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迨其吉兮
淮陽之戰讓夜叉的形勢變了個天,也讓修羅王青銘的計劃被弄得七零八落。如此一說,不過是夜叉邊境滋擾漸少,少到了幾無動靜。
修羅王定下的戰策現下不難猜出,不過是收買佞臣,內外夾擊。可這不,還正籌劃着調兵遣将,卻接了急報,報的是佞臣鬥不過被笑談的“弱主”,打下的暗樁被龍幽一個不剩的全拆了個精光。
那佞臣步步按着修羅王的指示行事,卻被清理了個幹淨,龍幽此舉就如同隔空給了青銘好大一個耳光,讓青銘不得不正視起對手。此事可好?還是可壞?
好的是,青銘暫停了出兵夜叉,要重頭來番沙盤推演,定計定策。
壞的是......
一個傳遍八國的八卦。
一日,月明星稀,青銘酒後狂言:“羅剎有國之名花,那夜叉算得上有個國之重寶。孤已摘了名花,何不如再藏了那國之重寶?”
若只是酒後癫狂之語倒也不會轟動八國,讓紅姬怄氣得把修羅送來的聘禮弄了個淩亂。她氣不過三妹居然要嫁給如此敗類,簡直比那個老換着法避着她的龍幽還可恨千萬倍。
怎麽個“敗類”法?
是酒醒了後,将一間宮殿改了名,叫做了藏幽閣,還吩咐了要繪一副紫發君王的像挂到牆上去。
如此驚天動地的八卦,幾日就傳到了夜叉,更傳到了遙城。
刺史府書房內,這等八卦從離瑕口裏說了出來。
才聽完,姜雲凡就忍不住笑了。他雖想同情一二,但一想起龍幽的自大,就喜聞樂見了起來。這等心境表露在外,讓他的眉眼都帶上了點幸災樂禍的意味。
“你往日自吹魅力無邊,我今日算是信了。那個什麽修羅王的,連住的地方都幫你備好了,真是周到。”
“原來青銘陛下這麽想屈居本王身下,可惜本王對殘菊敗柳沒什麽興致。”龍幽踱步到了姜雲凡跟前,明眸眨了一眨,問得好生委屈,“小姜真舍得讓我住進那藏幽閣?”
“你要真住了進去,大不了我闖了那修羅王宮把你救出來,不過,你會給我機會麽?”姜雲凡說着“救”字時,神色堅定了幾分,可那兩字轉折讓他的腔調又拿捏成了嘻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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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幽手一擺,笑着否了個徹底:“自是無機會。”
“要想不被金屋藏嬌,偉大的夜叉王殿下還得倍加努力。”離瑕銀笛敲了敲桌面,卻把一本大半掉出桌的奏本給敲到了地下。他忙撿了起來,掃了幾眼明了了奏本上問詢之事,頓時眉頭攏緊,将奏本攤到了桌面上,看向了龍幽。
龍幽從桌上拿了朱筆,面色沉靜地下了朱批。離瑕在旁觀着,見那筆走游龍,卻是定着漠北諸多流民的命運。
啓奏為何?
是剛到漠北上任的官員從別處調了些物資來,想赈濟下苦了多年的漠北民衆,可那物資有限,他只好先發給弱勢者,諸如老幼。官員發了文榜,将所為所因都說了一通,卻不想漠北流民苦慣了,更目無法紀慣了,居然哄搶物資,讓漠北之地的形勢又亂了起來。多年之前,前任漠北官員被流民所殺前夕,漠北的局勢與現今有了驚人的相似,若讓這苗頭發展下去,這龍幽新任命的官員就要步了後塵。
姜雲凡不知為何氣氛冷肅了起來,不由湊上前去看了一看,那紅如朱砂的字就突地闖進了眼,寫的是——
“流民之亂當盡速平息,不可任其蔓延乃至失控,為此可用重典。且下赦令,恣意掠奪朝廷物資定為重罪,首犯者行鞭撻之刑,再犯者打入牢獄,三犯者當衆處決。有了重典,汝再行懷柔之策。漠北免稅三年,朝廷無償供給物資三年。然,三年之後,漠北民衆再無此等優渥待遇,但可憑銀錢從官家換取所需。”
恩威并重,只是那威的一面卻也驚心。或許,有的魔只是走到了末路,搶了物資,生存之下的壓力又怎能無視?龍幽去了趟漠北,自是知曉那裏的環境惡劣到了何等地步,只是......
為了那個只是,姜雲凡生了些許苦悶,只是漠北的局勢卻得定下來,這等手段也無可厚非。這國事他插不了言,那就袖手好了,便與龍幽說了一聲,出了書房。
姜雲凡出門沒走多遠,就見了一黑發的孩子念念叨叨地在一寸方地走來走去。
“又不是王宮,一個刺史府建得這麽大幹嘛?黎秋錢是沒處花了麽!王到底在哪個角落?”
姜雲凡露出親和的笑容,答了句:“小弟弟,你直走,龍幽在正前的房間裏。”
黑發的孩子擡頭,一見姜雲凡,瞪圓了貓似的眼,不滿地道:“誰是小弟弟?我都百來歲了!王的名諱,你怎可亂叫?就算你是王喜歡的人,在外人面前也該尊他聲王。”
一百多歲......還是這個個頭?這到底是多不夠茁壯成長?
上了當的姜雲凡不想承認自己看走了眼,實在是這“孩子”一點都不大人,不管是外貌還是個性。想當初草谷前輩是多麽淡定,再瞧瞧這”孩子”是多麽暴躁。
“你的個頭這麽矮,誤會了也不能全怪我。名字不用來叫那是用來幹什麽?離瑕還不是直呼了姓名。不過,你到底是誰?”
“楚殊。禁軍統領。”
楚殊居于此位,除了那個興致來了就随口調侃的王,少有人一再踩他的痛點,今日被連踩兩下,忍不住跳腳道:“你個頭這麽大,也不見得厲害到哪裏去。哼,你們人界不是有句話叫不能以貌取人?你看王那個樣子,能想到他是白皮黑餡的湯圓麽?”
心直口快對上心直口快,讓交談都暴露在了陽光下,直白而易懂。
“哈哈。聽起來有理。我倒是沒多厲害,就是不會輸給那個湯圓。”
“是麽?那有空切磋下。”
“我和你打,總覺得在欺負那個——”
“閉嘴,憑你還欺不到我頭上,不如手下見真章。”
姜雲凡真閉了嘴,卻是見了龍幽沿着碎石小路走了過來,勝似閑庭信步。到了将近兩人之處,龍幽站了定,冁然、微笑。
“小姜,你與楚殊似相談甚歡,不過,我得打斷一二了。小楚殊,本王可是記得讓你呆在祭都,何以來了這裏?”
楚殊躬身為禮,振振有詞地回道:“現下祭都有古羽坐鎮,局勢已收拾得七七八八。但王一直孤身犯險,安危總在一線之間,屬下就與古羽商議後來了遙城,護衛王的安全。屬下多言一句,望王不要再輕易涉險。”
“福禍豈可猜度得盡,不若去了自擾,借了東風,抗着北風,一路走下去。本王只想用一己之危換天下之安,用一己之力撼動下沉浮濁世。待到塵歸土,不回首,亦可道一句不枉平生。”
一時之間,青石板,影成三,說者豪情生,聽者盡動容。
姜雲凡每每回想起這個場景都心潮澎湃,明明是個平凡得很的日子,風和日麗的,卻深刻到了骨子裏。
風聲是輕輕的,葉響聲是沙沙的。龍幽的聲音不高亢,但流露出大氣,似睥睨天下,又似悲憫蒼生。霜葉重疊成錦簇的紅雲,熱烈到炫目,卻敵不過那抹紫。曜日成輝亮着萬物,但與紫眸內折出的神彩一比,卻也要相形黯淡了。
好個一己,好個天下,好個讓人心折。
不過,其實他不是一己.......
“你有臣子,有同伴,早不是一己之力了。”姜雲凡粲然一笑,聲若林籁泉韻,“大家都會幫你,我也會助你。天下這麽大,總得大家都盡份心力才行吧。”
龍幽拾起姜雲凡的一縷發,淺笑道:“小姜呆在我身邊,足矣。若要錦上添花,不若說一句,求我庶士,迨其吉兮。【注1】”
“什麽意思?”姜雲凡對這等艱澀的詩詞,完全沒轍,不過直覺告訴他,他最好不解其意。
“王的意思是,要你求他,切莫負了良辰美景。”楚殊忍不住點明了話,但是很想貶一下王,這詩寫的是女子大膽求愛,居然被王無恥地盜用。這詩句再俗氣地達意一把,可說成,喜歡我的人呀,快趁着吉時把我娶了。
姜雲凡扯回了自己的頭發,沒好氣地道:“我該說的早說了,你記性那麽差,不要怪我。”
楚殊只覺得自己成了晾在一邊的石子,清嗽了兩聲:“王,祭都的情況古羽要我詳細說明一番,還有紅姬寄了一封信來,說是需王親啓。”
“那随本王去書房,到那裏再詳談。”龍幽目光一轉,卻是轉到了姜雲凡身上,又道,“小姜可四處逛逛,我遲些找你。”
說是逛一把,姜雲凡在遙城走走停停,倒也真消磨了不少時光,不過,一個人逛總有點寂寞,好在守城的幾日認識了不少魔,這路上時而會遇到上來閑扯兩句的熟面孔。
“我家前日添了個娃子,真是大喜過望,這幾日我苦思不得其名,真是頭疼。姜兄弟有了空閑,不如去我家坐坐,湊個熱鬧,若是能把王拉來就更好了。哈哈,若我子能得王賜個名,當真是長了臉。”
青石橋上,姜雲凡撓了撓頭,賀了喜,卻不知該答應下來不,他是挺有空閑,但龍幽可說不準。
這麽一猶豫,視線就游移起來,卻讓一個熟悉的身影進了眼。
紅色的長發略淩亂地散下來,嚣張的魔紋鋪展在額頭上,冷眉俊目蘊着世事滄桑,那人步履匆匆,卻是行在橋的那一頭。
爹?!
姜雲凡快步到了橋那頭,卻是不見了其人蹤影,仿若水汽蒸發徹底沒了痕。他在白日做夢?剛才那是殘影幻像?
姜雲凡以手托腮,想了個不清不楚,思緒還在迷宮中尋出路,卻又被驚了一下。有人在拍肩!他旋身,卻是見了龍幽。
“大老遠就看到你在發呆,這麽魂不守舍,是為本少爺麽?”龍幽垂了衣袖,笑盈盈地看了姜雲凡。姜雲凡不否不答,卻是問及所惑:“我剛才看見了爹,雖然是一瞬間,但應該不是做夢吧。難道我真眼花了,見的是個容貌相似的魔?”
龍幽笑容隐去,眸子乍洩了微光,雲袖下的手緊了一緊。
這遙城還真是出了幾件蹊跷的事,讓他一時也猜不透這種種跡象指向了何種謎底。呵,樁樁件件的事都波雲詭谲,唯一能肯定的,卻是這事都沖着他們而來。
這等事情靜觀其變就是,何須老記挂與心。龍幽灑脫一笑,打趣道:“小姜,你恐怕真是昨晚沒睡好,看花了眼。今晚我陪你入眠,可好?”
連日來,龍幽伏案處理公文,總處理到了深夜,回了房,姜雲凡已然酣睡。不過,睡時一人,醒時卻入了龍幽的懷抱,姜雲凡一個睜眼,就見如玉容顏,剎那就暖了身,更暖了心。可這大街上,他如何說得,只好不吱聲,把這話當了過耳風。
龍幽見此一笑,牽了姜雲凡的手,又指了指上方的牌匾:“反正都到了成衣店門口,小姜我們進去看看如何?”
“你今日似乎很有空——”姜雲凡眼角瞥見那個想要賜名的魔正滿目激動地在圍觀,就差上前抒發下情懷,忙說了句,“那進去吧。”
上好的錦緞,或淡雅,或華麗,或精美,搭上上佳的繡工,成了樣式極好的成衣。姜雲凡有心稱贊,但看過了幾件後,也沒了多大興趣。要說衣物,龍幽總缺不了比這更好的,倒也沒添置的需求。至于他麽,只求簡單便利,倒也無甚要求。
龍幽卻是走走停停,停的時候手會摸一摸布料,嘴裏會念着,差強人意之類的言語。不過,這店還真是遙城最好的店,就算是個挑剔的顧客,這麽一圈轉悠下來,也讓他手上多出了好幾件衣物。
且看這件,牙色短衫,藍白細帶擰在一起,下垂着色澤漸變的藍色穗子;再看那件,變做了廣袖長服,內衫是素白,外衫是橙黃,寬封腰,繡流雲.......
“王好眼光,選的都是本店最得意的。”店鋪老板笑顏逐開,在心裏補了句,也是最貴的。
姜雲凡卻是從那堆衣物裏,挑了一件出來,瞅着龍幽問:“這件也算眼光好?”
卻是大紅的喜服一件,極盡華美,滾金邊,寬領口,繡祥瑞的鳳凰圖案,石榴色的軟布一層再一層疊了下來,成了波浪不平的裙擺。
“這個只是拿回去參考一二,小姜我保證你穿的肯定比這件要好上很多。”
龍幽的話讓一旁的老板臉上像開了染坊,什麽精彩顏色都有,姜雲凡卻只有怒氣,急忙吼道:“我才不會去穿!”
哎呀,這兩人不會在這裏吵起來吧,萬一吵起來,他誰也不敢勸呀。店鋪老板擦着汗,随手拿了件衣服,賠笑着說:“要不公子去試試衣服,看尺寸是否合适?”再一看居然好死不死拿了嫁衣,忙又換了一件,塞給了姜雲凡,再推了那人進了屏風。
窸窸窣窣的更衣之聲傳了來,件件衣物搭上了屏風上沿。龍幽紫眸一轉,笑着對老板說:“老板,今日你不如早些關門大吉,反正銀錢之類總不會虧了你。”
王.......你.......
老板只覺得內心高大聖明的夜叉王形象轟然倒坍,他混混沌沌地答了聲好,避嫌去了。龍幽則是進了那屏風,正逢姜雲凡更衣更了一半。
只穿好一個袖子,大半衣料垂下腰間,露出了肌肉緊實的蜜色胸膛。他動作一滞,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卻是讓那紫眸浮現出漸次濃厚的欲求。
衣衫半退本就撩人,更何況那衣衫還比姜雲凡先前所穿雅致許多,襯着褐眸更清,散發更秀。
“小姜,我來幫你穿如何?”龍幽把姜雲凡抵上了屏風,姜雲凡卻不好掙紮,萬一一個掙紮屏風倒了,萬一屏風外還有他人?
“住手,不要在這裏這樣。”姜雲凡低聲說着,身子卻在輕顫,只不過因為一雙手在光裸的肌膚上游走,從腰間一直往上撫摸,帶來一陣酥軟。
“哦?小姜不想穿?那我還是幫你脫了吧。”龍幽笑容讓人晃眼,手已扯上了衣料,卻是用力一帶,讓其落到了地面。
姜雲凡感受着越來越激烈的吻,連氣息都有了紊亂,卻猶自做着最後的反抗:“唔.....外面會有人。”
“放心,無人。”龍幽把姜雲凡壓到了地上鋪展開的諸多衣物之上,在眉心再印上一吻,衣衫盡退的人算是被煽起了火,手攀上龍幽的背,在那魔的頸側也烙下了印記。
情濃?情淺?
何須問人,只看那情難自禁,就可知曉得個透徹。
“求我庶士,迨其吉兮.......”姜雲凡承受着沖撞帶來的歡愉,抱緊了身上的魔,“你可知道,我——”
“我知道。就是知道,才會這麽喜歡你......”
汗從額頭滴下,龍幽眸子裏載了太多柔情,卻是為身下人沉迷,只有這種時刻,他才能暫且忘了自己是扛着重逾千斤的夜叉王,而是——
龍幽。
可以如普通族民般,擁抱着自己的所愛;可以如心所欲,大膽地索愛,大膽地去愛........
可如此大膽,卻是讓事後的場面狼藉了一片,姜雲凡是出了店門就禦劍走了,唯可見頸後有了紅潮。
龍幽卻是換了身青袍,抱着一堆衣物靠到了門口,身旁是尴尬到了極點的店鋪老板。老板拼命看着地面,完全不敢擡頭,怕一擡頭就見了王脖子上火辣的印記。只是這等尴尬一會就沒了,老板只見紫光消逝,王也走了。
他又擦了擦汗,松了口氣,終于送走了兩個貴客,還好,還好......
生意興隆,更是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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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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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