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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夢,做的是越發荒誕無稽了◎

尋人到底不是件容易的事。

程周手下的人找了好幾天,也沒找到蹤跡,不過已然有了些線索,想來很快就能找到人了。

這一天,陸時寒照例參加了小朝會,散朝後則徑直往濟寧侯府去。

今天是濟寧侯沈正甫的生辰,依着陸家和沈家的關系,陸家自是應當給沈正甫賀壽。

原本這種事一向都是由陸顯前去的,不過恰巧陸顯這幾日不在京城,賀壽之事便落到了陸時寒身上。

陸時寒輩分雖高,年紀卻小,在朝中的資歷也淺,他去給沈正甫賀壽也是應當。

壽禮是一早備好的,到了地方後,陸時寒便奉上了壽禮,又說了些祝禱的賀壽詞,便去了花廳同旁的官員閑聊。

沈正甫過的不是整生日,便也不講究排場,只請了親朋好友和朝中的一些同僚,擺了幾桌宴席而已。

花廳中大半是朝中的大臣,衆人聚在一起也有話可聊,邊說話邊喝酒,倒也熱鬧。

前頭的絲竹管弦聲傳到了後院。

沈扶雪在絲竹聲中緩緩醒轉。

雲枝見狀立馬上前:“姑娘,您醒了?”

許是剛睡醒,沈扶雪還有些迷糊,睡眼惺忪地應了一聲:“嗯。”

沈扶雪看着床帳,腦海中閃過方才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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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裏依稀是江南洛州的外祖家,約莫是九月的光景,荷花枯敗,卻也別有一番滋味,她正站在池子前賞荷。

許是沒站穩,她不小心落入了池子中。

池水深重,她又未曾學過凫水,掙紮了幾下便失去了力氣,逐漸往水底沉去。

就在她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水中忽然出現了一個男子,他穿着一身鴉青色的衣袍向她游來,握住了她的手帶她往上游。

日暮沉沉,暈黃的光透進水裏越發顯得光怪陸離,沒等她看清他的模樣,她便失去了意識。

至此,夢境結束。

沈扶雪有些怔松,又做了這個夢。

自打半年前開始,她便時不時地做這個夢,毫無根據,也沒有來由。

沈扶雪不禁想,是不是因着她怕水的緣故,才會做這個莫名其妙的夢?

又躺了一會兒,沈扶雪才起身,這會兒她已經徹底醒轉了。

雲枝服侍着沈扶雪換了身衣裳,剛換好衣裳,沈扶雪就覺得嗓子有些癢,她止不住地想咳嗽。

咳嗽沒兩聲,雪白的帕子上就染上了血跡,她又咳血了。

雲枝膽戰心驚的接過帕子:“姑娘……”

沈扶雪眉頭輕蹙:“沒事,許是今天沒睡好的原因。”

她的身子她最清楚,近來她時不時地就會咳血,已然習慣了。

沈扶雪聽着外面的絲竹聲出神,這會兒前頭應當正在宴請客人。

沈正甫畢竟身處這個位置上,便是想低調也不能,只好操辦了這個生辰宴,不過沈正甫說了,等晚上他們一家人再單獨用頓膳,好好慶賀這個生辰。

沈扶雪轉過頭:“給爹爹的壽禮可都準備好了嗎,千萬別出差錯了。”

在洛州的時候她就着手準備壽禮了,用了不少心思,更是一路千裏迢迢地把禮物從洛州帶到京城來,萬不可出差錯。

“姑娘放心吧,奴婢一早就備好了,”雲枝道。

雲枝見沈扶雪有些恹恹的,便道:“姑娘,大少爺昨兒買了不少金魚回來,好看的緊,您要不去花園看看?”

沈扶雪身子弱,不好多走動,沈霁便費了心思買了許多好看的魚回來,可以讓沈扶雪打發閑暇時間。

“好,”沈扶雪點了點頭,她倒是忘了這茬了。

沈霁實在是再好不過的哥哥,這事又是沈霁親自辦的,她當然得去看看,要不然豈不是白費了沈霁的心思。

花園在前後院的交界處,假山亭閣,潺潺流水,确是個清幽的好地方。

沈扶雪坐在亭子前的欄杆處賞魚。

沈霁買了不少珍惜的品種,魚兒們在池子裏游曳,金光粼粼的魚尾穿過水面,活潑的緊,煞是好看。

沈扶雪也來了興致,她一邊給魚兒們喂魚食,一邊道:“雲枝,你再去取些魚食來,”魚食有些不夠了。

雲枝應諾:“是。”

本就是在自己家裏,再安全不過,也用不着丫鬟随時跟着沈扶雪,雲枝便放心的去了。

沈扶雪又賞了會兒魚,就聽到了腳步聲,她還以為是雲枝回來了,擡起頭卻發現不對,來人是個男子。

因着逆着光,她有些瞧不清這男子的相貌,不過能看出他身量很高大,背脊挺直,姿态如松,一瞧着便知道是個年輕的郎君,應當是來府裏參加宴會的賓客。

沈扶雪這才想起來,花園是前後院的交界,賓客很有可能過來休息。

沈扶雪想了想,站起身見禮道:“見過大人。”

既是父親的賓客,她向人見禮總是不會出差錯的。

不過這一起身,暈着的光錯開,她倒是看清了來人的相貌。

這男子生的極好,眉眼俊秀,鼻梁挺直,就連下颌的線條也格外秀長,清貴又俊美,周身缭繞着貴氣,一瞧便知道身居高位。

陸時寒眉梢輕挑。

他原本是在席上多喝了幾杯酒,想出來吹吹風,便信步走到了這裏,沒想到竟然在這兒碰到了沈扶雪。

他尋找多日的人竟然在濟寧侯府。

許是因着在家裏,沈扶雪只穿了身家常的衣裙,鬓發間也只簪了一支珠釵,素淨至極,可卻有一種出水芙蓉般的婉約清麗。

和初見那日相比,又是另一種美。

陸時寒垂下眼睫,不知在想些什麽。

片刻後他向沈扶雪點了下頭算是見禮,便轉身離去。

陸時寒剛離開,雲枝就回來了。

雲枝見沈扶雪站在欄杆前,目光飄忽地望着前頭的垂花門,似是在出神。

雲枝把魚食放在一旁的臺子上,“姑娘,你站在這裏看什麽呢?”

雲枝有些狐疑,她們姑娘怎麽好似傻了一般。

聽到雲枝的聲音,沈扶雪才回過神,她緩緩道:“沒什麽。”

她只是覺得,她好像在哪裏見過剛才的人,而且好似認識了很久一樣,久的讓她有一種莫名的依賴感。

沈扶雪坐在欄杆上,眉頭輕擰,到底在哪兒見過呢?

等等,沈扶雪隐約想起來了,那男子給她的感覺好似夢境裏救她的那個男子。

她雖未曾看清夢境裏男子的臉,但方才一見到那男子,就莫名覺得倆者是一個人。

半晌後,沈扶雪嘆了口氣,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那不過就是一個無稽的夢境,她怎麽還和現實中的人聯系起來了呢。

沈扶雪想,她應當是最近喝的藥太多了,以至于神思都有些恍惚了。

宴席結束後,陸時寒徑直回了別院。

他目光沉沉地望着書案上的卷宗,眉心處的皺痕越發明顯,顯出幾分冷峻來。

程周忖度着道:“大人,可有什麽事嗎?”

陸時寒擡眸:“之前吩咐你找的人不用找了。”

他看着一旁閃爍的燭火,想起白日裏看到的沈扶雪,他已經找到了……

不僅找到了,他還知道了她是誰。

片刻後,陸時寒開口道:“查一下濟寧侯府二姑娘的生平,要快。”

濟寧侯府二姑娘,那不是他們大人內侄陸顯的未婚妻嗎?

怎麽好端端地忽然要查沈扶雪的消息?

程周有些訝異,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究竟為何,畢竟他自幼就跟着陸時寒,最是了解陸時寒。

“是,屬下這就去辦,”程周道。

程周離開後,書房又恢複了往日的安靜。

陸時寒修長白皙的指骨輕輕敲在書案上,發出“篤篤”的響聲,在這寂靜的暗夜裏,如金石一般冷徹。

沒想到,他想找的人竟然是他未來的……侄媳婦?

燭臺上的燈火如豆,幽幽映在陸時寒臉上,越發顯得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半晌後,陸時寒才收拾好了心思,開始處理卷宗。

這一處理,到了夜半時分才結束。

這下總算可以一夜無夢到天明了吧?

陸時寒睡前如是想道,可他到底還是不可避免地入了夢。

許是因為今天白日裏見了沈扶雪的緣故,夢境終于有了變化,不再是那些旖旎的夢。

夢境裏,沈扶雪似是同他鬧了不愉快。

小姑娘很生氣,背過身子不看他,鬓發間的花枝步搖都氣的微微晃動。

夢裏的他卻不急也不惱,還無比耐心地哄她。

一忽醒轉,天已經亮了。

陸時寒看着床帳內透進來的日光,腦海裏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昨晚上的夢。

陸時寒神色有些冷,他直着身子坐起來,擡手捏了捏眉心。

他于男女之事上一貫冷淡,何曾會像夢境裏一般,如此耐心地對待一個女子。

陸時寒能清楚的感覺到,夢境裏的他極是在意沈扶雪……

簡直是荒唐。

這個夢,做的是越發荒誕無稽了,陸時寒想。

◎最新評論:

【內侄用錯了,內侄是妻子的侄兒。】

【這不會是雙重生吧這麽記憶】

kingtickets_1.gif?var=20140327">啾~~~~~bang!一枚手榴彈砸向了作者的後臺!】

【撒花】

【撒花】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撒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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