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全靠編

金智勳第一次見到李敏棟是在高三開學的第一天。那天也是高一新生的入學日。

“喂喂,你們看見了沒有!?下面那小子很野欸!明明不過是個剛初中畢業的小鬼,被學長叫出來居然也不認錯!他是想被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卧-槽十一個人海扁嗎!?”

高一就跟在金智勳身邊的雜魚往教室裏伸了個頭,咋咋呼呼地招呼着正和許美娜一起吃午飯的金智勳趕緊來看——有個新生被高三生喊到了校舍後面,他發現自己被包圍了竟也不跑。

金智勳懶得理這個只敢狐假虎威、自己一個人就什麽都幹不成的傻叉。他摟着許美娜的腰,要許美娜喂自己吃一口他讓跑腿從校外買回來的炒年糕。

許美娜被金智勳追求了整整一個學期才終于點頭答應和金智勳交往,兩人這會兒正是打得最火熱的時候。她一邊沒用上力氣地推搡着金智勳壓過來的胸膛,一邊在金智勳的身邊笑得像初綻的花兒一樣。

單身狗們被金智勳還有許美娜這一對膩歪得厲害。雖然不是所有人都對高年級生圍毆新生感興趣,但大家還是十分默契地跑到走廊上看打架去了。

新生有着不像是初三小鬼的身高與體格。話雖如此,誰也沒想過他能打得過十一個高三生。畢竟包圍了他的高三生沒有一個比他瘦小。

“要打賭嗎?這小鬼會被揍斷幾根骨頭?”

“哈哈哈!我賭他的牙會比骨頭先斷!”

走廊上熱鬧地傳來喧嘩的聲音,間或夾雜着雜魚拿他的破鑼嗓向窗外高喊:“新生不要這麽傲!該低頭就低頭,該破財免災的就破財!不然別怪哥哥們教你做人!”的聲音。

金智勳有些心煩。

盡管他沒有到走廊上去,可是他不用去也知道那個被高三生喊出來的新生是誰。

——入學儀式上,他一眼就看見了那個與周圍人格格不入的新生。

那新生從身高到體格再到臉龐,什麽都與衆不同。好死不死的,他身上還散發出一種“我不好惹”的氣息。

這蠢小子根本不知道他越是鋒芒畢露,越是容易挑起同性的仇視。高三生裏會有傻叉想拿他開刀在新生中立威,那真是像公狗發覺社區裏來了新狗就四處瘋狂滋尿争地盤那樣正常。

他不想攙和。

“卧-槽!”

“嘶——”

“天啊……!那初中生又放倒了一個!”

走廊上又是一陣吵鬧,金智勳聽見那傻叉雜魚在連聲驚呼後突然說:“喂,我們下去幫車勝彬他們吧?我可不想在升上高三的第一天就被他丢了我們高三生的面子。”

嘎吱——

桌椅的響動裏,金智勳走出了教室。

他歪着頭靠在牆邊,抱着手臂對那個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的雜魚說:“車勝彬是你爸啊?出了事還要你幫他擦屁-股。”

“那傻叉成天惹是生非,有個狗屁的學長樣子。讓那個初中生給他吃點苦頭漲漲教訓也好,省得他成天給我們這些做學長的丢人。”

金智勳說這些話并不是為了做什麽維護弱小的英雄。那新生多半也不需要他的維護。

他就是不樂意那蠢小子被人當成熱血漫畫裏的孤膽英雄,因為——

入學儀式上,站在他身邊的許美娜眼睛發直。金智勳是順着她的目光,這才看向了新生隊伍。

“智勳……”

回頭看向追着自己出來,目光落在自己而不是樓下那小子身上的許美娜,金智勳沖女友笑笑:“他們吵得我沒法好好和你吃飯。”

周圍的男生們頓時發出一陣噓聲,女生們則是小聲尖叫,一個個用視線對許美娜表示羨慕。

“哇!我們智勳對男的好無情!對女友好深情!”

那個金智勳現在已經記不住名字的雜魚也笑着朝着金智勳撲了過來,摟着他的肩膀嘻嘻哈哈:“但是我喜歡!”

“你喜歡又有什麽用!人家智勳只在乎美娜怎麽想!”

“哈哈電燈泡!”

“來來~美娜,跟我們說說被男友深情告白,你現在感受如何啊?”

歡聲笑語中,金智勳往窗外瞥了一眼。

李敏棟站在那裏,那十一個圍毆他的高三生要麽倒在地上,要麽跪在他面前。

一個背對着李敏棟的高三生偷偷從褲兜裏掏出折疊刀來,趴在地上裝死他打算忽然暴起,用刀給李敏棟的後背開個洞。不想李敏棟就像是腦袋後面也長了眼睛,他一個回頭,一腳就把這高三生踩趴回了地上。

風還有些料峭,李敏棟卻穿得很單薄。

他拿手背抹着自己嘴角的血漬,青青紫紫到處挂彩的臉上沒有星點表情。

金智勳覺得他像刀。

一把玻璃做的刀。

鋒銳,冷冽,帶着血色,又充滿了奇特的脆弱感。

他想,許美娜就是被李敏棟身上的這種脆弱感吸引了吧。

“美娜!許美娜你給我站住!”

被砸了一身煙灰的金智勳追了上來,一把抓住了許美娜的手腕。

“放開我!”

許美娜想甩開金智勳的鉗制,但沒能成功。氣急敗壞的她拿起面前工位上的一疊報表就要往金智勳的腦袋上招呼。

推開堵門的南宰憲,李敏棟健步上前,握住了那疊報表。

工位上的同事已經被吓得心髒病都快發了。

“美娜姐,有什麽話好好說。智勳哥,先放開美娜姐吧。你這樣抓她手腕,會讓她手腕青紫好幾天的。”

“敏棟……?”

許美娜上下打量着衣着明顯與平時截然不同的李敏棟。

沒有一天不在省吃儉用的李敏棟穿着阿瑪尼的衣服對她來說就已經夠稀奇的了。更讓她感到不安的是李敏棟身上的香味。

他身上隐約散發出一股高檔衛浴用品的味道。

什麽叫“修羅場”啊?

南宰憲在這一刻特別無助。他感覺自己就是一個赤膊上陣的排雷工兵,而擺在他面前的是名為“修羅場”的、平均每十厘米就有一個地-雷的地-雷陣。

帶着從容赴死的心情義無反顧地走了出去。下一秒南宰憲端出谄媚的臉嘴,搓着手對許美娜和金智勳道:“我們美娜姐真是太善良了!有您這樣的學姐,敏棟真的好幸福啊!”

“不過美娜姐啊,敏棟也沒有你想的那麽不中用……你看他今天這個樣子就知道了,他是想做就能做得到的!”

南宰憲這說的都是什麽玩意兒?

不等李敏棟皺眉,南宰憲已經開始了“開局一新衣,後續全靠編”的瞎胡說。

“敏棟今天之所以會遲到還穿新衣服來上班,就是因為他昨晚第一次把客人哄到飄飄然了!這身衣服是客人為了表達對他的滿意特意送給他的!”

“哎呀呀~~我也是沒想到啊!我們敏棟要麽不出手,一出手就把客人拿捏得死死的!哎唷天吶!這居然還是阿瑪尼的衣服呢!啧啧啧,瞧瞧這材質,摸摸這手感!我們敏棟是做得有多好才能讓客人這麽滿意!真是天賦異禀!噢不,是開竅了是嗎?”

要不是不合時宜,李敏棟真的很想拍着南宰憲的肩膀說:“你這麽會編,該去做編劇。你在旅行社上班是屈才了。”

奈何李敏棟自己也心中有數——他是直接引爆智勳哥與美娜姐矛盾的導-火-索。他有義務平息這兩人之間的戰争。

“我只是……盡力了……”

想起聞月,李敏棟說得含含糊糊。他一半是心虛,另一半是不好意思。

偏偏他說得這麽含糊,神情裏又充滿了羞恥,反倒更像是真的豁出去了,臉和骨氣都不要了的讨好了客人。

南宰憲嘴上誇李敏棟謙虛,心裏想着的卻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李敏棟要是這麽容易就能放下自尊與底線,他也不必來做什麽導游了。直接去給人當打手不是能賺得更多?

“不好意思美娜姐,我這個不成器的學弟總是讓你多操心。”

李敏棟說着向許美娜鞠了一躬。

“我真的很感激你。在我心裏,你就像我的親姐姐。”

腦袋裏轟隆作響,像是有什麽東西崩落下來碎了一地。許美娜喉頭發苦、舌頭發僵。

只是還沒等她能說出話來,李敏棟又轉向了金智勳。

“我也讓智勳哥操心了。”

居高臨下地望着向自己低頭的李敏棟,像是在考慮李敏棟的話能有幾分真實性,金智勳好一會兒才“嗯”了一聲。

“……衣服挺好看的,你穿着很合身。看來這次我們敏棟有把握能為公司拿下大單啊?”

一巴掌拍在李敏棟的肩頭,金智勳的眼神裏清楚地寫着:你最好不要是騙我的。我可不會允許你這個工資小偷再一次對公司毫無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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