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端倪

武林四家: 揚州慕家、臨安雲家、金陵南宮家、會稽霍家。

四個當家人在年少時憑借高超劍術名盛各方,一向輕狂的雲氏先下戰帖,約戰三方。混戰三天兩夜竟然覺得相互投契,于是一起游歷江湖,八拜結交;

成年的四人,建立起以家族姓氏為名、包攬進血緣姻親關系的子弟的四個派系。很快,四人帶領的四家名聲超出江南一帶,成為公認的武林四家;

成家後,四人依舊來往密切,帶着子女,交情更加深厚。為了維持龐大的家族派系,南宮當家人南宮信提議各家将原先務實的産業給做大;

時至今日,除了四家風格不一的劍術在武林占得極為重要的一席地,四家名下産業風生水起。揚州慕家掌控一方水系溝通、臨安雲家的樂館廣為流傳、金陵南宮家的絲綢衣料名聞天下、會稽霍家總能培育出獨特又最優質的果蔬,使得絡繹不絕的人前去采買。

各方實力相拼,四家的江湖地位是任何一支不能所及的,盡管多有不服氣的,但也不能動之一二。

此番武林大會,四家為重賓應邀在內。在此之前,四家商議定在廬山的一處驿站先行會面。

兩日的行程便到達江州廬山,千機堂所在地,也是本次武林大會之處。抵達約定的驿館,慕浔和慕祁下馬,衆人随之卸下行裝。

門口,少年一襲白衣勝雪,墨發如瀑,長着一副極為俊美的面龐。見到慕浔走近,笑着行禮:“慕伯伯,一路辛苦。家父在裏頭了。”

“有心了,賢侄。”慕浔爽朗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先行一步走了進去。

停在不遠處的玉琉璃仔細研究着白衣少年的容貌。濃淡正宜的弦月眉,鳳目中有着春曉柔情,這一切竟然長在男子的面龐上,不禁暗嘆:“真不愧是臨安子襄。長得比我在鸾音坊見過的皮面都要精致。”

一旁的莫绮漣拍了拍犯癡的玉琉璃:“你想給容鴛夫人招來口舌之禍嗎。”

“嗷嗚——”意識到自己音量過大,玉琉璃瞬間捂住了嘴,但仍舊感受到來自前方的幾道視線。

武林大會如期而至。

今年武林大會憑帖而入,山腳設有卡口,山腰處特地建造層層疊疊的高臺閣樓,為受邀各派五日起居談樂之處,山頂則為比武場,旌旗遍天,鑼鼓滿場,好生氣派。

幾日下來,不知是因為‘本次武林大會将選出武林第一人加以禦封’的新噱頭,還是上山之前簽下的生死狀,各個派系都格外興奮、甚至說是異常拼命。第四日,武場将近成為修羅場,兩方相較,一傷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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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廬山簡直彌漫了血腥,連山中草木為之波及而恹恹。察覺到局勢的怪異,慕浔蹙眉,看向身旁的兄弟,兄弟四人不謀而合,只是摸不透端倪。

夏至前後,地形開闊的山頂日頭毒辣,結束了半日的比武,衆人紛紛回了山腰居所。作為主辦的千機堂貼心地為每家置備了山泉水洗臉,解去一身暑氣,好休憩一番。

慕家居所的閣樓上,玉琉璃被一碟碟廬山一帶小吃圍繞着,興致勃勃地咀嚼着:“漣姐姐,你也吃啊。”

看着莫绮漣依舊一籌莫展,玉琉璃繼續說着:“漣姐姐放心,這幾日所有入這所閣樓的吃食用品我都試過毒,保證慕前輩‘高枕無憂’!”

“嗯。”

莫绮漣也是見過一次武林大會,往屆只是切磋,當然也難免會有失手的時候,造成死傷。畢竟是武場,一個讓武學者熱血澎湃的地方,可以理解。可今年各派系這種不要命或是下死手的打法,僅僅是為了掙禦賜的名頭?

沉默一會兒,莫绮漣緩過神來,眼神溫柔地看向玉琉璃:“璃兒,我沒事。對了,下午的比試可是有慕前輩和雲前輩哪,你還是不想去嗎?”

“漣姐姐,你知道的,我一向對這些刀槍劍戈沒興趣,”玉琉璃放下手中點心,難得一臉認真,“雖然我厭惡石千機的為人,但不得不佩服他的暗器詭谲、用毒精妙,誰讓他這次抱病不參加呢。”

莫绮漣笑容變得開朗起來,說道:“石千機手段了得,內力和輕功更是配合的神乎其技,才能使出那樣的手法;而你,三腳貓身手,半吊水內力,達到現如今地步已經很不錯了。”

“我……哦!”玉琉璃一時語塞,吐了吐舌頭,“我去廚房看看還有什麽好吃的。”看得莫绮漣無奈笑出了聲。

對于自家這個師妹,莫绮漣沒轍,總是不由自主地被她牽動情緒。

咳咳咳...

有什麽比看到滿滿當當的菜筐裏冒出一個人頭更加驚悚的呢。玉琉璃一推開廚房的門,就看到這樣的景象。

人頭也察覺到動靜,擡眼,四目相對,都從對方眼裏讀出了‘冤家路窄’。

慕陶敏捷地從筐裏出來,先發制人地走到玉琉璃跟前,一臉不屑。

“又是你,怎麽哪都有你。”

“二公子,真是,讓人欽佩。為了混進來,又是鑽狗洞、又是躲菜籃的。”

看着還沒下巴高的少女,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慕陶強忍着,指着玉琉璃鼻子:“今日不和你計較,連帶上回五個時辰、上上回酒樓的賬,等着之後叫你一并奉還。”

“五個時辰?你睡着了吧。銀針刺入的深度,最多控制你一個時辰。”玉琉璃想想都好笑,也沒絲毫掩飾,一串哈哈大笑。

“你耍我!!”慕陶剛從菜筐裏鑽出來,滿身狼狽不說,這一吼震得頭頂幾根菜葉甩了下來。

玉琉璃簡直笑到肚子疼,艱難地回應他: “對,怎麽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哈哈哈嗝。”

如果說之前慕陶想把這個青林觀來的異類給綁了只是想想的話。這下,他是下定決心,無論如何要讓這個丫頭留在慕家,好好‘招待’!轉念瞬間,腦海裏出現一個鳳凰紋,慕陶俊朗的臉上又有了笑容。

“那日之後,某人應該丢了樣東西吧。”

此話一出,玉琉璃瞬間變了臉色,眼神明顯有些不自在,以及前所未有地警惕。

慕陶潇灑地甩出袖間玉佩,佩面的鳳凰耀眼地晃蕩在玉琉璃眼前。

等她伸手一抓,慕陶迅速收回,嗖地從窗戶裏一躍而下。玉琉璃卯足了勁跑到窗口時,人影已經跑遠了。

眼看未時已過,比試快開始了,各派系往山頂去的多,路上人來人往,玉琉璃不禁憂心:此處人多眼雜,若是讓有心人看見那塊玉佩,麻煩大了。

一路提着心回到慕家閣樓,四圍安靜。忽然,慕浔所在的屋子內閃過一個紅色身影,玉琉璃直接推門而入,紅影瞬間從另一頭窗戶飛出,身手敏捷,如同鬼魅一般。随之,架臺上的水盆叮咚一下落回架子。

玉琉璃急忙奪門而出,一下子撞到一個同樣匆匆的人。

“怎麽!又是你!!”玉琉璃語氣有些急躁,用手去推開慕陶想追蹤紅影。

誰知,慕陶一把拽住玉琉璃手臂,玉琉璃一番掙紮無果,反被慕陶拖進屋裏,這下徹底追不上了。

玉琉璃一股子惱氣發洩出來,套起招來。還不到三招,慕陶很快鑽了個空,單手鉗制住玉琉璃的兩只手,另一只手肘發力,頂住鎖骨下方,直直後退,一不小心撞到水架邊,本來就搖晃的水盆頃刻倒了下來,直到兩人摔在榻上。

兩人同時愣住,直直地看着對方。兩雙澄澈明亮的眸中倒映着彼此,慕陶感覺到了手肘所觸及的地方軟軟的,急忙松開了手,面頰不由泛起紅。

趁不注意,玉琉璃袖間銀光一閃,刺向他的腰間。

“啊——你!!你又來!”

推開動彈不得的慕陶,玉琉璃不緊不慢地坐起身,才發現慕陶換了身幹淨的衣衫。正好,不用髒了她的手,然後從容地翻起慕陶的衣袖、腰帶。

“二公子,看來上次的教訓不夠呀。”

“你!!想幹嘛!女流氓啊!”

玉琉璃直接解開了慕陶的外袍,一枚玉佩掉了出來,緊盯着佩面的鳳凰,迅速将其收到腰帶間。

只能眼睜睜看着的慕陶,還不忘嘲諷一番:“玉佩的主人恐怕和皇室親貴脫不了幹系,上哪偷來的,你本事還真挺大,真是小瞧你了。”見玉琉璃不理會,慕陶開始軟下來。

“玉佩你也拿回去了,快放了我吧。我爹都答應讓我去看比試了。”

“慕前輩知道你來了?”

“我爹方才撞見我了,是他讓我回來換身衣服的,沒想到一換好就倒黴地碰上你,這時辰都已經開始了!”

解開定穴,慕陶嗖地從榻上蹦起來,正準備沖出門時,回頭望了眼玉琉璃。

“你不一起去嗎?”

“怎麽,你怕一個人迷路不成。”

“你這個丫頭!我是好意!”

玉琉璃起身,裝作接收了好意的樣子,淺淺一笑,梨渦輕現。

“我不感興趣。”瞥了眼打濕了一片的水盆,“況且,我在這收拾一下。”

慕陶點了點頭,這才大步離去。路上默默告訴自己:什麽青林觀中皆是人中荟萃,什麽冷霜花鬼靈才,都是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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