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沈扶雪是他這一生唯一貪戀的人◎

沈扶雪的心劇烈地跳動。

她無聲地沖陸時寒點了點頭。

有你在,我不害怕的,陸大人。

安寧只是一瞬,剛躲過了這次的危機,又傳來了熟悉的破空聲,箭羽接連不斷地射進來。

馬車是不能再待了,必須立刻出去。

沈扶雪幾乎沒有看清陸時寒的動作,她只見陸時寒扯下馬車簾,輕輕地将馬車簾往空中一揚,便擋住了射過來的箭羽。

而後,陸時寒就趁機帶沈扶雪出了馬車。

出了馬車,沈扶雪才意識到場間的戰況是多麽激烈。

偏僻的樹林裏,竟來了數十個蒙着面的殺手!

這些殺手見陸時寒出來,又紛紛擡起了手中的弓箭。

很明顯,這些人是沖着陸時寒來的。

若非是陸時寒臨時起意去了沈扶雪的馬車裏,沈扶雪就不會受到方才的驚吓。

陸時寒抱起沈扶雪,腳尖一躍便飛到了後面的馬車處,他把沈扶雪放到後面的馬車裏:“濃濃,你在這兒等我,我很快就回來來。”

沈扶雪小臉煞白:“嗯,我在這兒等着你。”

陸時寒抽出一柄劍,一邊走上前,一邊道:“程周,你去保護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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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周正在場間厮殺,聞言便毫不戀戰地帶着幾個護衛去了後面的馬車。

有程周幾個人在外面守着,能随時抵擋住外面射過來的箭羽,如此一來,沈扶雪便安全了。

馬車簾重重落下,抵擋住了所有的視線。

沈扶雪只能聽到外面的厮殺聲,還有劍刺破身體的聲音。

雖然沒有看見,但沈扶雪幾乎可以想象到那種血流一地的景象。

沈扶雪的臉越發地白,陸時寒會不會受傷?

對方來了幾十個殺手,可此番陸時寒帶她進山,只帶了幾個護衛。

而且這幾個護衛裏,陸時寒還抽出了一小半保護她……

沈扶雪想要和程周說讓他過去幫陸時寒,可接下來就聽到了程周等人在馬車外厮殺的聲音,她又閉上了嘴。

沈扶雪相信陸時寒,陸時寒的安排一定不會有錯,既然她幫不上陸時寒,就要聽陸時寒的話,不能給陸時寒添亂。

不知過了多久,沈扶雪幾乎失去了對時間的體會。

等一切結束時,場間終于安靜下來了。

處處都是費力呼吸的聲音,可見是經歷了一場苦戰。

程周大口大口地喘氣,他看着滿地的屍體,目光沉冷。

這幫殺手定是伺機已久,才等到這次機會,不過他們卻料錯了自家大人的武功。

旁人不知,程周這個自幼跟在陸時寒身邊長大的,可是無比清楚他們大人在軍中經歷過多少次戰争。

陸時寒提着劍,劍尖上都是鮮血。

鮮血滴滴答答地滴在地上,蔓延開一路血跡。

他的劍上仿佛裹挾着冰雪,讓人不敢直視。

陸時寒玄色的衣袍上也沾了不少血跡,他把劍放下後,才掀開馬車簾:“濃濃,沒事了,一切都結束了。”

沈扶雪懸着的心終于放下,她就知道,陸時寒不會騙她的,他說沒事就一定沒事。

沈扶雪蒼白的小臉露出一抹笑意:“陸大人,你沒事就好。”

倒是陸時寒,發現沈扶雪的腿姿勢有些奇怪,似是受了傷。

陸時寒凝眉:“你的腿怎麽了?”

方才太過緊張,沈扶雪都沒時間理會,這會兒陸時寒問起她,她才覺得左邊的小腿很疼。

沈扶雪道:“沒事,就是不小心撞了下車柱。”

剛才程周等人雖然勉力護住了她,但程周他們也沒想到,駕車的馬兒會忽然受驚奔襲起來。

那一瞬間的力道極大,沈扶雪差點兒沒被甩出去,腿也是那時撞到車柱上的。

幸好程周及時發現,拉住了馬匹,才保住了沈扶雪的性命。

陸時寒試着探了下沈扶雪的小腿,沈扶雪瞬間便疼的冷汗直流。

這症狀有些像斷了腿……

陸時寒眸色冷凝一片,他小心翼翼地避過沈扶雪的傷處,把沈扶雪抱了起來。

他得趕緊帶沈扶雪到何大夫處,讓何大夫醫治。

不過在抱沈扶雪出車廂前,陸時寒拿出手帕蒙住了沈扶雪的眼睛:“不用怕,濃濃。”

陸時寒清楚地知道,小娘子一直養在閨中,怕是連殺雞都沒見過,更遑論殺人。

小娘子能堅持這麽久,已經很不容易了,若是再見到外面的景象,怕是又要被吓得幾天睡不着覺。

方才戰況那麽激烈的時候,沈扶雪都沒有吓哭。

可是就在這會兒,沈扶雪忽然有些想哭。

她的眼睛被絲帕蒙住,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可鼻息間仍然能聞到濃重的血腥氣。

沈扶雪靠在陸時寒懷裏:“嗯。”

陸時寒吩咐程周,仔細查驗殺手的身份,吩咐完便帶着沈扶雪走了。

很快,陸時寒就把沈扶雪帶到了何大夫處。

陸時寒把沈扶雪放到榻上。

現下到了安全的地方了,身體上的疼痛也好似回來了,沈扶雪疼的冷汗直冒。

何大夫聽到動靜後,也過來了。

他是被陸時寒請來的,也收了該得的診金,自是要盡力為沈扶雪醫治。

只不過待看到沈扶雪的狀況後,何大夫詫異地揚起了眉,不是說治療天生體弱的小娘子嗎,這又是怎麽回事?

陸時寒眸色深重:“方才發生了些意外,還望何大夫先替她看一下腿。”

這倒是好說,何大夫今年已經六十餘歲,倒不必在乎什麽男女大防,只不過陸時寒……

何大夫看了眼陸時寒。

陸時寒道:“無礙。”

何大夫瞬間便明白了陸時寒的意思,左右他是來給病人診病的,自然不用管那麽多。

何大夫掀開了沈扶雪的裙裾,仔細查看了一下沈扶雪受傷的小腿。

查看過後,何大夫放下沈扶雪的裙裾,又隔着布帛按捏沈扶雪的小腿,時不時地問沈扶雪的症狀,半晌才結束診治。

沈扶雪已經疼的冷汗淋漓了。

陸時寒問道:“何大夫,她怎麽樣?”

何大夫收起布帛:“這小娘子運氣算是好,沒有傷到骨頭,不過這一下撞的也不輕,短時間內是不能走路了,得在床上好好養着。”

何大夫性情冷淡,絲毫不想探究病人的私事:“好了,我先去開藥熬藥了,你在這兒守着她吧。”

“好。”

何大夫走後,陸時寒坐在床榻邊兒,他拿過一旁的絲帕擦去沈扶雪額頭的冷汗。

幸好沒有斷腿,要不然依着沈扶雪破敗的身子,不知多長時間才能好。

何大夫拿錢辦事,做事幹脆利落,很快就把熬好的藥端了過來。

陸時寒喂沈扶雪喝了藥。

何大夫醫術果然很好,沈扶雪喝下藥沒多久,腿就沒那麽疼了。

再加上藥裏有助眠的草藥,沈扶雪很快就睡着了。

陸時寒又坐了會兒才出去。

這時,程周等人也都來到了莊子上。

為了怕吵到何大夫,程周等人都沒敢進門。

陸時寒負着手,他擡眼看着遠處的重山:“查清那夥人的身份了嗎?”

程周搖頭:“回大人,這些殺手都是死士,一絲痕跡也沒留下。”

當時陸時寒便想留下活口的,不過那些殺手極警覺,見殺不了陸時寒,索性咬破了藏在舌下的藥丸,當場便斃命了。

而那些殺手所用的武器和衣裳,也都是最尋常的樣式,完全無從查起。

可見背後之人早料到了失敗的可能,做好了所有打算。

遠處的重山在夕陽的照耀下,泛出淡淡的紅暈。

陸時寒閉了閉眼:“嗯。”

陸時寒又道:“你再調遣一些護衛過來,就守在莊子外面。”

程周明白陸時寒的意思,他拱手道:“是,屬下一定挑選最得力的護衛,保護好沈姑娘。”

眼下事情也算是差不多了結了,程周也沒有再留下的必要了,他連忙往京裏趕,想要抓緊完成陸時寒交代下來的任務。

陸時寒回到了屋裏。

沈扶雪還在睡着,不過她睡的并不實。

沈扶雪漂亮的眉頭輕輕皺着,似乎睡夢中仍舊在害怕,随時會驚醒的模樣。

陸時寒握住沈扶雪的手。

似是感知到了陸時寒的氣息,沈扶雪睡的略踏實了一些。

陸時寒看着榻上的沈扶雪,腦海中全是下午時的一幕幕。

幸好沈扶雪沒事,要不然他不知道他都會做出些什麽事來。

陸時寒想起了那些殺手。

雖然沒有查到這些死士是誰,不過陸時寒也能猜的差不多。

其一便是陸家的敵人。

陸家祖祖輩輩在涼州守衛大周,陸時寒自幼便在軍中歷練,明裏暗裏不知有多少敵人。

再有,陸時寒為官這麽些年,一直沒有容情,似趙國公那般與他結下仇怨的人也不少,不知有多少人想殺了陸時寒。

陸時寒握着沈扶雪的手,沈扶雪的手細白嬌嫩,握在手裏的感覺是如此的柔軟,柔軟的像是嬌養的花兒,見不得一絲風雨。

便是現在他都有這麽些仇人。

若是日後他恢複了皇子的身份,面對至高無上的那把皇椅,又會有多少明争暗鬥,多少陰謀算計等着他。

到那時,小娘子能承受的來這些風雨嗎?

他又能保證,真的能護住小娘子不受到一絲傷害嗎?

小娘子像是開的極盛的海棠,若是有疾風驟雨來襲,只會被吹的零落散碎。

陸時寒閉了閉眼。

他這一生,幾乎沒有什麽渴求的東西。

前十幾年不知道自己真正身世的時候,他為了陸家而活着,在軍中不計生死的歷練。

知道身世後,又被裹挾在建寧帝與謝家的争鬥中。

直到遇到沈扶雪,陸時寒向來無波無瀾的心終于泛起了漣漪。

沈扶雪是他這一生唯一渴求、唯一貪戀的人。

他還是更想成為現在的陸時寒,好好地和沈扶雪白頭到老。

他也只想做陸時寒。

睡夢中的沈扶雪完全不知道,陸時寒為了她做了怎樣重大的決定。

沈扶雪還處在夢境中,她今天下午雖然沒有看到滿地的屍體,但夢境中卻顯現了出來,光怪陸離,可怖至極。

沈扶雪被驚醒,她下意識喊出聲。

待睜開眼後,沈扶雪才看到陸時寒,原來陸時寒就在她身邊。

沈扶雪原本的害怕擔憂,瞬間消失不見。

陸時寒握住沈扶雪的肩膀:“濃濃,你怎麽了?”

沈扶雪緩緩地道:“沒事,就是做了個噩夢,現在已經不怕了。”

沈扶雪發現陸時寒的臉色異常的差。

往日的陸時寒永遠都是那幅冷冷清清的模樣,她甚少見到陸時寒如此。

沈扶雪道:“陸大人,你別太擔心,我就是撞了下腿而已,也沒傷到骨頭,養些時日就能下地走路了。”

陸時寒今天已經很累了,她不想陸時寒再因為她而擔心。

小娘子實在是太善解人意了。

明明自己吓得臉都白了,還在安慰他。

陸時寒抱住了沈扶雪,“嗯。”

沈扶雪乖乖地靠在陸時寒懷裏,房間裏一時很安靜,只有外面樹林裏間或的鳥鳴聲。

兩人正互相依偎着,房門處卻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是何大夫進來了,他手裏拿着剛制好的膏藥:“把這個敷在傷處,每天早晚各換一次。”

何大夫說完便把草藥扔下,一句話也沒多說就走了,可見是很怕說話了。

沈扶雪先前腿太疼了,也沒精力理會外物,這會兒才注意到何大夫,何大夫的性情看着确實有些怪異。

陸時寒拿過草藥:“何大夫一直如此,你不必多想。”

其實之前何大夫的性情要更孤僻一些,連話都不願同他說,還是在收了足夠令他滿意的診金後,才開口說話的。

沈扶雪點頭:“嗯,我知道了。”

怪不得陸時寒說不能帶太多人上山。

陸時寒開始給沈扶雪敷藥。

先前剛受傷時還沒怎麽樣,這會兒過了約莫一個下午的時間,沈扶雪的小腿紅腫一片。

沈扶雪的皮膚本就極白,傷處和周圍的肌膚一對比,簡直有些駭人。

陸時寒動作輕柔地給沈扶雪上藥。

饒是陸時寒已經放輕了力氣,沈扶雪依舊覺得疼的很。

沈扶雪的眼淚都含在眼圈兒,怎麽這麽疼啊,她咬緊唇瓣才沒喊出聲。

終于,陸時寒上好了藥,并且用紗布包紮好了傷處。

沈扶雪長舒一口氣,總算是上好藥了。

何大夫的醫術果然很好,這藥草看上去沒什麽不同的,可剛包紮上一會兒,沈扶雪的小腿就沒那麽疼了。

疼痛漸消後,沈扶雪的腹中傳來了饑餓感,她的肚子咕咕叫出了聲。

沈扶雪懵了。

待她反應過來後則是羞紅了臉,她竟然在陸時寒面前餓的咕咕叫!

她都許久沒在陸時寒面前出糗了,這次竟又出糗了……

沈扶雪羞的用手捂住了臉,她的聲音低低的,無力地解釋道:“陸大人,我其實也沒有那麽餓……”

沈扶雪越說聲音越低,她還不如不解釋了!

陸時寒失笑,“稍等一會兒。”

陸時寒一早就預料到了沈扶雪醒來後會很餓,是以早就叫雲枝做了晚膳。

陸時寒出了房門,很快就端了碗粥和湯羹進來。

何大夫說他開的藥忌諱腥辣油膩,沈扶雪最好先吃些清淡的,陸時寒便叫雲枝做了白粥和骨頭湯,滋補又清淡。

陸時寒坐到床榻邊,他舀起一勺粥吹涼。

沈扶雪這會兒才意識到,陸時寒是要喂她。

沈扶雪連忙道:“陸大人,我只是傷了腿而已,不用你喂的。”

她自己能用膳,還是別麻煩陸時寒了。

陸時寒卻沒放下碗,而是把勺子遞到了沈扶雪的唇邊:“慢些吃。”

好吧,看來陸時寒是不會聽她的了。

沈扶雪咽下粥。

半碗粥落肚,總算沒有那種強烈的饑餓感了,沈扶雪也由時間思考旁的了。

沈扶雪道:“對了,陸大人,我受傷的事你千萬別告訴我爹娘。”

沈正甫和紀氏原本就擔心的不得了,恨不得親自跟過來,要是知道她受傷了的話,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麽樣兒呢。

陸時寒颔首:“你放心。”

他已經交代好了雲枝和沈家跟來的護衛,他們不會透露給沈正甫和紀氏的。

沈扶雪一看便知陸時寒早就吩咐妥當了。

沈扶雪忍不住想,這世上還有什麽事情能難倒陸時寒嗎?

陸時寒怎麽不管做什麽事,都能考慮的這麽周到。

陸時寒正喂沈扶雪喝醉呢,就見沈扶雪看着他愣神兒。

陸時寒道:“想什麽呢,喝粥。”

“哦……”

沈扶雪止住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專心喝粥。

許是事情都解決了,沒有什麽憂心的了,便是腿也不怎麽疼了,沈扶雪的心情格外的放松,甚至還有心情挑剔起粥的味道。

沈扶雪皺着挺翹的鼻尖,可愛的不得了:“白粥真的好難喝,一點兒味道也沒有。”

沈扶雪說着,假做不經意地道:“要是能往裏加些糖就好了。”

她喜歡喝甜粥,甜粥味道一定很不錯。

陸時寒哪能不知道沈扶雪的心思,不過他毫不容情:“不成,現下不能吃,等腿好些了我再給你帶甜食。”

沈扶雪:“……”

往常她這麽一撒嬌,陸時寒就會聽她的,沈扶雪以為陸時寒這次還會聽她的呢,沒成想陸時寒就這樣拒絕了她。

嘴裏的白粥越發沒味道,真是難吃極了。

沈扶雪蹙着眉,像是喝苦藥一樣咽下白粥。

陸時寒幾乎被沈扶雪這嫌棄的模樣逗笑,難得見沈扶雪如此。

陸時寒道:“糖吃多了對牙齒不好。”

沈扶雪清澈如水的眼睛瞪的圓圓的,“陸大人,你別騙我了!”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麽還會怕傷到牙齒,而且她也是過許久才能吃上一次甜食,完全不可能傷到牙齒。

沈扶雪氣鼓鼓地喝完了一整碗白粥,又喝下了一碗骨頭湯。

她的胃口本來就小,吃東西一向吃不了多少,吃了這些也便飽了。

沈扶雪靠在床柱上,她道:“對了,陸大人,你吃了嗎?”

沈扶雪說着有些懊悔,她怎麽這會兒才想起陸時寒吃沒吃飯的事。

陸時寒把碗放到一旁的小幾上:“吃過了。”

早在沈扶雪昏睡的時候,陸時寒就用過了晚膳。

沈扶雪點頭,陸時寒也吃了就好。

白日折騰了一整天,沈扶雪流了不少冷汗,現下又是夏日,衣衫穿了一整日,難免有些黏膩。

沈扶雪最是愛潔,每日都要沐浴,現下便有些受不住了,她忍不住動了動身子。

只不過她的腿正敷着藥,怕是沐浴不了,只能用帕子擦拭。

沈扶雪便想着讓雲枝進來,給她擦一下身子。

正好這會兒時辰也不早了,陸時寒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沈扶雪便道:“陸大人,現在都入了夜了,你還是趕緊回京吧。”

沈扶雪可是很清楚陸時寒有多忙。

陸時寒起身:“不急,我今晚在這兒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陸時寒到底放不下心,索性在這兒住一晚。

沈扶雪愣住了,她想勸陸時寒回去,不必為了她耽擱公務。

她剛要張口說話,就見陸時寒去了一旁的木架處,取過了水盆和一塊幹淨的帕子。

沈扶雪疑惑道:“陸大人,你這是要做什麽?”

對于沈扶雪的這點小心思,陸時寒自是一眼就能看透,他知道小娘子是嫌棄身上出了汗。

陸時寒浸過帕子,口吻淡淡的,一如往常:“幫你擦身。”

幫她擦身?

等等,陸時寒要親自幫她擦身?

沈扶雪吓得話都磕磕絆絆的:“不用,陸大人,雲枝來就行,不必麻煩你的……”

沈扶雪話還沒說完,就被陸時寒給打斷了。

陸時寒坐到了床榻邊兒,看着沈扶雪泛紅的眼尾,道:“雲枝受了傷,現在已經睡下了。”

再者說,先前他也見過小娘子的肌膚了——

不對,不僅見過,還親過吻過。

沈扶雪恍然想起來,當時她和雲枝在一輛馬車裏,雲枝自然也磕了一下。

不過雲枝沒她傷的重,只是輕碰了下手臂,但是也得休息一下

陸時寒已經讓何大夫替雲枝診了脈,雲枝現在也喝了藥休息下了。

外面的夜鳥又叫了聲,清脆的鳥叫聲響徹山谷,傳到房間裏。

陸時寒勾住沈扶雪上裳的系帶。

沈扶雪纖長的眼睫亂顫:“那個……”

沈扶雪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了。

還是陸時寒道:“乖,聽話。”

沈扶雪已經習慣于聽陸時寒的話,聞言下意識便乖乖地安靜下來,任由陸時寒解開了她的衣帶。

外裳落下,沈扶雪只着了件小衣——

露出了白皙如玉的肌膚,纖細如楊柳的纖細腰肢,還有那随着呼吸而起伏的綿綿雪酥。

在這寂靜的暗夜裏,散發出幽微的甜香,那是獨屬于沈扶雪身上的味道。

沈扶雪的腦子混沌一片。

也是在這時,她才反應過來,她傷的其實是腿,她的手還是好好的,可以自己擦拭身子的!

作者有話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貓九20瓶;江暮晚10瓶;檸檬不萌4瓶;41152767 2瓶;忙碌中的陀螺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最新評論:

【原來何大夫是究極社恐哈哈哈哈】

【打卡】

【日常催婚】

【何·社恐·大夫:他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好看萬水千山總是情,多給一瓶行不行?行!】

【快更啊啊啊啊啊!】

【快更啊啊啊啊啊!】

【快快快快定親吧】

【哇哇哇哇哇】

【好家夥】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陸大人的套路啊寶貝萬水千山總是情,多給一瓶行不行?行!】

【哈哈哈哈哈】

【嗷】

【我用盡一生一世将你供養,願營養液指引你前進的方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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