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

被欺負的女孩懵了幾秒，最後還真的一邊抹眼角一邊掏出手機，聽話地錄下了壁櫥裏的一陣陣鬼哭狼嚎。

阿爾撓撓臉：「我剛才是不是說話了？」

夏油傑無奈道：「沒事，我也沒指望Berserker能完全配合我們的計劃……反正，只要瞞住那群爛橘子就好了。」

他們都覺得做得差不多了，阿爾重新打開壁櫥的門，三個女孩立刻狼狽的摔了出來。

“鬼……有鬼！”之前還氣焰嚣張的女孩吓得面無人色，“那裏面真的有鬼！”

阿爾擡頭看向壁櫥上方，那裏的确有一個通向閣樓的入口，從他所站的位置卻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去看看吧。」

夏油傑的兩只咒靈收到主人的指令，率先鑽進了閣樓。

阿爾緊随其後。

不良少女害怕道：“喂，你、你別去啊！你別把我們丢在這裏！”

阿爾充耳不聞，壁櫥裏沒有能攀上閣樓的臺階，于是阿爾伸手抓住閣樓的入口，輕輕松松地跳了上去。

五年前那件事被曝光後，作為殺人現場的閣樓被警方清理過一番，後來也不知道是誰封住了壁櫥裏的閣樓入口，還拆掉了原本應該存在的簡易臺階，反正按照“窗”提供的情報來看，前不久死亡的新住戶一家只知道家裏死過人所以格外便宜，卻不知道閣樓的存在。

然而，當義工發現他們的屍體時，那對夫妻雙雙躺在閣樓死不瞑目，而壁櫥的門是緊緊關上的。

夫妻死後，家裏僅剩下一個患有老年癡呆症的婆婆，連生活都沒法自理，更別提找兒子和兒媳的下落了，而唯一一個會拜訪這戶人家的妹妹也在差不多的時候離奇失蹤，恐怕也已經遇害。

于是直到兩個月後，大學生義工仁科理佳走進這棟房子，發現了閣樓裏的兩具屍體，她立刻給義工前輩打了電話，等前輩和警方一起趕到時，只找到了受驚過度暈厥過去的仁科理佳，以及旁邊已然斷氣的老婆婆，還有閣樓上的兩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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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順便一提，那位義工前輩、趕到現場的警方、醫護人員與記者，都在短短幾天內先後死亡，只剩下一個仁科理佳幾度死裏逃生。

警方終于意識到問題的不同尋常，這才把案件緊急轉移給了咒術師。

阿爾探頭：「嗯……沒有鬼啊。」

閣樓裏空空蕩蕩的，并沒有怨靈的身影。

阿爾閉上眼睛，依然沒有感受到任何東西，他是英靈，理解不了咒力，在咒力感知方面确實不如咒術師那麽敏銳，但英靈的五感遠超人類，如果這裏真的存在着什麽，他不可能毫無察覺。

不過……

阿爾彎腰撿起腳邊的日記本，日記本破破爛爛的，一看就有些年頭了。

奇怪，案發現場為什麽會留下這麽顯眼的日記本？

他翻開一看，上面寫着日記主人的名字。

——川又伽椰子。

哦，被虐殺的那位妻子名叫佐伯伽椰子，但在結婚前，她姓川又。

金發少年想了想，看向正在探索閣樓的兩個“攝像頭”：「Master，我找到了伽椰子生前的日記本，不過我沒有察覺到咒靈的存在。你呢？」

「我也沒有。」夏油傑回答：「不過如果是悟的話，或許能發現我們看不到的東西也說不定。」

一旁的五條悟插話道：「嘛，沒有那個必要了吧。阿爾，你出來吧，不管你有沒有被标記，那邊的幾個學生肯定已經被咒怨标記了，過不了多久咒怨就會自己找上門來，我們只要守株待兔就好。」

夏油傑嘆氣：「只能這樣了。阿爾，把日記本帶出來吧。」

「明白，Master.」

因為一場校園欺淩的鬧劇，事情變得更加麻煩起來，如果被标記的是他們自己，他們可一點也不怕，只會摩拳擦掌地等着暴打怨鬼一頓，但現在被标記的是四個毫無自保之力的學生……啧。

夏油傑擡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接下來的幾天，我們恐怕要寸步不離地給人充當保镖才行了。」

阿爾把日記本塞進夏油傑的咒靈耳朵裏，自己從閣樓跳下去，一手一個拎起腿都吓軟了的學生跟班們，毫無憐憫之心地轉身下樓，轉校生連忙跟上，帶頭欺負人的女生也趕緊爬起來，哆哆嗦嗦地追在後面下了樓。

直到他們全部走下樓，穿過雜草叢生的院子離開，閣樓裏才伸出一雙慘白的手，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慢慢爬出來，沿着臺階蛇一樣蠕動爬行，嘴裏不斷發出咯吱咯吱的奇怪聲響，空洞的眼睛注視着阿爾等人離去的方向。

……

“是的，我們在任務現場發現了四個學生……她們是附近一所女子學園的學生。對，沒有發現咒怨……啊，好的，好的，我明白了……”

輔助監督挂掉電話，禮貌地對幾個女生道：“幾位同學，為了你們自己的安全，你們現在要去醫院檢查一下身體情況才行。放心，我們會跟你們的家長進行溝通的。”

轉校生一愣：“聯系家長嗎？”

“是的。”輔助監督溫和卻又态度強硬道：“我們有義務保障你們的人身安全，所以還請您理解。”

“你們是誰啊！你們讓我們理解我們就得理解嗎？簡直太莫名其妙了！我要回家！”

不良少女忽然面色慘白地大鬧起來。

“……”

阿爾拎着她的後頸，态度強硬地把她塞進車裏，不良少女有點怕他，但還是用力掙紮起來，夏油傑站在阿爾身後，冷冷道：“你的老師知道你欺淩同學的事情嗎？”

不良少女動作一頓。

“把新同學帶到死過人的案發現場進行惡作劇，沒有哪個學校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吧？需要我們聯系你的班主任和父母嗎？”

不良少女不說話了。

阿爾把她塞進車裏，體貼地給她關好門，還做了一個揮手的動作。

不良少女：“……”

輔助監督松了口氣。

他沖車窗外的阿爾三人點了點頭，驅動車子，載着四個吓壞了的女生前往醫院。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四個學生将會被咒術師方看管起來，直到徹底解決“咒怨”為止。

夏油傑召喚出魔鬼魚形狀的咒靈：“走吧，我們也去醫院跟老師和硝子彙合，順便問問那位義工小姐具體情況。”

阿爾聞言忍不住抱怨道：“還要工作嗎？”

夏油傑無奈道：“畢竟事件還沒有解決啊，阿爾。”

五條悟懶得廢話，他一把拎起阿爾的後頸，帶着他一起跳上魔鬼魚的背脊：“老子（おれ）可是很少見到比老子（おれ）還要消極怠工的家夥，阿爾，你可是英靈耶。”

想想之前充滿行動力的南丁格爾，再看看眼前只想佛系混日子的金發少年，兩位男高中生都覺得人格分裂這種精神疾病實在是太神奇了。

這兩個人格，簡直就是兩種極端！

“我今天也沒有特別消極怠工啊。”阿爾為自己争辯道：“我還是很關心這個案件的。”

這可是大實話。

“而且，‘消極怠工就是不對的’這個觀點本身問題就很大。”

五條悟和夏油傑挑眉：“哦？”

阿爾義正辭嚴道：“勤奮的人可以成就大事業，懶惰的人當然也可以。懶惰本身就是一種修行，當一個人将懶惰修煉到極致的境界，他就能領悟宇宙的真谛，到達神明的高度。”

一片詭異的寂靜後，兩個男高中生爆發出一陣陣大笑。

正在這個時候，一只渾身長滿眼睛的大鳥咒靈沖着魔鬼魚的方向沖了過來，由于等級太低，兩個男高中生都沒把它放在眼裏，阿爾當場旋身給了它一腳。

“——！”

咒靈被這一腳踢的變形，直直撞出去好遠，遠到五條悟和夏油傑需要眺望的地步。

砰！

流行般墜落的咒靈狠狠砸爛了一輛黑色車子的車頂。

阿爾呼出一口氣，從容收腳：“看，這就是懶惰和卡路裏帶給我的力量。”

五條悟&夏油傑：“……”

看着那輛還沒開出去多遠就慘遭背刺的車，五條悟和夏油傑伸出手，一個真心實意感到擔憂，一個嘴角瘋狂上揚：

“輔——助——監——督——！！！”

阿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