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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目色狠絕的背過身去。
青淵淡淡一笑,運掌如風,墨袖鼓動,一陣罡風襲過,吹花小築周遭的花木已然散落了漫天殘葉,除了南宮雄、齊少鈞之外,其他人均是不同程度的被掃到了數米之外。
“我本不想傷人,今日是你們自找的。”青淵眼角眉梢瞬間冰冷,語氣漠然。
一言剛落,在衆人驚愕的眼神裏,十數個各門派弟子已然吐血倒地。
“九冥神功!”丁長洲面色極度慘白的望着青淵,握劍的雙手有些打顫。
青淵冷笑,道:“九冥神功并不算什麽高深的武功,這已是九冥神功最下乘的招式威力,今日,若還有人想試試我雪冥更有名的‘無冥神功’,在下很樂意奉陪。”
“無冥神功?!”衆人聞言,無不嘩然,江湖傳言,雪冥的無冥神功有催天毀地、排山倒海之能,但數百年來,從未有人練成,無冥心法亦早已失傳,因此,青淵此言一出,有些見識的人已然面如土色。更重要的是,無冥神功一旦練成,天下從此便有了足以跟紫川相抗衡的力量,魔教若是兼得紫川與無冥神功,江南武林便永無寧日了。
齊少鈞眉頭微微皺起,心中狐疑不定,南宮雄的臉色早已變了又變,一片慘然。南宮平與唐林對視一眼,面露愁色。千影靜靜地立在吹花小築外,眼神迷離的望着不遠處墨衣飄飄的青淵。
樓府客房,“咚、咚、咚”有節奏的敲門聲傳來,雲軒與暮顏同時面露驚疑。
一把将暮顏塞到屏風之後,雲軒驚道:“難道是楚羽姐姐回來了?讓她看到我們兩個在一起就完了!”
暮顏無辜的眨眨眼睛,道:“為什麽?”
雲軒更無辜的道:“齊少鈞要把他的寶貝女兒嫁給雪冥的文簫少主,楚羽姐姐要是看到你跟我在一起,肯定會誤會的,到時候,第一個找我麻煩就是爹爹。”
暮顏盈盈一笑,忽然緊緊抱住雲軒,道:“我不管,我今生只喜歡你一個,我才不嫁給那個文簫。”
淡淡的清香萦繞在四周,雲軒的臉瞬間紅透,一把推開暮顏,糾結了許久,方才噎了口氣,道:“娘親說過.....男女什麽不親.......你怎麽這樣抱着我.....”
暮顏哭笑不得的道:“小呆瓜,怎麽跟木離那個呆瓜一樣傻!”
雲軒不服氣的道:“誰跟死木頭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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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敲門聲複又響起。
雲軒做了個噤聲的姿勢,便去開門。
下一刻,雲軒愣住,一個長相很美的素衣女子立在門前,不認識,卻莫名的沒有好感。
“我叫樓采薇。”門口的素衣女子坦然的道。
雲軒眼睛一亮,魔宮地圖似乎就在她的手裏,不過,她應該在慶典上,怎麽會來這裏,況且,還穿着一身紮眼的素衣。
樓采薇打量了幾下面前的少年,目色複雜,道:“南宮小姐很想念你,我替你娘親帶話過來,你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你胡說!”雲軒有些氣憤,為什麽總有些人喜歡拿娘親開玩笑。
樓采薇笑笑,從懷中取出一面紫紗,道:“這是信物。”
雲軒徹底愣住,怔怔的接過那面紫紗,上面有淡淡的鳶尾花香味,還有,自己任性時拿着毛筆染上去的墨跡,即使髒了,娘親卻不舍得丢掉,因為,當年,娘親就是隔着這面紫紗與爹爹相識相愛。
雲軒慘白着臉,繼續道:“忘情崖上,有娘親的墓,你騙不了我。”
樓采薇走進屋內,笑意不減,款款道:“真是個傻孩子,忘情崖上的那座墓,是假的,不信,你挖開看看,那裏面到底有沒有你娘親?我與姐姐都是你娘親最好的朋友,當年,你出生的時候,還是我姐姐幫忙接生的。她詐死,只不過是為了躲避仇家的追殺,這一點,想必你也清楚吧?”
雲軒猛地擡頭,道:“你是說,冰火教。”
樓采薇緩緩搖頭,道:“什麽冰火教,是雪冥教才對,你爹爹當年對你娘親可是無情的很呢,世上沒有哪個娘願意把自己的孩子送走,若不是慕青淵苦苦相逼,你娘親也不會忍痛将你送到雪冥,然後冒着生命危險封印紫川,本來,你娘親天真的以為,只要将你和紫川送給雪冥,慕青淵便會放過她,可是沒有想到,那個魔頭喪盡天良,竟然要趕盡殺絕,你娘親被逼無奈,只得選擇假死這條路。”
雲軒冷笑,道:“你這些話騙不了我,爹爹那麽愛娘親,才不會派人殺娘親。”
樓采薇神色如故,道:“信不信由你,你娘親當年被打成重傷,這些年,一直在慢慢調理,并且謀劃複仇之事,她身份尴尬,不願露面,才讓我與你帶話,她說,當年把你送到雪冥,逼你發誓,不過是為了讓你取得慕青淵的信任,然後與她聯手,向雪冥複仇,她還說,對你很失望,你沒能讨得你爹爹的歡心,還失去了他的信任,大大影響了她的複仇計劃,你娘親希望你從今天起,便一心一意的同她配合,如果你做得好,她自會現身見你。”
“我不信,我不信!娘親也很愛爹爹,她不會向爹爹複仇的。”雲軒只覺腦子一片混亂。
樓采薇容色冰冷,從袖口中取出那張魔宮地圖,道:“這張魔宮地圖,你娘親已經想辦法得到了,正好趕在你将它送給慕青淵之前,你娘親希望你以後再也不要做這種糊塗事了,還有,你也不必費盡心思的要重新拿到這張魔宮地圖了,那樣,你娘親會生氣的。而且——”樓采薇忽得一頓,冷笑道:“實話告訴你,我們這群複仇者,也不過是相互利用。你娘親的命現在也不是她自己的,如果你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情,我可也沒辦法保證她的安全,所以,你爹爹問你話的時候,你最好不要亂咬人,承認是你自己做的就行了,虎毒不食子,慕青淵再怎麽狠心,也不至于殺了你。對了,現在,外面所有的門派都在圍攻雪冥,你倒不如去助他們一臂之力,殺了那個魔頭,也算實現你娘親的夙願了。”
“你說什麽?外面的人都在圍攻爹爹?”雲軒大驚失色,脫口而出。
34.一片冰心
“盟主!不好了!外面突然湧出好多魔教妖人,樓府被包圍了!”一人渾身是血,跌跌撞撞跑進吹花小築內,跪倒在地後,便再也沒有起來。
南宮雄臉色一變,正待說話,便聽兵戈相擊之聲,樓府大門瞬間洞開,守門的弟子家丁血濺當場,清一色的面罩鐵甲的黑衣人氣勢森然的手執各色兵器整齊有序的湧入門內。為首之人,是一個布衣老者與一個青衣公子。
“教主,地部三千人馬均已到齊,聽候教主差遣。”布衣老者神色恭敬的來到青淵面前,面容卻是無比剛毅。
青淵微微皺眉,道:“這是誰的主意?”
泷剛尚未答言,一旁執簫的青衣公子已然道:“回義父,這一切都是雲舒護法的安排,她怕義父在江南會遇到危險,所以,幾日前,便調撥了地部的人到揚州城外接應。”
青淵方才颔首道:“既如此,有勞泷部主了。”
泷剛冷厲的掃了眼衆人,道:“教主,這些人,如何處置?”
青淵略一沉吟,望向南宮雄,道:“岳父大人,您說呢?”
南宮雄眼見形勢急速扭轉,面露猶豫,卻忽聽一個清冷的聲音道:“各位都是江南武林的英雄好漢,與魔教有不共戴天之仇,魔宮地圖便在這裏,我們手握雪冥的根基,難不成,還怕這些妖人不成?”
衆人回首望去,卻是一身素衣的樓采薇在說話。上官青雲見勢,低聲向南宮雄道:“盟主,機不可失,成敗在此一舉。”丁長洲與雪無言等人聞言,更是熱血澎湃,鬥志猛增。
青淵墨袖一甩,冷冷的掃了眼樓采薇,一臉淡漠的道:“我雪冥并非逞勇好鬥之輩,恩恩怨怨一向分明,我慕青淵今日只說一遍,前些日子那些江南慘案與我雪冥沒有半點關系,諸位若想伺機尋十六年前的舊愁,我雪冥不會退縮,但是,新仇也罷,舊怨也罷,我慕青淵絕對不允許某些人肆意诋毀我的妻子,既然閣下步步緊逼,我雪冥也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泷剛會意,大手一揮,一片又一片的黑衣衛已如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湧入樓府。
南宮雄沉痛的閉上眼睛,微微擡手,江南武林各派亦開始執戈相向,樓府頓時陷入一片混亂的厮殺之中。雙方雖然各有損失,但是,很顯然,魔教占了絕對的優勢。
“哇!好玩好玩兒,真好玩兒!”一個衣着破爛的乞丐瘋瘋癫癫的闖了進來,不顧周圍的刀光劍影,這是可着勁兒的拍手叫好。
文簫眉頭一皺,認出這個乞丐就是剛剛自己在吹花小築內碰到的那一個,一道寒光劃過,直直砍向那乞丐,文簫大驚,怎奈自己也是限于混戰,無法脫身,更何況,沒有人會關心一個乞丐的死活。
“小阡!”一個少年的聲音一閃而過,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兒拉起那個乞丐便斜斜飛了出去。
同一時刻,千影對戰羲和,已然漸落下風,羲和手中白玉扇一個翻轉,漫天銀雨便激射而來,千影大驚失色,青袖回轉間,依舊難以躲過,羲和趁勢以扇為劍。斜斜刺出,直取千影喉嚨。
白發老頭兒見狀大驚,一把将那個乞丐推給一個白發婆婆,便飛身擋在千影跟前,揮掌截住羲和勢若千鈞的白玉扇,羲和驚奇的發現面前的老頭兒是個高手,便繼續發力,意圖刺穿握扇的那只手,那白發老頭兒也跟着發力,雙方僵持了一會兒,便聽“砰”的一聲,那把白玉扇被擊成齑粉。
“啊?!”羲和與白發老頭兒同時驚呼了一聲。
然後,青淵的目光被吸引過來,羲和沒了扇子,出手有些不利索,只得無限哀怨的望着青淵,青淵無語的閃身過來幫忙,那白發老頭兒看見青淵過來,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直直撞進了千影的懷裏。
千影萬分感激,道:“多謝前輩相救。”
白發老頭兒急忙擺手,青淵倏然出掌,掌風渾厚。
白發老頭兒推開千影,輕巧的避過了力道雄厚的一掌,他四周,一圈人由于受掌風波動影響,吐血倒地。
青淵眉頭微皺,面前的老者內力異常渾厚,甚至與自己不相上下,不可小觑。只不過,從來沒有聽說江湖上還有這一號人物。
轉眼間,數掌已出,青淵周圍的人倒了一圈又一圈,那白發老頭兒只是一味的躲閃,從不還手。
此時,混戰基本結束,江南武林傷亡慘重,大多在他們老盟主的帶領下,本着保存實力的原則,狼狽而逃,魔教大獲全勝,大家負傷的負傷,完好的完好,全都遠遠的站成一圈兒看熱鬧。
青淵有些奇怪,出手越來越重,白發老頭兒漸漸吃力,卻依舊沒有還手。然後,在青淵掌風将要掃到他胸口的那一刻,不遠處的白發婆婆及時扔了顆煙霧彈,霧散時,兩人連同那乞丐與千影皆已不見蹤影。
“教主,要追嗎?”泷剛召集人手,上前一步,征詢青淵的意見。
青淵不着痕跡的撿起地上遺落的那顆紫水晶,淡淡道:“不用了。”
齊少鈞朗聲一笑,上前拱手道:“青淵兄果然神機妙算,少鈞佩服。”
青淵笑道:“少鈞兄今日仗義援手之情,青淵銘記于心。”
文簫來到青淵身旁,低聲道:“義父,那個樓采薇不知道去了哪裏?”
青淵眉頭微皺,向泷剛道:“多派些人去找,務必要拿到魔宮地圖。”
泷剛點頭退下,齊少鈞望望文簫,颔首笑道:“雪冥的文簫少主果然一表人才,看來,我齊少鈞沒有選錯女婿。”
文簫面色一紅,青淵微微一笑,道:“少鈞兄過獎了,久聞冰火教的暮顏小姐也是世上難尋的佳人。”
齊少鈞這才想起來什麽,向身後的無涯與九真道:“顏兒呢?怎麽這麽久還不回來?”
無涯搖首道:“我也不知。”九真卻是望着青淵,冶豔的笑道:“慕教主可不止有文簫公子這位義子,還有一個精靈古怪的親生骨肉呢,我們暮顏小姐的眼光可是素來與一般人不一樣。”
齊少鈞呵呵一笑,道:“顏兒這丫頭就是被我給寵壞了,整天就知道瘋玩兒,青淵兄莫要見怪才是。”
青淵淡淡笑道:“少鈞兄說笑了,軒兒任性慣了,也喜歡胡鬧。”
樓府之外樹林,陽光柔和,灑下一地斑斑駁駁樹影。
“小阡,你怎麽把自己弄成這樣?”很焦慮的聲音,坐在樹底下的乞丐卻是一臉茫然的望着面前白發蒼蒼的老頭兒。
那白發老頭兒一把扯下臉上繁複的假皮,道:“小阡,是我。”
那乞丐看清面前少年的模樣,忽得雙膝跪地,哽咽道:“少主。”
雲軒松了口氣,笑道:“吓死我了,我還以為你真瘋了呢。”
暮顏見狀,也卸掉白發婆婆的裝扮,望了眼被打昏的千影,道:“他怎麽辦?”
雲軒思索了一下,道:“我已經通知秋伯了,一會兒他會來接應我們的。”
渾身狼狽的小阡一看到千影,卻是吓得連連向後縮身。
“小阡,你怎麽了?”雲軒隐隐覺得出了什麽問題。
小阡瑟瑟發抖的指着千影,道:“公子他......一直在派人......追殺我....”
雲軒聞言大驚,道:“哥哥什麽都知道了嗎?是誰走漏了消息?”
小阡只是惶恐的搖頭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好多好多人追殺我,我一直跑,一直跑,怎麽也躲不開........”
雲軒心頭一酸,道:“所以,你才打扮成這副模樣,可是,你為什麽要來慶典上呢?哥哥多半會出席的,你不怕危險嗎?”
小阡雙眼含淚,道:“小阡也是沒有辦法,小阡想,只有少主才能救我,可是,我又不敢去西洲居或者風雨樓去找少主,所以,我才到慶典上來的,小阡想,如果公子來參加的話,少主多半也會來的。”
雲軒扶起小阡,握拳道:“小阡,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小阡再次跪倒在地,淚流滿面,凄嗆的道:“謝謝少主,少主從小便袒護着我與哥哥,使我們免受欺淩,少主的救命再造之恩,小阡無以為報。哥哥已經死了,從今天起,少主便是小阡唯一的親人。”
雲軒笑笑,道:“其實你比我還大一歲,不如,你也當我哥哥吧,我這個弟弟保護你。”
小阡立刻惶恐的道:“少主折煞小阡了,小阡不敢高攀,只希望能永遠追随少主左右。”
暮顏聞言,笑道:“這位小兄弟,這個小混蛋已經有那兩只壞狼當跟班了,我可告訴你,那兩只壞狼真的很壞,都不允許其他人靠近這個小混蛋的,所以,我勸你,還是不要跟着他了。”
小阡不明所以,立刻吓得拉着雲軒的手,急道:“少主,不要趕我走。”
雲軒握住小阡的手,安慰道:“小阡,你既然相信我,我就一定讓你有安全的生活,只不過,你不能在我身邊,那樣太危險,我想,要躲避哥哥的追殺,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你留在風雨樓。”
“什麽?風雨樓?!”小阡面露驚恐,顫顫道:“我聽說,那個厲清風是個很殘暴的人,對了,今天,各門派都在議論說,風雨樓的背後是那個魔界裏面很厲害很血腥的雪冥,他們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少主,你自己在裏面已經很危險了,萬一被他們發現你跟西洲居還有公子的關系,他們肯定不會放過你的。更何況,他們也不會平白的讓我這個沒根沒底的人進到裏面的。我很害怕,要不,少主也早些離開那裏吧,太危險了。”
雲軒安撫的笑笑,道:“小阡,你不要太緊張了,在江南,除了風雨樓,你到哪裏都躲不過哥哥的追殺的,你放心,清風叔叔對我很好,我去求他,他一定會同意讓你留下來的,我會跟他說,只讓你幹些雜務或者當個什麽管事,不會讓你再當殺手去殺人的。”
小阡半信半疑,依舊不放心的道:“那個厲清風,真的會聽少主的話嗎?這樣做,會不會連累了少主,還有,如果少主暴露了身份,厲清風一定會對我們趕盡殺絕的。而且,我聽說,雪冥的人可都是不好惹的,尤其是他們那個暴戾無常的教主,小阡還是覺得,有些不安心。”
雲軒正待開口,卻聽一個既興奮又焦急的聲音道:“少主子!”
雲軒回頭一看,秋伯正帶着一群青衣侍衛氣喘籲籲的趕了過來。
“哎呀!主子怎麽暈倒了?是受了什麽重傷嗎?”秋伯一臉驚慌的來到昏迷的千影身旁。
雲軒走過去,讪讪道:“那個,秋伯,哥哥沒有事,是我打暈...哥哥的.....”
“什麽?!我的小祖宗,你瘋了!”秋伯的腦袋上瞬間迸出片片金星。
雲軒趕緊撫撫秋伯的胸口,趁機道:“秋伯,你可千萬不要在哥哥面前告狀,你就告訴哥哥說,是你帶人去樓府把他帶回去的,哥哥知道,他是被一個白衣老頭兒救下後打暈的,反正,你千萬別提我就行了。”
暮顏見勢,更具信服力的道:“我們也是為了救你們公子。”
秋伯被搞得暈頭轉向,正想問你又是誰,便無意間瞥到了不遠處躲躲閃閃的小阡,當即面色一變,怒道:“你這個叛徒,終于找到你了!”
衆青衣侍衛見狀,正要拔劍相向,便聽雲軒冷冷道:“住手!”
秋伯只覺得自己想哭的心都有了,這個小祖宗,真要命啊,每次都要阻止自己幹正經事。
雲軒無限乖巧的沖秋伯笑了笑,無辜的拉着秋伯的袖子道:“秋伯,你看見什麽人了嗎?”
秋伯欲哭無淚,掩面,氣呼呼的道:“我什麽都沒有看見還不行嗎?!”
雲軒滿意的拍拍手,領頭的搞定了,下面的更好辦,換臉,冷冷道:“你們記住秋伯的話,否則,秋伯會讓你們知道後果的。”
揚州,楚韻樓,詩雨閣。
齊少鈞一改往日和善的面容,眼神陰鸷的盯着跪在地上的藍衣青年。
“辰兒,你是怎麽對待我給你的任務的?”重重的放下手中茶杯,齊少鈞的聲音陡然一變。
藍衣青年只是靜靜地微微低着頭,聲音沉着的道:“北辰辜負了義父的期望,甘受任何懲罰。”
齊少鈞饒有意味的望着北辰,道:“義父辛辛苦苦、費盡心機的讓你進入風雨樓,拜厲清風為師。目的只是讓你接近慕雲軒,取得他的信任,拿到那張魔宮地圖,我問你,為什麽那張地圖會跑到那個女人的手裏?”
北辰微微擡首,眸色堅毅的道:“軒兒他把北辰當做哥哥,北辰不忍心傷害他。”
“好一個不忍心!”齊少鈞猛地起身,一腳踢倒北辰,眼神兇狠。
北辰默默跪好,繼續保持沉默。齊少鈞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被勾了起來。
“無涯!”齊少鈞一掌劈碎面前的桌子,努力地壓制着心中的怒氣,厲聲道:“把他帶下去,重罰!”
無涯眼神微沉,面無表情的道:“是,教主。”
35.燈火明滅
風雨樓。
雲軒帶着小阡,踏進大門的一瞬間,便被十多個黑衣衛團團包圍在中間。
“少主!”小阡吓得渾身發抖,連忙躲到了雲軒的身後。
雲軒安撫的握了握小阡的手,方才掃視了一圈,冷冷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擋我的去路。”
那些黑衣衛聞言,齊齊單膝跪地,道:“左衛主恕罪,樓主有令,您一回來,便讓我等将你拿下,關入地牢。”
雲軒心底一涼,難道是自己暴露了什麽,略一沉吟,雲軒的聲音冷靜了許多,道:“我要見你們樓主。”
領頭的黑衣衛,恭敬地道:“樓主說了,不想見左衛主。”
小阡見狀,顫着聲道:“少主,是不是他們發現了你的身份,他們好兇,好可怕,我們還是離開這裏吧。”
雲軒盡量放松的對小阡笑笑,方才轉過頭,冷笑道:“憑你們,也想攔住我嗎?你們再不讓開,就別怪我我不客氣了。”
領頭的黑衣衛聞言,示意衆人起身,拱手道:“得罪了。”
雲軒心一橫,倏然抽出手中短劍,便聽一個聲音嚴厲的道:“住手!”
“參見教主。”衆黑衣衛再次跪倒。
雲軒擡頭,正對上青淵睿智深沉的雙眸,當即有些負氣的道:“為什麽?”
青淵淡淡瞥了雲軒一眼,道:“你本事可真夠大的,竟然敢在這裏對他們拔劍相向,看來,地牢,确實更有助于你反省。”
雲軒避開青淵的目光,道:“軒兒想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事?”
青淵難得好脾氣的道:“你的紫水晶呢?”
雲軒下意識的摸摸胸前,不由一驚,自己的紫水晶真的不見了,這才忽然意識到什麽,待擡頭一看,才發現青淵正拿着那顆紫水晶細細觀看,不由手足一僵。。
青淵諷刺的一笑,道:“看來,我對我的軒兒了解的太少太少了,魔宮地圖、冰火教、樓采薇、白發老人、千影還有現在你身邊那個乞丐,呵,軒兒,你能告訴我,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跟人與你有什麽關系嗎?”
雲軒只覺手足冰冷,無言以對,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青淵冷笑,道:“我給你時間慢慢措辭,也給你時間好好反省,我不希望,你再把你那套編謊話的本事再用到我身上,否則,後果你知道。”
右掌倏出,青淵五指凝氣,拂出五道氣劍,風動,直直打入雲軒五處穴位。
雲軒身體一軟,才恍然發現,自己的內力已然被徹底封住,任是如何使力,自己都無法運力絲毫。
“黑鷹,把他帶下去,關入地牢。”青淵淡淡吩咐了一句,便甩袖而去。
黑衣衛頭領聞言,低首,拱手向雲軒道:“得罪了。”
樓外,一抹紅影隐入林叢,慢慢消失不見。
夜幕拉近,九州客棧,二樓客房。
一朵素白色的六瓣奇花泛着微微的白光,映亮了黑漆漆的房間,拂起綠袖,暮顏輕輕點亮蠟燭,有些煩憂的坐在案旁。
地上,兩只雪狼吐着舌頭,眼巴巴地望着面前的綠衣少女。綠衣少女盈盈若水,望着空落落的房間,眼底閃過一絲落寞。
“真是個小混蛋,竟然把這兩只壞狼留給本小姐!”暮顏拍着桌子,兀自氣憤不已。
窗外,月明星稀,清香怡人,陣陣清風,習習而過。
素指微動,暮顏身形倏然一轉,果見屋頂黃粱之上,輕飄飄的落下一個人影。定睛看時,竟是一紅衣女子,頭戴素紗鬥笠,紅袖冉冉,手中攜了把長劍,手腕、腳腕處均是佩戴着古銅雙環紫蝴蝶鈴铛,腰間斜斜插着一枝吐豔紅梅。
“好厲害的輕功!”暮顏由衷而嘆,清眸亮若冰雪。
“你我不過伯仲之間,何必謬贊?”紅衣女子語調淡漠冰冷,殊無感情。
暮顏卻是銜着一抹笑靥,頗有興致的望着紅衣女子,悠然道:“姐姐何必如此謙虛,紫鈴攝魂,梅花亂神,落足無聲,這還算不得厲害嗎?”
紅衣女子似是一愣,許久才幽幽道:“你到底是何人?與冰火教有何幹系?”
“姐姐眼力這般好,卻猜不出這些嗎?”暮顏卻是絲毫沒有驚訝之色。
紅衣女子嘆了聲,道:“這雪谷鈴蘭花是冰火教聖物,幾百年來,唯開了這麽一朵,手持此物,必非常人。久聞齊少鈞有一女,聰慧如雪,清豔無雙,若是我沒有猜錯,便是姑娘了。”
暮顏明眸如故,語氣卻有些淡漠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只想做我自己,實在不想與冰火教扯上半點關系。”說罷,語鋒一轉,又添笑靥,道:“都言洛水畔清風浦的潇湘仙子來無影去無蹤,雖有沉魚落雁之姿,閉月羞花之貌,江湖上卻幾乎無人見過其容顏,今日我卻有幸邂逅‘回風舞’的傳人,當真是幾世修來的福分。”
“姑娘好利的眼睛,冰火教教主的獨生愛女,果真不同凡響。”紅衣女子難掩語氣中的驚訝與欽佩。
暮顏卻是盈盈而笑,道:“我從小便聽人說那潇湘仙子最愛紫鈴,回風未舞,鈴先奪魂,難不成,只許姐姐憑朵花兒便摸出我的底細,便不準我憑這鈴铛猜猜姐姐來路麽?”
見紅衣女子思緒不定,緘口不言,暮顏秋波一轉,道:“我叫暮顏,與這花兒同名,既是有緣,姐姐可否告知姓名?”
紅衣女子頭上輕紗微動,淡淡道:“紅栾,赤色之紅,落葉之栾。”
暮顏輕笑,道:“紅栾,好名字。只不過,我與姐姐素不相識,姐姐深夜來訪,不知有何指教?”
紅栾略一沉吟,坦然道:“軒兒喚我一聲姐姐。”
“是麽?那個小混蛋竟然還有這麽漂亮的姐姐。”暮顏眼睛一亮,有些驚奇。
紅栾望着窗外,道:“我一直跟着你們兩個,只是,我不明白,暮顏姑娘既是冰火教的人,又是與雪冥結了親,為何,會與軒兒在一起?”
暮顏把玩着手中之花,眼神有些朦胧的笑道:“姐姐知道這雪谷的鈴蘭為什麽幾百年之後會開嗎?那是因為八年前的一個月夜,一個少年的血流入了鈴蘭的花根,那個時候,我與那個少年都只是個八歲的孩子,他被人挾持,遭受嚴刑拷打,滿身都是傷,我娘親突然與我爹爹反目,一去不歸,我們兩個在雪谷裏相互取暖,那個少年發着高燒,跟我講了許多他的故事,那天,我們都很絕望,就跟老天爺賭了一把,他說,如果雪谷的鈴蘭能開,無論多艱苦,他都會繼續活下去,如果開不了,他就到另一個世界裏去陪他的娘親。那時,雪谷外面的雪都結成了冰,很冷很冷,所以,他就用短劍割破了自己的手腕,用自己的血去澆灌那株鈴蘭,沒想到,幾百年後,雪谷鈴蘭終于開了花,他笑着對我說,一定是他娘親,不舍得他死。姐姐現在能明白了嗎?我們是一體的,這麽多年來,這鈴蘭一直是我們活下去的希望。”
紅栾沉默許久,終是靜靜道:“我懂了。”
暮顏依舊笑笑,道:“現在,姐姐可以告訴我來意了吧。”
紅栾嘆了口氣,道:“剛剛我跟蹤軒兒到風雨樓,發現,他被人關了起來,我擔心,他們已經察覺了什麽,所以,我害怕,軒兒會有危險。”
“什麽?小混蛋被關起來了,難道——”暮顏有些疑惑,待擡頭看到紅栾微微發抖的手,方才安慰道:“姐姐放心,他不會有事的,風雨樓的人,不會傷他性命的,只不過,我也不知道原因是什麽。”
紅栾搖首道:“厲清風與雪冥都不是好惹的,若是他們真的發現軒兒的身份,那就太危險了,姑娘為何如此确定他們不會要軒兒的命?”
暮顏輕嘆道:“因為,雪冥的教主慕青淵是他的親生父親。”
紅栾一怔,手中的長劍倏然落地。
風雨樓地牢,燃燒的火把竄着火焰,映亮了幾片黑暗的夾道。
雲軒很累,很快便安靜的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沉睡過去,直道感覺有什麽東西在蹭自己,方才緩緩睜開眼睛。
“小阡?”雲軒迷糊的望着蹲在自己身旁,正睜着大眼睛望着自己的少年,過了會兒,方才清醒了點,有些愧疚的道:“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你,不僅沒能讓你有個安穩的生活,還害得你跟我一起住地牢。”
小阡不住的搖頭,道:“不管怎麽樣,我都要陪在少主身邊。”
雲軒也笑笑,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他們把你放出去的。”
小阡有些擔憂的道:“以前,我常聽他們說,風雨樓的地牢很恐怖的,只要進去了,幾乎沒有人能活着出去的。今天要關我們的那些人都好兇,尤其是後來出來的那個穿黑衣服的人,他們,會不會殺了我們呀?”
雲軒表情有些落寞,沉默了會兒,方才道:“不會的,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被關進這個黑乎乎的地方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小阡心情穩定了一些,剛要說什麽,便聽到外面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
雲軒不明白怎麽回事,小阡已然吓得縮在雲軒的後面。
不一會兒,黑衣衛首領黑鷹便出現在了牢房的門口。
牢門打開,黑鷹恭敬的喚了聲:“左衛主。”
雲軒起身,警惕的道:“什麽事?難道你們教主要見我嗎?”
黑鷹依舊恭敬,擡首,指着小阡,道:“教主要見他。”
雲軒一驚,下意識的後退幾步,抓緊小阡顫抖不已的手,冷冷道:“我不允許你們帶走小阡,有什麽事沖我來,小阡什麽都不知道。”
黑鷹面無表情的道:“這是教主的命令,我們只是奉命行事,希望左衛主不要阻攔。”
雲軒護着小阡,剛想拔出短劍,才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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