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 尚書 一看就知道是個好官
“月兒彎彎, 花兒美美,孩兒睡……”
方錦湖翻牆進府前就聽到了若有若無的歌聲,他拉開門, 門外披頭散發的婦人側坐着靠着門框, 手裏攥着一把小花。幾支海棠裏混了一朵碩大的菊,只是顯然摘下來時間久了, 已經謝了一半,但她沒有發現。
“小湖什麽時候回來啊?”她仰頭問着門前另一個人, 方府的男主人眉間紋路深深,輕聲應付着,總說不出一個具體的時間。好在婦人似乎并不需要一個答案,問完又垂下頭,對着花兒唱起搖籃曲, 曾被她珍之重之的布娃娃斜插在衣領裏,可笑地露出半個頭。
方錦湖上前一步, 半跪下來, 婦人這才看到他, 驚喜地拍拍手,“你怎麽才回來啊。你今天生辰,娘給你摘了花,你看好不好看?”
月光映着婦人無憂無慮的臉,方錦湖尋了個方便她插花的姿勢低下頭, 聞到他身上酒氣, 婦人忽地變了臉,“你壞!你騙人!我的小湖呢?你不是小湖!”她攥着方錦湖的衣領,用手中花束拍打他的肩膀,花瓣碎了一地, 雙腿直蹬,像一個丢了糖的孩子一樣,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惶然地看着眼前兩人,一疊聲問道,“我的小湖呢?小湖去哪了?你們見過她嗎?”
“……鐘夫人。”方錦湖啞聲喚道,任由她又踢又打,踹到本就留下青紫的位置,皺了皺眉沒有躲開。婦人得不到答案,聲音裏漸漸帶上了哭聲,方錦湖将她衣襟裏的布娃娃拿出來,放在她手心,“小湖在這裏,夜深了,夫人該帶小湖去睡覺了。”
“睡覺……對,小湖該睡覺了……”鐘夫人恍惚地應着,抱着布娃娃重新唱起搖籃曲,搖搖晃晃順着小路走了,方錦湖沉默地跟在她身後,一路看着她進了屋,才折返回來。
守在門前的尚書方朔仍未離開,眼角的笑紋說明他已經不再年輕,但依稀可見少年時的俊美,笑起來有些無奈,“夫人給殿下添麻煩了。”
“父親。”方錦湖喚了一聲,語調散漫,毫無尊敬,他伸出手,不耐煩地晃了晃,“頭疼,給我。”
方朔從懷裏取出一個紮緊的布袋,語帶猶豫,“殿下,明香丸量大傷身——”
話沒說完,布袋就被方錦湖劈手奪過,他像是一時收不住力,歪倒在門邊,肩膀與木框發出沉悶碰撞聲,他毫無所覺,只顧着挑開繩子和內裏瓷瓶木塞,仰頭就倒。一股甜香彌漫開來,方朔後退一步,遠遠看着方錦湖像吃糖豆似的倒了一把藥丸吃了,沒有阻止,好像方才勸說的人并非是他。
一瓶明香丸見底,方朔已經将夜歸的方錦湖上下打量完一遍。歪系的外袍、中衣上的口脂印和脂粉酒氣充分說明了他從哪裏回來。方朔溫聲勸道,“殿下身體貴重,若仍不想議親,花街柳巷不曉得幹不幹淨,當少留宿外間。”
方錦湖眼神放空,整個人像飄在虛無的快樂裏,唇角咧開,跟着他重複,“議親?”
方朔靠近了些,“娘娘選了貴女畫像入宮,秋狩時殿下就能見到了。只要殿下秋狩奪到頭名,無論娶誰都不在話下。”
“……”方錦湖眼珠顫動,喉嚨裏滾出模糊的音節,方朔聽不清楚,耐心地等在一旁,好一會過去,方錦湖似從幻境中清醒過來,沒有回應他,扯掉外袍丢在地上,搖搖晃晃地走了,也不知到底聽沒聽見。
方朔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緩緩皺起眉。院內小厮懷秋賠着笑,關門将他的目光擋在外面,方朔站在門外,扯開布袋,晃了晃瓶子,裏面的确是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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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內浴間的水是燒好備下的,懷秋在外間灑掃收拾,過了一會貼在窗邊甕聲甕氣地問道,“主子,今天的衣裳是燒了還是洗了放着?”
阖目靠在浴桶裏的方錦湖猛地睜開眼,眼中無半分空茫,赤腳下地走到門前,将丢下的中衣撿起。袖間的小瓶封了口,晃一晃還能聽到藥丸碰撞的響聲,他挑出浴桶旁的浸油布團,将瓶子多封了一層,擺在旁邊。又從中衣懷裏挑出一條帕子。帕子上有些油污和血跡,看起來髒兮兮的,方錦湖兩指夾着它,扯過腰帶上的香囊,粗暴地塞了進去。
候在外面的懷秋只聽到一陣嘩啦水聲,他想再問,心裏又有些打鼓,剛要開口,就被一身丢出來的衣裳蓋住腦袋。
方錦湖:“燒了。”
懷秋悶悶應了一聲,抱着衣裳跑遠,等盆中火苗燃起,才跑回浴間外,心有餘悸地從鼻子裏掏出兩團浸了水的細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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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睡前心裏存着事,但也許是知道睡不了多久,薛瑜一夜好眠,被流珠叫醒時天色昏暗半亮,讓人望之心生睡意。
一盆涼水阻止了薛瑜繼續睡覺,擦洗後吃了些小廚房送來的點心,由流珠幫忙穿戴好朝服。流珠第一次見她穿新衣,眼睛亮晶晶的,看了又看,薛瑜撐着腦袋好笑道,“平日裏見慣了,怎的還看?”
“那不一樣。”流珠搖搖頭,“殿下這身衣裳穿着,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個好官。”
薛瑜哭笑不得,“你啊,這是三觀跟着五官走了。”
她怕是當不了傳說中的好官,那些為生民立命的理想太遠大太沉重,她只想做個吃飽喝足的普通人。
流珠沒聽明白,但薛瑜已經跨出了小院。
四更天的後宮仿佛恐怖片片場,樹影搖曳,寂寂無聲,只有遠處寶德殿燈火通明,與漸漸亮起來的天色呼應。薛瑜不太習慣新換的衣裳上有各種裝飾,走起路來叮叮當當,腰間頭頂發沉,但想想太常寺教導禮儀時千叮咛萬囑咐過的只有她一人是跟着皇帝上朝、絕不能丢了皇帝的臉的提醒,還是加快了腳步。
路過岔路時,她隐隐感覺背後有人看着自己,想到各種恐怖故事,沒有回頭,也錯過了臉色難看守在路口不遠處的薛琅。薛琅踹了身旁的斛生一腳,低聲罵了兩句,直到看不見薛瑜了,才收回目光,“回去。”
寶德殿內,皇帝手臂伸展,被常修服侍着穿上最後一層绛紗袍,十二梁通天金博山冠束着發,全身金紅黑三色交織,令整個人的兇惡氣質散去許多,更顯威嚴。聽見外間響動,他微合的雙眼睜開,“來了。”
“陛下。”薛瑜行禮。
“走吧。”皇帝乘辇在前,薛瑜随侍他身旁,常修與禁軍統領薛勇落後一步跟着,走過長長宮道。鐘聲遠遠傳來,轉過一個彎,殿內百官侍立的場景映入薛瑜眼簾,她呼吸一滞。
着不同色服飾的官員們排成長列,手握笏板,靜默無聲。皇帝先行一步走上正中的龍尾丹陛,薛瑜落後一步,在禦史的注視下登上左側龍尾道進入含元殿。
含光殿內燭火通明,蹑席、香案等儀仗依次排開,皇帝停于上首,薛瑜走過年紀均過中年的官員們,垂首在左首停下,肅穆的儀式感讓她呼吸不暢,她正在踏入這個國家的權力中心,她無比清晰地認知到了這一點。
皇帝坐下後,薛瑜下意識站得更直了些。一直以餘光觀察着她的皇帝收回目光,侍立一旁薛瑜不曾見過的典儀高聲道,“立——”
殿內輕微的衣袖摩擦窸窣聲停下,典儀官第二聲響起,“拜——”
薛瑜大腦放空,順着記憶叩拜下去。
“起——”
第三聲後,薛瑜不再站起,正襟危坐。她以餘光掃過右側,右側第一位的韓尚書令與她動作一致,沉默地看着上首。
大朝的禮節性多過議事,在聽了快一個小時花樣吹捧後,總算來到了正式議事環節。薛瑜記得太常卿說過,這部分會主要講最近京城和各州府的重要官員任免,套話是“命XX為XX,衆卿可有異議”,她打起精神,正要觀察朝中百态,忽聽皇帝叫了自己的名字。
“命朕三子薛瑜,為度支部員外郎,衆卿可有異議?”
原來這個也要再說一遍的嗎?薛瑜心裏嘆氣,出列深深拜下。本以為沒人反對這就結束了,突然背後不遠處響起一個聲音,“臣有本奏。”
“哦?方卿請講。”不發脾氣時的皇帝說話和任何一個溫文的君主沒什麽兩樣,薛瑜甚至懷疑他說完悄悄打了個哈欠。
“三殿下與四殿下年歲相近,三殿下既已入朝,臣私以為,四殿下也可入朝為陛下分憂。”
薛瑜抽了抽唇角,這誰啊?皇帝的事也敢指手畫腳,一點不怕死的?
殿內鴉雀無聲,半晌,皇帝冷淡道,“再議。方卿歸座。薛瑜為度支部員外郎之事,可有異議?”
這次問時沒有人再站出來,皇帝發話讓薛瑜歸位,這條算是通過了。薛瑜循之前聽到的那人撤走的腳步聲往旁邊看了看,在度支部喬尚書的眼神示意下找到了站在他身後的那個說話的人。儒雅面相,長髯白面,一雙笑眼看上去不太像會得罪人的性格。
她沒見過,原主也沒見過,卻莫名其妙有點眼熟。
薛瑜壓下心頭疑惑,認認真真聽完了整個大朝,鐘聲再次響起,百官依次退出。薛瑜望了一眼皇帝,皇帝沒有理會她,她想了想,随着百官隊伍一同退出殿外。
殿外太陽已經升起,習慣了燭火光芒,乍一看倒有些晃眼。走下丹陛,過了鐘鼓樓,隊伍就散了許多,衙門在皇城外城的前去上值,其他人各自回衙,薛瑜趕了幾步追上喬尚書,有意逗趣地一拱手,“下官拜見尚書。”
喬尚書笑了,“殿下今日就來衙內嗎?沒兩個時辰又是宮宴,老夫還要回家接夫人進宮,怕是要失陪了。”
“哪能讓尚書陪我?”薛瑜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學生的确有事相詢。我常在宮中,初入朝堂,對各位公卿認不大全,想請教尚書,今日朝上是哪位部內同僚?”
喬尚書笑意一頓,“他可不是我們度支部的人。工部尚書方朔,家中夫人娘家姓鐘,倒也不算針對你。”他沒有多說,提點一句就告辭離去,留下薛瑜若有所思。
理論上的親爹站在面前卻不認識的奇妙經歷,估計沒幾個人能經歷過。薛瑜一邊往回走,一邊在心裏推敲着大朝上看到的事情。回小院換了輕便衣裳,又趕去演武場完成今天的日常訓練。
馬步與想事兩不誤。
平常八卦的喬尚書只提醒了她方尚書與鐘家、也就是四皇子一派有關,想來這也是絕大多數人的想法。然而,薛瑜心中明白,這只是掩人耳目的手段罷了,無人能猜到方朔其實是在為自己府上一手養大的那位皇子鋪路。
将四皇子推上前臺,主要目的應當是吸引火力,不至于讓“三皇子”這個人物作為出頭鳥受到太多攻讦。但同時也給她制造了敵人,扼制住她的發展勢頭,讓“三皇子”重回不起眼狀态,為交換争取時間。
薛瑜不确定方尚書到底有沒有考慮到後一點,但若果真如此,被随意擺布的棋子突然成為了要放在眼裏的對手之一,她是不是還該說聲榮幸?
“笑什麽?負重加倍。”
薛瑜猛地從思緒中清醒,黑影籠罩着她,繃直的腿面上又落下一團沙包,砸下來的瞬間她幾乎懷疑自己雙腿要斷掉。但已經保持了一個時辰馬步,半途而廢就太可惜了,事實證明皇帝的訓練有用,不管怎麽樣她都得撐住。
雙腿晃了晃,穩住了。薛瑜擡頭對上皇帝的眼睛,皇帝淺褐色眼睛裏除了打量,還多了些別的什麽,在薛瑜想看清前,他轉頭離開,話音落在風裏,“算你小子心裏有數,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最要不得。再過半個時辰,來練劍。”
算了算時間,薛瑜抿住唇角笑意,皇帝給她減了半個時辰馬步訓練,是不是說明他也認可她進步了?
很快,薛瑜就抛開了自己不切實際的幻想。在被皇帝用木劍戳得哪裏都痛的時候,她深深懷疑了一瞬間人生。難道她真的沒有一點武學天賦?最開始被皇帝怎麽抽,現在還是怎麽抽,旁觀薛琅挨揍時還覺得他弱中努力進取,怎麽到自己身上就連進取都顯得這麽難?
“不練了?”皇帝俯視着被打到半跪的她,淡淡問道。
薛瑜撐着劍柄,吐出口中塵沙重新站起,“再來!”她握劍的手有些發抖,連續高強度的對練後遺症暴露出來,她咬牙擺出了起手姿勢。
有武藝高強的皇帝當陪練的機會失不再來,多學一點就多一點未來保命的手段。
“滾蛋!”皇帝斜向上挑起一劍,明明看上去很慢的動作,卻完全避不開,一劍挑飛了薛瑜已經無力握緊的劍。他皺起眉,“你昨天做什麽去了,怎麽力氣有虧?”
薛瑜有些心虛,好在皇帝沒有細究,丢開木劍,“回去多揉揉,明天再來。”
皇帝宣布今日演武場訓練結束的同時,自昨日阻止她殺男主後就一直沉寂着的系統冒了出來,機械音平板無波:[日常任務完成,日常進度5/5,抽獎次數+1,是否開啓抽獎。]
薛瑜在演武場水缸裏洗去手腕上的塵土,煩躁地哼了一聲,[怎麽,現在不裝死了?]
系統保持沉默,薛瑜心裏壓了火氣無處發作,在水聲裏随意點開抽獎界面。半透明的面板浮在水波之上,薛瑜掃了眼Q版小人,沒發現異常,注意力轉回了獎品列表。
“當前獎池一等獎:育種術;二等獎:愛的轉圈圈;三等獎概率:随機數量天生存時間(随機數1-10)。”
薛瑜目光在二等獎上停了停。雖然系統表示抽獎內容全部随機,但上次沒抽到二等獎,這次就還是這個,很難讓人不懷疑有些貓膩。
已經是第四次抽獎,她摸到了些許規律,一等獎似乎必然是一種技術,二等獎則是和好感度相關的道具,三等獎是生存時間,其他小概率部分是不同天數生存時間,最低概率的保底抽獎是一天生存時間。
不過,按系統的慣例,都沒有卵用,想保命賺錢還是得靠自己。她甩掉手上水珠,慢吞吞往外走,薛琅今天沒有來演武場,不遠處皇帝一人耍長戟耍得虎虎生風,看得出興致高昂。
上次專門遠離宮中炮灰聚集處抽獎也沒見抽到什麽有用的東西,她一邊走一邊随意地點了一下抽獎,走到清秋宮外時,轉盤才終于停下。
“……”薛瑜看着指向三等獎的指針,眼皮直跳。
難不成,玄學真有些用?
“阿瑜,站在外面做什麽?”一陣香風拂過,林貴妃拿着帕子上前親昵地為薛瑜擦去額上汗珠,舉着羽扇随侍身後的宮女們為二人輕輕打扇,薛瑜忍住躲開的沖動,拱手行禮,“母妃這是去哪裏?”
林貴妃向來是講究的,像這樣午後陽光熱烈的時候鮮少出門,今天怎麽轉了性子?水紅繡金的大袖裙擺疊在一起仿佛一朵描金的玫瑰花,比起昨日那身精致紫裙也不遑多讓,難不成是昨天陪皇帝吃飯留下的驚吓還不夠重,反倒激發了她争寵的鬥志?
“你這孩子。今日大朝,陛下命命婦一同赴宴,點了我與德妃同辦女席,早些時候都與你說過要上點心別沖撞了,怎麽這時候又忘了?”林貴妃口吻親熱,嗔道。
薛瑜确定自己并不知道這件事。原主記憶裏,只有幼時宮宴會開女席,西齊皇室只立國那代出過一個公主,後來就是如今還是個小孩的薛玥,自皇後亡故後,妃嫔縮在後宮恨不得沒有存在感,加上皇帝也想不起這個,無人可操持女賓宮宴,多年來宮中朝宴皆只請各家公卿入宮。
沒想到這次開女賓席,居然是貴妃二人主辦。流珠被她派去關注別的事情,在确定她入朝後關于中秋賜食宴席只說了一句,沒有多了解,會出現這樣的情報差異其實不算出奇。
薛瑜沒有反駁林貴妃,虛托住貴妃的手臂與她走到樹蔭下,才開口道,“母妃操持宴席,想必事務忙碌,您先行一步,兒換了衣裳就來。”
林貴妃拍拍她的手,叮囑道,“前朝少見女客,你又是初入朝中,飲酒是免不了的,只能多小心些。公卿皆有一副玲珑心肝,萬一哪裏開罪了可吃不起呢。”
“兒自當注意。”薛瑜目送林貴妃離開。男賓席上免不了喝酒,又不讓她得罪人,貴妃這可是給她出了個難題。
臨近下午賜食宴席開席時間,她回小院草草洗漱後換回昨日穿的青色袍服,往設宴的大興殿趕去。殿內分兩席,薛瑜遠遠瞧見一行貴夫人手執團扇被宮婢引着往偏殿而去,在碰上前避讓開,耳朵卻不受控制地聽見夫人們的議論聲。
“方家是小林氏赴宴?”
“可不是?呀,要我說,就當參他個寵妾滅妻。”
“鐘三娘也是可憐,和女兒兩個都病着,讓那鸠占了鵲巢……”
短短幾句話,提起的竟是熟人。薛瑜心裏咯噔一聲,示意跟着自己的流珠跟去女賓那邊,低聲囑咐,“小心打聽打聽,鐘三娘子究竟是怎麽回事。”
流珠有些疑惑,還是領命而去。薛瑜踏進正殿,落座後心卻遲遲靜不下來。
原書中提及鐘夫人時已經是原主死後,鐘夫人瘋瘋癫癫地跑出方府,在京郊尋遍女兒墳墓不見,最後被男主帶回去好生安頓。她本以為是原主死後鐘夫人受了刺激瘋了,之前只是為了瞞住男主身份掩人耳目假托生病,但這次宮宴開了女席與原書走向不同,鐘夫人卻連宮宴都不來,任一個妾侍入宮作為方尚書的“夫人”交際,怎麽看怎麽不正常。
正等着流珠傳消息回來,殿內一靜。薛瑜擡頭望着皇帝緩步入座,随衆臣一同長揖落座,絲竹聲起,比早上的大朝更無聊的賜食宴會開始。
歌舞表演沒什麽新意,甚至還比不上昨天看到的薛玥的舞,薛瑜興致缺缺,總算等到表演間歇,皇帝退席休息,席中衆人可以互相敬酒同樂的時候,依禮去敬了幾位師長一杯酒,縮回自己位置坐下。
果酒酸甜,米酒綿軟,但都是有些酒精含量的,雖然大多都吐在了準備好的袖間帕子上,連着喝了七八杯薛瑜還是感覺到有些暈眩上頭。薛瑜晃了晃腦袋,吃了口菜壓下酒意,一門心思想等宴席快點結束。
然而事不遂人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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