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狐王白夜
非影仔細摸了一下脈,而後摸着胡須笑道:“段公子恢複不錯,已經沒有大礙了。”他擡頭,看着靠在床頭的段佩容臉頰微紅,笑道:“氣色也不錯。”
這一說,段佩容的臉更紅了,勉強笑道:“多謝救命之恩。”
非影道:“要謝就謝我家主人吧。”說着看向白月,“咦”了一聲,道:“你的眼睛怎麽了,快讓我看看。”他起身,查看白月傷勢,還好只是眼眶下一圈烏青,才放心道:“怎麽弄的,這麽不小心。”說着在藥箱翻翻找找,翻出一瓶藥膏抛了過去
段佩容屏住呼吸看過去,只見白月神色自然,擡手接了瓶子,緩緩道:“屋子太黑,不小心撞的。”邊說邊擰開蓋子,取了藥膏,也不照鏡子往眼眶下胡亂的抹了一通。
非影相當沒有眼力價,道:“你不是夜視力極好麽?”
白月穩如泰山,臉不紅心不跳,道:“剛起床,沒睡醒。”其實心裏恨不得塞只鞋到非影嘴裏。他抿着嘴,眼眸流轉,一雙媚眼看向段佩容,只見小道士被這眼神驚了一跳,慌忙的垂下頭,就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段佩容醒來後沒看見赤虎和琉璃,頓感心裏七上八下,于是問道:“請問前輩,我那兩個徒兒……”
非影捋着胡須慢慢道來:“那只斑斓虎斷了兩根肋巴骨,現在躺着動彈不得,那只兔子被吓破膽了,這會還在睡呢。”
段佩容心裏着急,偏偏自己又不良于行,想去看看都是有心而無力。“那就多謝前輩。”他對非影道了謝,看向白月,看着他一只眼眶烏青,十分內疚,道:“多謝白月兄……對不起……”他道着歉,仍有些心虛,記憶中這只狐貍貌似很小氣。
白月站在門口,淡淡的“嗯”了一聲,表示大人不記小人過,姑且原諒你了。
非影一邊摸胡子,一邊左右打量兩人的神态,然後湊到段佩容耳畔輕聲道:“他那只烏雞眼是你幹的?”
段佩容咽了一口口水,面上神态非常誠懇,對着非影又道了歉。白月曾經是狐王,他的地位在狐族不言而喻。剛才他醒來,趁着白月離開去找非影時,他從小靈和小巧的口中了解了一些情況,這非影是狐族第一神醫,也是狐族的三大長老之首,地位僅次于狐王,有他的庇護,他們是暫時的安全了。當然,非影肯救他們,便可想而知他與白月是有交情的。
非影小聲道:“我那主子有些小氣,你好生表現,争取他的寬大處理。”
段佩容擦汗,心想:白月這爛脾氣六百年前就是了?我還以為是六百年隐居生活憋出來的呢。
非影起身道:“天還未亮,都再休息一會吧。”說着杵着拐棍往外走,随身侍從跟着他身後,小靈小巧也退了出去。路過白月時,非影頂着一張憋笑的臉道:“他叫我前輩呢,那叫你什麽?白大叔?白大爺?”說着自己都憋不住噴笑起來。
白月咬着牙,緊抿雙唇,看着非影那張臉覺得極其欠揍。
Advertisement
非影聽見白月捏着拳頭,骨節‘啪啪’作響,見好就收,樂哈哈的走了出去。
燭火搖曳,屋裏很靜,一個坐着,一人站着。兩人都還沉浸在一個夢中,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白月是強大的,冷漠的,高不可攀的。他很俊美,獨獨是這般安靜的站在遠處,都将世間萬物比了下去,比那無聲的花開,溪水的清澈還要吸引着目光。可是,段佩容更喜歡夢裏的白月,他喜怒哀樂,有血有肉,他也會哭,也會笑,他覺得那樣的白月才是活着的。他想保護那樣的白月,不讓他再哭。
“我對我的無禮向你道歉。”段佩容打破沉默,看向白月。
白月擡起頭,看着他,微微蹙起眉頭,滿腦子的疑惑。那個夢太真實,夢裏的那個吻甚至比現實中那個更加讓他懷念,夢裏面的段佩容是溫柔的,輕輕摟着他為他拍背。那是對待小孩子的招式,可是,誰沒有做過孩子,白月也曾年少過,他的母親也會拍着他的背安慰他,為他抹去眼淚。白月的母親死得早,白月的記憶中最深的就是母親哼着童謠哄他睡覺,摟着他輕聲細語的畫面。段佩容摟着他時,他突然又找回那種眷念和安慰,就好像那個懷抱就是他苦苦尋找的避風的港灣一樣。
白月覺得這個人正一步一步的走進自己的心裏,腳步緩慢而清晰。
“我……做了一個夢……”他緩緩走了過來,站在床前。清醒後很長一段時間,他竟然沒有辦法分辨現實和夢境。
段佩容心底打鼓,強裝鎮定,裝出一副迷茫的模樣,道:“什麽樣的夢……”
白月盯着他的臉,仿佛透過眼前的皮囊能看穿他的內心,那雙眼犀利的仿若能洞察一切,驚得段佩容出了一身的冷汗,典型的做賊心虛。
“一個很長了夢……”白月微微眯起眼睛,緩慢道:“卻被一個人打斷了。”
段佩容繼續揣着明白裝糊塗,打哈哈道:“白月兄真是愛說笑話,你的夢誰能攪合進去呢?”
白月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幹脆坐了下來,面朝段佩容,那容貌直逼某人眼球,驚得某人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白月見段佩容目光躲閃,梗着脖子往後仰,坐又坐不穩,一副嫌棄自己靠近的模樣,當即聯想到那個吻贈送的一個拳頭,直覺以為段佩容是嫌棄了他。這種感覺很不好,白月眉頭漸深,他這輩子死心眼,活了一大把年紀就喜歡上一個白焱,結果是剃頭的挑子一頭熱,人家不領情就算了,還利用他的感情讓他身敗名裂,自己上位奪權,想來怎麽不痛心。六百年的時光,他在時間的煎熬中學會冷靜、放下、勘破,然後他走出那一小圈自己畫的牢,遇見了這個男子。于是,平靜的心泛起漣漪,他明白有人抛了一顆小小的石子,打破了他的寧靜。他沒後悔過再一次動心,只是這一次他學會了謹慎,非影說得對,萬事不可強求,是你的終歸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扭也不是甜的。他冷眼看着段佩容,心裏有些失落,冰涼的眼神漸漸柔和,他有些自嘲的勾起嘴角,起身走了出去。
段佩容雙手撐在身側,身體微微後仰,兩個胳膊有些發顫,見白月出了門,手臂發軟,跌回身後的軟枕上,心髒“突突”的跳動,臉上剎那間通紅。他捂着心口,心裏暗暗叫糟,再傻他也明白在心中白月和別人是不一樣的了。
他不是一個迂腐的人,雖然長在蓬萊島,從小就和一群道士講經吃齋。也許他的感情線條是粗了些,遲鈍了些,但是并不代表他是一個二愣子,他相信天地廣闊,總有那麽一個人是為他而存在的。只是他缺少經驗,又沒有實戰,這突然動心,便覺得迷茫又無措。
段佩容靠在床頭,想的有些出神。他倒不是怕,他雖長得斯斯文文,卻是一個骨子很硬的男子,敢愛敢恨,說幹就幹。他救流雲便可看出,只要是他想做的,上刀山下火海眉頭都不打個皺。他想,我對白月怕是動了情,這感情由不得自己,該來的總是要來,該面對的必須勇敢面對。只是白月看着孤傲,心裏又有那麽一個人,怕是自己要讨個沒趣,被嘲笑自不量力。再說,他有什麽資格去喜歡那人,有什麽能力去保護那人呢。他嘆了一口氣,手掌輕輕撫上斷腿,自言自語道:“總是要試一試再死心吧,若是錯過了,怕是再也遇不到這樣的人了。”哎,又嘆了一口氣,小道士從未被情所困,難免有些迷茫,心裏幾番掙紮,都沒下定決心。
“哐當”一聲,門被猛地推開,段佩容看向門口,心髒不受控制的捶打着胸腔,看清了來人才暗暗吐了一口氣。
琉璃剛剛醒來,披頭散發的,身上穿着白色的單衣,可憐兮兮站在門口。他慌慌張張的推開門,見到段佩容反倒是冷靜下來,站在門口輕輕換了一身“師父”,語音帶着哽咽,好像不太相信這是現實。
段佩容朝他招手,輕聲安慰道:“琉璃,快過來。”這孩子他一手帶大的,平日裏嘴巴蠻橫了點,可是心地善良,膽子小,離開了他和赤虎就會六神無主。他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這孩子肯定是吓壞了。
若是以往,琉璃定是飛奔過去,撲到段佩容懷裏大哭一場。可是經歷了這段時間的逃難、追殺、遇險,他好像一下子長大了,眼眶紅着,卻沒有哭泣,一瘸一拐的慢慢走了過去。
段佩容撐着身體往裏面挪了挪,拍了拍床沿,對他笑着說:“腳怎麽了?受傷了麽?”
“沒事,就是破了皮。”琉璃說着上了床。
他坐在床沿隔着被子幫段佩容揉捏雙腿,手指輕柔,眉眼低垂。他的一頭黃毛有些淩亂,臉上很多擦傷,那是高空下落時被樹枝劃傷的。段佩容臉上也有,只是沒瞧見自己的慘樣,光看着琉璃一臉的傷,神情憔悴,就覺得心疼極了。
“我沒有照顧好你們兩。”他嘆了一口氣,伸出手揉了揉琉璃的齊肩短發。“傷還疼麽?”
琉璃忍着眼淚,低垂着腦袋搖了搖,鼻音濃重的說:“不疼了。師父呢,腿還疼嗎?胸口還疼麽?”
段佩容道:“好了很多。來,坐到床頭,陪師父聊會好嗎?”
琉璃爬了過去,與段佩容肩并肩靠在床頭。段佩容問他這段時間發生了何事,他也一五一十詳詳細細的講了,末了道:“這次多虧了白月尊者,師父,那狐貍是個好狐貍。”他靠在段佩容肩頭,喃喃道:“是他救了師父,救了我和赤虎。”
段佩容沒想到自己這一昏睡就是三天三夜,可想這三天他們是經歷怎樣的磨難,想起白月的烏青眼眶,又覺得內疚起來。哎,那小氣狐貍不會真的生氣吧。
想起赤虎,又覺得擔憂,問道“赤虎好點了麽?”
琉璃道:“接了骨,大夫說他的恢複力很強,要不到十天半個月的便能康複。”
段佩容還是放心不下,道:“扶我去看看。”說着在琉璃的攙扶下移到床旁,一只胳膊搭在琉璃肩上,一只手撐在床頭櫃上,雙手用力,竟憑着一條廢腿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其實哪裏是站了起來,幾乎是憑借雙手撐起了身子。琉璃矮了段佩容半頭,肩膀架在段佩容腋下剛好幫着他頂起身子,可是站是站了起來,卻沒法往前移動分毫。不一會,撐着櫃子的手便開始發軟,兩個人晃了晃坐回了床上。
還是高估了自己。段佩容捂着左腿,這斷腿一擠壓疼的人發顫,他是好了傷疤忘了痛,還以為解了毒便可以恢複行走,嘆了口氣,道:“你去照顧赤虎吧,我很好,你們放心。”
琉璃蹲下身子給他揉着傷腿,侍候了他這麽多年,每一處肌肉的狀态他都了若指掌,待肌肉松緩一些,他扶着段佩容躺好,道:“師父,你休息,有我在你就放心吧。師兄一直照顧我,現在也是我照顧他的時候了。他現在變作原形,蓄養傷勢,等他松活些我抱着它來看你。”
段佩容看他一臉的嚴肅,皺着眉頭語氣堅定,忍不住笑道:“我的琉璃長大了。”
琉璃臉頰微紅道:“以後師父別老是把我當做孩子,我是個男子,也能為你們頂起一片天的。”
段佩容頓感欣慰,當年的小小毛團也變成了男子漢。他笑道:“你快些去吧,萬一赤虎醒了該着急了。”
琉璃應着,雖有不舍,還是出了房門。
段佩容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那個吻,溫暖柔軟的觸覺仿佛烙在了唇上,抹不去忘不了,他用手按了一下嘴唇,渾身打了一個擺子,趕忙收了手,罵自己:“瘋了瘋了,那不過是只毛團,又大又白又可愛的毛團,一個毛團親你一口,有何必當真呢。”他在腦中想象白月的真身,覺得很是喜愛,想着那個吻出自一只漂亮的狐貍,便覺得不那麽心慌氣短,心裏有好受了些。
可是這話卻傳到了某人的耳裏。
白月出口門直接去了非影的三開門大卧房,非影被他從被窩裏面拖出來,雖然是一肚子的怨,卻敢怒不敢言,見他也無心睡眠,幹脆拿出珍藏香茗獻寶一般,擺動一桌子茶具準備品茶。擡頭時,卻見白月現了狐耳,兩只白茸茸的大耳朵頂在頭頂,不時還微微抖動一下,明顯是在偷聽着什麽。他搖了搖頭,低着頭偷偷笑。
白月捧着茶杯,一點心思也沒有,這會聚了靈力屏蔽了雜音,卻遠遠聽見段佩容的那句:那不過是只毛團……手中茶杯重重砸在桌上,潑了大半的茶,眼睛眯了起來,只差沒咬的牙齒“咯咯”作響。
他收起狐耳,捏着茶杯,指節用力。
非影老态龍鐘的模樣卻是腳步如飛,沖過去一把奪過他手裏的茶杯,看見上面的釉面有清晰的裂紋,心疼道:“哎喲喂,我的珍藏,我的主,你喝個茶也能喝的如此咬牙切齒,深仇大恨嗎?”
白月冷着一張臉,手裏沒有發洩品,只能捏緊了拳頭,咬着牙,低沉的嗓音透着這一股子狠,“毛團……一只毛團……”
非影有些莫名其妙,白月這表情他倒是見過,這家夥明顯在氣頭上,還是走為上策。他識趣的指揮着下人,每人走之前都抱了一件屋裏值錢的瓷器,這才放心去了偏方睡覺,
屋裏只剩白月一人,他掃視一圈,屋內的瓷器和擺飾全部都被非影叫人撤了出去,桌上光禿禿的。非影走的時候用手裏的拐棍指了指桌子和床道:“這些随便砸,壞了我明個再去買新的。”白月斜的眼睛瞟他一眼,恨不得抓起這個老家夥丢出二裏地。
沒了睡意,他盤腿坐在床上調息,心裏反複想,那夢怎麽就那樣的真實。他合上眼,想着若是再入了夢,還會看見那人麽。
迷迷糊糊的有了些睡意,半夢半醒間就聽見匆匆的腳步聲朝他跑來,後面“踢踢踏踏”的跟了一幫子人。老遠就聽見一個中氣十足的男中音嚷着:“我堂哥呢,在哪裏,快些帶路。”
這嗓音……白月睜開眼看着門口,他知道麻煩要來了。
果然,一人推門而入,正是白夜。他對身後侍衛吼道:“都給我門口呆着,一個不準放進來。”
白月立在床頭,嚴正以待,不知道這小子過了六百年,老毛病改了沒有。他觀察白夜,個子長了一些,成熟不少,但能看出以前的影子。一身紫色朝服,胸前繡着白色九尾狐标志,那是狐王的标志。
白夜關上門,看着白月,一把扯了頭上的王冠,邊走邊說:“你可算回來了。”
白月皺了皺眉,盯着他手裏的王冠。
白夜步步緊逼,邊走邊解衣服上的扣子,開始脫一身華貴的朝服。白月上前一步,按住他的手,道:“都是族長了,怎麽還這樣。”
白夜甩開他的手,咬着道:“我當年聽了非影的話,為你報仇。他說替你出了這口氣,你就會回來。”他頓了頓,想起這六百年的禁锢繁忙就覺得大腦充血,“結果王位給你奪回來了,你去哪裏快活了,六百年才肯回來。”
白夜性子桀骜不馴,為人仗義,本不屑那王位繼承。當年造反,純屬給白月掙口惡氣,也不願見自己族群的權杖交到一個雜毛狐貍手裏。囚禁了白焱,卻找不到合适的族長人選,非影一幫子人也不管白夜願不願意,直接上了麻藥,穿上衣服帶了王冠,擡着就舉行了儀式。這下子白夜騎虎難下,撒手不管吧,當時與狼族、熊族交界的地方紛争不斷,這個時候撂攤子明擺了百姓遭罪。再加上非影旁敲側擊的忽悠:你先幹着,等我找到了白月,綁都要給你綁回來。結果,這一幹就是六百年,白夜想着都要吐血了。
白月按住他的手,幫他把扣子一顆一顆的系上,道:“說來我當王不過百餘年,你這六百年的王,怎可能是說不當就不當的。”
白夜惡狠狠的盯着白月道:“怎的?你們還給我綁在這位置上了?”
白月道:“我呆不了多久,過些日子就走。”
白夜一屁股坐在椅上,上下打量白月,笑道:“帶着流雲和蓬萊仙島的斷腿道士去人界?”
白月眉頭一皺,問道:“天庭傳來谕旨了?”
白夜道:“谕旨倒是沒有,大皇子的密旨倒是有一封,附帶了兩張畫像,你看不看。現在所有妖族的族長都接到了密旨,那兩個人是跑不掉的。”他看白月皺着眉頭,想了想道:“不過……我這六百年的族長可沒有白做,我要是出面,偷偷帶着一兩個人穿過妖界還是沒問題的……”白月一直看着他,等着他下面的話。白夜笑了笑道:“不過……你得回來繼續做你的族長……我幫你救人,你還我自由。”
白月抿着嘴不說話。
白夜見他有些動搖,步步緊逼道:“你該明白熊族、狼族、蛇族那些家夥,不過是天庭的狗腿,早就派了殺手四處尋找。那道士又是個一條腿的,這麽明顯的目标,你覺得他能安全的離開妖界嗎?”他聲音低沉,帶着一種誘惑的聲線,繼續道:“可憐那段佩容有情有義,你就眼睜睜看他被人殺死。”他接到密旨的時候,就對段佩容調查了一番,知道那人之所以得罪天庭是因為救了蛟龍王流雲。他其實一直覺得流雲挺冤的,換了他也會将二皇子宰了洩憤,于是對段佩容頗有好感。後來非影派人來說找到了白月的腰牌,這一查,出示腰牌的竟然是段佩容的徒弟,直覺就往那方面想。剛才進了宅子,邊走邊聽密探禀報,他猜得八九不離十,白月果真和那叫段佩容的道士不清不楚。哼,就說這家夥時隔六百年才回來,怎麽可能是回來念舊的。
白月推着他的肩,直接推出門外,關門前丢了一句:“別來煩我,容我想想。”
白夜還在門口一個勁的嚎:“我給你說,就三天時間讓你考慮,我作為一族之長,必須為族人安全着想。我族受天庭庇佑,我自當效力辦事。三天,要麽你接了族長之位,你愛抓不抓,要麽,就別怪我不講情面了。”說着憤然離去。
白月坐到桌前,看着搖曳的燭火出神,片刻,擡手摸了摸嘴唇,勾起嘴角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