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20他有病嗎

“那一塊有點偏僻,估計是沒人發現，所以還有很多，其他地方的都被摘的差不多了。”紀明的意思是如果要的話,就早點摘回來，免得被其他人發現摘走了。

紀眠想了下，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于是點頭：“那行,我今晚和你們一起去。”

“大姐和媽能同意？”紀明其實也是一臉的不解，在他看來，二姐看起來也不虛弱，走路比她還快呢，怎麽大姐和媽就那麽擔心呢？

“放心，我會搞定她們的。”紀眠松了松手指，想想家裏漏風的房子,以及每天都上山去挖藥材的紀月，搞錢的事必須提上日程了。

“那晚上再說吧,我先回班級了。”想到晚上的紅燒豬蹄,紀明的腳步都不由加快了。

因為要回家,下午的課比上午的少，紀眠從教室出來的時候,發現紀明已經站在外面等她了。

“你這麽快，該不會是提前跑出來了吧？”紀眠說完不由上下打量他。

“怎麽可能，書包給我吧。”這樣就能走快一點,早點吃上紅燒豬蹄了。

紀眠順手把書包遞給紀明，順便表揚道：“不錯，有進步了，知道幫我背書包了。”

“之前不是你不願意嗎？”紀明小聲嘟嚷道。

紀眠知道他說的是原主,所以這會假裝沒聽到。

放學時間是統一的，所以這會回雙西大隊的路上也有不少人。

紀三勇去世的這兩年，三姐弟只要有了時間就幫家裏做事，自然就和以前的玩伴慢慢疏遠，所以比起前後的成群結隊，他們的兩人隊伍顯得有些單薄。

紀眠看了紀明一眼，溫聲道：“以後你也可以去找他們玩。”

“不用，和他們玩不到一起。”紀明一臉的不在乎。

玩不到一起不說，每次聽到他們說他們的爸爸怎麽怎麽了，紀明就會忍不住想起紀三勇來，可惜那麽好的爸爸，他以後再也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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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眠偏頭看了一眼旁邊的人，見他似乎不是逞強，于是也沒有再勉強。

走了快一個小時才到家，這會顧小玉和紀月還沒下工呢。

紀明把書包放下，就自覺的跑來廚房給紀眠打下手。

他熟練的把火點燃，放了柴進去後便看向紀眠：“二姐，還要我做什麽。”

紀眠正在整理鍋裏的湯，這是中午紀月就用火吊在了鍋裏，這會還是溫熱的呢。

等會再放點菌子下去，到時候配着紅燒豬蹄剛好。

“這裏暫時沒什麽了，你去寫作業吧。”紀眠說完蹲下身開始弄姜蒜，好在大家的口味都一致，所以做辣一點紀眠也沒什麽心裏負擔。

紀明突然想起早上前院的争執，不由有些好奇的往前面看了一眼：“也不知道那個林知青的事他們解決的怎麽樣了？”

“總不過就是兩種結果，一種談攏了和平解決這事，一種嘛，就是談不攏找隊長之類的解決呗。”紀眠随意猜測道，對于這事并不關注，反正只要前院不開心她就開心了。

“這事也算是紀雲扯出來的，她也是活該。”想到早上胡翠英給紀雲的巴掌，紀明就覺得格外解氣。

竟然這麽狠毒的想要給他們下巴豆，雖然他平時也不喜歡他們，但想着都是一大家人，大家互不招惹就是了。

“如果真的鬧翻，那估計以後熱鬧了。”就憑紀雲對林志華的那點小心思，不弄的家裏人仰馬翻才怪。

紀明很快也想明白這一點，臉上的笑意更甚至：“可不是，看來以後有的熱鬧看了。”

說完他擡頭看了一眼正揮着鍋鏟的紀眠，不由點頭，大姐說的沒錯，二姐果然是家裏最聰明的人。

紀眠估摸着時間，果然，豬蹄剛準備出鍋，顧小玉和紀月就下工回來。

“媽，大姐，趕緊洗手去。”大概是中午沒吃一點油水，所以紀明覺得自己這會格外的餓。

一大盆紅燒豬蹄，再配上菌子骨頭湯，一家四口吃的格外滿足。

“對了，早上那邊的事怎麽說的？”紀眠收碗的時候順口問了一句。

“鬧到隊長那裏了呗，這樣的事還是第一次發生，他們不願意退肉和票，隊長就讓那林知青繼續在他家吃。”對于胡翠英這人，顧小玉還是足夠了解的。

到了她口袋裏的東西，可就別想掏出來了，老太太練就了這麽多年的一哭二鬧三上吊，連大隊長都招架不住，更何況林志華這樣的知青。

“那就要看看這位林知青夠不夠大氣了。”大氣的話啥都不要了，人也不來吃飯了。

要是不大氣的話就只能捏着鼻子去紀家吃飯了。

紀明接過紀眠手裏的碗，然後給她遞眼色，示意她趕緊說上山的事。

紀眠表示自己收到，然後瞥了一眼旁邊的兩人，溫聲道：“媽，大姐，我今晚和你們一起上山吧。”

兩人同時蹙眉：“去幹嘛？”

因為那塊的百葛根已經挖完了，他們打算邊砍黃荊條邊找其他藥材。

黃荊條雖然便宜，但好歹也算是一項收入了。

“我聽小明說那裏有好多柿子，我們全都摘回來吧。”紀眠直接說出她的意圖。

說來也巧，她穿來之前剛學習了柿餅的制作方法，她第一次嘗試也成功了。

“那東西一個沒放好，就容易爛了。”剛摘的柿子又硬又澀，必須要放一放。

但這個放一放也是有技巧的，這一個沒放好，柿子全部都浪費了。

“我知道，我打算拿來做柿餅，到時候過年可以當零嘴，也可以拿出去換錢。”紀眠把自己的想法說給他們聽。

“難道你想去黑市？”對于黑市，紀月并不陌生，上輩子去了不少次。

“也不一定，真做好了，下次去收購站的時候分給裏面的同志嘗一嘗，他們要覺得好吃，這東西就能解決出去。”紀眠倒不擔心銷量的事，反正這東西肯定沒多少，真沒人要的話，留着他們自己當零嘴吃也行。

“那這書上的法子穩妥嗎？”顧小玉還是有些猶豫，要是法子不穩妥，那到時候不就是浪費了嗎？

“那肯定是人家做成功有經驗了，才會寫在書上的。”紀眠這時候有些擔心顧小玉問自己要書了，本來就是她自己胡掐的借口。

顧小玉和紀月對視一眼，然後點了點頭，就讓她試試吧。

紀眠突然想起之前看的教程，因為是自家做，最好是摘的時候連上面的樹枝都摘上一段，方便到時候晾挂。

想到這裏，她看向顧小玉：“媽，家裏有剪刀嗎？”

“有的，怎麽了？”顧小玉不明白摘柿子要剪刀幹嘛。

紀眠簡單給他們解釋了下原因，兩人這才了然的點了點頭。

不過只有一把剪刀，紀眠雖然有點小失望，但也知道有一把已經很好了。

這剪刀還是以前紀三勇在的時候，特意買回來給紀月剪線頭子的。

這時候的剪刀還沒有後世的精細，都是那種大鐵剪子，剪什麽都用。

因為家裏只有一大一小的背簍，紀眠連家裏的籃子都帶上了。

這是紀眠第一次上山，因為雙西大隊還沒有通電，出了院子外面就黑乎乎的。

今晚只有一輪彎月，所以路上不夠亮堂，但他們還是就着黑路到了山裏才點燃了火把。

山裏的氣溫明顯比家裏低些，幸好來之前紀眠聽他們的叮囑多穿了一件。

除了紀月手裏的火把，到處都是一片漆黑，想着他們每天出來挖藥材也是這個條件，紀眠再次攥緊拳頭，搞錢，搞錢，搞錢。

不知過了多久，紀眠終于看見紀明口中的柿子樹，果然沒被摘走是有原因的。

紀眠順了順氣，走了這麽久，她差點就快順不過氣來了。

紀月替她拍了拍後背，語氣帶着笑意：“都說你來了受不了吧。”

紀眠有些不服氣的道：“這不第一次來嗎，有點：不習慣是肯定的，多來幾次就好了。”

紀月但笑不語，也沒回答她下次到底帶不帶她來。

那頭的紀明已經開始爬樹，順便問道紀眠：“二姐，你說怎麽摘。”

“你先連樹枝折下來，我來剪。”紀眠示意她把細的枝條一起折下來。

紀明在樹上折帶柿子的枝條下來，顧小玉就在樹下接，紀眠和紀月一個用剪刀剪，一個用手折，這樣配合下來，不一會紀眠身邊的籃子就滿了。

這樣的速度比紀眠想象中的要快多了，最後顧小玉的大背簍都沒裝滿。

雖然看着這麽多柿子，但紀眠知道，做出柿餅後就沒多少了。

因為背着或提着柿子，回程明顯比來的時候慢了許多。

等到順利回到院子裏，一家四口額頭上都有一層薄薄的細汗。

“接下來該怎麽做？”紀月問道。

“先洗幹淨放幹水分。”分家的分了竹席，把竹席洗幹淨，放在上面晾水。

一家人一起，不到半個小時就洗好了，把它們一個個整齊的擺在竹席上，紀眠拍了拍手：“剩下的等我明晚回來弄就好。”

“那行，趕緊去睡，明天你倆還上學呢。”顧小玉說這話的時候紀明已經乖巧的給紀眠提了熱水過來。

出了一身汗，不洗個澡實在難受，對于紀明如此上道，紀眠決定獎勵他：“下次進城再加一個肉包子。”

她包裏可是有五塊錢的巨款呢。

“二姐，要不我們買面買肉直接回來包吧。”紀明早就算過了，如果拿買包子的錢和票，去買食材自己回來包，那樣更劃算，當然他也就能吃的更過瘾。

“也行，到時候讓你二姐調餡，我來包就是了。”顧小玉覺得自己包也挺好。

紀眠自然沒意見，只是提議道：“順便蒸點饅頭放着，餓了就吃。”

饅頭能放好幾天，不像包子冷了就不好吃，饅頭随時都能吃，比如他們每晚進山之後回來。

有饅頭再就着骨頭湯，想想都覺得是美味。

見紀眠同意，紀明眨巴着眼問道：“姐，咱們這次放假就進城嗎？”

“嗯，放假就進城，到時候咱們買白面和五花肉回來包包子。”紀眠覺得肉包子還是得五花肉才好吃。

紀月一臉笑容的看向一雙弟妹讨論着包包子的事，她想這就是她每天努力的動力啊。

上輩子因為她的一意孤行毀了這個家，還好這輩子她還有彌補的機會。

等顧小玉最後收拾完進屋的時候，大床上的兩個女兒都已經睡熟了，她替她們整理好被子，然後慢慢躺回自己的小床上。

她想大概是三勇在地下保佑他們吧，讓他們現在的日子越來越有盼頭。

她知道當初分家除了因為叔公的原因，胡翠英他們更多的是帶着看笑話的心思，他們都覺得，自己一個寡婦帶着三個孩子分了家單過，日子肯定會過不下去的。

殊不知他們現在的日子可比之前舒心了好幾百倍，這樣想着，顧小玉臉上不由浮現出笑意來。

因為上山的原因，第二天紀眠起來就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有些酸疼，但為了自己下次能繼續上山，她努力繃着臉，不露出任何情緒來。

“我看紀剛一早就進城了，估摸去找你四叔他們了。”顧小玉早上去隔壁嬸子家菜園子的時候看到紀剛去的。

“他進城找四叔他們幹嘛，去要媳婦嗎？”紀明嘴裏還包着飯，說話有些不清楚。

紀眠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嘴裏有東西的時候不能說話。”

“知道了，二姐。”想到過兩天的肉包子，紀明咽下口中的飯一臉的乖巧。

“那林知青今早沒過來吃飯，我聽那邊的聲音，隐約是他繼續搭夥，但不過來吃，每天由紀雲給她端過去。”這是顧小玉早上聽到的。

紀明嘴裏的飯差點噴了出來：“他有病嗎，他不就是怕紀雲才嚷着要拆夥的嗎，現在竟然讓紀雲給他送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