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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登門提親◎
濟寧侯府。
今天是難得的休沐日,再加上沈扶雪的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沈正甫心情很是開懷。
紀氏更是長嘆了一口氣:“濃濃的病可算是好了。”
夫妻兩個難得放松一下,便商量着晚上出門走走,也好透透氣。
正說着話,門房忽然進來通傳說陸時寒來了。
沈正甫和紀氏對視一眼,陸時寒怎麽好端端地忽然上門拜訪?
兩人雖不解,但還是叫門房趕緊迎陸時寒進來。
紀氏又囑咐一旁的管事嬷嬷去泡壺好茶來,一應都以招待貴客的标準來施行。
畢竟陸時寒救了自家女兒兩次,他們做些什麽都是應當的。
剛收拾停當,陸時寒就進了正廳。
紀氏眼尖地發現,陸時寒不是空手來的,還帶了許多禮品。
這些禮品頗是精致,可見是用了不少心思的。
陸時寒拱手道:“晚輩忽然來訪,沒打攪了伯父伯母吧。”
沈正甫道:“陸大人說的哪裏的話,快坐下說話。”
紀氏也道:“瞧你還帶些禮品做什麽,合該是我們登門拜謝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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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正甫和紀氏夫妻兩個愈發摸不到頭腦,陸時寒到這兒到底是做什麽來了?
正在此時,管事嬷嬷端着剛泡好的茶上來了,嬷嬷分別給衆人倒了茶。
茶霧氤氲,氣息袅袅。
沈正甫道:“不知陸大人來此,可是有什麽要緊事?”
沈正甫不免尋思道,陸時寒莫不是有朝廷上的事要和他商量?
陸時寒:“晚輩來此确實是有事。”
陸時寒放下茶杯,鄭重地道:“晚輩此番登門,是想求娶沈二姑娘為妻。”
陸時寒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但此刻卻猶如落下了一顆驚雷。
沈正甫夫婦好半晌都沒回過神,愣在原地。
尤其是沈正甫,他原本正在喝茶,聽到陸時寒的話後竟然不小心嗆了起來。
陸時寒上前:“沈伯父,你沒事吧?”
沈正甫咳嗽的滿臉通紅,擺手道:“沒事,我沒事……”
咳嗽完後,屋裏陷入了一股詭異的安靜中。
沈正甫遲疑道:“陸大人,我方才沒聽錯吧?”
陸時寒站在正廳中,長身玉立:“晚輩确實想娶沈伯父的掌珠為妻,還望沈伯父應允。”
陸時寒又說了一遍,可見是沒錯了。
沈正甫和紀氏都有些不敢相信,他們千想萬想,也沒想到陸時寒竟然想娶自家女兒為妻。
而且是親自上門,用這麽鄭重的态度。
饒是夫妻兩個見慣了世面,此刻也有些回不過神來。
不過陸時寒已經如此鄭重的求娶了,他們勢必也要給出個答案來。
良久,沈正甫才緩緩道:“陸大人,這事兒還要從長計議,我家女兒今年才及笄,還小,身子又一向弱,我想多留幾年。”
這就是委婉地拒絕了。
陸時寒面色沒有絲毫變化,他淡淡道:“沈伯父疼愛掌珠,想多留幾年也是應當的,晚輩知曉。”
陸時寒早就猜到他此次上門提親,沈正甫是不會答允的,因而此時倒也沒什麽意外。
今天他上門提親本就是為了讓沈家夫婦知道他的心意,待日後再來登門求親。
陸時寒道:“今天是休沐日,本該是沈伯父休息的日子,晚輩就不打攪了。”
說完,陸時寒便走了。
屋裏只剩下了沈正甫和紀氏兩人,夫妻兩人仍舊處于驚訝中。
在兩人的認知中,自家女兒和陸時寒就沒怎麽見過面,陸時寒是怎麽看上自家女兒的?
沈正甫畢竟是朝廷命官,在朝中浸淫多年,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竅。
沈正甫想起了陸時寒兩次出手相救的事。
之前他并沒有想,現在仔細一想,莫不是陸時寒就是這時喜歡上自家女兒的?
沈正甫到底是男人,知道男人喜歡什麽樣的女人,自家女兒生的這般美貌,陸時寒喜歡上自家女兒,倒也算是正常。
對了,沈正甫又想起了一件事,激動之下竟不小心捋斷了一根胡子。
紀氏道:“老爺,怎麽了?”
“我才想起來,自打女兒回京以後,陸時寒見我時一直自稱晚輩,”沈正甫喃喃道。
今天陸時寒過來,更是稱他和紀氏為伯父、伯母。
其實以濟寧侯府和定國公府的交情來算,陸時寒與他是同輩,只不過陸時寒實在年輕了些而已。
之前沈正甫一直以為陸時寒自稱晚輩,是為着自謙而已,現在看來卻沒有那麽簡單了。
陸時寒莫不是一早就看上自家女兒了……
夫妻兩個都忍不住思慮起來。
說實在的,自打和陸顯退了親以後,他們也沒想着給自家女兒尋親事。
而且就算是想讓沈扶雪結親的話,他們也沒考慮過陸時寒這樣的。
畢竟自家女兒身子這麽弱,性子也嬌,連門都沒怎麽出過,合該配一個斯文的讀書人,性子柔和些,也能包容照顧自家女兒。
陸時寒卻完全相反,手段狠厲,為人清冷,怎麽想都和女兒不般配。
再者說了,就算沒有這茬,陸時寒也不是良配,畢竟還有陸家那一攤子亂糟糟的事。
紀氏是女子,想的更多,陸時寒可以在外為官,每天傍晚才回家,女兒卻要長年待在定國公府。
而且有曾經和陸顯的這樁婚事在,女兒就免不了被人議論,到時候女兒如何自處?
罷了,拒了陸時寒的提親也好。
夫妻兩個默默把這個事咽進了肚子裏,誰也沒說。
他們原以為這事就算這麽過去了,沒成想幾天後,陸時寒又登門拜訪了。
沈正甫和紀氏滿腹狐疑,這才短短幾天而已,陸時寒怎麽又登門了?
莫不是陸時寒沒死心,還想求娶自家女兒?
不過不管是為什麽,就算求娶之事不成,陸時寒也是自家女兒的救命恩人,他們應該好好招待。
沈正甫親自迎陸時寒進了正廳。
看着沈正甫和紀氏為難的神色,陸時寒幾乎立刻就猜到了他們在想什麽。
因而,陸時寒直接道:“晚輩來此,是有要事相商。”
“晚輩尋到了何大夫,近日何大夫來了京城,就在京郊行醫,晚輩想帶沈姑娘去求醫,說不定會對沈姑娘的身子有些幫助。”
沈正甫和紀氏聞言,呼吸都重了:“何大夫?!”
他們一直給沈扶雪尋醫問藥,自是聽說過何大夫的名頭,據說這何大夫醫術相當精湛。
他們之前也想找何大夫求診,不過一直沒找到何大夫的蹤跡,現下竟是被陸時寒給尋到了?
沈正甫可以想見,陸時寒為此費了多少功夫與時間。
沈正甫和紀氏心裏不由對陸時寒有些改觀。
陸時寒明明可以之前求親的時候說起此事,卻偏偏沒有,反而等到現在才提起來。
正是說明陸時寒為了自家女兒的身子着想,不想挾恩以報,可見陸時寒對自家女兒是用足了心思的。
只不過,他們前腳才拒了陸時寒的提親,這會兒就要用到陸時寒,未免有些說不過去。
沈正甫也自知不對,心裏很是糾結,不過最終還是對沈扶雪的關心占了上風。
只要是對自家女兒的身子有幫助,他無論做什麽都可以,日後便是傾家蕩産,他也會報答陸時寒的。
沈正甫道:“大恩不言謝,但凡陸大人日後有用的到我的地方,我一定義不容辭。”
陸時寒道:“沈伯父嚴重了,只不過,晚輩還有件事想說。”
陸時寒繼續道:“何大夫性情孤僻,不喜人多,所以此番前去求診,伯父伯母怕是不能相随了。”
陸時寒沒有诓騙沈正甫和紀氏,事實确實如此。
何大夫雖然是他請回來的,但許多事他也不能做主,否則陸時寒直接叫何大夫進京來沈府給沈扶雪診治了。
何大夫說他決不入京,且不見生人,陸時寒才把何大夫安排在京郊,這已經算是離的最近了。
沈正甫和紀氏聞言倒沒有多想,畢竟這些年他們一直尋醫問藥,什麽樣性情的大夫沒碰到過,比何大夫性情還古怪的也大有人在。
所謂事不宜遲,沈正甫決定請陸時寒明天就帶沈扶雪去京郊診病。
這次陸時寒離開時,沈正甫更是将陸時寒送到了二門外,可見對陸時寒多麽感激。
紀氏嘆息道:“其實時寒還挺好的。”
沈正甫無奈地白了自家夫人一眼,這麽快就叫上時寒了?
沈正甫道:“夫人,你去同濃濃說一聲兒,她還是頭一次一個人在外,說不定會害怕,你好好同她說說。”
紀氏道:“你就放心吧。”
…
紀氏去了沈扶雪的小院。
紀氏到的時候,沈扶雪正坐在美人榻上看書。
因着是在家,她只穿了身家常的衣裙,頭發也只松松地挽了個簡單的發髻。
沈扶雪只是坐在那裏,整個人就美的如同出水的芙蓉。
紀氏看着沈扶雪,不由嘆道,怪不得那陸時寒喜歡自家女兒,怕是沒有人會不喜歡自家女兒。
紀氏坐到美人榻上:“濃濃,你看什麽看的這麽認真?”
沈扶雪回過神,她擡眼:“女兒正看游記呢。”
紀氏知道自家女兒一向愛看游記,正是因為喜歡外面那些不曾見過的風光。
紀氏不由有些心疼,都是她這個當娘的不好,把女兒生的這般體弱多病。
不過紀氏轉念一想,這次有了何大夫,說不定自家女兒的病會見好呢?
她也不奢望能好全,那畢竟也不太可能。
只要女兒少難受些,能多活個兩三年,那便是上天對她們夫婦最大的恩賜了。
紀氏道:“濃濃,娘這次來是有事想跟你說。”
沈扶雪合上游記:“娘,你說。”
紀氏斟酌着措辭:“是這樣的,陸時寒……就是救過你的陸大人,他碰巧遇到了一位醫術高深的何大夫,便想着帶你去何大夫那兒瞧一瞧。”
何大夫喜好孤僻,沈扶雪此番去至多能帶一個丫鬟和一個護衛,畢竟得有人照顧沈扶雪。
其實原本紀氏是想跟着沈扶雪去的,她這個當娘親的照顧的肯定更好。
只是家裏實在太多事了,朝上也有不少事,她這個命婦得時不時地入宮,實在脫不開手,這才叫雲枝跟着沈扶雪去。
紀氏都說完,擔心地道:“濃濃,你這次是第一次單獨住在外頭,在外面可別太憂心了。”
從前沈扶雪也從洛州乘船來過京城,不過船上跟着一大幫沈家的婆子丫鬟,這次當真是頭一次只帶着一個丫鬟和一個護衛,紀氏實在擔憂。
又想起自家女兒這個文靜纖細的性子,紀氏晚飯都沒吃好。
紀氏正準備再勸沈扶雪,就聽沈扶雪道:“娘,你別擔心,女兒不害怕的。”
紀氏一噎:“當真,你可不是哄娘的吧?”
沈扶雪搖頭:“女兒真的不怕,等女兒身子好些了就能回京了,女兒很快就會回來的,倒是你和爹在家別太擔心女兒。”
紀氏沒想到自家女兒如此堅強,竟然反過來安慰她了。
紀氏不由得有些狐疑。
沈扶雪則是有些心虛,其實陸時寒一早就同她說過了何大夫的事,而且她知道陸時寒每天都會過去看她,有陸時寒在,她當然不害怕。
沈扶雪道:“娘,女兒都長大了,女兒說的是真的。”
紀氏舒了口氣,她想也是,女兒都已經及笄了,過年就十六了,确實長大了。
紀氏道:“那娘跟你一起收拾行李,明天上午就出發。”
“好。”
有紀氏的幫助,沈扶雪很快就收拾好了行李。
末了,沈扶雪還帶上了幾本游記和話本,準備到時候在山上無聊的時候看。
看着收拾好的行李,紀氏一臉擔憂,她都想陪着女兒一塊去了。
沈扶雪知道紀氏的擔心,道:“娘,女兒不過是去山上治病而已,能有什麽事,你別太擔心了。”
沈扶雪說着道:“對了,娘,女兒可以寫信給你們,告訴你們都發生了什麽事,到時候再讓護衛轉交給你們,你看怎麽樣?”
紀氏眼睛一亮,這倒是個好主意。
護衛需得在外守着沈扶雪,每日都能出門,順道轉呈個信還是很容易的。
如此,紀氏總算是放下了心。
…
翌日。
陸時寒早早地等在沈家門口。
沈正甫道:“這次當真是多虧陸大人了,還要勞累你親自去送小女。”
依着何大夫孤僻不見生人的性子,沈正甫要是不打招呼就過去送沈扶雪,只怕當即便會被何大夫給轟出來,何大夫也不會給沈扶雪醫治了。
是以,才要麻煩陸時寒送沈扶雪過去,畢竟是陸時寒把何大夫請來的。
陸時寒道:“沈伯父言重了,晚輩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兩人正說着話,紀氏帶着沈扶雪出來了,這會兒行李已經裝到馬車上了,可以出發了。
沈正甫還以為自家女兒和陸時寒不熟,以為兩人只見過幾次面。
而自家女兒性子又單純,沒怎麽見過生人,沈正甫就很擔心自家女兒不知如何該與陸時寒相處,便想着和沈扶雪介紹一下陸時寒。
可話都到嘴邊了,沈正甫又糾結上了。
若是依着兩家的關系和輩分,沈扶雪該喚陸時寒一聲叔叔,只不過陸時寒年紀還輕,哪裏至于被叫叔叔。
再者說了,女兒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很,陸時寒愛慕自家女家,若是讓女兒叫陸時寒叔叔,未免也……
末了,沈正甫只好幹巴巴地道:“濃濃,這是先前救過你的陸大人,這次的何大夫就是陸大人尋到的,你要記住這份恩情。”
沈扶雪有些心虛,她明明和陸時寒見過不知道多少次了,現下還要裝作不認識,尤其還是在父母面前。
沈扶雪咬唇,勉力裝出不怎麽認識陸時寒的生疏模樣,還朝陸時寒行了一禮。
交代完這些,沈正甫又唠唠叨叨地囑托了一大堆,無非是沈扶雪一個人在外要小心,有什麽不舒服的及時和何大夫說。
沈正甫越說越擔心,幾乎快掉下淚來。
紀氏很了解自己的丈夫,她見自家丈夫馬上就要擔憂地落淚,連忙道:“好了,你快別唠叨了,陸大人都等了這麽長時間了,該出發了。”
沈正甫拍了拍沈扶雪的肩膀:“好,聽你娘的,濃濃,你也走吧。”
和父母道過別後,沈扶雪乘了馬車往京郊走。
京城裏繁華,城門口的馬車繁多,耽擱了不少時候才出城門。
天氣格外的熱,出城門後,一行人在京郊的茶攤歇下。
沈扶雪怕熱,索性坐在車裏沒出去,等着雲枝端涼茶過來。
約莫着時間差不多了,沈扶雪想掀開車簾看一看,結果馬車門被推開了,來人是陸時寒。
沈扶雪有些驚喜:“陸大人,你怎麽來了?”
陸時寒不是坐在前頭的馬車上嗎?
陸時寒手裏還端着杯涼茶:“過來看看你。”
陸時寒把涼茶遞給沈扶雪:“喝吧。”
沈扶雪接過涼茶,這涼茶的味道和以往的有些不同,似乎泛着一股甜味,格外好喝。
沈扶雪眨了下眼睛:“陸大人,你往涼茶裏添了蜜?”
陸時寒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他是想起,此番小娘子治病怕是又要接連不斷地喝苦藥,索性先給小娘子點甜頭嘗嘗。
“謝謝,”沈扶雪彎唇道。
涼茶味道很好,沈扶雪又貪涼,沒幾口就把涼茶喝光了。
沈扶雪舒服地嘆了口氣。
陸時寒看沈扶雪鼻尖額頭上都是汗,便拿過手帕輕拭沈扶雪臉上的薄汗:“只能喝這一杯。”
沈扶雪有些怏怏的,她扁了扁唇:“好吧,”她剛想向陸時寒求情再喝一杯涼茶的。
陸時寒捏了捏沈扶雪挺翹的鼻尖。
沈扶雪瞪圓了眼睛,她捂住鼻尖:“陸大人,你捏我做什麽呀?”
陸時寒定定地望着沈扶雪:“現在不裝不認識我了?”
方才的小娘子裝的可真好,見到他的時候連一眼都不多看,完完全全就像是那種只見過兩三面不熟悉的感覺。
陸時寒倒沒發現,小娘子竟有做戲的天賦。
沈扶雪原本就有些心虛,現在陸時寒的一說,耳根處就紅了:“我那也不是故意的……”
她不還是怕被父母給發現嘛。
沈扶雪道:“陸大人,等你提親成功以後,我就不用裝了。”
雖說沈正甫夫婦瞞的挺好的,但陸時寒一早便告訴了沈扶雪他提親被拒的事。
沈扶雪倒沒失望,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她爹爹一向最疼她了,對她的終身大事肯定會慎之又慎。
沈扶雪抱住了陸時寒的胳膊:“陸大人,你也別氣餒,我看我爹娘今天對你的态度好像就好了不少,等日後你多上門,我爹娘遲早會同意的。”
這點陸時寒自是知道,沈正甫還不大明顯,但紀氏的态度明顯轉好了許多,陸時寒甫一登門便敏銳地感知到了這點。
而且陸時寒也做好了多次登門的準備。
總是,他勢要把小娘子娶回家。
不過瞧見沈扶雪偷偷地和他透露沈正甫夫婦的喜好,陸時寒心裏又舒服了不少。
小娘子還是向着他的。
兩人正說着話,程周過來了。
程周的聲音隔着馬車簾傳了過來:“大人,時辰不早了,咱們該出發了。”
他們所要去的山離此處其實不遠,不過地形頗有些複雜,得繞幾條小路,所以還是早些走為好。
陸時寒道:“嗯。”
馬車辘辘而行,很快便把茶攤遠遠地甩下。
周遭荒僻,全都是青山,一時寂靜的很,只有車轱辘壓過青草的聲音。
馬車廂裏悶熱的很,沈扶雪拿起團扇扇風,鼻尖上很快又沁出了薄汗。
陸時寒道:“等到了山裏就好了。”
山裏的莊子極其清淨幽僻,周遭全都是樹木,溫度要比京城裏低不少。
沈扶雪點頭:“嗯,我知道的。”
沈扶雪說完後想着給陸時寒扇一會兒風,畢竟陸時寒穿的比她要多,肯定會更熱,結果就見陸時寒眉頭輕皺。
陸時寒向來都是淡然的模樣,甚少如此。
沈扶雪剛想問陸時寒怎麽了,就被陸時寒拉到了懷裏。
“铮”地一聲,一支羽箭從窗□□了進來,直直釘到馬車壁上。
沈扶雪驚魂未定地想,怎麽會有箭射進來?
若非是陸時寒及時把她拉到懷裏,她怕是早就中箭了。
這時,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大,腳步聲也越發雜亂,似是來了很多人。
不過現在來不及理會外面的事了,“铮铮铮”,又是接連不斷地幾聲破空聲傳來,幾支羽箭分別從車窗和車廂射進來。
沈扶雪全然不知該如何反應,然後就見陸時寒抱住她的腰肢,将她壓到了馬車壁上,躲過了這幾支羽箭。
在這生死關頭,陸時寒的動作極快,沈扶雪也在沖擊的力道之下不可抑制往後仰。
眼見着沈扶雪的後腦就要摔到堅硬的馬車壁上,陸時寒擡手護住了沈扶雪的頭。
陸時寒修長白皙的指骨替沈扶雪擋住了撞擊:“別害怕,濃濃。”
作者有話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為人民“幣”服務、钰凝10瓶;知意、易銘司、兔子味的胡蘿蔔5瓶;珺珺3瓶;46751143 2瓶;樂多多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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