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是時候脫身(1)
夜色未央。
一黑衣人疾步走來,喚醒了領頭人,急促道:“頭兒!有追兵!”
馬蹄聲從遠處的官道傳來,衆黑衣人驚醒。
與此同時,看守溫舒瑤三人的那名黑衣人也悠悠轉醒,她揉了揉發酸的脖頸,再看向三位睡意朦胧的美人,不由得詫異。
她這是……睡着了?
不然怎麽好端端失了意識?
總不可能是三位美人所為。
黑衣女子來不及思量,她深知從宮裏擄人是殺頭大罪,一旦被朝廷官兵抓到,那就意味着一命歸西了。
“三位貴人,請立刻啓程動身。”黑衣女子道。
溫舒瑤、溫舒情,以及曹婉婷三人一路上從未鬧過,表現得知書達理,甚至還挺和顏悅色,故此,黑衣人的态度也還算好。
再者,上頭交代的任務,是讓他們把三位美人安全護送去北疆,只要美人不試圖逃離,黑衣人不會刻意為難。
溫舒瑤眯着眼,被溫舒情與曹婉婷左右攙扶着,纖體柔弱,宛若一陣清風也能将她吹拂起來,讓人一看,難免心生恻隐之心。
黑衣女子暗暗輕嘆:如此弱女子,眼下又離開了皇宮的庇佑,這今後恐怕是兇多吉少了。
紅顏薄命吶。
溫舒瑤睡意闌珊,上馬車之際,喃喃埋怨:“何來的追兵?當真讨厭,擾了我的好夢!”
黑衣人:“……”美人,你難道就不想獲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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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美人上了馬車,領頭人立刻帶人趕路,餘下幾人清掃痕跡,抹去行蹤。
然而,衆人似乎低估了追兵的實力,不多時,約莫半個鐵騎營的隊伍抵達了廢棄農莊,打鬥一觸即發。
留下的那幾名黑衣人,寡不敵衆,唯恐被擄,只能吞毒自盡。
一場大火燃起,照亮了狂野,一時間亮若白晝。
楚湛腰佩寶劍,四處翻找過後,仍是不甘心:“瑤、瑤兒……”他喉嚨幹澀,發不出聲音來。餘音消散在了夜風裏。
禁衛軍找來了一些殘存的幹糧,但并無女子貼身之物。
“皇上,你看。”
楚湛只是掃了一眼,不知為何,注意力凝聚在了尚未啃完的白面饅頭上,又想起了那個夢。
他的瑤兒,成了乞兒,一口飯也吃不上了……
楚湛本能使然,鼻頭發酸。
溫玉站在一旁,眸光淡淡。莊九明一直在他身邊不近不遠的地方,兩人之間僅有三步之遙,“溫兄,你莫要太過憂心,溫家兩位姑娘,定能逢兇化吉。”
莊九明并沒有稱呼“溫美人”和“國師夫人”。而是用“溫家姑娘”來稱呼溫舒瑤與溫舒情。
溫玉對他溫柔一笑:“多謝。”
莊九明回以一笑。
溫浪也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尋人,嘴裏不停的謾罵詛咒,若是讓他知道是哪個王八羔子擄走了長姐與二妹,他定會殺了對方!
楚淩風倒還算鎮定。他算過一挂,夫人不會有事,而且對方既然大費周章從皇宮擄人,那便暫時沒有殺念。
這廂,楚湛立刻吩咐:“繼續趕路!”
衆人聽令,再度上馬往前追蹤。
兩日後,一匹戰馬隐約不适,出現了腿軟症狀,溫玉提議:“皇上,不然今晚暫歇一宿。”
楚湛當場拒絕,楚淩風亦然。
冷川等人露出為難之色,按着眼下的情形下去,只怕還沒追上美人她們,馬匹都已經累死了,何況人也不是鐵打的。
曹慎之張了張嘴,想要建議暫歇的話,又咽了下去。
按理說,皇上擔心溫美人,國師憂心其妻,他也應該替妹妹的安危焦慮,可……這都連續趕路兩天兩夜了,也是時候歇下。他好像并不是很擔心妹妹。
他總覺得,妹妹不會出事。
陸南風的後/臀/酸痛不已,他一個正兒八經的武将,都快要經受不住了,這一路颠簸而來,骨頭架子即将散開。
陸南風由衷道:“皇上,北疆是臣的地盤,臣已飛鴿傳書回王府,一旦溫美人出現在北疆,臣的人定會察覺,也必然會全力保護溫美人,眼下還請皇上暫歇一宿,以養精蓄銳。”
冷川與曹慎之抱拳:“懇請皇上暫歇一宿!”
衆人都在勸說帝王停下狂奔時,夜色蒼茫之下的草叢出現了動靜。
楚湛一個暴戾的眼神掃過去,“誰?!滾出來!”
衆人望去,只見一頭戴幂籬的身影大大方方走了出來。
嘉晨郡主是抄近路而來,不像楚湛一行人,一路追蹤着黑衣人的行際,難免繞道。故此,嘉晨郡主費盡力氣,勉強追上了。
她倒也不遮掩,直言道:“皇上,臣女……也想盡綿薄之力!”
嘉晨郡主是西南王的獨女,她已知曉溫舒瑤失蹤一事,那麽接下來等待她的,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楚湛直接殺了她滅口,這第二,那便索性帶上她一起。
溫玉感覺到了殺意,他往前邁了幾步,擋住了帝王的目光,道:“皇上,做一個人多一份力。”
楚湛稍稍恢複理智,命人當場安營紮寨,明日一早繼續趕路。
溫玉眸光微眯,楚湛能走到今日,絕非是沖動魯莽之人,但這兩日來卻像是即将失控的惡犬……
他對小妹,到底有沒有感情?
溫玉神色微閃。
畫舫內,夜風習習。
經過溫舒瑤的提點,黑衣人成功在路上設下陷阱,誤導追兵一直在官道上趕路。
反之,他們這一行人在路上就輕松的多了。
黑衣領頭人不解,又見三位美人好不惬意,哪怕是入夜了,也讓人取來一把琴,竟還有這等閑情逸致。
領頭人終于忍不住,手持長劍,直接抵在了溫舒瑤的脖頸,甚是不解,問道:“這位貴人,你因何出手阻礙追兵?”
溫舒瑤有很強的反偵察能力,她在西北混跡那麽多年,并不是白混的。
再者,單憑師父教給她的那些東西,她就足可應對諸多突變。
溫舒瑤一臉無辜:“這位壯士有所不知,我們姐妹三人雖是宮裏人,但與皇上并不和諧,都想逃離皇宮。再者,此事一出,饒是我們姐妹三人回京,也未必能被皇家重新接受,不如直截了當走個幹脆。”
一言至此,她話鋒一轉,煙波流轉,帶着哭腔:“一入宮門深似海,壯士又豈會明白後宮女子心裏的苦,嘤嘤嘤……”
此時,有人不解一問:“何為不和諧?”
“許是……當今皇上不太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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