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我會好好珍惜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擦眼淚,我累死累活在寒武紀年吧傳了一下午的文,結果一回來發現更改後的17章解鎖了,我暈,早知如此就不累死自己了,還是丢一個地址吧以後帶肉的全部寫成番外,就在那個上面貼,這裏只貼很正經很正經的正文。(地址:)還有第一卷已經完結,本來還想寫怎樣打鬥跑出天界的,覺得太羅嗦,又不是武俠,于是感情表白後告一段落,國慶之後開始人間的故事。謝謝大家的支持,鞠躬。

三日之後,白夜準時殺了過來,随身攜帶了狐王的權杖,順便把三個長老召集齊了,滿院子尋了遍,就是找不到白月的影子。

小靈透露了一個信息,“白月大人三天前往浮山方向去了,走的時候讓工匠趕制一個特殊的坐鞍。”

浮山是狐族最高的一處山巒,盛産一種靈狐,它們不會變幻成人,不像體型巨大的單尾重狐性格溫順,适合拉車耕地。這種靈狐速度極快,且終身只認一個主人。(藏獒咩@*@)這種靈狐早些年被貴族撲殺,黑市倒賣,現在數量已經變得非常稀少。

到了傍晚,白月終于回來了。他走之前去取了自己以前的武器,一個烏黑發亮的鞭子,足有九尺多長。這鞭子是老狐王在白月成人典禮時贈送給他的,是用千年的蒲提根煉制而成。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白月很是喜歡,一直很寶貝的收着,這會卻用它綁了一個小牛大小的靈狐拖着往宅子方向走。

這只靈狐明顯還未灌下主人的血,野性十足,用力撕咬着綁着他的鞭子,喉間發出吓人的低吼。

白夜走了過去,冷笑道:“你可想好了?段佩容他們的死活都捏在你的手上。”為了彰顯氣勢,他在宅子外面安排了重兵,以證明他說到做到,絕不是哄人的。

白月瞟了一眼宅子外密密麻麻的人頭,再看看趾高氣昂走過來的白夜,就覺得這小子小時候打少了,他應該再多打他幾頓,也不會如今還是一副欠打的表情。

懶得理他,走過他時,丢了一句:“閃一邊去,沒看我正忙着。”說罷,拖着靈狐直接去了段佩容的住所。

非影籠着袖子靠過來問:“他說什麽?肯接受了?”

白夜翻了一個白眼道:“閃一邊去……”

非影一個拐杖敲了過去,白夜疼的抱住頭低吼:“這是他說的……這麽多人看着,你好歹給我點面子。”

非影看着白月遠去的背影,搖了搖頭,喃喃道:“這家夥心裏沒有我們,你留不住他。沒良心的老東西,重色輕友沒人性,我算是白交了這麽一個人。罷了,罷了,他願去哪就去哪吧,強扭的瓜不甜,你若将他囚禁在身邊,看他成日拉着一張馬臉,也鬧心。”

白夜怒道:“什麽,那不是還得讓我幹,我告訴你,我早受夠了,誰愛幹誰幹去。”

非影嘆着氣往前走,邊走邊說:“哎,本來還計劃為我王舉行一個選妃大典,既然如此,那便算了吧……”

白夜耳朵抖了抖,大步流星走過去,一只手背在身後,胸腹上繡着的九尾白狐異常威猛,他擺出王者威嚴,低沉道:“長老……本王覺得……可以再考慮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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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拖着靈狐進屋的時候,段佩容的屋子裏面擠了一堆人。

琉璃抱着赤虎坐在床上,段佩容正用水靈給小虎療傷。

流雲趴在桌上,絮叨着:“咋們什麽時候啓程,段兄給個準信。”說着抖了抖肩膀,偏頭道:“大姐,還沒玩夠呀。”

玉娥坐在一旁捂嘴笑:“公子走了,奴家會想你的。”

小靈站在琉璃身後,戳了戳琉璃道:“小靈也會想公子的。”

琉璃一臉的不耐煩,摟着赤虎眉頭緊皺。赤虎瞪着眼睛,一副吃人的架勢。

小巧去扯段佩容的黑發,準備留着紀念,差點讓段佩容閃了氣。

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畫面,白月的臉黑了下來,他見不得段佩容身邊圍了一圈的人,有他一個足矣。

段佩容擡頭看見白月,心神紊亂,差點沒走火,趕緊收了靈氣,對琉璃道:“你帶赤虎去休息,再睡一覺估計就能幻化人形了。”

琉璃走到門口的時候,被龇牙咧嘴的靈狐吓了一跳,偏着頭看了一會才離開。

白月站在門口,冷聲道:“你們都下去吧。玉娥,把那個也帶出去。”

流雲被拖了出去,回頭朝白月怒道:“你個冰渣臉,我沒名字麽?那個那個的,你喊誰呢!”

白月懶得理他,将靈狐拖進了門,把坐鞍放在桌上,取了一個茶杯走到段佩容面前。

段佩容面容窘迫,低着頭不敢看他,任由他抓起自己的左手,亮出指甲在掌心用力一劃,鮮血流了出來,細細的血線流進了茶杯。

白月見他眉頭都不皺一下,問道:“一點防備也沒有,也不怕我殺了你。”

段佩容搖了搖頭道:“你不會。”

白月看着他低垂着腦袋,脖子上都蒙了一層粉色,可想一張臉會是怎樣的光景,難免好笑道:“你打算今後見了我就一直低着頭。”

段佩容臉頰都快滴血了。

取了一杯血,白月取了藥粉灑在傷口上,一邊給他包紮一邊說:“三日未見,想我麽?”

這話怎麽聽都像是情話,段佩容糾結了三天的心終于明朗,他擡起頭,真誠的說:“想。”

白月在他額頭上吻了一下,道:“傻子,我也想你。”

段佩容覺得再這麽下去,他可能就要熟了,腦袋也是一陣陣的發暈。

白月走到靈狐前,按住腦袋扒開嘴,将一茶杯血灌入了靈狐的嘴裏。那靈狐掙紮兩下,竟然不再動彈,趴在地上直喘氣。白月起身對段佩容道:“趕緊給他取個名字,想好了再說,你出的第一聲,它就認那個名字。”

段佩容正想喊白月的名字,聽他這麽說趕忙閉嘴,他可不想被這只狐貍千刀萬剮。他在書上是見過這種靈狐,快若閃電,不易撲捉,而且喝下主人的血,便終身只認這唯一的主人,非常忠誠,十分難得。他按壓住心中喜悅,細致打量狐貍,只見淡黃色的毛發中散落着白色的斑點,就像初雪落地,他想了想道:“飛雪。”

那靈狐突然安靜下來,一雙墨黑的眼睛盯着段佩容,喉間發出細細的聲響,就像撒嬌一樣。

白月給它松了綁,将烏黑的鞭子纏在腰間。靈狐走向段佩容,用頭頂去蹭段佩容的手掌,讓段佩容摸他。段佩容撫摸它毛茸茸的腦袋,驚喜的看着白月道:“送給我的?”

白月點了點頭,走過去将坐鞍綁在了飛雪的背上,道:“要不要坐上去試一試。”

段佩容點點頭,一手撐床,一手撐着坐鞍移了上去。飛雪高度比床稍高一些,移動上去很是方便。而且坐鞍是特制的,左殘肢受力的地方非常柔軟,兩條束縛帶,一條像個綁腿,将右腿的大腿、小腿、腳踝,分了三處固定,另一條特制的柔軟帶子剛好包裹住殘肢,讓段佩容可以穩穩當當坐在上面。

段佩容感動得不知該如何是好,道:“你三日未歸,原來是捉這狐貍去了,我還以為……”

段佩容坐在飛雪身上,還是矮了白月一頭,只能仰着脖子看他。

白月道:“你以為如何?現在我可不是在夢中,你也休想再敷衍我。”

段佩容沒有說話,仿佛已經知道他要問什麽。他呼了一口氣,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

白月問:“你身上可有紫菱印記?”

段佩容道:“有。不過現在沒了。”白月挑了一下眉,有些不解。段佩容道:“印記打娘胎出來就有,在左腿腳踝上,如今整條腿都沒了,印記也算是沒了。”

白月道:“沒了也好,那東西是個潛在的危險,天庭的人若是知道,就算你去了人界,也是不會放過你的。”

段佩容道:“除了我師父,還有我娘,你是第三個知道的人。”

白月又道:“所以你能出入夢境,入了我的夢,是嗎?”

段佩容腦海中閃過一些畫面,不免紅了臉,道:“是的,我入了你的夢。”

白月道:“那你的話還作數嗎?”

段佩容吐了一口氣,不再躲避他的目光,堅定道:“自然作數,有你相伴,便覺今生不會虛度。”

白月走過去,捧起了他的臉,霸道的在他口中橫沖直闖。他禁锢在坐鞍上,只覺得胸腔內的空氣被抽離,只能下意識的去推白月的胸膛。

兩人唇瓣分離的時候,竟然發出‘呗’的一聲,段佩容先是一愣,然後喘着氣笑了。

白月看着他嘴角泛起的笑渦,也揚起嘴角,道:“這一次還是一只毛團在親你嗎?”

段佩容一驚,睜大眼道:“你……”

白月在他臉頰上掐了一下,道:“以後可別想在我背後說我壞話,懂了麽?”

段佩容心裏還是有些忐忑,問道:“你我這就算好上了?”

白月道:“那你覺得呢?還要我八擡大轎擡起過門,擺幾桌喜宴麽?”他拍了拍飛雪道:“我們狐族,必須要送給心上人一件信物的,這飛雪便是我送你的禮物,你可得好好地愛護。”

原來這飛雪是定情信物。段佩容撫摸飛雪道:“那我該送你些什麽好呢?”

白月勾起嘴角道:“把自己洗幹淨送給我就好。”他輕聲道:“下一次可沒那麽容易放過你了。”

段佩容:“……”流雲說的果然對,這就是一直騷狐貍呀。

段佩容仰起頭,對他說:“你彎下腰,我想抱抱你。”

白月彎下腰,段佩容直起身子,胳膊摟上了他的脖子,兩個人臉貼着臉,也沒什麽情話,就這麽抱在一起。許久,段佩容才輕聲道:“白月,我身有殘疾,又有很多的不足,我沒什麽經驗,不知道該怎麽哄你開心,但是,你能喜歡我,我很開心,我不會讓你再傷心的,我會保護你的。”

白月任由他抱着,段佩容并不魁梧,可是被這樣一個懷抱護着,就莫名的安心,他很是享受這樣的情話,享受這人的保護。

飛雪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側着頭看着他兩,黑色的眼瞳比星星還明亮,清澈的一眼就看見了相擁兩人的倒影。

段佩容總覺得有種被人窺視的感覺,尴尬的咳嗽一聲,推開白月,坐正身子,拍了拍飛雪的頭,将他的腦袋擺正,讓它正視前方。

白月見他臉頰泛起一層紅暈,這會竟然跟一只不會變化的靈狐較勁,羞得耳朵根都有些紅了,情不自禁便想捉弄一下他,于是道:“你懂不懂什麽是喜歡?知不知道相愛的兩個人要做些什麽?”

段佩容摸着飛雪柔軟的毛,笑的有些羞澀:“到也沒想那麽多,你懂就行了。”

白月俯下身,貼着他的耳根道:“要不我們現在就學,我教你就好。”他細細打量段佩容,見他耳根又紅了幾分,卻不見驚慌失措,而是垂着眼眸道:“你也不用吓我,那事我雖不曾試過,卻也耳聞,情到濃時水到渠成之事,且不說那事,哪怕是随你刀山火海的我都不會怕。”

白月微愣,眼眸閃過一抹光彩,他笑道:“你這傻子,三言兩語的還挺會哄人的。”

段佩容道:“我是認真的。”

白月在他額頭吻了一下道:“傻子,我真開心。”他轉身往外走,邊走邊說:“走,跟我去個地方。”

等段佩容回過神來,白月已經站在窗外的樹上,等待着他。風吹起他的頭發和衣衫,人顯得有些不真實。

段佩容遠遠看着他,反複思索,這是現實呢,還是我又入了那人的夢,亦或是那人入了我的夢。他小時候看着娘親時常對着虛無發呆,便知道有一種感情叫愛,即便是孤單的、寂寞的,可是也不能否認那就是愛。

他常會想,他的一生中誰是那個讓他念一輩子的人?他沒有出過蓬萊,沒有接觸過師兄弟之外的人,他甚至不知道那人會是男人或是女人。但是他肯定,總會有那麽一個人,悄悄地,悄悄地就占據了他的心,然後就是無法抑制的想念。

他看着白月的容貌和身姿,突然就覺得,能遇此人何其有幸。

他是撿了大便宜了。

他拍着飛雪的腦袋,笑道:“好孩子,以後我們兩合作愉快。”他拍了拍它的左耳,指了指左邊的窗口,命令道:“走吧,讓我見識一下你的速度。”

飛雪嘶鳴,飛身從窗戶躍了出去。樓下的侍者聽見聲響紛紛擡頭,便看見空中閃過兩個身影,在空中形成了漂亮的弧線。

飛雪跟着白月一路飛奔,來到了一片綠地。段佩容一眼便認出了,這個地方不正是白月夢中的那片草原。他擡頭望去,果然在山坡上看見了那顆巨大的桃樹。和夢中的區別是,桃樹枝芽光禿,一派的蕭條。樹身被外力一剖為二,向兩邊傾斜。

白月也望了過去,道:“我走的時候,心灰意冷,路經此處,想起白焱對我的誓言,字字清晰,言猶在耳,傷心至極便一掌劈了這樹。”他看向段佩容,道:“現在想想,可憐這千年老樹,整個狐界最漂亮的一顆仙樹被我毀了,真是一個敗家子。”

段佩容想起夢中這棵樹曾枝繁葉茂,花團錦簇,便覺得可惜。他對白月笑道:“若是以後我惹你生氣,你可別一掌劈了我。”

白月冷笑:“你可以試一試。”說着往山坡走去。

段佩容也笑着跟了過去。

兩人一直往山裏走,突然飛雪猛地跳了起來,白月面朝林中,神色坦然。

段佩容感應樹林深處躲藏的人,面露驚喜道:“十一師兄。”說着一拍飛雪的後脊,指揮飛雪沖入了密林。

白月也跟了過去。

藏在林子裏的果然是老十一楊路。楊路看見段佩容,驚喜交加,躍下樹梢,奔了過去,還未靠近,就看見飛雪沖他龇牙咧嘴。他停了步子,道:“十三,你可讓我好找呀。”

蓬萊仙人回了仙道的第一件事便是讓楊路收拾了一些仙藥,讓他趕緊追着段佩容的氣息送過去。結果這氣息斷斷續續,他沿着段佩容微弱的靈力進了妖界,找到了非影的宅子,上門求見,結果對方一聽他要找一個獨腿的男人,二話不說就把他趕了出來,硬闖了幾次,哪知那宅子高手如雲,他寡不敵衆,只能守在外圍等機會。

終于等到了段佩容出宅子,看見小師弟坐在飛雪身上,那意氣風發仿若回到了當年。他走過去,從身後解下一個包袱和兩把圓月彎刀遞過去,道:“師父說離了仙界就不要再回來了,蓬萊沒受牽連,讓你放心。還讓我将這些東西帶給你。”

段佩容接了彎刀,受傷後他一直将這兩把刀懸在牆上,如今再次握住刀身,只覺得渾身血液都在躁動。他是個愛武之人,刀法變幻莫測,望而生畏。他以為這輩子他都無法用刀了,可是如今,他有了飛雪,就好像他又生出兩條腿般喜悅。他将雙刀交叉背在身後,接過包袱打開,裏面無非是一些仙丹妙藥,還有他娘的牌位。他将包裹收好,綁在坐鞍之上,對楊路道:“請師兄代我向師父說聲謝謝,也代我說句對不起。”

楊路拍拍他的肩,難過道:“你好生活下去,也不枉師父對你的恩情了。這次天庭雖沒有治罪,但是下了禁足令,他們總是要讨回一些面子的,我就不久留,到了人間,若是相信我,給我捎個書信,報個平安,我好讓師父老人家放心。”

段佩容點頭道:“若日後你要去人界修煉,也別忘了來看看我。”

楊路笑道:“那是一定,吃你的,喝你的,住你的房。”他禦劍而起,很快飛入雲端消失不見。

段佩容看向白月:“你是知道我師兄來了才帶我出來的嗎?”

白月高深莫測的笑,答案不言而喻。

段佩容有些動容,這人越是接觸,越發覺他的細致和溫柔。他對白月招了招手,待白月靠近,才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讓他曲身,然後主動在他唇上吻了一下,道:“謝謝你。”

白月沒想到他會主動,微愣一下,片刻釋然的笑了。是的,若心裏有他,怎會不回應他的感情呢。想想當年他一味的付出,是何其的癡傻。

“其實帶你出來,不單單是因為你的師兄,也想讓你陪我去個地方。”

段佩容也不追問要去哪裏,只是回答了一個“好”,便跟着白月往林子深處走去。越往裏走,越覺得一股強大的靈氣逼來,飛雪受了驚,不敢再往前一步。

白月回頭說道:“前方就是關押白焱的地方。這牢房是他自己選的,白夜念兄弟之情,沒有将他打入地牢,而是做了結界,将他困在此處,終身監禁。”

結界是白夜和三位長老共同結成,妖氣沖天,裏面的人出不來,外面的人進不去。此地離結界還有幾裏地,強烈的壓迫便撲頂而來。白月和段佩容靈力深厚,只覺得有壓迫感,并無不适。可是飛雪受驚不小,低吼着後退。

段佩容趕忙聚集一團靈氣沒入飛雪頭頂,這才讓狂躁的飛雪安靜下來。他擡起頭看向白月,道:“下面的路只能依靠你了,我果然還是很麻煩吧。”

白月幫他解了束縛帶,他身後背了兩把彎刀,不方便抱着,便将他背在身後,一手托着他的右腿,一手托着他的屁股,邊走邊說:“的确是很麻煩,但是我喜歡。”

段佩容趴在他的背上,心滿意足的笑了。

白夜也沒有虧待白焱,還在結界內給他搭了茅屋,至少有擋風遮雨的地方。

兩人來到結界前,站定。白月看着茅屋,沉默不語。許久,他對段佩容道:“若是我請你毀了這結界,你可願意。”他見識過段佩容的結界,當時就覺得區區小道怎會有如此強大的結界,現在想想,他是紫菱傳人,天生的的神力讓他修行起來事半功倍。

段佩容道:“自然願意。放過他人,也是放過自己,從此你們便是陌路,刀山火海的我陪你,他不珍惜,我确是珍惜的很。”

白月偏頭,道:“我當真是小看了你,你這人很會哄人嗎。”

說的他好像風月老手一般,段佩容臉上一紅,道:“實話實說罷了,哪裏是哄人。”

白月道:“你傷未好,我難免有些強人所難,只是我們狐族屬火,還真的需要水靈來化解,若非如此,我是舍不得你這麽辛苦的。”

他說着,将段佩容放在地上,扶着他靠在樹上坐穩,一只手抵在他的背心,道:“我為你護住心脈,若是吃不消,便收手吧。”

段佩容笑道:“那倒不必,我自有辦法。”他說着,從腰間取下三個鈴铛,往空中一抛,随着咒語,鈴铛幻化成銀鈴使者,分散在結界四周。銀鈴使者幫段佩容承擔了一些火靈結界反噬的悶痛,好讓段佩容做法毀掉結界。四人同時蓄力,藍色的水蔓延在結界上,赤紅色的結界顯露出來,與藍色水靈相撞,發出巨大的“噼啪”聲。

白月見他唇色白了幾分,也知道這人最能忍耐,道:“切莫逞強。”

段佩容雙掌翻動,水靈逐漸壓住了火靈,“嘭”的一聲,一團光直沖天際,炸出一個巨大的煙火。

銀鈴使者化成黑色鈴铛落在段佩容手中,段佩蓉渾身脫力,靠在白月身上喘氣。

屋內的人聽見巨響,緩緩走了出來,扶着門框向外張望。

段佩容不免驚訝,他在夢中是見過白焱的,尖下巴,丹鳳眼,膚色白皙,俊俏美麗。可是眼前的這個人,老态龍鐘,膚色暗黃,彎腰駝背,一看就是垂暮之年。他扶着門框的手像樹幹一樣幹癟蒼老,望過來的眼睛布滿了白色渾濁。這雙眼應該已經看不清東西了,人也是老的有些糊塗。他望向前方,聲音暗啞,斷斷續續道:“是誰呀……送飯的麽……我不餓……”

白月背起段佩容,站直身子,看着白焱,眼中沒有波瀾,緩緩道:“結界已解,你自由了,快些走吧。”說着轉身準備離開。

白焱迷茫的‘哦’了一聲,緩緩道:“那就多謝了……可我老了,走不動了,哪也不想去了。”

白月停下腳步,沒有回頭。段佩容轉過頭,看向白焱,只見白焱渾濁的雙眼直直的盯着白月,眼中湧動着洪水一般痛。

白月道:“那随你吧,總之,我心安了。”

白焱“呵呵”笑了起來,道:“你們走吧……我在等人,走了,他就找不到了。”

白月沉默着,轉過身,看着白焱大聲道:“別等了,那人不會回來了。”說完,轉身離去。

段佩容回首,看見淚水從那雙渾濁的眼中流下,他心中感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若是不被權勢迷惑,這人應該過着快樂的,被人寵着的日子。

白月一路疾奔,一直跑到了飛雪身旁才停住步子,将段佩容扶着坐好後,才低聲道:“我當年對他,是認真的。”

段佩容笑着說:“你在夢裏已經說過了。”

白月又道:“我現在對你,也是認真的。”

段佩容擡頭望他,嘴角的笑渦讓他看起來儒雅而溫柔,他緩慢而堅定的說:“我也是認真的。你且放心,今生若是離別,那便是我已死去。”他拍着飛雪,道:“走吧,忘記這裏,忘記過去,我給你另一片天地。”

白月釋然而笑,追着飛雪的步伐趕了過去。

(第一卷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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