就是上面一個草,底下一個辛辛苦苦的辛。”

辛文氏覺得哪裏不對,但仔細想想,自己即将說出的話并沒有什麽纰漏,便理直氣壯地開口:“公主,臣婦一家雖然是臣,但已經與天家結為兩姓之好,公主身邊的宮人,名字裏帶個辛家的辛字,傳出去成何體統?”

易申快要給辛文氏的智商跪下了。她沒想到她明顯挖坑的語氣,辛文氏居然真的會跳進來。

易申直接伸手一指:“把這人給本宮攆出去!”

辛文氏覺得自己終于占了理,質問道:“臣婦所言為實,殿下何故如此無禮?”

此時幾個宮女已經架住她的手臂,将她往門外拖去,一到門口,便用力往外一推。

辛永文早也被人趕了出來,見母親被扔出來,慌忙上前攙扶。辛文氏臉色鐵青,正欲開口,卻見易申也走到門口,居高臨下看着二人,充滿輕蔑地說:

“本宮生于丙申年,故而父皇賜名為‘申’。”

聽到這一句,辛文氏如堕冰窟,她終于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多麽愚蠢的錯誤。她想開口解釋什麽,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聽着易申繼續說下去。

“莘瑤乃是母後親自賜名。你們家姓辛,所以本宮的宮女就不能名莘?本宮明日便上表問問父皇,憑什麽莘瑤連本宮的名諱都不用避諱,卻要避你們辛家的諱!莫非你們辛家比本宮還尊貴不成!”

辛文氏面如死灰,還想解釋什麽,易申卻已轉身回房。

她站起身,惶恐地看向易申的背影,早有宮人侍衛走上前來,請她速速離開。

易申卻懶得理那對母子。回到房中,更衣沐浴後,看天色已晚,便自行躺下睡了。

等到四下無人,系統終于顫顫巍巍地上線:【宿主,我分析了你與其他宿主的區別。你來這裏之前在現代社會是人人平等的,為什麽你來了沒幾天,就已經滿腦子封建糟粕,滿口的三綱五常?其他的宿主好像并不是這樣的。】

易申對它的話嗤之以鼻:“只許他們左一句六代單傳,右一句傳承子嗣,用夫為妻綱父為子綱來要求我,不許我用君為臣綱怼回去?難道三綱五常是專門為我寫的,只能用來轄制我?你這是什麽道理?”

系統繼續迷惑:【可是……他們也是被封建糟粕壓迫的人,宿主用這些去壓迫同樣被壓迫的人,這是不是傳說中的,活成了你最讨厭的樣子?】

易申冷笑:“我又沒求着他們用三從四德來壓迫我,他們先來招惹我,難道不許我反擊?小統子,少聽別人洗腦,有空多用腦子想想,不要別人說什麽就是什麽。”

系統弱弱回應:【宿主,我只是一個系統,我沒有腦子……】

易申一時無語,片刻之後才道:“那就用你的CPU好好分析一下,糟粕不是我一個人扔掉就可以消失的。我把糟粕扔掉,他們再拿起來塞到我嘴裏逼我吃下去,這有用嗎?如果全天下的人都抛棄了糟粕,而我一個人守着,你倒是資格來要指責我。像現在這樣,你如果覺得我做得不對,那只能說明……

“你是個雙标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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