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青煙彈
清晨,玉琉璃出現在隴山山腳。
因為做得一手好菜的小師妹不在,幾天沒開葷了;同時還要防止慕陶躍躍欲試地把廚房給着了,她不得已得進城一趟,去找個酒樓偷學點東西回來。
下了山,腳步突然停住。她的眼珠停滞在前方溪畔 —— 一片海棠樹葉被一根繩子牽制在河岸,随着涓涓細流打起的微波盤旋。
這是當初自己與父親約定的溝通信號,一有事情要聯系,便讓銘煙摘下府裏靜園的海棠樹葉放在這,在城中一個約定好的地方,由銘煙負責前來傳遞消息。
只是這一約定,十年從未出現過,如今又突然在眼前,有點不真切。
“璃兒!”
溪岸旁的一道阡陌上,莫绮漣叫住了玉琉璃。
“漣姐姐,你怎麽回來了?”
“有些事情和師父說一下。你一個人,這是要去哪呀?”
“城內偷師!”玉琉璃狡猾一笑。
莫绮漣哦~了一聲,開起了玩笑:“我說呢,難得你這個小懶豬能起早。”
“漣姐姐,你這習慣可不好啊,哪有見我就打趣我。”
玉琉璃嘟囔個嘴,十分不滿。見此,莫绮漣捏了捏她的鼻子:“那你快去快回,一個人小心些,師父給你的煙|彈帶了吧。”
“帶了!放心吧,漣姐姐。”
走到關中城內,玉琉璃習慣性地留意四周之态,不曾想被一個毛孩子撞個正着。
那孩子一臉憨樣,揉了揉額頭,傻笑着道歉:“姐姐,對不起,我我我肚子好疼,沒看路。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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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這孩子雙手捂着自己的肚子,滿臉痛苦樣,玉琉璃也不好多說什麽,只好保持一個善良的姐姐形象,對他說:“沒事!”
話剛說完,男孩便急忙抱着肚子從人群中沖出去。
“現在的小孩都要比我咋呼嗎?”玉琉璃感嘆了一下,繼續走。
這邊跑到深巷,撞了玉琉璃的男孩來到了街巷尾處,探頭探腦地朝着前面紅色身影走去。
“姐姐,我把東西拿來了。”男孩笑嘻嘻地從肚子處掏出幾個小小的、顏色不一的煙|霧|彈遞過去。
紅衣女子怔了一會兒,伸出手,火焰般的紅甲似燃燒着,頭也未回地接過,從另一只手遞去根糖葫蘆和一袋銀兩。
男孩咽了口口水,興奮地接過,蹦跳着咬着糖葫蘆離開。
還沒走到巷口,男孩轟然倒下。
對面走出一身華服的男子,金冠束發,跟着一群便裝侍衛,擡走了倒地的孩子。那孩子,瞪着圓鼓鼓的大眼,口角溢着黑血,紅衣女子微微側過頭閉上了眼。
“為難孩子,可真有本事。”
“魅主,沒用的棋子,丢了便是,這個道理不懂嗎。”言珏踱步到女子身後,拿過青煙彈,一側的嘴角一勾。
紅衣女子閉上眼,長睫瀉下一片黑影蓋過暗紅的眼輪,緊緊咬着唇,手中攢緊了腰間的白玉琳琅。
走了一會兒,玉琉璃停在了一處茶館前,牌匾上翡翠大字:五和樓。
進去後直接走上二樓,角落裏有一間廂房,寫着‘水和’。推門進入,裏頭有一方人工修葺的小池叮咚作響,四面鵝軟石鑲嵌的牆,從牆裏頭有幾道水柱噴出,彙入小池,竹架上擺着幾株植物,一股清香撲鼻的芳香。
前頭山清水秀的畫屏後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銘煙,有什麽事嗎?”
銘煙來欣喜地看着玉琉璃:“小姐,您來啦。”
“是父親有什麽事情要托你來?”
“沒什麽,是世子讓銘煙帶幾句話。”
而後銘煙一五一十地轉述,這些冠冕堂皇的話,玉琉璃也大概明白了,無非就是叫她體諒父親身在天子恩寵和鍘刀間的無奈。
想來銘煙這小丫頭也不懂話中含義,只知道一字不落、背書似的傳達,有些滑稽。
背着背着突然卡殼了,銘煙不由抓耳撓腮,看得玉琉璃連忙打斷:“好了好了,我都懂了。”
“小姐懂了?”
“嗯。”
“哦對了小姐,其實今日出來我還幫一個人帶了話,”明明在一個廂房中,銘煙還是緊張地左顧右盼,确定了本就無其他人的四周,才放心講下去,“小姐記得沐兒吧。”
“我記得。”當年母親擇了銘煙和沐兒兩個性格相似又與自己差不多大的丫頭,陪在自己身邊做婢女,更多時候其實是玩伴。直到自己離府,銘煙被調去父親的乾園,而沐兒被留在母親和自己的靜園打掃空置的屋子。
“也不知道她的膽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前日裏紫荊園的一個姐姐生病,把活丢給了她……”玉琉璃想起紫荊園位于內府最偏僻的地方,要穿過一大片林子,府中的仆從都說夜晚有鬼怪出沒,小時候自恃膽大的自己也沒敢晚上跑去玩過。
“總之,沐兒說是紫荊園內前兩日送來了一個西域貢獻的怪人。此人毛發散亂、生吞血食,時不時還張牙舞爪的,每日發狂,需要藥劑控制,丢給沐兒的活就是每日去給那個怪獸喂食。”銘煙又開始一字一字地賣力傳達原話,聽上去有些別扭。
“然後呢?”
“哦,然後,然後沐兒說有一天她去,那怪獸竟然開口說話,言語間叫自己為南宮什麽的。”
“南宮?”
“沐兒她也神叨叨的,非要讓我叫小姐想辦法幫幫那個怪人。”銘煙顯得很是不解,為啥要為一個怪人操心。
“南宮姓氏少有,據我知道的只有金陵南宮家和其支系。”
“啊??四家的人??那不是禍害人的賊子嗎???”
“你哪聽來的!”
自家小姐難得面目嚴肅,把銘煙唬了一下,不敢出聲。玉琉璃無奈地嘆了口氣:“銘煙,我沒有要兇你的意思。這些話都已經傳進內府了嗎。”
“嗯。”銘煙弱弱地點了點頭。的确啊,從上面的管家到底下伺候人的都在口口相傳,發生在武林大會的奇事。
“好了,你說的我有數了。今晚我會去查看,讓沐兒想辦法接應一下,不要告訴其他人,尤其,父親和兄長。”
銘煙不情願地點了點頭,心裏還是很不希望小姐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有牽扯,急忙想要找個破綻勸阻住:“小姐,可您沒有腰牌,怎麽悄悄進府啊。”
“你不用擔心,我有辦法。”笑話,走江湖那麽些年,鬼靈才也不是白讓人叫的,造假的基本功總有吧!
好不容易送走了求菩薩保平安的銘煙,玉琉璃陷入沉思。如果真的是南宮家的人,為什麽會變成那樣?西域送來的?父親和兄長,真是越來越邪乎了!
電光火石間,腦後一陣風,一記手刀落下,玉琉璃還來不及看是誰人偷襲,側身倒下。視線模糊中,窗外遠處灰蒙蒙的天空中沖出一道白光,青煙綻開化成一團霧氣凝固在雲間。
青煙|彈!!不好!
掙紮幾下,玉琉璃承受不住眼皮打架,昏過去。
城郊的一片空地,清風和莫绮漣趕到,頭頂的青霧還未散去;稍後一會兒,輕功不足的慕陶也到了,拾起地邊上一個放空的青煙|彈。
“璃兒呢,她不會随意放需要師父出動的青煙|彈的。”
“我們不會到晚了吧。”慕陶有些着急,将空了的青煙彈重重一擲。好巧不巧,砸中草叢中,發出一聲異常的響動。
“什麽人!”莫绮漣手中青林劍已經緩緩出鞘。
頃刻間,三兩排黑衣人以圍合之勢從草叢裏出來,不待排開隊形,青林劍已然握在手上。劍風淩厲,絲毫不留情面,卷起林木上的葉片,疾風使之化為利刃,割花黑衣人的臉。在對方措手不及之時,莫绮漣幾轉旋身,劍上已經沾了一排人的血。
第一排執劍人倒下,緊接着一排拉弓的黑衣人。莫绮漣目似冷箭般掃過一衆人,了然對方帶着殺意而來,那就更沒必要手下留情了。
“清風前輩,久仰大名!”
雙方拉鋸僵持之時,一道聲音響起。從黑衣人中,走出一個錦衣男子,面容算是俊氣,但那雙細長透着奸險的眼睛讓人不由心生厭惡。
“你是什麽人!”
“哦!想必這位是青林劍莫姑娘吧,刀光劍影裏是冷霜花,果然不虛傳言,厲害厲害!”男子帶了一眼滿地倒下的人,也不在意,嬉皮笑臉地不忘恭維,才自我介紹道,“在下言國公世子、朝廷左相,言珏。”
“朝廷的人?”不是莫绮漣被身份如此貴重的人威懾到,而是想到如今慕祁也身在朝堂,以為發生了什麽。
“喂!璃兒呢?!”
慕陶毫不客氣地沖着言珏質問,言珏也不惱,還欣慰地點點頭:“看來還是有人頭腦清醒的。把人帶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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