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10)

話說來騙誰呢,別以為我猜不到你的心思,你肯定是想連成絕世神功,好博得青淵哥哥的歡心,對不對?”

楚羽目色清冷,正待說話,忽聽吹花小築內傳來一陣怪罵,楚羽側耳一聽,情知是燕老怪的聲音,正要起身出去,卻見忘情微微皺眉,道:“真是奇怪,燕老怪酒量奇大,而今怎麽竟似爛醉了一般,”語罷,望了眼楚羽,道:“救人要緊,那孩子無論落入誰的手中,恐怕都會有危險,姑娘的暗器手段雖是高明,這種場合怕是難以發揮,姑娘若是信得過我們,便與雲兒換一下衣裳。”

28.慶典風波(下)

吹花小築內,雪無言忿然停手,拱手向南宮雄道:“盟主,我哥哥死的冤枉,求盟主為我做主。”

南宮雄望着面前的白衣少年,目色複雜,忽聽身後一個聲音急急道:“父親,南宮伯父,就是這個黃毛小子,挑了文兒的手筋。”一旁的南宮平回頭一望,原是立在上官青雲身後的上官文在說話。

上官青雲聞言,卻是瞪了上官文一眼,沉聲道:“文兒,你可認清楚了,那日挑你手筋的當真是這個少年?若是在這裏親口雌黃,我絕不饒你!”

上官文一雙眼惡狠狠地盯着雲軒,道:“父親,孩兒不會認錯,這個惡賊,就是化成灰,孩兒也認得的。”

一語剛完,忽聽一個清美的聲音道:“我敢打賭,這小混蛋若是化成灰,你絕對認不出來。”

上官文正待發怒,睜眼一看,一抹綠影便映入了眼底,上官文那日街上調戲未成,心中卻甚是牽挂,這幾日也多次派人尋找,怎奈都未有結果,而今佳人自己送上門兒來,倒着實讓上官文有些神魂颠倒。

雲軒見上官文一雙眼色迷迷的盯着暮顏,不由面帶嫌惡的道:“活該!”

“你——”上官文心底對雲軒恨得牙癢癢,此刻聞言,再也忍不住便要出手。

上官文的劍尚未出鞘,便聽一陣惡罵傳來,“奶奶個娘!小蹄子,快給大爺倒酒!”向旁側一看,卻見燕老怪一副爛醉如泥的模樣,正拉着樓府一個小丫頭,吆三喝四。燕老怪內力深厚,雖是罵人,卻依舊震得人喘不過氣,上官文心下畏懼,幾乎下意識的退到了上官青雲身邊。

那個被燕老怪拉住的丫頭正吓得啼哭不止,忽然一陣斷斷續續的琵琶音傳來,燕老怪聞聲止住喝罵,與雲軒同時望去,但見一紫衣麗人,蒙着面,懷中抱了個木琵琶,正體态婀娜的步下樓來。

江楚羽千金難買一笑,從未這般高調現于人前,一時間,整個吹花小築內全都安靜了下來。雲軒瞧了半天,劍眉微蹙,面露疑色,再看燕老怪,眼巴巴地望着前方女子,口水直流,一副饞樣兒,雲軒頗是反感的瞪了他一眼,卻見那紫衣女子已然婷婷而來,眉眼含笑,眼波流轉。

“哎呦!小美人兒,快過來讓大爺抱抱。”燕老怪雖是醉了,奈何他一向迷戀女色,此時也被勾得神魂颠倒,分不清南北東西了。

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中,“楚羽”竟也莞爾笑了一聲,順從的坐到了燕老怪的身旁,就勢依偎在了燕老怪肩膀之上,吹花小築內憑空唏噓一片。

Advertisement

“你到底是誰?”“楚羽”聞言轉身,瞥見無力的坐在一旁的白衣少年,見他一臉戒備的望着自己,眼中似有怒火。

燭雲身材高挑,容色姣好,本來以為蒙了面旁人也無法辯出真假,此刻被雲軒看破,心裏暗罵,:“這小鬼真是眼尖。”且剛剛出來時,見燕老怪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樣,情知定是着了這少年的道兒,想到自己與師父瞎忙活一場,不由有些忿忿不平,而今聽了這話,當即故作柔聲,道:“你這麽厲害,還猜不出我是誰嗎?哎,真是可惜了那麽好的一張臉,用刀子劃起來手感都那麽好,跟切豆腐似的。”她聲音嬌美,說起話來卻是讓人忍不住發寒。

“你到底把楚羽姐姐怎麽了?”雲軒聞言面色一白,奈何穴道被制,動彈不得。

燭雲見他如此,興致大起,笑道:“一口一個姐姐的,叫的可真親,不過,你的楚羽姐姐恐怕已經變成醜婆子了。”

雲軒不知到底陷入了怎樣的圈套,正要質問,忽聽燕老怪大咧咧的罵道:“小鬼頭,你聒噪什麽呢!來小美人兒,再陪你燕大爺喝兩杯。”

燭雲得意的觑了眼雲軒,雲軒心裏一急,胸口氣血翻湧,嘴角立即溢出一絲血色,燭雲見狀,不由一愣,卻是輕聲附在雲軒耳邊,道:“想讓我放過你楚羽姐姐的話,就把魔宮地圖還有無冥心法交給我。”。

雲軒見勢,瞥了眼一旁的紫衣女子,指着雪無言和上官文,道:“我不管你是誰,若想得到那兩樣東西,便替我殺了他們。”

燭雲聞言,瞪了身旁的少年一眼,氣道:“臭小鬼,我幹嘛聽你的!”可眼看雪無言已然拔劍刺來,劍走如飛,燭雲心一橫,倏然抽出腰間軟劍,如鞭子般纏住了雪無言。雪無言見狀,怒道:“我抓這賊子,姑娘管什麽閑事?”燭雲聞言,嬌叱一聲,道:“這小鬼的命是我的,什麽時候輪到你來管我的事?”語罷,刷刷兩劍,直如白虹貫日,逼得雪無言連連後退。丁長洲見情況不妙,當即道:“無言,我來助你!”語罷,抽出腰間青龍寶劍,飛身上前,丁長洲劍法明顯高于雪無言,一只劍舞得霜風凜凜,燭雲以一敵二,漸漸落到下風,正着急間,忽見一素衣女子,手執拂塵,恰好趕到,正是忘情。忘情刷刷兩下,挑開丁長洲與雪無言的劍,拉起燭雲便斜身飛了出去。

燕老怪見燭雲離開,正待開罵,卻見南宮雄面色一沉,冷笑道:“燕老怪,你今日到此,只為送死嗎?”。

燕老怪聞言嘿嘿笑道:“老匹夫,你才是趕死來了,爺爺我今天來這裏自是為了吃宴喝酒,順便帶幾個漂亮的小妞兒走,聽說這樓府的主人可是個大美人兒......”

“盟主,請您下令,讓我等殺了這不要臉的惡賊,為十六年前死去的英烈們報仇!”不知是誰大呼一聲,衆人聞言,無不群情激奮,扯起手中兵器便要向前砍刺。南宮雄正要出手,忽聽一個渾厚的聲音道:“南宮盟主,這便是你們江南武林的待客之道嗎?”衆人聞言回首,只見一須發皆白的白袍老者與一個一身黑衣的冷豔女子正并肩而來。

“無涯.......九真......”南宮雄怔了一下,眼中很快噴出熊熊怒火,當年次子與小兒子慘遭屠殺的情景歷歷在目,而此時,那個罪魁禍首就站在自己面前。自己隐忍多年,甚至犧牲了最疼愛的女兒都誓要手刃的仇人,而今,就這樣來到了這裏。南宮平亦驚訝的發現,父親布滿厚繭的手正以前所未有的幅度顫抖着。

無涯卻是一副淡定神态,從懷中抽出一份大紅請帖,道:“我冰火教執請帖前來,誰敢阻擋?”

衆人見狀,無不面露驚色,任誰也難以想象,采薇堂竟然會給魔教發請帖。

當然,衆人尚未反應過來時,便聽到門口剛替換的管事高唱一聲:“雪冥教執帖拜賀!”然後,便聽到一個清如朗月的聲音,放聲笑道:“冰火教果然神速,看來,我雪冥又要落後一步了。”

衆人循聲望去,但見一個滿目俊朗的白衣男子正與一個表情陰冷的黑衣男子并步走來,他們身後,還跟着一個手拿鐵槍的紅黑衣飾男子。正是羲和、厲清風與木離三人。@

南宮平知道,當父親聽到“雪冥”兩個字的時候,情緒已然失控,因而,此時,吹花小築內的氣氛異樣的詭異。

“軒兒!”兩個幾乎同時發出的聲音打破了詭異的令人窒息的氣氛,厲清風與無涯互相望了一眼,同時面露驚色。

雲軒擡起頭,直接跳過了無涯,而是望着厲清風,低聲喚道:“清風叔叔......”

厲清風面色微沉,道:“怎麽回事?”

雲軒指了指燕老怪,道:“軒兒被這個惡人點了穴道。”

無涯看到醉醺醺的燕老怪,眉頭一皺,道:“醉魂散?”當即瞥了眼雲軒,許久,才嘆了口氣,道:“軒兒,八年不見,你也長大了。”

雲軒低着頭,看不出什麽表情,沉默許久,方才用冷的不能再冷的聲音道:“軒兒不是你叫的,我才不認識你!”。

無涯眉峰一抖,臉色大變,連手也禁不住抖了起來,卻忽聽身旁的九真滿是魅惑的道:“軒兒,你這孩子,當真是無情的很呢,無涯可是你的師父,你說翻臉就翻臉,也太不懂事了吧。”

厲清風只覺一頭霧水,微帶怒意的道:“軒兒,這到底怎麽回事?”

雲軒尚未開口,九真已然笑道:“厲大護法,你可要好好管教一下了,小孩子這樣子可太不像話了。”

雲軒聞言,氣鼓鼓的道:“蛇蠍女人,你閉嘴!”

九真卻是咯咯掩口笑道:“喲,小鬼頭,這麽兇幹什麽,我又沒打你罵你。連說說都不行嗎?”

“咦?九真,你怎麽笑起來還是這麽惡心呢?”嬌美宛轉的聲音飄入耳畔,九真擡眼,正望見正拈花含笑的暮顏,面色微怒,卻依舊冷豔的笑道:“暮顏小姐真是好本事,害我們找的如此之苦,原來竟是來這裏湊熱鬧了。”

暮顏盈盈笑道:“怎麽?你不高興了?”

九真冷笑道:“暮顏小姐有教主撐腰,我們哪裏敢說您的不是。”

一語剛落,忽聽一人朗聲笑道:“我齊少鈞的寶貝女兒,自是想幹什麽就幹什麽,誰敢說不是,青淵兄,你說對嗎?”

另一人聞言,語氣閑淡的道:“少鈞兄寵愛女兒,天下皆知。”

那人聞言,長嘯道:“知我者,青淵兄也!”

他二人聲音如浮空中,忽近忽遠,飄離游移不定,衆人只覺周身被一股渾厚霸道的內力環繞包圍,四遭空氣亦随着兩人的呼吸吐納,忽緊忽縮,如氣囊般堵住衆人六識,內力不深者,已然把持不住,氣血翻湧,時間越久,那股氣息愈加霸道,到後來,空氣急促波動,如道道氣劍,将衆人裹得氣悶胸痛。衆人雖是聽慣了冰火雪冥的威名,終究只限于聽,從未想到竟是如此恐怖,一時間,只覺手足冰冷。而那兩人,卻是自顧自得談笑風生,對周圍的一切置若罔聞。

29.番外——青淵的煩惱

八月初至,雖沒有繁花似錦的勝景,雪冥山皚皚白雪卻也處處泛着些許溫暖的氣息。天人殿內,一身墨衣的青淵大教主卻是連連嘆氣,心裏很愁,很愁......作為貼身護衛的木離驚訝的發現,自己萬分崇拜的教主好像真的遇到了平生最難攻克的難題。木離的腦子從來都是一根筋兒,不由陷入困惑,自己英明神武的教主怎麽會被難住呢?

正在這時,便見我們風流潇灑的羲和護法走了進來,不,更具體的說,是飄了進來。木離再次驚訝的發現,羲和手裏拿的竟然不是那把惡心的扇子,而是一張密密麻麻不知寫滿了什麽的紙,不由憑空對他少了幾分嫌棄。當然,一根筋兒的木離如果知道這張紙将會給他英明神武的教主帶來多少憂愁的話,他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看待羲和了。

羲和帶着一貫的笑容,悠悠道:“教主,天機堂送來了最新統計賬單,請您過目。”

青淵握筆的手顫了幾下,嘗試着擡了幾下頭,均以失敗告終,所以,最後決定在不擡頭的情況下接過那張紙。木離正好奇這張能讓羲和不帶扇子的紙上究竟寫了些什麽,便聽“叮叮”有什麽東西落地的聲音,待擡頭一看,幾乎大叫起來,自己英明神武的教主竟然親手捏碎了他最喜愛的那枝碧玉筆。

這時,羲和悠悠的聲音再次回蕩起來:“教主,水部堂主托我給您帶話說冰湖水被嚴重污染,魚類數量劇減,木部堂主托我給您帶話說大片林木數量劇減,夥房已經多次抱怨沒有柴燒,火部堂主托我給您帶話說他們養的鴨子又丢了很多,地部堂主托我給您帶話說他們種的蔬菜全被下了毒藥,四位堂主分析的結果是:我們雪冥出現了嚴重的生存危機。”

木離只見自家教主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如此反複了不知多少次,才費力的擡起頭,表情很是奇怪的道:“羲和......你說,紫....衣....到底是怎麽教育....他.....的?”

羲和認真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斟酌許久,謹慎的道:“南宮小姐麽.....不可小觑.......”

然後,木離又驚訝的發現,原來,羲和手裏拿的那種紙根本沒有什麽稀奇的地方,因為自家教主的書案上已經壓了整整一疊,而此時,自己英明神武的教主正望着那疊紙,神情哀怨。

“羲和,把這些賬單全給天機堂送去,讓他們統計出具體數目,然後,你跟雲舒下山一趟,按單子買齊,一一賠給各個堂主!”木離清晰地看見,一向情緒穩定的教主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裏竟然噴着火苗兒。

當然,到了此時,木離的腦子即使只有一根筋,也可以判斷出一件事情——自從那個孩子,不,那簡直是個小魔頭來了之後,自己英明偉大的教主便開始慢慢的精神失常了!

正在此時,忽聽天人殿外傳來一聲慘叫,木離忽然發現,所有奇怪的事都讓自己一天看盡了,只見平日裏最是注重形象的鬼醫帶着一身嗆鼻的燒焦味兒,呼呼沖了進來,身後竟還帶着猶未撲滅的火苗兒。

“呼——呼——慕青淵,管好你那個小兔崽子!!”鬼醫人未到,尖細的嗓音已然穿透了每個人的耳膜。

青淵對鬼醫還是非常尊重的,所以,強忍住想要拍桌子的沖動,青淵還是努力露出一點微笑,溫文有禮的道:“鬼醫先息怒,到底怎麽回事?”

鬼醫一副飛蛾撲火的陣勢,神情哀怨的望着青淵,顫着手抖了不知多少下,方才再次自毀形象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天搶地的抹淚道:“你們賠我的百草園!”

青淵聞言,只覺一顆心差點從心裏蹦出來,百草園為何物?鬼醫的半生心血,雪冥的醫療大後方,那是彙集了天下各處奇藥異草,鬼醫不僅醫術好,生意頭腦更好,幾乎天天都有不遠千裏、一擲千萬金萬萬金的人登上雪冥山排長隊,只為求得百草園裏的一草一木。

當羲和連哄帶騙的将鬼醫拉走的時候,青淵終于火山爆發,砸碎了天人殿唯一的一張桌子。木離的心狠狠疼了一下,心想自己又要大老遠的從山下運教主最愛的石頭桌子上來了。羲和臨走時,還不忘幽幽的道了聲:“教主,聖人似乎有句話,叫做:養不教,父之過.....”

30.明槍暗箭

“兩位既然來了,只管現身便是,何必如此玄虛?”滄桑,夾雜着些許無奈的聲音陡然響徹天際,直如陣陣洪鐘,蕩人心脾。南宮平面色驚訝至極的望着身旁的父親,本已華發雜生的父親似乎蒼老了許多,可一雙鷹眼卻是閃爍着更加淩厲的光。

在場衆人大多對十六年前的恩怨了解甚深,心中自也非常明白南宮雄與雪冥之間的微妙關系,此時,見這位江南武林執牛耳的老盟主如此作為,不由對南宮雄又多了幾分敬畏。

四周氣息漸漸平靜了下去,吹花小築內又可感受到清風習習吹過,樓府大門陡然洞開,一個俊美絕倫,袍袖生風,須發飄飄的墨衣男子與一個神清氣爽,面帶銀光的寶藍寬袍男子談笑而來。

齊少鈞的出場夠華麗,是因為衣服的原因,冰火教教主的寶藍色袍子上,今日頗費心思的撒了些銀粉,陽光下,當真是耀人眼目。青淵的出場也夠華麗,則是因為,青淵并不是一個人來的,他的身後,兩只通體雪白的野狼也大搖大擺的跟着進來,樓府的風景似乎很入它們的眼,兩只雪狼看得悠哉惬意,直接無視衆人不可思議的目光,這陣勢,确實讓青淵顯得威風凜凜,但是對于這件事,青淵卻是無奈加無語,因為自從雲軒離開後,這兩只野狼也不知抱着什麽樣的目的,便滿目柔情的死死粘住了青淵,幾乎可以說是形影不離,以青淵的脾氣,自是直接打死或打暈,最終,還是在羲和與厲清風的聯合勸導下,青淵終于很不情願的讓這兩只野狼繼續當自己的跟班。

不過,令青淵意想不到的是,剛進樓府沒多久,自己便擺脫了危機,那兩只雪狼,幾乎同時旋風般撲向了前方,那兩只野狼的力道确實夠猛,當它們撲進雲軒懷裏的時候,雲軒的穴道終于被沖開,雲軒四周的人亦被吓跑一片,由此也可以看出,這兩只野狼的心情多麽的興奮與澎湃!

雲軒很是開心的抱住懷裏的兩只雪狼,厲清風與羲和均是一副無語以對的模樣,只有木離幾乎是下意識的退了幾步,結結巴巴的道:“小魔頭.....它們.....好兇.......”

暮顏見狀,撲哧笑道:“真是呆瓜!什麽叫‘兇’,這叫‘體貼溫柔’才對。”

那兩只野狼脈脈含情的望了暮顏一眼,算是回報,然後便回頭惡狠狠地瞪了木離一眼,算是懲罰。上官文見狀,當即吓得縮在上官青雲的身後,生怕那只野狼認出自己,肆意尋仇。

雲軒卻是冷笑着瞥了上官文一眼,然後愛撫的摸了摸其中一只野狼,然後左手如電,飛射出一枚流星镖,直穿上官文一角袖口,上官文來不及避閃,只當是射中了自己,當即吓得驚叫一聲,連退幾步。那只野狼識得上官文,當即怒氣騰騰得淩空躍起,直直撲向上官文。

雲軒只是一臉得意的望着上官文連滾帶爬的躲躲閃閃,暮顏卻是拍手叫好道:“真是好玩兒,原來這兩只壞狼還知道‘報仇’呀!”

衆人見狀,怒者有之,笑者有之,只因為上官文平日裏仗勢欺人,嚣張跋扈慣了,所以此時如此狼狽,一大部分人倒是樂于看笑話,卻并不出手相救,當然,即使想出手相救的那部分人,也大多懼于那只雪狼的兇狠勁兒而不敢上前,比如上官青雲,上官青雲自是很生氣上官文如此沒有出息,大大失了上官家的顏面,但畢竟愛子心切,此刻面上雖是平靜如初,心裏已是急得不行。南宮雄看到上官青雲求助的目光時,沉吟了一下,正要開口,卻聽到一個聲音淡淡的道:“軒兒,不許胡鬧。”

雲軒一愣,擡起頭,正看到青淵墨袖飄飄,神色淡然的負手立于不遠處。

“喲,慕大教主,剛剛我還跟厲大護法說,軒兒這孩子,是該好好管教一下了,這孩子翻起臉來,可是連我們無涯大長老這個師父都不認了,久聞青淵教主治教極嚴,想必治家亦是不遜絲毫的。”九真面容妖嬈,銜着一抹冷魅的笑,幽幽的望着青淵,眉目流轉。

雲軒冷冷的瞪了九真一眼,道:“要你多管閑事!”

九真依舊笑得很魅惑,青淵已然厲聲道:“放肆!”

一身寶藍鑲金的齊少鈞卻是呵呵一笑,道:“青淵兄,小孩子不懂事,何必動怒呢,我倒是覺得,軒兒這孩子可愛的很,頗是惹人喜愛呢。”語罷,又望了眼九真,道:“九真,你也是的,跟小孩子鬥什麽氣?”

九真聞言,巧顏一笑,福了個身,道:“教主教訓的是,是九真失禮了才是。”

雲軒擡首,正對上齊少鈞的一雙深目,面色瞬間冷卻,一雙星眸更是燃起熊熊怒火,許久,才冷笑道:“齊少鈞,像你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竟也敢光天化日在外行走,真是不知羞恥!”

齊少鈞卻是恍若未聞,依舊笑得滿面春風,款款望着青淵道:“怎麽樣?青淵兄,我就說,軒兒是個有趣的孩子。”

青淵面色難看之極,當即掃了眼雲軒道:“跟你齊伯伯道歉。”

雲軒只是冷笑,盯着齊少鈞道:“對不起,爹爹,軒兒從來不跟禽獸道歉!”

青淵面色一冷,眉峰一皺,沉聲道:“別逼我用火龍鞭教你說。”

雲軒苦笑道:“爹爹這次恐怕會失望,跟他道歉,爹爹永遠也教不會軒兒的。”

“是麽?”青淵一臉淡漠的抽出腰間金黃色長鞭,三道金光瞬間切入雲軒肩上與胸口,雲軒本就失血過多,虛弱至極,此時再也支撐不住,血絲當即順着嘴角緩緩溢出,胸口更是血氣劇烈翻湧起來,咳嗽不止。

“軒兒!”厲清風與無涯均是一驚,怎奈當着衆人的面,不好開口,倒是暮顏一把扶住雲軒,靈目含嗔,望着齊少鈞,道:“爹爹,你怎麽這樣不講理?”

齊少鈞依舊打了個哈哈,道:“顏兒,你這丫頭,從不說爹爹的好。”

青淵卻是面色不改的盯着雲軒,冷冷道:“我再說一遍,道歉!”

雲軒偏過頭去,不作理會,青淵眼中怒火陡現,正要出手,卻聽一個蒼老威嚴的聲音道:“今日既是同為慶典而來,便要和氣才對!”

衆人聞言望去,竟是沉默許久的南宮雄開了口。

南宮雄此時竟是出奇的平靜,面對衆人好奇的目光,只是鎮定自若的望着面前令他思緒翻湧的兩個宿敵,無悲無喜。

齊少鈞見勢,笑着拱手道:“南宮盟主風采如故,少鈞佩服。”

南宮雄冷哼一聲,不作理會,卻聽九真妖嬈的笑道:“南宮盟主當真是疼愛外孫呢。”

一言擲地,吹花小築內頓時炸開了鍋,南宮雄雙手顫抖,面色大變,雲軒更是一臉震驚的望着南宮雄與青淵。

“小兄弟,你脖子上那顆紫水晶哪裏來的?”

“真是奇怪,在我很小的時候,曾見到姑姑脖子裏也曾有過一顆這樣的紫水晶,而且,那次我看姑姑的畫像上,那顆紫水晶簡直與這顆一模一樣。可老爹曾經說過,那是獨一無二的昆侖紫晶石做成的,不可能有雷同的。”...........

那日,南宮子昭的話尚且回蕩在耳畔,雲軒只覺腦子一片混亂,不過一瞬間,什麽都變了,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上天為什麽總是同自己開這麽大的玩笑?

“爹爹......”雲軒一臉茫然的望着青淵。

青淵卻是一如既往的雲淡風輕,眸色浸染了些許道不明的情緒,然後,前行幾步,走至南宮雄面前,拱手,靜靜道:“岳父大人,青淵有禮了。”

南宮雄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道:“魔界的至尊青淵教主如此大禮,老夫可受不起。”

青淵卻是淡淡一笑,道:“岳父大人此言差矣,紫衣既然嫁給了我,盟主亦送了份厚禮給青淵,先父在世時,便十分感念岳父大人的恩德,我雪冥上下教衆更是銘記于心,今日相見,青淵理應與岳父大人見禮。”

南宮雄雙拳緊握,冷哼道:“不敢當。”

青淵神色恬淡,看了雲軒一眼,道:“軒兒,給你外公見禮。”

雲軒聞言,心裏搗鼓了一會兒,想到娘親自己一個人呆在忘情崖上,根本沒有人關心照顧過她,不由很不情願的道:“娘親說過,她沒有家人,沒有親人,軒兒也沒有什麽外公。”

青淵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站在南宮雄身邊的南宮平聞言更是倒吸了口涼氣,一向溫順敦厚的南宮平做夢也不敢相信,天底下還有敢這麽不給南宮雄面子的人。

南宮雄一張臉條件反射性的露出些許驚訝與怒意,不由多看了雲軒幾眼,雲軒似乎并沒有感到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待感覺到有人看自己,方才滿是敵意的回望過去,看怪物似的看着南宮雄,道:“你真的是娘親的爹爹?我才不相信!”

“呃——”一句話剛說完,力道十足的三道金光已然打進雲軒的另一側肩膀與胸口,雲軒痛苦的捂住傷口,怎奈胸前已然染上了大片血跡。

青淵面若冰霜的執鞭而立,淡淡道:“那些規矩,是不是要我重新教給你?”衆人見狀,無不變色,火龍鞭摧筋斷骨的威力,他們大抵也聽說過,如今,面前這位魔界的掌權者竟然這般随意的當做家法來處罰一個孩子,當真讓他們心底一陣發涼,不由暗道江湖上關于青淵種種暴戾血腥的傳言多半是真的。

當然,最得意的還是滿身狼狽的上官文,上官文每次都被雲軒欺負戲耍,好不容易見雲軒也如此狼狽不堪,當即一臉幸災樂禍的道:“黃毛小子,我還以為你多麽了不起,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個沒人疼沒人愛的小雜種,我看你如今還如何嚣張!”

雲軒聞言,忿然擡首,卻忽然發現自己竟是生不起氣來,只是覺得心底無由的蕩起一陣黯然。

上官文見狀,頗是得意的道:“怎麽?你不是伶牙俐齒很能狡辯嗎?現在被我戳穿,沒話可說了?”

雲軒忽得一笑,隔過上官文,直接看着上官青雲,道:“上官門主,你是不是應該管一下某張爛嘴了?也不知是誰那麽不知廉恥,沒有賊膽卻去幹那窩藏賊膽的事,既然勾引了人家閨中小姐,就應當明媒正娶的放到家裏,哪像某些人,被人發現了,便殺妻棄子,喪盡天良!”

上官青雲聞言,面色陡變,幾乎把持不住,許久,方才狠狠地甩了上官文一巴掌,厲聲道:“畜生!閉嘴!”

上官文不明所以,滿是委屈的道:“爹!你憑什麽打我?明明是這個黃毛小子欺負孩兒!”

上官青雲卻是一反平日淡雅做派,幾乎是怒吼道:“閉嘴!你再敢說話,我絕對不饒你!”

雲軒冷笑道:“還是上官門主明白事理,哪裏像某些人那麽沒有教養?”

“你——”上官文惡狠狠地瞪着雲軒,怎奈懼于上官青雲的威嚴,不敢發作。

一直恭立在南宮雄身後的南宮平猶豫許久,此時再也忍不住向青淵道:“那個....慕教主......請問紫衣她.......還好嗎......”

青淵聞言,面色一搐,卻聽一個歡快的聲音道:“青淵哥哥!”

衆人回頭望去,正見一個身着白色蝴蝶裙裳的少女滿目興奮的跑了過來,然後,樓府門口的管事便高唱了聲:“天水宮執帖拜賀!”

如果說名震天下的青淵大教主當真有什麽害怕的人物,那麽,也當屬眼前這位白蝴蝶一般的少女了。

“哎,教主的桃花運又來了,真是羨煞我們這群跟班......”羲和由衷的嘆道。

青淵溫和的笑笑,然後撫了撫少女的頭,道:“雲兒又長高了。”

燭雲卻是仿佛遇到了天底下最幸福的事,很是開心的道:“青淵哥哥怎麽那麽久都不去天水宮看雲兒?”

青淵尚未開口,随後而到的忘情已然開口道:“慕教主,雲兒太任性了,還望見諒。”

青淵淡淡一笑,道:“忘情夫人不必挂懷,雲兒開心就好。”

燭雲聞言,一把抱住青淵道:“青淵哥哥真好!”

青淵有些局促的拉開燭雲,在場的所有人更是瞪大了雙眼,生怕自己看錯了,南宮雄冷哼一聲,很是鄙夷的望了眼面前一對人。

九真冶豔一笑,道:“慕教主真是好福氣,雖然失去了南宮小姐,能得到天水宮宮主相伴,亦是豔福不淺呢。”

齊少鈞亦是呵呵一笑,道:“青淵兄果然魅力不凡,福分不淺!”

燭雲的面上倏然飛過兩抹嫣紅,更顯少女嬌羞之态。

南宮平卻是面色大變,盯着青淵道:“你告訴我,紫衣到底怎麽了?”

青淵面色變了幾變,終是冷笑道:“十六年前,江湖上便再沒有這個名字了,十年前,江湖上便再沒有這個人了。”

“你說什麽?!”這次,向來穩重的南宮雄再也把持不住,脫口呼出聲來。

青淵笑得更冷,語氣卻是出奇的溫和:“岳父大人感到很奇怪麽?這一切,說起來,還全是拜您所賜。”

九真笑得更媚,道:“南宮盟主當年犧牲愛女,血洗魔宮的壯舉,小女子可是佩服的不得了呢。”。

南宮雄聞言,額上青筋暴漲,當即“哇”的吐出一口血,南宮平驚慌的扶起父親,卻聽到耳邊南宮雄完全沒有感情的語調響起:“魔教妖孽,你們不用激我,我南宮雄十六年前便沒有那個不孝女了,而今這一切,全是她咎由自取,我江南武林與魔道勢不兩立。”

雲軒聞言,只覺全身血液都在凍結,娘親果然是無家無親,連爹爹都已經有了新歡了,自己竟然還天真的幻想,爹爹對娘親還有些許情意.......也難怪爹爹總是那麽讨厭自己,原來,自己,真的是個多餘的人.....

身上的血在大片大片的流,心裏的血,也在大片大片的流,可是好奇怪,竟然一點都感覺不到痛...

慶典上已然群情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