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皇親

四人快馬加鞭,七日後便抵達荊州。

被孟庭柯喚作小八的随從此時正被沈凝煙勾着肩膀,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他的身上,“小八啊,你說為什麽你年紀比我大,可身材卻比我還嬌小呢?”

小八不是不知道沈凝煙是在故意整他,不就是那日在兩人親近的時候他湊得近了些,又影響了他們的好事麽,至于這麽多日來她一直抓着他的小辮子不放嘛!想反抗,可無奈打不過人家不說,她怎麽說也是自家公子的救命恩人,他向來懂得知恩圖報這個道理,因此也便只能忍氣吞聲,任由她欺負了。

小八自認倒黴,委屈道:“我這身板是爹娘給的,我能有什麽辦法?”

沈凝煙笑眯眯道:“這還不簡單!不如你來跟我學功夫吧,我教你劍法,每天練十個時辰,我敢保證,你的身體一定能結實起來的!”

沈凝煙說着拍了拍小八的胸膛,小八求救似地望向孟庭柯,“公子,花姑娘欺負我……”十個時辰,那還不要了他的老命啊?別說十個時辰了,每天就一個時辰,估計也夠嗆。

孟庭柯聞言面不改色地與葉昔遲走在前面,淡淡道:“這點小事都擺不平就不要回來見我了。”

“公子……”可憐兮兮的小八。

葉昔遲微笑着将沈凝煙拉到一旁,無奈道:“好了,阿花,你在馬車上欺負小八我們就當沒看到,現在大庭廣衆之下,你二人勾肩搭背的成何體統。”

沈凝煙改拉着葉昔遲的衣袖,笑道:“那好,等沒人的時候我再欺負他。”

四人一路說笑着進入了荊州城,一早得到消息的司琴已早早地在城門口候着,見到葉昔遲等人,忙揮手道:“公子,阿花!”

他的身旁還站着一個年約十五歲左右的年輕女子,嬌美可人,亭亭玉立。見到葉昔遲,一雙漂亮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唇邊漾着燦爛的笑容,提着裙擺就朝他飛奔而去。

“表哥,表妹好想你啊!”薛青檸完全無視了與葉昔遲同行的幾人,一個大大的擁抱直接撲到了葉昔遲的懷裏,小臉在他的胸口蹭了幾下。

見四周衆人的目标不約而同地彙聚到了自己的身上,葉昔遲眸中稍顯尴尬,但嘴角卻咧得比之前更大。他溫柔地拍了拍薛青檸的肩膀,試圖将她從自己懷裏拉開,輕聲道:“我都和你說了多少次了,你已經長大了,不能再這麽粘着我了。”

薛青檸才不管他說什麽,一個勁地抱着他的腰,仰起頭道:“我才不管呢!我就是喜歡表哥,就是要和表哥在一起,別人管不着!”說罷還晃了晃身子,撒嬌道,“表哥,你怎麽過了這麽久才來見我,我想死你了。”

葉昔遲無奈道:“家裏有事,表哥脫不開身。你瞧,我這不是特地為了你趕來的麽。”

Advertisement

薛青檸松了松手上的力道,笑得好不甜美,“那還差不多。”

葉昔遲揉了揉她的頭發,道:“阿檸,我給你介紹幾個朋友。”說着将她帶到孟庭柯等人身旁,道,“這位是孟公子,我在來荊州的路上遇上的。他身旁的這位是小八,還有……”

葉昔遲的話沒說完,就聽薛青檸指着沈凝煙道:“她呢?她是誰?”

沈凝煙聽她頗含敵意的聲音挑了挑眉,若不是葉昔遲提前說過這個表妹從小就愛粘着他,而他卻只将她當做表妹看待,只怕自己連靠近葉昔遲的機會都不會給她,更不用說放任二人到如此親密的地步了。

當下眼神也不躲閃,直接對上了薛青檸的目光。

葉昔遲自是沒看出二人之間的暗湧,笑道:“她是阿花,姐姐讓她與我一同出門辦事。”

“表姐?”薛青檸的目光似信非信地在二人之間徘徊,随後占有性地抱住了葉昔遲的胳膊,嫌棄地看了一眼沈凝煙臉上的胎記,不悅道,“她長那麽醜,表姐怎麽會讓她和你一起出門。”

葉昔遲面色一沉,“阿檸!不可胡說!”

沈凝煙聞言大方地笑了笑,道:“不礙事的公子,表小姐說的沒錯,我是長得很醜,所以小姐才放心讓我跟着公子出門,日夜相伴。不像某些人,天生長了一對勾人的雙目,走到哪裏都不忘暗送秋波。若換做是她,只怕小姐才不會輕易答應呢。”

“你……”薛青檸也不笨,當下就聽出了她話裏的冷嘲暗諷,氣得差點跳了起來。

沈凝煙笑看着她,可目光中卻是一片冰冷。對付這種恃寵而驕的丫頭,光是吃醋是沒有用的。她要用身份來壓着自己,那自己便只有從氣勢上壓過她,讓她一開始就沒有反手之力。

孟庭柯抱着雙臂一言不發地在一旁看好戲,而小八的眼珠子則是轉得骨溜溜的,尤其是在聽到沈凝煙那番話之後,暗地裏悄悄地給她豎了一個大拇指。

女人之間的明争暗鬥他可是見多了,不過沈凝煙這招先發制人,還真是絕啊!

葉昔遲頗為頭疼地站在沈凝煙與薛青檸中間,沈凝煙的話雖然沒聽出深意,可表面上的意思他還是聽懂了。這個阿花,今日又不知是吃錯什麽東西了,盡是給他添麻煩!

“阿檸,阿花她……”

“哼!”薛青檸重重地甩開葉昔遲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沈凝煙得意地朝薛青檸的背影吐了吐舌頭,哼什麽哼,她也會。就這麽一個還沒長大的小丫頭,想和她鬥,還差遠了點!

“阿花。”

一聲輕喚,将沈凝煙的思緒瞬間收回。

沈凝煙笑嘻嘻地對着葉昔遲,道:“公子,不是說要去表小姐家嘛,表小姐都走那麽遠了,我們快跟上吧?”

司琴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公子,薛老爺和薛夫人聽說你今日會到,一早就在等候了,我們趕快回去吧。”

“回去再收拾你!”葉昔遲在沈凝煙耳邊低聲道了一句,然後望向孟庭柯,“孟公子在荊州可有落腳之處?”

他們才剛來,哪裏來的落腳之處?孟庭柯搖頭,“尚無。”

葉昔遲道:“既然如此,若是孟公子不嫌棄,就随我去表妹家小住吧。”

幫人幫到底,這幾日那些黑衣人雖然沒有再出現,可那日對孟庭柯下的狠手葉昔遲是親眼所見的,指不定那些人就等他和沈凝煙離開之後再對他下手,孟庭柯武功雖好,但雙拳難敵四手,仍是處于劣勢。與其這樣,不如讓他們跟着他一起去表妹家住。薛青檸的爹是荊州知府,雖只是一個芝麻小官,可在荊州的地盤上,也無人敢動他的人。

孟庭柯倒也沒拒絕,一行五人便朝薛府走去。

待他們到的時候,在見到自家寶貝女兒哭哭啼啼回來的薛家二老早已候在廳內。管家将葉昔遲等人引進去的時候,就見薛青檸趴在蘇婉的懷裏哭得像個淚人,一邊還在添油加醋地和自己的娘親告狀,說沈凝煙是怎麽怎麽欺負她的。

蘇婉心疼自己的女兒,可也不是不知道她是什麽性子,多半是她先惹了人家姑娘,人家才會反擊的,但見她哭得那麽傷心,訓斥的話又說不出口,只得悄聲地安慰着她。

一旁的薛仁遠被哭聲鬧得頭疼,又見遠處的回廊處葉昔遲等人的身影,忍不住低喝道:“夠了,整日哭哭啼啼的像什麽樣子!”

話音剛落,薛青檸立馬咬着唇不再發聲,怯生生地看着自己的老爹。

與此同時,葉昔遲等人也走了進來。

“叔父,婉姨。”

孰料薛仁遠在看到來人之時身體一震,忙站了起來,完全忽略了笑得優雅的侄子葉昔遲,而是盯着孟庭柯,顫抖得發不出聲來,“你……你是……”

孟庭柯搶先一步上前,截住了他的話,道:“我道是誰,原來這裏是薛大人的府邸。”

薛仁遠還在驚愕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葉昔遲驚訝道:“你們認識?”

薛仁遠連連點頭,剛想開口,就見小八迅速地附在自己耳邊低語了幾句。薛仁遠聽後看了眼孟庭柯,見他輕輕地點了點頭,這才放下心來,道:“年前上京,我曾與孟公子有過一面之緣。”

“哦?”葉昔遲揚聲。

孟庭柯道:“燕王的側妃乃是我的姨母,薛大人之前進京觐見燕王之時我正在燕王府,所以曾見過薛大人。”

“原來如此。”葉昔遲明白了,薛仁遠曾是燕王提拔的,孟庭柯既然與燕王有親屬關系,那麽二人在燕王府見過也不足為奇。

旋即葉昔遲恍然道:“原來孟公子還是皇親國戚呢,怪不得先前都不願告訴我們身份,失敬了。”

孟庭柯搖頭道:“出門在外哪裏有什麽身份可談,葉公子與花姑娘的救命之恩,比我這個身份可實在得多。”

“說的也對。”葉昔遲并沒有因為此事而對他生疑,反而笑道,“都說了不要再提‘救命之恩’這四個字了,大家都是朋友,還記着這種小事做什麽?”

薛仁遠在一旁聽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完全摸不着頭緒,不由問道:“遲兒,你和孟公子是如何相識的?”

葉昔遲便将事情告訴了薛仁遠,薛仁遠大驚之下連忙找人去請了大夫,要替孟庭柯再檢查一下傷勢。

孟庭柯推辭道:“不必麻煩了薛大人,這些只是小傷而已,無妨。若是薛大人願意幫忙,還請派一些人替我找出那些殺手,我有一些疑問想要請教他們。”

“好,好,下官這就去安排。”薛仁遠應道。

從進屋開始就一直沒說話的沈凝煙托着下巴狐疑地看着孟庭柯,想不到路上随手救的一個人,來頭還不小,不過看薛仁遠的态度,似乎并不止皇親國戚那麽簡單吧。

她低頭湊到葉昔遲耳邊,悄聲道:“公子,你知不知道當今的皇上姓什麽?”

這是國姓,人人都知道,有什麽好問的?葉昔遲奇怪地看了眼沈凝煙,低聲道:“慕容。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沈凝煙笑笑,“沒事沒事,我只是偶爾想起來,怕自己記錯了,想确定一下而已。”

薛青檸見二人湊得很近不知道在說什麽,嘟了嘟嘴,跑到葉昔遲身邊,一把推開沈凝煙,連拖帶扯地想要把葉昔遲帶走,“表哥,你跟我來,我有話要和你說!”

“去哪裏?”葉昔遲皺了皺眉,他雖然疼這個表妹,可也不代表喜歡被人拖着走。

“去了你就知道了!”薛青檸的聲音從門口飄來,再一看兩個都已經不見了。

“花姑娘不去追?”孟庭柯難得開起了玩笑。

沈凝煙“嘁”了一聲,扭頭道:“有什麽好追的,我才不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孟庭柯輕輕一笑,道:“唔,花姑娘倒是挺大度的。”

沈凝煙不置可否,湊近孟庭柯看了又看,突然冒出了一句讓在場的人摸不着頭腦的話,“你真的姓孟?”

當然,除了孟庭柯以外。他收起了臉上的笑意,正色道:“姑娘在懷疑什麽?”

“沒什麽。”沈凝煙聳了聳肩,答得很幹脆,“我去找公子。”說罷,人也一溜煙地跑了。

“公子,她……”沈凝煙走後,小八擔憂道。

孟庭柯沉默半晌,忽然又是一笑,“她還挺聰明的。”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