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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子覓後來漸漸想起來這個餘風是誰，是怎麽認識的了。

只是不能說，連他性別男都不能說。

去年前高考結束，顏子覓一時興起同意了林傑去gay吧的邀請，這個男人就是在那認識的。

具體是怎麽個情況他記不太清了，只記得是個看起來比他大七八歲的男人。

那天顏子覓雖然去了，但興致不太高，也不怎麽說話，所有社交都是林傑在做，微信也都是林傑咋咋呼呼給出去的。

林傑還勸他，來都來了，放開點。

後來那個男人連續找他聊了幾天，大概是見顏子覓愛回不回的，就不了了之了。

“想什麽？”

裴煥筆尖點了一下卷子，把顏子覓的思緒打回現狀。

“嗯？”顏子覓愣了一下，搖頭：“沒什麽。”

剛才他已經當着裴煥的面直接把餘風删除了，不過他還是不敢看裴煥，往桌上一趴：“到這一題了吧。”

不知道裴煥會不會因為他學習分心生氣。

裴煥的筆又在桌子上敲了兩下，顏子覓立馬認真坐好，嘴巴也不自禁地因為嚴肅抿得緊緊的。

裴煥笑了。

“顏子覓。”裴煥叫他。

顏子覓說：“在聽了， california st on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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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煥剛才是有點煩的，但見顏子覓這樣一下子煩不起來了。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煩什麽。

反正不是煩顏子覓。

裴煥的聽力抓得很細，也給了顏子覓他聽聽力時的一些套路，一整個早上，除了那一段小插曲有點打擾，其他時間還是很正常效率很高的。

高到顏子覓覺得他又可以了，明天就能參加考試的那種。

還有一個小插曲，顏子覓幫趙迪搶到了他想要的東西，所以中午趙迪大發慈悲，請大家吃飯。

下午裴煥約了打球，所以下次練習聽力這件事就只能以後再說。

裴煥也問顏子覓：“去嗎？下午人少，我教你。”

顏子覓當然：“好啊。”

裴煥又說：“需要給你買護腕嗎？”

顏子覓想了想道：“護腕夠嗎？我得把手腕手肘膝蓋屁股腦袋全包起來才行。”

裴煥笑了：“你這是在嘲諷我？”

顏子覓眼睛彎彎的：“我哪裏敢啊裴老師。”

裴老師怎麽會聽不出來，他很不客氣地一下子就捏住了顏子覓的臉頰：“我為什麽要買護腕？”

顏子覓吃痛叫了一聲：“真不用，上次是意外，”他揉了揉自己的臉：“哪有人剛開始打球就戴護腕的啊。”

前頭趙迪突然轉頭道：“還是戴吧子覓，上次你手受傷了可把裴煥心疼壞了。”

裴煥還是那句：“他的手是用來畫畫的。”

趙迪嘿了聲，一肚子的話删删減減，最後只說：“是是，藝術家的手嘛。”

他往後退一點，又問：“裴煥說他今天穿的外套是你的啊？”

顏子覓點頭：“嗯。”

趙迪：“有鏈接嗎？挺不錯的我去瞅瞅有沒有類似的。”

前面于南聽到這話笑了，他轉頭道：“你就算了吧，你有人家裴煥那身材嗎？”

趙迪：“要你寡。”

于南道：“要不你讓裴煥給你穿穿，合适了再買呗。”

趙迪這還沒開口，裴煥就拒絕了：“不給。”

趙迪一口氣噎住：“為什麽啊？”

裴煥說：“我小氣。”

趙迪沒料到裴煥回了這個答，又一口氣噎住了。

等到顏子覓說完“是店裏買的，沒有鏈接”，趙迪才反應過來，他可以回裴煥一句又不是你的衣服。

算了算了，事後再怼顯得很不服氣似的。

再說了，裴煥要是再應他一句，顏子覓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他肯定又要輸了。

這家夥最近和顏子覓親得什麽話說不出口。

他算是見識到雅雅口中的直男的小把戲了，這說的不就是裴煥。

中午吃飯時，同宿舍的四個人同時收到了班裏的消息，說是下周團建，去海邊，想去的扣1，帶家屬的扣2，三天截止。

“這學期的團建終于來了啊。”趙迪愛湊熱鬧的首先發言。

他們班的團支書最會搞這種事了，每次都熱熱鬧鬧風風火火的，他們班同學們的關系能像現在這麽好，團支書功不可沒。

于南：“你們去吧？”

小冬已經在裏面扣1了：“去啊，幹嘛不去，你們不去嗎？”

于南和趙迪也跟上扣1，他們見裴煥遲遲沒有消息，問道：“你不去嗎？”

裴煥：“等一下。”

他把群通知打開，遞到顏子覓面前：“有興趣嗎？”

顏子覓有點蒙，他一目三行完，把目光鎖定最後一行的重點上。

他輕輕咬着筷子，也念了出來：“家屬。”

裴煥聽懂了顏子覓的疑惑：“我學生，我學弟，我老師，我弟弟，你選一個。”

趙迪笑了：“子覓怎麽還你老師啊？”

裴煥：“他是我的畫畫老師。”

裴煥和趙迪說話的語氣哪叫一個你有問題嗎？和對顏子覓說話時完全兩個樣子。

趙迪深刻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什麽地方得罪裴煥了，今天怎麽專怼他。

午飯結束，大家就散了，裴煥帶着顏子覓去了籃球場。

時間還早，籃球場上沒什麽人，正是顏子覓想要的那樣。

進球場前，裴煥先把顏子覓給的那件外套脫了放在椅子上，再挽起他的袖子。

顏子覓送他的手鏈因此完全露了出來，上面那個小挂墜晃啊晃，晃得顏子覓十分高興。

那他也把袖子挽上吧。

拿到球，顏子覓就略微有些臭屁地把上次另外一個學長教他的那個皮毛展示給裴煥看。

見過豬跑也吃過豬肉，三步上籃！

當然，框是不可能進的。

“對嗎？”顏子覓轉頭問裴煥。

“對是對，”他笑了笑：“你在籃球考試嗎？”

顏子覓哼了聲：“對不就行了。”

對當然不行，裴煥過去把球撿了回來，對顏子覓說：“來吧，你先試着摸到我手上的球。”

顏子覓笑了：“摸到球？這麽簡單？”

裴煥不說話只笑，在顏子覓面前晃了一下球，游戲就開始了。

兩分鐘後……

顏子覓确實高估了自己的想象，裴煥怎麽這麽快啊。

明明人就在面前，明明球就在眼前，顏子覓就是怎麽也摸不到，裴煥還逗他！

兩人從球場這邊到那邊，那邊到這邊，裴煥步伐輕松，顏子覓被溜得到處跑。

又一分鐘過去，顏子覓停了下來，不動了，只看着裴煥。

裴煥從三步開外回來，顏子覓還是不動。

無間隙地運動了三分鐘，顏子覓肯定喘了，臉頰還有點紅，但因為現下的情況，他不能喘得太厲害，只能憋着用鼻子出氣。

胸口高低起伏，嘴巴還癟着，臉上不帶有一絲表情，就只看着裴煥。

這就是和直男打球嗎？

“好了。”

裴煥完全被顏子覓此刻的表情逗樂，他把球拿起來一點，放在顏子覓面前。

顏子覓擡起手拍了一下球，ia的一聲特別大聲。

顏子覓：“我摸到了。”

裴煥失笑：“是，你摸到了。”

顏子覓這才笑了起來。

這兒離籃框正好有一段距離，索性裴煥就把球給顏子覓，指着那邊：“球帶過去，投個籃。”

顏子覓把球接過來：“如果進了呢？”

裴煥脫口而出：“進了給你獎勵棒棒糖。”

顏子覓沒有追求：“好啊。”

顏子覓于是帶着球，緩慢地從這邊跑到那邊，到了畫線處，再次三，步，上，嘿！

根據上次的力道，顏子覓這次多用了點，終于，球碰到框了。

“哈哈。”

顏子覓還看着球呢，身後就傳來了笑聲。

是那種發自心底的嘲笑聲。

顏子覓打算去撿球的步子停住了，轉身看裴煥。

裴煥更笑了。

顏子覓：“你笑什麽？”

裴煥接下來完美诠釋他在笑什麽，他把球撿回來，學着顏子覓剛才的樣子三步上籃，僵，硬，投，球。

顏子覓：“……”

糟了，是有點好笑。

不過顏子覓憋功了得，他還是能做到面無表情地看着裴煥。

裴煥笑着說了句：“你怎麽這麽可愛。”

顏子覓還是不說話，只看着裴煥。

裴煥終于收斂了點：“好，不笑了。”

他去把球撿了回來，遞給顏子覓：“直接投吧。”

顏子覓雖然在發脾氣，但還是聽話地把球投了出去。

竟然進球了，裴煥立馬鼓起了掌。

但有了前面那些，顏子覓總覺得裴煥這個掌鼓得陰陽怪氣的。

裴煥再把球撿回來：“沒事，慢慢來。”

顏子覓擡頭看了眼籃框，把很早之前就想要做的事說了出來：“我想灌籃。”

裴煥欣賞地挑了一下眉，把球遞給顏子覓：“試試。”

顏子覓這個彈跳力當然不行，所以他求助裴煥：“你幫我。”

裴煥沒能理解過來：“我怎麽幫？”

顏子覓走過去一點，對着籃球框輕輕跳了一下。

顏子覓：“就這樣幫。”

根本等于沒說，但是裴煥就是理解了，他笑了笑就走過去，不猶豫不多思考地俯下身，直接把顏子覓抱了起來。

顏子覓因為懸空感驚呼一聲，眨眼籃框就在眼前，眨眼他就把球投了進去。

是的，他看的一個視頻片段就是這個。

體驗感極好！

但好巧不巧，這個球掉下去的軌跡，是直接落在了裴煥的頭上。

裴煥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特別重，顏子覓趕緊跳下來：“沒事吧？”

裴煥随便摸了一下：“你這是報複我？”

見裴煥沒事，顏子覓當然說：“是啊，誰讓你笑我。”

沒多久，裴煥的朋友們就來了，顏子覓當然不好一直霸占裴煥，對裴煥說了句去買水就退出球場。

數着來了幾個朋友，顏子覓就買幾瓶水，進去後他們正好投進一個，懶散着要休息。

顏子覓就提了一下手上袋子。

立馬就有人看出來了：“喲，學弟這是給我買的嗎？”

顏子覓點點頭。

人群一下子就湧了過來，一人一瓶從袋子裏把水拿走，直到最後一個裴煥。

裴煥看了眼空空的袋子，擡頭看顏子覓：“我沒有？”

顏子覓：“是，就你沒有。”

說是這麽說，但他還是從身後把裴煥的那瓶能量飲料拿了出來。

裴煥笑着接過，仰頭喝水。

顏子覓把袋子團成一團，看着裴煥的嘴道：“我喝過。”

裴煥手頓了一下，又繼續仰頭了。

喝完小半瓶，裴煥把瓶蓋擰上：“喝過就喝過。”

顏子覓不再說什麽。

怎麽連開的瓶蓋是不是新的都忘了。

所以是可以喝過的。

顏子覓把剩下的水接過來，聽裴煥問：“怎麽買個水這麽久？”

顏子覓一下子笑了：“我剛剛在外面看見一只貓了，”他說：“學校裏竟然有野貓，好可愛啊。”

裴煥：“逗貓了？”

顏子覓搖頭：“沒有，想和它玩的，它跑了。”

裴煥：“喜歡貓？”

顏子覓點頭：“喜歡，”他雙手都舉了起來形容：“白色的，還很小呢，毛茸茸的。”

一看裴煥就對貓不感興趣，只簡單哦了聲。

這個愛好果然沒能和裴煥共同擁有，但顏子覓還是很想說：“貓真的很可愛，我經常在雲撸貓。”

裴煥問：“雲撸貓是什麽？”

顏子覓解釋：“就是看別的貓的視頻，”他嘿了聲：“特別享受。”

裴煥笑了：“有這麽可愛嗎？貓在視頻裏都幹什麽？”

顏子覓想了想，往裴煥那走了點，低下頭用腦袋輕輕頂裴煥的肩，再晃一下，蠕動一下，蹭一下。

顏子覓蹭得快，沒感覺到自己的鼻尖蹭到了裴煥的鎖骨。

顏子覓表演結束：“它會這樣。”

裴煥感覺到了，他也愣住了，半晌才道：“水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