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花心

第十二章

皇宮裏，尹涵亮聽着暗衛的報告，詫異不已。“你說他已經提前出發了，他們今日的詩社是在船上舉辦？”

暗衛回說：“是。”

“知道了，你繼續盯着人。”

暗衛走後，小櫻在旁道：“二公主，你有什麽打算？”

尹涵亮轉着眼珠子，這次是難得的機會，她若是不把握，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她道：“走，我們去秋香齋。”

“我們去秋香齋做什麽？”

尹涵亮笑道：“當然是找大皇姐，有皇姐作證本宮才能順利的推掉婚事，不然我們說破了嘴皮子，父皇和母後也是不會相信的，不過在這之前，我們要稍微打扮一下。”尹涵亮出了主意，讓小櫻扮她，她扮小櫻。

小櫻忙搖手推辭，“這怎麽使得。”就她這樣的還做公主，這豈不是降低了公主的水平，要是被人認出來，說是‘冒認公主’她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尹涵亮上前握住小櫻的雙手，“好了，你聽本宮說，這次本宮真的很需要你的幫忙，難道你希望本宮将來嫁給一個流氓，過的很不幸福嗎？”她知道小櫻是很心疼她的，才舍不得她吃一點苦頭，她搬出‘終身幸福’這黃金招牌，小櫻再無力反駁。

“就這一次，下不為例。”

“好好，好了，快去準備。”兩人交換了各自的衣衫，去了秋香齋，見兩人如此打扮，尹遲涼臉上寫着‘不明所以’。

“涵亮，你又想幹什麽？”穿成這樣。

尹涵亮對大皇姐撒嬌，“我的好大皇姐，我今日要出去玩一玩，不知道大皇姐有沒有興致，要知道再過幾天，母後的旨意下來，我們想這樣溜出宮偷自由怕是不能了，就當是最後的幸福時光，我們的單身活動，如何？”

尹遲涼用眼睛剜她，“想出去玩就直說，何必繞出這些話來，你不過是怕受責罰，要拉我下水，要我替你在母後面前周全是不是？”

尹涵亮笑的有點不好意思，不過總算說服尹遲涼答應下來，大家穿了便裝，要了馬車出城門。只是往哪裏去，總要有個方向。

“涵亮打算去哪裏玩？”

“逛京城，吃他個大街小巷，淘換好寶貝，咱們再游個河。”她安排了衆多節目，就是希望能多方位的把上官汐的各種不好，讓尹遲涼盡收眼底，到時候好為她說話。

四個在街上逛着，不時引來過路人的目光。小櫻雖白紗蒙面，但還是很緊張，不時伸出手去拉尹涵亮的衣袖，低聲道：“公主。”

尹涵亮提醒她，“我現在是小櫻，小姐。”

小櫻無力，被那麽多好奇的目光注視，她有些受不了。透過白紗，見尹涵亮自在的很，絲毫沒有公主的架子，對過往投以豔羨目光之人也是抱以微笑。

有些少年郎接觸到尹涵亮的善意，早就緋紅了白皙的面孔，一路注視，甚至是——跟随。小櫻再三提醒尹涵亮要低調，“小櫻，別和那些人眉來眼去，你會讓人家誤會的。”

“誤會什麽？”這位似乎不認為自己有做的不妥當的地方。

“紅顏禍水。”

尹遲涼在旁也勸尹涵亮分寸一點，別逗弄了公子哥，引出風流債來。這要是傳出去，對女孩子的名聲終究不好，何況她也跟了出來，多少要管着點。“涵亮我們還是好好玩玩，你不是說要帶姐姐玩的嗎？”

說起玩，尹涵亮像農民了然自己的莊稼一樣。京城的街道對她來說，就算不是每條都清楚，但這些日子也玩的七七八八了。哪裏有好的瓷器，哪裏有好的衣裝，哪裏有好的戲院，哪裏有好的酒樓。

一提起酒樓，尹涵亮的肚子不争氣的叫起來。“咕咕。”很小的一聲兒，卻把其餘三位逗樂了，各自不忘展現自己迷人的笑容。尹遲涼用袖子遮唇，眼帶笑意，笑了，卻不敢笑的太過分。

“餓了嗎？”

尹涵亮大窘，“姐姐呢，要不要去附近的定情酒樓吃頓飯？”

“既然來了，總要見識一番。”

四人并排往定情酒樓而去，車夫一直跟在後面。尹涵亮道：“你也去吃些飯菜，我們不急着走。”

車夫回道：“謝小姐。”自去找吃食。

四人一進去，就見大廳裏客滿。只是這白衣白裳的四女出現，不免引起大廳裏大老爺們的注意，有欣賞的，有垂涎的，有無所謂的。

尹涵亮四處找位置，早有人讓了出來。到底是美女，大廳裏不乏俠義青年。只不過尹遲涼在一邊搖頭，讓涵亮再尋別處。男女同桌，又不相識，到底不雅。

再說這裏是最好的酒樓，難免會碰上熟識她們的人，要是把她們這些荒唐的行為傳到皇上和皇後的耳朵裏，估計回去又要被臭罰一頓。

尹遲涼素日愛靜，愛潔，斷然不肯在一群人裏吃飯。只讓小二上樓尋個包間，她白紗遮面，卻遮不住言語溫柔，小二一聽耳朵早紅了兩只，小臉也撐不住白裏透紅。說起話來也結結巴巴，“小姐，樓上請。”

小二在前面帶路，尹遲涼四人列隊而上。小二把人帶到一間空着的包間，讓四人坐下，問了要吃些什麽。尹涵亮答了，“把你們這裏的招牌菜上幾個來。”

“好。”小二一走，尹涵亮四處觀看，表情不由得一滞，在對面包間裏的那兩位，其中有一位不就是逍遙王的二公子麽，她化了灰都認得，那旁邊坐着的那位姑娘是誰？尹涵亮不禁想起上次見上官汐時，她說的什麽有很多位紅顏知己，那位姑娘該不會也是吧？這樣的花心菜，那位姑娘也要？就因為上官汐是王爺家的二公子。這簡直就是‘拜金’‘不要臉’‘盲目’。尹涵亮心裏早替人不值得。只是她這氣呼呼的樣兒，不免引起身邊的三位側目。

尹遲涼狐疑的看了對面，一眼便認出了上官汐。雖只匆匆見過，不過逍遙王的二公子，着實令人印象深刻，尤其是那張帶有陰柔氣質的面孔，美麗中又有那麽點讓人不舒服。也許是身為女子的她，對上官汐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嫉妒’也為可知。

尹遲涼碰了碰尹涵亮的手臂，“涵亮你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不舒服，我怎麽會不舒服。”只是這語調裏竟然有幾絲譏諷，讓尹遲涼摸不着頭腦，同時也不免把尹涵亮的行為往‘吃醋’上猜，尹遲涼心內有了一絲安心，她所想果然不差，涵亮對上官汐有別樣情愫，如此一來，兩人不必為了嫁誰而煩惱，如若不是如此，她還真是擔心，皇上和皇後會想辦法說服她放棄上官沮，如此錯開，沒有矛盾是再好不過。

尹遲涼安慰她，“好了，你既然沒有不舒服，那就該多笑笑才是，你若再這樣鼓着個臉兒，連我都以為你在吃誰的醋呢！”

“吃醋？姐姐何來如此一說？”

尹遲涼心說：“原來涵亮自己也不知道。”“好了，沒有吃醋，是我錯看了，我們還是安心等小二上飯。”她的目光往對面包間一掃，見上官汐起了身，她旁邊的那位女孩子也起了。

絲柔起的倉促，不小心被椅子絆了一下，身子向前傾，只得勉力抓住桌沿才穩住身形，反觀上官汐，一副毫不在意沒心肝的樣子。尹涵亮把手指捏的噼啪響，既然喜歡了別人，為什麽不好好疼惜，難道剛才他的眼睛沒看見嗎？

尹涵亮內心的正義感發作，把上官汐的‘見死不救’無限的擴大了，嚴重化了，最後化作滿腔怒火，道出一句‘人渣’！她那咬牙切齒的模樣，不禁讓人覺得這是正配在捉丈夫和小三的奸。尹涵亮不屑的轉過臉去，“皇姐，這樣的人你看見了沒有？”

尹遲涼道：“看見了。”涵亮你是不是很失望？只是尹遲涼這心裏話沒有說出口，怕涵亮聽見更加傷心。

尹涵亮心道：“很好，大皇姐已經見識到此人的不良，只要再繼續下去，大皇姐就知道誰才是良婿，應該是不會選擇這樣的人了。”

這時小二端了菜過來，上足飯。“四位姑娘請慢用，有什麽需要請招呼一聲。”

“好了你去吧，有事我們會叫你。”小二擋住了尹涵亮投向對面包間的視線，待小二撤出，對面已經人去房空。走了？也好，省得礙眼的吃不下飯。

四人吃過飯，一路逛着。突然一道黑影降臨，那人身穿黑衣，臉罩黑布完全看不見臉孔，只露出兩只眼睛，到了尹涵亮面前一抱拳道：“公主，他去了戀河，船只已經替你們準備好，要不要去？”

“去，當然要去。”

尹涵亮收到上官汐的路線，心下高興。素聞集英社這些‘富貴公子’常陪伴青樓花魁喝酒吟詩，今日是在船上助興，她如何不去？

這一去，上官汐的名聲怕是要徹底壞了。尹涵亮為自己的打算高興，她能拒婚，同時又能讓尹遲涼看到真正适合自己的夫君人選，當真是一舉幾得。

尹遲涼弄不清楚尹涵亮這神神叨叨是為何，而且暗衛怎麽也出現了。“涵亮，你是否有事瞞着我？”

“怎麽會呢姐姐，我是讓暗衛準備船只游河，吃過飯散淡散淡，看看風景豈不是正好。”順便再看看上官汐那顆‘花心菜’，左擁小美女，右擁花魁，左手糕點，右手纖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