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十八年的應家舊案, 曾在昌盛四年掀起軒然大波,血流千裏,伏屍百萬, 半個朝廷官員因此下馬落難,無數人談之色變。

如今卻因為兩個名不經傳的人敲響了鳴冤鼓,赤/裸裸地出現在衆人面前。

溫月明眼睜睜地看着陸途暴怒, 甚至失手摔碎了藥碗,面容陰沉狠厲, 宛若弑人的野獸,幾欲在下一刻就要把人撕碎。

滾燙的藥水滴落在她手背上, 倏地驚醒沉思的她。

殿內的小黃門不敢上去點燈,整個紫宸殿在幾株花枝千燈中陰暗不明。

——陸停和爹打算做什麽?

她冷不丁想着, 眉眼低垂,摸着被燙傷的手,半響沒說話。

“把那些人都抓起來殺了。”陸途緊抓着床單,嘶聲力竭地大喊着,眸光帶血, “殺了這群亂臣賊子。”

衛郦棠站在門口,進退兩難。

“還不快去!”陸途氣得劇烈咳嗽起來。

“陛下, 不如請衛大将軍仔細回話。”溫月明伸手把人扶着,低聲說道。

陸途的目光倏地看向溫月明, 哪怕隔着昏暗夜色,也近乎殘忍嗜血, 宛若飲血出刀鞘,震得人心頭一驚。

溫月明面不改色, 拿起一個靠枕墊在他身後:“鳴冤鼓一響, 百姓聞風而動, 固然他們是無理取鬧,可陛下卻不能以強權壓制。”

陸途冷笑,不為所動:“為何?朕是陛下,殺幾個小人還有誰敢多話。”

“自然不敢。”溫月明附和着,随後無奈說道,真情實感繼續規勸道,“可會讓世人覺得這件應家舊案當真有了冤情一般,陛下百年之後,若有亂臣蓄意鬧事,于陛下青史有礙。”

陸途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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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陸途是昏君,他還是惦記着一點身後名,可若是他是明君,卻又完全不顧百姓死活。

“你覺得應家不該罪該萬死。”陸途握着她的手,緩緩問道。

溫月明蹙眉,好一會兒才說道:“那時妾身才一歲有餘,又随母親遠在老家,不知朝政,三歲後回長安,爹從不在母親目前說朝堂之事,唯恐母親體弱傷了神思,妾身自然也不得而知。”

陸途不滿地皺了皺眉。

溫月明微微一笑,繼續說道:“但陛下英明,此事乃是三司會審,六部定案,陛下親定的鐵案,想來也是證據确鑿,如今這些人也不過是無風起浪,攪亂渾水,陛下何必自擾,仔仔細細查清楚,給世人一個驚醒,于陛下英名不過是加贈一二榮光,何樂而不為。”

陸途臉上稍好,好一會兒才說道:“若是其他事情也罷,此事只怕有奸.人在後謀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平白讓人閑話,不然直接送以極刑,也好以儆效尤,警醒後人。”

他看着溫月明的神色,口氣冷淡厭惡。

溫月明聞言,便點了點頭:“是妾身妄言了,陛下所言才是治本之法。”

“愛妃不反對?”陸途反問。

溫月明瞳仁微張,似有不解:“妾身反對什麽?”

陸途看着她不說話。

“妾身從未參與朝政,于諸事判斷也不過是旁人所言,書上所看,陛下勤政二十多年,自然是胸有溝壑,妾身何須多言。”

溫月明為他理了理被角,笑說着。

一側站在角落裏的章喜這才悄悄松了一口氣,連忙上前帶着小黃門,悄無聲息地點亮整座紫宸殿。

陸途因為驟然的光亮,眯了眯楊,手指握着她的手倏地收緊,可很快又微微放松,只是一根接着一根的反複捏着,好一會兒才笑道:“愛妃得知進退,是朕的福氣。”

溫月明笑說着:“這藥撒了,妾身讓章力士再煎一碗來,陛下逢始出關,也該好好休息才是。”

陸途沉默着不說話:“去吧,讓衛郦棠進來。”

溫月明眼波微動,随後淡定起身,應下。

衛郦棠正猶豫要不要出門抓人,就聽到大門咯吱一聲被打開,貴妃娘娘背着燭光緩緩而出。

“娘娘。”他行禮問安。

溫月明站在他面前,含笑颔首:“陛下尋您進去。”

衛郦棠眸光一擡,一向冷靜的面龐閃過一絲意動,卻見溫月明早已移開視線,目光落在遠處的長燈上。

一月馬上就要過去了,可宮內一直被千牛衛緊控,導致外面的宮殿還是挂滿喜慶的過年宮燈。

“陛下剛出關,将軍也要勸着陛下好生休息才是,切不可被無稽之談擾亂心緒。”她搭在章喜腕上的手微微一動,複又說道。

“本宮剛才伺候陛下喝藥,不小心打碎了藥碗,還請章力士再備一份,親自伺候陛下喝藥休息。”

衛郦棠眸光微動,随後側開身位,垂眸低頭。

早已在殿門口等候多時的翠堇連忙迎了上來。

“娘娘。”她忙不疊給人披上大氅。

“不勞煩力士相送了,去照顧好陛下吧。”溫月明婉拒他的相送,翠堇立馬機警接過他的位置。

十來天的擔心受怕,章喜也跟着整個人瘦了一圈,白面團似的臉龐也跟着憔悴了片刻,聞言立刻露出笑來。

“既然如此,就恕奴婢不恭之罪。”

章喜是陛下心腹之人,自幼一起長大,對外一向長袖善舞,誰也不敢得罪,哪怕榮寵煊赫如德妃,月貴妃,都得以禮相待。

溫月明轉身離開,踏着亮堂的燭光,章喜打量的視線中,一步步走出紫宸殿的範圍,出了那片亮如白晝的宮殿,外面的宮燈便不可與日争輝,只剩下幾盞微亮之色,她的臉色也逐漸嚴肅起來。

玄色大氅卷着風,揚起銀絲鑲邊裙擺,但很快又被厚重的大氅壓了下來,只剩下風在腳邊穿梭,可底下的腳步卻又片刻不停。

只見溫月明突然停了下來,眉心緊蹙,按了按肚子。

“怎麽了?”翠堇立馬扶着人,擔憂問道。

“大概吃了一口冷風,肚子疼。”溫月明不舒服地擡了擡手,可鼻尖一動,就聞到袖間充斥着那股濃郁的龍涎香,頓時臉色微變,忍不住幹嘔起來。

翠堇大驚。

“花色姐姐說娘娘早上就不舒服了,不如請個太醫來。”她擔憂說着。

溫月明一天沒吃飯,到最後只能吐出清水來。

年前的陸途也曾勤政愛民,聰明卻多疑,手段狠厲,但勉強算得上守成之君,可如今沉迷酒色,留戀後宮,身上的熏香就像被染了血,浸了霜,濃郁到令人作嘔。

溫月明直接用手抹了一把唇角,接過翠堇遞來的手帕,一根又一根地用力擦着手指。

她站着不動,翠堇自然也不敢動。

東宮那邊是去不得人了,陸途多疑,不能被他抓住把柄。

如今已經落鑰,鳳臺那邊的門由禁衛親自把守,也找不到爹的去處。

這件打的衆人猝不及防的事,只能在夜色中沉寂下來,說也不知,到底是誰讓他們來的?

溫月明仰頭看着漆黑天色,墨雲翻滾,一場大雪近在咫尺。

“娘娘。”翠堇被風吹得打了一個哆嗦,手指不經意扶着她的手腕,驚詫說道,“娘娘的手好冷。”

溫月明回神,收回神思:“剛才的鳴冤鼓聽到了嗎?”

翠堇點頭。

“可是在暮鼓響後敲的。”

翠堇凝神想了想,随後點點頭:“是,而且是跟在第三次的鳴冤鼓後響起的,奴婢當時還以為是今日暮鼓有問題。”

“剛才衛郦棠應該聽懂我的話,陛下不會立刻處置他們兩人。”溫月明抱着一絲僥幸心理,可心底卻又被風吹得空蕩蕩的。

“明日一大早,你派人去找爹,一定要小心又小心,若是實在找不到就回來,切不可被人抓住。”

翠堇嚴肅點頭。

溫月明:“剛才德妃是回折腰殿,還是出宮了?”

“看方向是回折腰殿了,但德妃至今不準安王入殓,奴婢怕德妃還是會出宮。”

“去查清楚。”

兩人簡單說了幾句,很快就一路無言地回了廣寒宮。

廣寒宮作為陛下寵妃宮殿,層層燈火煊煊而上,自屋檐到樹梢,無不亮堂耀眼,容不下一絲陰影。

“娘娘的月事是不是……”翠堇扶着她的手,冷不丁低聲問道。

溫月明腳步一頓,臉色微變。

翠堇立馬露出後悔之色:“娘娘月事一向不太準,也許,也許這次也是不太準。”

溫月明沉默地站在原地,雪白的面容被迎面而來的明亮燭火所籠罩着,自能看到眉眼處的沉靜冷淡,還有一絲猝不及防的慌張。

廣寒宮外,花色早早提着燈,神色焦急地等在門口,遠遠看到兩道慢吞吞的人影,立刻迎了上來。

“娘娘。”她一看到溫月明的臉色,頓時大驚,“娘娘的臉色怎麽這麽差。”

溫月明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微微搖了搖頭,在一衆宮娥跪拜下鎮定而入。

內殿人數不多,如今悉數待命,偌大的宮殿在穿過圓形拱門後徹底安靜下來,唯有花色手中的宮燈,還有廊檐上的排排長燈在風中搖曳生輝。

“把這些衣服都拿去燒了。”

殿內,溫月明換下寝衣,淡淡說道。

花色不疑有他,點頭應下。

“娘娘一日不曾用膳,可要上一些白粥小菜來。”翠堇低聲問道。

溫月明撐着額頭,懶懶靠在茶幾上,好一會兒才說道:“若是一個月,你也把的出來。”

翠堇臉上露出猶豫之色。

溫月明睜開眼,漆黑的瞳仁倒映着跳動的燭火。

“月份小,脈象容易不準,所以一般大夫診斷……都已三月為準,不過想我娘這般本事,一月出頭便能斷定。”

溫月明算了算日子,眉間蹙眉。

那是去年十二月二十五的事情,現在已經到了一月末,算起來也才堪堪到一月。

“你,為我把脈看看。”溫月明伸出手來,猶豫說道。

翠堇站着不動,臉上露出掙紮猶豫之色。

“沒事,也許是我想多了。”溫月明笑着安撫着,“我看書上說,那些懷孕的婦人皆有害喜症狀,我瞧着我一點也沒有,只是為了以防萬一罷了。”

翠堇臉上微微放松下來:“是了,娘娘正月十五那日還吃的肚子滾圓呢。”

她松了一口氣,這才敢靠上來,小心伸手搭在她的脈搏上,可很快臉上的輕松神色逐漸消失,眉心越皺越緊。

溫月明心中咯噔一聲。

“我學醫只學了個半吊子,瞧着不準。”好一會兒,翠堇這才讪讪說着,“要不娘娘找個機會讓我娘看看。”

溫月明盯着她看,緩緩握着手腕:“我有了,是嗎?”

翠堇吓得連連搖頭,最後又忍不住苦着臉點點頭:“我瞧着有點像,但娘娘這也才一個月,加之月事本來也不太準,奴婢學藝不精,還是找我娘看看吧。”

溫月明盯着跳動的燭光,直到眼睛微微刺痛,這才沉默地收回視線。

若是真的有了,那這個孩子來的真不是時候。

她伸手搭在腹上,輕輕嘆了一口氣。

“這事不要對被人提起,三個月後我再給你診脈。”她沉聲吩咐着,特意強調了一身,“你娘也不行。”

兩人說話間,花色重新走了進來,溫月明很快就轉移話題,竟打算連着花色都隐瞞過去。

“去傳膳吧。”溫月明低聲說道,“去看看德妃是否還在宮中。”

翠堇點頭。

溫月明百無聊賴地攪了攪白粥,随意吃了幾口就讓人撤了下去。

“娘娘臉色好差,可要請個太醫看看。”花色扶着人上了床,擔憂問道。

溫月明搖頭:“我剛才去了紫宸殿,宮內可有異樣。”

“抓了幾個不安分的,都關起來了。”花色冷笑,“娘娘要如何處置。”

“先關起來。”溫月明有些倦了,閉上眼,輕聲說道,“現在亂得很,等事後再解決。”

花色見人困了,給人掩了掩被子,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溫月明睡得沉,一會是陸途陰鹜的神色,一會是德妃惡毒奔潰的目光,一會是邵家的哭聲,一會是陸停滾燙的手,甚至還有小孩嘶聲力竭的的哭聲,她想要掙紮地醒過來,卻又遲遲醒不過來。

“賤.人,竟敢和太子有了首尾。”

“是你們害死我兒子的。”

“應家的仇,為何報應到我女兒身上。”

“團團,不要離開我。”

“娘,娘……”

溫月明只覺得肚子疼得厲害,卻又一點也醒不過來。

“醒醒,團團。”

一個溫熱的懷抱把人緊緊禁锢着。

那聲音就像一把錘子,瞬間打破她的禁锢。

溫月明在滿臉冷汗中睜眼。

“做惡夢了。”

陸停不知何時來了,見人呆着不動,便把人抱起來,伸手摸了一把她額間的冷汗,皺了皺眉,抹了一把她的後背。

整件亵衣都被汗濕透了。

溫月明在黑暗中緩緩松了一口氣,虛弱地趴在他肩上。

“沒事了,沒事了。”陸停伸手解開她的衣服。

溫月明蹙眉,以為他要做什麽,掙紮這要從他懷裏鑽出來:“不要。”

陸停失笑:“衣服濕了,這樣睡着涼的,你以為我想做什麽。”

溫月明知道自己還未從噩夢中完全清醒過來,戰戰兢兢,謹慎多疑。

“沒事,穿着吧,你怎麽來了。”

陸停卻不由着她,三下五除二就把濕衣服扔了,用被子把人裹起來,期間當真算得上正人君子,柳下惠君。

那夢實在消磨人,尤其是最後那個小孩的哭聲,溫月明長睫微阖,聲音沙啞:“是你要他們敲鼓的。”

陸停搖頭。

“容雲把邵芸芸的墓挖了。”

溫月明睜眼。

“鞭屍懸挂在邵家門口。”陸停手指撫摸着她赤.裸的脊背,聲音冰冷,“我們的人慢了一步。”

邵行是邵芸芸一手養大的孤兒,兩人相差七歲,卻又形影不離,隔着世俗倫理,隔着少年人隐晦深沉的愛意。

容雲此番作為,他怎麽忍得住。

“我讓他們在許道行家中暫避,誰知道兩人……”陸停聲音凝重。

“他們又說為何選在在今日嗎?”溫月明問。

“不知,陸途把他們關在千牛衛的暗牢。”陸停低聲說道,“誰也靠近不了。”

床帏內,兩人陷入沉默。

“若是關在千牛衛,未必看不到。”溫月明安撫着,“畢竟還有一個衛郦棠。”

相比較溫月明的樂觀,陸停卻并不看好此事。

“陸途今日為何找你,若沒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便打算燒他的丹藥房。”陸停岔開話題問道。

溫月明沉默。

“怎麽了。”陸停敏銳地察覺到她的異樣,低頭問道。

“沒什麽,德妃發瘋亂咬人而已,把安王的事情栽到爹和你頭上。”

“真的?”

溫月明換了一側臉貼他的脖子,拿一個後腦勺對他,懶懶說道:“殿下手眼通天,不信地話自己去查啊。”

陸停氣得掐了一下她的腰,最後又舍不得地摸了摸她的肚子。

溫月明吓得差點彈起來。

陸停眼疾手快把人壓着:“怎麽了?”

溫月明下意識摸了摸肚子,好一會兒才含含糊糊說道:“別碰我這裏。”

“你這反應,我還以為你有了。”陸停打趣道。

作者有話說:

她來了,她來了,最後一個故事他終于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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