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血紅的彼岸花
作者有話要說: 我沒有棄坑,所以不要打臉…………年底什麽總結吧啦吧啦的,上班族都懂,年初什麽全年計劃的,上班族也懂,所以屌絲傷不起,被活生生摧殘了幾個月,目前還在被摧殘中,所以更新速度嘛的,就不要指望了,一兩個月來看看我就謝你們了。不論如何,即便沒人看,我也會把這篇完結的,嗯,說到做到。
鬼馱山陰雲密布,濃重的血腥讓人作嘔。
顏煜靠坐在岩洞內,盯着劈啪作響的火堆發呆。他率領千名道行高深的除妖人混戰了五天五夜,結果連山腳都未突圍上去。這樣的結果,讓他心情沉重。瘟疫蔓延越來越迅速,妖怪橫行人間,他找到了禍源,卻無法阻止。
“需不需要我的幫助呀,我的提議你接不接受。”
流雲蹲在顏煜面前,一副讨打的表情,勾着嘴角笑,一臉勢在必得的神情。
其實,顏煜打心裏是心存感激的。當時情況危急,密密麻麻的魍魉怪從黑霧中撲出來,他的兵力損耗嚴重,若非白月一行人及時趕到,這會兒他指不定已經躺在哪處了。
他皺緊了眉頭,心裏在權衡流雲提出的條件:将他妹妹的龍珠放入體內孕育。不是不答應,這用血肉培育龍珠弄不好是要命的。黑妞的龍珠在他體內,已經讓他大傷元氣,再來一個,他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吃得消。
此刻,山洞內異常的安靜。
段佩容靠在飛雪身旁,垂頭思索,腦海中不停回放剛才的場景。
段佩容一行人趕到的時候,正是顏煜等人與魍魉怪厮殺最盛的時刻。密密麻麻的魍魉怪從山中撲出來,撕咬着衆人。段佩容當時還想這場混戰怕是一場惡鬥了,聚了靈氣正要進攻,只聽見身後的琉璃慘叫起來。
琉璃只覺得眼皮滾燙,眼珠子像是要炸掉一樣的疼,他捂住眼睛哀嚎起來,倒在了赤虎的懷裏。赤虎将他抱起來,只見他眼尾的花紋像是盛開一般蔓延到額際,開出一朵朵赤紅的彼岸花。他的心髒猛地一抖,緊緊抱住琉璃的身子。
與此同時,魍魉怪突然停止了攻擊,齊齊仰脖呼嘯,然後四散開來,跑向密林深處。
衆人尋了山洞,點了火堆,暫作休息。
洞裏安靜至極,除了流雲時不時的利誘,顏煜實在煩了,說道:“什麽時候了,沒見你的朋友遇到大問題了麽?”
流雲回頭,看了一眼低頭思索的段佩容,又看看坐在段佩容身旁盤膝打坐的白月,再看看一臉炫彩花紋的琉璃,以及和琉璃緊緊抱在一起的赤虎。他收回目光,看着顏煜勾了勾嘴角,道:“段佩容會處理的,這是他徒弟的事,我插不上手,我只能做好我的事。”
顏煜心裏鄙夷道:“沒心沒肺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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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會兒,再傻的人都看出端倪了。彼岸花盛開,魔王降世,這連孩童都聽過的古謠,段佩容怎麽會不清楚。魔界之王有一護法,操縱魔界魑魅魍魉,天魔混戰時,魔王被收,護法重傷,從此銷聲匿跡千年。沒曾想道,這護法帶着一絲殘魂飄泊千年,尋了玉兔之腹藏匿。當時,玉兔一族和斑斓虎族因地盤争搶厮抖,藏匿護法殘魂的雌兔遇害身亡,魔界護法破腹而出,卻因時辰未到魔氣散盡,只好将最後一絲魔力做了咒符藏于小兔血脈裏。所以,琉璃從小嗜血,随着成年,眼尾的紋路日漸清晰,終于現出清晰的圖案,正是魔界護法的象征,一朵朵赤紅彼岸花。
白月見段佩容沉默不語,知道他下不了這個手,這壞人注定是要他來當的。他緩緩起身,活動了一下雙手,朝琉璃走去。
琉璃眼巴巴的望着白月,一個勁的抖。赤虎只能摟着他顫抖的身子,也是不知所措。
“你要做什麽?”段佩容反手一把抓住白月的右手,因為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都凸顯了出來。
白月低頭看他,道:“你下不了手,我幫你。”說罷甩開了段佩容。
段佩容身形搖晃,一手撐地穩住身子,一手伸出去慌忙拉住白月道:“我的徒弟,我自會處理。”
白月頓住腳步,對視上段佩容的目光,看見他眼中氤氲的淚水,不免嘆了一口氣,蹲下來拍拍他的肩膀道:“總是要過這一關的,既然發生了,就要敢于面對,長痛不如短痛。”
段佩容心如刀絞,強壓住淚水,啞聲道:“我明白。”
白月對流雲使了一個眼色,流雲心領神會趕忙拉着顏煜離開。赤虎摟着琉璃,不停求饒:“師父,你放過琉璃,他沒做過壞事,他不會做壞事的。”
白月走過去,拽着赤虎的胳膊,無論使出多大的勁都無法将他和琉璃分開,他偏頭看了一眼段佩容,只見段佩容咬着牙關合上了雙眼,他才一掌劈了過去,然後将暈倒的赤虎拖了出去。
洞裏只剩下段佩容和琉璃師徒二人,琉璃抹了抹眼淚,膝行過去,跪在段佩容面前磕了三個頭。
“這條命是師父給的,今個兒師父拿去,我半句怨言也沒有。”琉璃雙眼腫得像小核桃,眼珠子血紅,眼眶也哭的通紅。
段佩容一把将琉璃摟住,心痛難忍,“是師父不好,一直沒發現異端,讓你一個人受苦了。”他說着,眼淚終于不争氣的掉了下來。
琉璃一聽這話,剛止住的眼淚又湧了出來,将頭埋在段佩容懷裏失聲痛哭,越想越委屈,這是什麽破事呀,為什麽偏偏讓他攤到了,他連什麽魔王護法聽都沒聽過,怎麽就成了他的轉世呢?他是誰呀,他可是蓬萊十三星的徒弟呢,響當當的正派人士,怎麽就成了魔頭的一份子了呢。想着想着,忍不住仰起脖子哭嚎起來。他嘴上說的壯烈,心底還是不想死的,他還沒有活夠,他還想每天看着師父,他還想好好過日子呢。
琉璃是越哭越傷心,聲音越嚎越大,扒着段佩容不肯撒手。
一群人本來還懷着悲壯的心情守在洞外,想着這生離死別的痛苦,可是只聽着哭嚎聲越演越烈,完全沒有收場的苗頭,白月第一個受不了,走入洞中對哭成一灘爛泥的師徒吼道:“都給我閉嘴!”
琉璃眨巴眼望着白月,躲到段佩容身後,抖得篩糠一樣。
白月看着段佩容問道:“好歹一句話,殺還是留?”段佩容剛張開嘴,只聽白月又道:“這兔子滿臉的花紋,明眼人一看就是魔界護法,這已經是事實,你必須面對。今後他會變成怎樣,無法預知,但是魔界嗜血和殺戮是天性,再做決定之前你先權衡清楚,是殺是留你做決定,別後悔就好。”
段佩容幾乎沒有猶豫,沖口而出:“留,今個我留住他,今後你陪我一同守護他,可好?”
白月早就料到這樣的結局,嘆了一口氣道:“攤上你們兩師徒,注定今後是過不了太平日子了。”
琉璃埋首在段佩容的肩窩又是哭又是笑,赤虎跑了過去,三人摟作一團。
顏煜不可思議道:“他可是魔界的,萬一魔性大發可是六親不認的,你們這不是給自己埋下隐患嗎?”
流雲摳了摳鼻子,往洞中走去,滿不在乎道:“誰讓我們是一家人呢?”他走過去,拍了拍白月,兩人一同走近師徒三人,蹲了下來。
段佩容擡頭看了看白月,又看看流雲,破涕微笑。
顏煜靠在洞口,看着這幫子怪人,道:“你們要怎樣我不管,如今魍魉怪禍害人間,既然琉璃是魍魉怪的首領,那我只能找他給個說道。”
琉璃一聽急了:“我都不知道怎麽個回事,我怎麽給你說道!”
顏煜道:“你一出現,魍魉怪便四下散開,定是有原因的,而根源定是在你身上。”
琉璃一聽,心裏咯噔一下。當時他只覺得眼眶劇痛,心裏很是害怕,不停念着“不要過來”,難不成他還能與魍魉怪感應不成。腦子裏閃現出魍魉怪的模樣,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顏煜打了個手勢,四方神獸和一群收妖人湧了過來,站在顏煜身後,只需一聲令下,他們便會将這黃毛紅顏的少年綁起來。
琉璃往段佩容身後躲起來,白月和流雲站在師徒三人前面,一左一右,一黑一白,一個面無表情,一個嬉皮笑臉,看向一幫子收妖人滿眼的不削。
“你們四個手下敗将,要不要先上?”流雲将八尺蛇矛在頭頂耍了一個劍花,快若閃電,晃的人眼前花白,落地時,刀把蓄了內裏往地上一震,方圓幾裏都在顫抖。
四方神獸又瞧了瞧白月,只見他正一點點解開纏在腰間的烏黑長鞭,個個心裏都打了一個突。
“皇上,不可硬戰,這兩只都是仙界千年的妖獸,戰鬥值不可低估。”化為人形的青龍走過去,覆在顏煜的耳畔輕聲道。
顏煜挑眉道:“你是說你們四個外加這麽多的收妖人還敵不過他們兩個?”
青龍面帶愧色,心不甘情不願的點了點頭。
顏煜低眉沉思,魍魉怪四處禍害,民不聊生,作為帝王這禍害他必須除掉。他退出洞外,鑽入一座車攆內,車內坐着當朝國師,也是傳授顏煜法術功夫的恩師。國師已是古稀老人,已有半仙的體制,聽了顏煜的講述後,沉默了片刻,而後招了招手。顏煜靠了過去,仔細聽着國師的低語,時不時點了點頭。
待一切安排妥當,國師嘆了一口氣道:“我的帝王,只怕是要委屈了你。”
顏煜笑了笑,扯了扯國師白花花的胡子笑道:“老師,你不是從小就教導我,為了黎民百姓社稷江山要胸懷大志,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國師含笑将自己胡子拔出來,摸了摸顏煜的腦袋,愛憐的笑道:“你是先帝最頑劣的皇子,若是先帝在天有靈,一定也為你驕傲。”
顏煜扯着嘴,笑的有些嘲弄,跳下車時還不忘說:“你也別撿好聽的話,朕既然身在帝位,就有那個覺悟,不用你們過多的奉承。”
國師掀開車簾,望着離去的背影,不禁感嘆,“你不愧為人界的帝王。”說着,朝那背影彎腰行禮。
顏煜步伐堅定,剛才國師已經解開他的疑慮,更加堅固了他的想法。國師說,魍魉怪最初的本體便是魔界護法的血塑造而成,除掉魔界護法,魍魉怪自然灰飛煙滅。
所以,那個紅顏黃毛小子必須除掉。
他站在洞口,對流雲道:“蛟龍,你将那魔界護法綁給我,我承載你妹妹的龍珠。”
他說完轉身便走,他有十足的把握,流雲必回答應他的條件,不論出于什麽原因。以敵制敵,不損自己一兵一卒,倒也是最好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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