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首長夫人的逼退
鄭婷真的開始每天早上跑步,倒不是因為徐然說的那些什麽亂七八糟的原因。而是因為近幾個月飲食不規律,人消瘦得快,身體免疫力也跟着下降,她自己有強烈的感覺。天氣稍微變化大一點,就容易感冒發燒的,皮膚變幹,臉色變差,這些都是由胖變瘦後的明顯症狀。
所以說為了增強自身的抵抗力,鄭婷自覺地開始了強身健體之路。
每天鍛煉、做飯、複習,日子過得規律而又充實,這是鄭婷喜歡的狀态。
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一點是,徐然太忙了。期待的每個禮拜回來一次變成半個月回來一次,變成三個禮拜,最終一個月了他都還沒見人。每天晚上通電話的時間也越來越短,他的應酬越來越多,回家休息的時間越來越晚,有時候等到十一二點也等不到電話響。這樣的日子,又讓鄭婷越來越揪心。
李焱和李慧是在一個月之後去了北京。他們這一去就真的只剩下鄭婷一人留守H市。
還以為李焱過去後可以幫徐然分擔一點,事實是,越來越聯系不上。聽李慧說,他們前期的準備工作80%已經做好,正進入緊鑼密鼓地正式交鋒階段。
了解其中情況,鄭婷也不能任性地要求徐然什麽,只能更加耐心地等着,希望他能一舉成功。
與此同時,鄭秀斌和張容的關系越來越讓鄭婷頭疼。鄭秀斌升任處長後,工作忙一點是不事實,但是他對張容的态度有很大的轉變也是事實。經常借着工作之名晚歸或是不歸,惹得張容經常發火。
鄭婷家裏的每一個人都接到過張容的抱怨或是投訴電話。不管是鄭婷爸爸媽媽,還是另外三叔四叔兩夫妻,甚至到他們這些小一輩的也不能幸免。鄭晨有時候打電話給鄭婷時都會拐彎抹角地問問,二叔和二嬸到底怎麽了。鄭婷也想問,他們到底是怎麽了。
時間不知不覺間偷偷溜走,轉眼即是12月底。距離鄭婷的研究生考試不過十來天,至此,鄭婷和徐然已經将近兩個月沒有見面。徐然的電話是真的越來越少,兩人膩歪不了兩分鐘就得被打斷。
鄭婷接張容的電話卻是越來越頻繁,有時甚至還帶着低啞的抽泣聲。
這天中午,鄭婷正在廚房裏面研究新的菜色。張容又來電話了。
做了些許心裏建設,才堪堪接起電話。
“鄭婷姐姐,我好餓!媽媽都不做飯了!”是鄭笑,可憐兮兮的聲音。
“笑笑,媽媽怎麽了?”
“爸爸不接媽媽的電話,媽媽生氣了,也不理妹妹,也不做飯。鄭婷姐姐,我都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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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乖!鄭婷姐姐這就給你們送吃的來,等着姐姐啊!”
“嗯。好!鄭婷姐姐你快點!”
“知道了!
因為鄭秀斌和張容現在經常吵架,張容覺得太丢臉讓外人看了笑話,就把在家幫傭的阿姨辭退了。再者,鄭蔚然已經快滿周歲了,張容覺得自己應該也是應付得來了。哪知現在越吵越兇,連孩子都沒心思管了。鄭婷麻利地打包好自己剛剛做好的飯菜,奔向叔叔家。
一進家門,大的哭,小的也哭,家裏東西丢的亂七八糟,這是鄭婷在她們家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情況。張容是從來不會允許他們家這麽亂的,可是現在…
“鄭婷,你叔叔太沒良心了。他竟然要跟我離婚…”最先跟鄭婷說話的是張容,臉上挂着淚,憔悴又憤怒。
“嬸,先別急。來,笑笑,過來吃飯。”
鄭婷把飯菜放在餐桌上,招呼鄭笑吃。轉而又到客廳開始收拾。終于差不多像個樣子之後,才坐到張容身邊。這好像是第一次,鄭婷這麽親近自己的嬸嬸。不是當作上司老板,而只是關心和同情一個被婚姻家庭問題所困的女人。
“嬸,到底怎麽了?”
“你叔叔真的在外面有人了。這才多大點官啊就不着家不接電話了。這一大一小兩個女兒他都不打算管了嗎?真是過分!”
“嬸,現在不是埋怨的時候。你應該想想怎麽解決問題,到底還能不能挽回。叔叔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可是現在他回都不肯回來,人影都沒一個,還有誰來負責?這個家都要散了…”
之前什麽事情都要在自己的掌控之內的女強人,現如今無奈地說着這個家都要散了之類的灰心失望的話,這打擊看來是不可謂不大。
“我去找找叔叔。嬸,振作點!單單從一個女人的角度來說的話,我有句話想要告訴你:你本也不是完全依賴男人的女人,現在更是不應該這麽一蹶不振,有了男人我們可以更好,沒有的話我們也要好好地活着,為自己也為自己在乎的人。”
鄭婷說完後,看到了張容臉上詫異的表情。她沒想到,小小年紀的鄭婷竟然能悟出這番道理。
“鄭婷,以前還真是小看了你,還以為你什麽都不懂呢。”張容勉強地笑了笑。
“不是不懂,只是沒有必要的話,我一般不喜歡多說。有些事情說與不說都是一個樣,我還真的寧願不說。但是現在情況不同,就算沒用我還是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訴您。因為,您始終是我嬸,是我兩個妹妹的媽媽。我不管以後會如何,以後,也不是我們可以預料的。”
“嗯。”張容點了點頭表示贊同,轉而問起了她的事。“你和那個徐然怎麽樣了?他回北京了吧?”
“是啊,10月份就回去了,現在都已經兩個月沒見了。”說起徐然,鄭婷有一絲淡淡的憂傷。說不上為什麽,總之就是惆悵。
“家庭條件差太多總歸是不好。當初覺得你們不适合也是因為這個。但是感情這種事情最難說,硬是要争取硬是要努力的也不是沒有,到底還是看你們自己。要是太辛苦,就不要勉強自己。你這個人簡單,找個條件相當的人過着安穩平淡的日子對你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我知道。所以,我會努力,但是不強求。”
“你明白就好。女人啊,這一輩子還真是難說,誰都想遇到一個好男人幸福地過一生,可是好男人從來都難求。縱使是你叔叔這樣當了十幾年好好先生模範丈夫的男人也有變心變情的一天,你說這世上還有什麽靠得住?”
“所以說,靠我們自己是最明智的選擇。”
“是吧。”張容贊同的點頭,女強人估計還會是女強人。
***
鄭婷去鄭秀斌的單位去了三次才最終見到他人。在他辦公室坐了不到一刻鐘,秘書小何就以各種奇奇怪怪的理由進來了四次。鄭婷終于忍不住發飙。
“這位小姐,我是他侄女,也姓鄭。要不要我拿身份證給你檢查檢查?”
小何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歪歪唧唧地走了。走到門口還不忘跟鄭秀斌撒嬌。鄭婷猛地把門一關。吓得小何趕緊跑了。
“你平時脾氣這麽好,沒想到也會有這麽爆的一天!”鄭秀斌還有心情開玩笑。
“叔叔,我是一直希望你升官沒錯。可還是你也不能這樣吧?妻子女兒都不要了?整天都這樣在外面胡來是想怎麽樣嘛?就小何那樣的女人,你也受得了?虛情假意的,還不就是看上您這處長的頭銜了?”
“我真不想跟你讨論這些事。你嬸找你了?今天這個來,明天那個來,只差她沒親自來了!也不知她煩不煩!”
“叔叔,嬸嬸那人是嘴巴壞了點,但是她人好。你真不該這樣忘恩負義。”鄭婷負氣地将話講得重了點。
“鄭婷,你不要放肆。”
“本來就是嘛!你們一路走來容易嗎?共苦還可以,偏偏同甘就不行了。你想升官的時候,嬸也是想法設法地幫着你。她可不是為了看你今天這樣才幫你的。我也不是。”
“不要以為幫了我一把就可以在我面前這麽沒大沒小。我和她的事你不要再攙和,我忍了這麽些年,其中的無奈和痛苦不是你們誰都能理解的。我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你放心,兩個女兒我都可以好好地養着,只要她同意離婚。”
“為什麽非得這樣?她那麽看重孩子的人會同意把孩子讓給你?你們再這樣下去只會害了笑笑和蔚然。當初就不該再生一個,早曉得你們會鬧成現在這個樣子,根本就不該再害一個無辜的生命。”最後幾句鄭婷幾乎是用吼的,尖銳的聲音刺激到了鄭秀斌的心尖。不管怎麽樣,兩個女兒真的很無辜。
“叔叔,再好好考慮考慮。外面的野花野草再新鮮她也是野的,她是人人可看人人可摘的。可是家裏的就不一樣,家裏的只為你一人而芬芳。從開始到最後,至始至終只有你一人欣賞。嬸嬸脾氣再不好,這麽些年,為了你為了你們的孩子為了你們的家付出了她全部的精力。就光憑這一點,外面的誰也比不上她。”鄭婷見他沉默,又趕着道出了這番話。
“我想想。”終于說動了一點,松口說要想想。
鄭婷下樓的時候又遇到了小何,不過二十一二的歲數,卻故意穿得很成熟。鄭婷好心給了她幾句忠告。
“小姑娘,好好愛惜自己。鄭秀斌還沒離婚,就算離了婚也不一定會娶你。趁早為自己做好打算。女人總還是靠自己比較好。鄭秀斌的太太就是這樣的,他們的兩套房都是他太太買的,就連鄭秀斌現在開的車也是他太太的,離開了他太太他什麽也不是。你要是也能像她太太那麽厲害,什麽樣的男人找不到?就別跟她搶這個老男人了,你也搶不到!相信我!”
小何的臉被她說得一陣紅一陣白,表情特別豐富和精彩。
***
鄭婷的考試很快就要開始了,鄭秀斌和張容終于是收斂了一點。可是鄭婷的麻煩又來了。
在周淩鳳和韓依依親自找上鄭婷之前,鄭婷是先接到自己媽媽的電話。
媽媽在電話裏很委婉地勸她放棄徐然,說他們那樣的家庭不是誰都能高攀的。他們自己家更是高攀不上。
鄭婷好幾次問媽媽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媽媽怎麽也不肯說。只是囑咐她一定別再和徐然糾纏,好好為自己的将來做打算。
帶着這樣的疑惑到了考試的前一天。
臨考前給她這麽大的考驗,真的是鍛煉她的心理素質。
周淩鳳和韓依依出現在了鄭婷現在住的公寓。原以為電視上經常看到的慈祥溫柔的首長夫人,私底下也會是極好極易親近的人,卻不想是這麽的苛刻。
“鄭婷是吧?這棟房子已經過戶到你的名下,你父母也已經收下一筆錢,請你現在幹淨利落地和徐然劃清關系。”
只此短短的幾句話,站在旁邊的高挑美麗的韓依依根本不用說話好似就看到了勝利的曙光。而鄭婷此刻卻像被人丢至寒冷的冰窖,刺骨的疼,卻無人能說。
徐然還說他媽媽沒有錢甩支票趕人,可是這支票都甩到自己爸媽那去了!媽媽怎麽也不肯說事情的原委,還指不定受了多大的委屈和羞辱。
一套房子,一筆錢,買斷一份感情!就這麽廉價卻也這麽值錢!有些人奮鬥了一輩子也就掙得一套房,自己這短短的幾個月就掙得到一套百來萬的公寓,這也真的太好賺了!可是真心真意又豈是俗不可耐的金錢和物質所能買的?
“你父母最在乎的是你弟弟的前途,雖然不至萬不得已我們…”
“夠了!存心為難人什麽樣的方式找不到。原以為首長夫人和首長一樣可親可敬,如此看來,還真是讓人失望了。我這個人不貪,尤其不貪戀本不該自己的東西。不管是你們的錢,房子,還是你們的人,不是我該得的能有的我都不稀罕!這樣說,你們是否清楚了?”
“希望你說到做到。依依,我們走。”
自始自終沒有講過一句話的那麽優雅美麗的韓依依小姐,你會是最後陪在他身邊的那個幸運的人嗎?
此刻,鄭婷覺得自己哭不出笑不出,一顆心生痛生痛的,不知如何是好。
***
“淩鳳阿姨,徐然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怪我們的!”
“他現在正忙着打那場硬仗,不會知道得那麽快。咱們趁機讓你爸爸多給他施加點壓力,在即将成功的重大計劃面前,我覺得他還是會妥協。畢竟,這不是一個人的事情,這關系到整個國家的安寧和穩定。他不是個糊塗人,分得清輕重。”周淩鳳摸得透兒子的想法,可也控制不了他的感情,所以小心翼翼的言語間還是透露着些許無奈和擔憂。
“希望如此。我等了他足足四年了,真的不想再等了。淩鳳阿姨,我想結婚。當初要不是我任性,我和徐然早就…”
“我知道。也不能全怪你,徐然也沖動。而且你不在的那幾年他過得挺混的,難得你不計較。”
“我怎麽會跟他計較呢!當年就是覺得太對不起他才遲遲不敢回來,要不是阿婆突然走了,我只怕還沒有勇氣回來。”
“傻丫頭!有淩鳳阿姨在,不怕!”
“嗯!謝謝,淩鳳阿姨對我最好了!”對你是真的很不錯了,可是卻難為了一個無辜的女孩子。天下父母心,還是知根知底又門當戶對的女孩讓我放心。鄭婷,你別怪我!就你叔叔靠着徐然爬上正處幾個月的時間所惹出來的這一系列亂七八糟的事,以及你們家真的太糟糕的家庭環境,我真的無法勸服自己認可你。徐然的妻子是将來要陪着他共度這漫長一生的人,一生相攜相伴,共同支撐。不管是哪一方面,依依都是他最适合的伴侶。而你,或許只是個難忘的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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