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暗戀 她一身紅裙,腰肢纖細

辦公區漸漸被填滿,大家又都各自忙碌起來。

雖然陳佳歡來了之後時不時一臉促狹地望過來,不過也許是因為才剛認識,沒好意思過來問許窈跟應時卿的八卦。

許窈便順水推舟假裝沒看見她探究的目光。

整個下午,除了上廁所許窈就沒離開過工位,再有,最多就是抽出點時間應付隔壁聽說她入職了,跑過來催希德賽爾進度的建模師。

《神降》采用的全是次世代角色建模,跟同類游戲模型相比,更加先進,技術要求也更高,需要花費的時間自然也更久。

知道許窈才剛來,再加上見識到了她的高效率,來人倒也沒多說什麽,至少表面上看着和和氣氣挺滿意的被打發回去了。

陳佳歡卻差點跟建模師鬧翻,兩人因為各種細節吵得不可開交,比賽似的,一聲比一聲高——

“這個耳環它是在右邊!右邊!你們建模的時候能不能仔細看看到底畫了什麽!”

“你非得畫這麽複雜看得人眼都花了,知不知道給我們加了多少工作量?”

“還不是你們要求的?複雜?上回我畫的夠簡單了吧?你們又嫌棄太普通沒挑戰性!”

“……”

好在許窈一旦開始工作就心無旁骛,直接把周圍的一切全都屏蔽在外,才沒受到她們的影響。

直到夜色漸濃、霓虹閃爍,許窈才帶着灌了一身的夜風回到舒寒音家裏。

屋子裏靜悄悄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許窈拎着外賣進客廳時,才跟頂着一頭雞窩穿着皺巴巴的睡衣從卧室裏出來的舒寒音夾道相遇。

一聲尖叫驟然響起——

“啊——”

“我的寶!你頭發怎麽了?誰幹的?!”

許窈沒搭理舒寒音誇張的感嘆,撥開她撲上來試圖摸她腦袋的手:“你這麽驚訝幹嘛,昨晚沒看到嗎?”

舒寒音:“我昨晚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哪裏還能注意到你這個鹵蛋頭啊!”

被“鹵蛋頭”這個說法郁悶到,許窈幹脆不說話了,越過舒寒音将外賣往茶幾一放,坐到沙發上。

舒寒音擠到她身旁,還在糾結許窈的頭發:“寶,到底誰這麽惡毒剪了你頭發!”

許窈搖頭:“沒誰,回海市前我們隊跟特技飛行隊那幫人比賽輸了剃的。”

特技飛行隊那幫人簡直就是怪物,許窈不想再多回想這件事,轉而問舒寒音:“對了,你家有沒有假發?”

假發?

“你等等。”

舒寒音站起來趿着拖鞋往卧室跑。

沒一會兒她就拎着一頂黑色大波浪的假發出來了,扔到許窈膝蓋上。

“呶,上次我跟約兒出去的時候買的,你要它幹嘛?”

許窈拿起假發,套在自己手掌上撐開看了眼,長度适中,質量也不錯,看上去跟真的也差不了多少。

她滿意的把假發放到另一邊,這才回答舒寒音:“有事要用。”

舒寒音也沒追問是什麽事,随口問道:“周五晚上北城有水上音樂會,我朋友有票,咱們找上約兒一起去看呗?”

許窈手上動作頓了下:“不行,我周五晚上有事。”

舒寒音沒勉強,妥協道:“那周末晚上呢?音樂會持續開三天呢。”

許窈臉上露出點無奈的神色:“周末晚上也有事。”

舒寒音撐直了胳膊坐起來,啧啧兩聲:“幺幺你可以啊,這麽快就在外面有別的狗了?”

什麽叫外面有了別的狗?

許窈深吸口氣:“放屁!周五晚上應時卿找我幫他應付相親對象!周末阮大胖生日!”

舒寒音皺眉,忽然揚高音調:“你說什麽?”

許窈翻了個白眼。

舒寒音滿臉懷疑人生的表情,直接無視了阮遇周末生日這件事:“應時卿要去相親,還讓你去假扮他女朋友?”

虧她昨天還想方設法讓這狗東西去接幺幺,結果他居然還要去相親?

許窈:“……對,是這樣。”

卻見舒寒音咬牙切齒表情愈發猙獰,許窈疑惑地看着她:“你怎麽這副表情?”

舒寒音癟了癟嘴,一臉心疼地看着她,還對她張開雙臂:“寶,你要是難受就哭出來,阿爸的懷抱永遠為你敞開!”

許窈頓時青筋跳了兩下,嫌棄地把她推遠了一點:“有病啊你?我為什麽要難受?”

舒寒音順勢靠到沙發另一側,見許窈神情坦蕩,她不确定地問道:“你真沒事?”

難道她猜錯了?幺幺喜歡的人不是應時卿?

許窈語氣自若,甚至還笑了一下,看上去像是真的很不解她為什麽這麽問。

“又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我能有什麽事?”

不等舒寒音繼續發問,許窈直接轉移了話題,指着茶幾上的外賣:“給你帶的,要冷了趕緊吃。”

舒寒音果然立刻轉移了注意力,去拆外賣。

“嘿,幺幺你真好!”

吃完晚飯後兩人一起在客廳看肥皂劇,中途廣告的時候,舒寒音手機接連來了兩個電話,全都被她挂掉。

許窈瞥到備注,視線微凝。

舒寒音手上動作頓了下,小心的看了眼許窈,正在斟酌該怎麽說時,第三個電話又進來了。

許窈別開眼,目光落回到電視上:“你接啊,看我幹嘛?連挂院長三個電話,你不想混了啊?”

舒寒音:“那我真接了?”

許窈擡手把電視機的音量調低了兩格。

不知何時目光又投了過來,也不說話,烏黑的眼珠直直盯着舒寒音,盯得她有些發毛。

幹笑一聲,舒寒音又問了一遍:“我真接了?”

許窈沒回。

電話鈴聲還在不停響着,舒寒音從未覺得她的手機鈴聲有這麽刺耳過,一狠心,她伸手往上劃了一下,點開揚聲器。

“許叔叔,您找我?是醫院有什麽事嗎?”

對面響起一道儒雅的中年男音。

“不是醫院的事,我聽阮遇說幺幺回海市了,她有聯系你嗎?”

許窈咬牙:“……”

阮大胖這個告狀精,果然是飄了。

舒寒音演技略浮誇道:“啊?我不知道啊,幺幺什麽時候回來的?”

對面頓了下,語氣似乎有些失望:“她沒聯系你嗎?這孩子也真是的,回來也不告訴家裏,她要是聯系你了,記得讓她往家裏打個電話,我跟她媽媽都很想她。”

舒寒音連忙應承下來。

挂斷電話。

許窈臉上表情看上去沒什麽異常,她已經轉了回去,把電視機音量調回正常大小,還往背後墊了個抱枕,重新看起了肥皂劇。

舒寒音這才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松了口氣:“幺幺,你剛都聽到了,我可沒出賣你啊!”

她太難了,一個是好閨蜜,一個是閨蜜爸爸兼醫院領導,她簡直兩面不是人。

許窈嗤一聲,偏頭看她一眼:“得了吧,你沒聽我爸最後一句說了什麽?他早猜到我在你這兒了。”

舒寒音:“……”

忽然覺得她的智商放在這對父女面前完全不夠看。

許窈嘆氣,話音裏滿是遺憾:“早知道我就直接挂人民醫院的號了!”

舒寒音:“什麽挂號?”

許窈漫不經心答道:“我挂了海市眼視光醫院眼科的專家號。”

舒寒音不解道:“你挂眼視光醫院的號幹嘛?去我們醫院多好,我還能直接給你插個隊。”

許窈回頭沖她翻了個白眼:“我要是去人民醫院我爸不就知道我回來了?”

“那倒是。”

舒寒音立馬閉上嘴,不敢再說話。

許窈爸爸就是舒寒音她們醫院院長,還正好是就是眼科主任,許窈要是跑到她們醫院看眼睛,鐵定有人告訴他。

許窈恹恹道:“現在看來我就是多此一舉,他都已經知道了。”

她在心底又給阮大胖狠狠記上了一筆。

郁悶的情緒一直持續到睡前她忽然被拉進一個微信群為止。

——【阮遇的誇誇群】

【幺幺】:這什麽鬼東西?哪個傻逼拉我進來的?

【Nephrit】:……

許窈冷笑。

【幺幺】:阮大胖,你最近出門小心點[/菜刀]

【Nephrit】:對不起,我錯了,但是你爸笑得那麽恐怖誰頂得住不招啊?

許窈神色略緩,想想也是,阮遇好像從小就很怕她爸——

【十七】:我就沒說。

阮遇:“……”

應時卿是沒說,可他暗示許叔自己知道這件事!

當時他倆一起回的院裏,在小區門口碰到了許叔,寒暄幾句後,他就問起了許窈的近況。

阮遇本來就因為替許窈瞞着他們感到心虛,結果還被應時卿背刺一刀。

“我跟幺幺聯系不多,不過阮遇去年春節就加了她微信,幺幺的近況,他應該比我清楚。”

說完應時卿就借口有工作沒處理完要先回家。

被留下的阮遇:“……”

他本來就藏不住事,再加上心虛,許叔多問了兩句就一五一十招了。

他現在有理由懷疑,應狗當時就是故意的!

【Nephrit】:……我或許不是人但應狗你是真的狗。

許窈嘆氣,然後默默退出了界面。

剛把手機放到床頭充電,正要關機睡覺,應時卿的消息忽然發了進來。

【十七】:周五別忘了。

許窈動作頓了一秒,随後低頭打字。

【幺幺】:你倒也不用這麽早就開始提醒我吧?

【十七】:不見不散。

許窈沒再回。

什麽不見不散,字眼暧昧,搞得好像他倆去約會似的。

明明就是合作演戲。

到周五那天。

晚上八點整,菲林克斯酒店前。

許窈掐着點如約而至。

一身紅裙,腰肢纖細,往下是長而細瘦的腿。

夜風徐來,将她的紅色裙擺鼓起如火焰燃燒,精致的妝容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吸滿水的罂粟一般,明豔惑人。

向門童報上應時卿預留的號碼,許窈順利地進入。

應時卿就坐在靠窗的的位置上,對面已經坐了一個年輕女人。

想來那就是他今晚的相親對象。

許窈低頭,面無表情的發消息通知他,自己已經到了。

再擡頭時,她臉上已然換上了一副完美無死角的笑容。

擡起手指将垂落至胸前的那一縷頭發撩至耳後。

她微微挺直腰板,踩着黑色細高跟不緊不慢地往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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