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遇險◎

時間過的很快。

忙完了新年大宴後,一忽就過了兩個多月,轉眼便入了春。

而在這期間,值得一提的有兩件事。

其一是沈霁在春初之際成婚了,沈霁的新婚妻子姓韓,出自于世家大族,與沈霁很是般配,這可算是解決了壓在紀氏心頭的大石頭。

要說起來,這樁婚事倒也頗曲折。

原來,紀氏一心惦記着讓沈霁早日成親,便時常帶着沈霁相看,而沈霁便是在這次的相看上動了心。

紀氏很是好奇,從前沈霁都是毫無所動的,怎麽這次忽然就同意了。

後來紀氏才得知,原來沈霁和韓小娘子早前遇到過,沈霁還陰差陽錯救過韓小娘子,兩人都對彼此暗暗許下了心意。

這次兩人在宴上相遇,自是看對了眼。

再者,兩家父母也都同意,家世也都相當,是以,很快便完了婚。

婚後,兩人也過的很好,算是情投意合,琴瑟和鳴。

現如今,兒女的婚姻大事全都解決了,紀氏樂的每天都眉開眼笑的。

其二,則是和陸時寒有關了。

新年過後,建寧帝将朝中王世成貪墨一案交給了陸時寒。

陸時寒把這個案子完成的極其漂亮,不只揪出了王世成,還順帶着揪出了王世成貪墨一整個案子的相關人員,一個也不落,盡皆押到了監牢裏。

Advertisement

王世成貪墨頗多,乃是轟動一時的大案,朝野也一時為之震動。

這個案子但凡換到任何一個旁的人手裏,怕是都不會有陸時寒辦的這麽穩妥,一路抽絲剝繭,任何一條線索都沒放過。

朝中不免議論紛紛,又說陸時寒這個太子當真是出色至極,實乃一國之儲君。

建寧帝自然也很欣喜。

遙想當年,便是他初登皇位之時,鋒芒也無法與陸時寒相較。

建寧帝捋了捋胡須,真不愧是他的兒子。

初登太子之位,便完成了這樣的大案。

建寧帝心中歡喜,再加上剛剛入春,天氣晴好,建寧帝便下令讓皇室中人并着一些大臣,一道去西山圍獵。

春日之際圍獵本也是大周一貫的傳統,這個時節卻算是正好。

去西山圍獵可不是件小事,怎麽着也得去上幾日,要準備的東西極多,宮裏上上下下都忙了起來。

建寧帝也傳召了幾個成年的兒子入宮,打算商讨下圍獵的事宜。

這廂,齊王和楚王正在禦書房旁邊的稍間裏等着建寧帝傳召。

又過了些時辰,晉王才匆匆來遲。

晉王喘着粗氣,也是倒黴了,今日他入宮的時候,不小心在街道上與旁人的馬車相撞,耽擱了不少時間,入宮時間也遲了好些。

按理,建寧帝傳喚,他們雖是皇子,但也是要及時觐見的,若不然便是藐視君上的罪責。

是以,晉王一直忐忑着,入了宮以後更是恨不得一路小跑過來,這才急急忙忙地趕到了禦書房,只是沒想到還是遲了。

原本晉王以為他要吃挂落了,但沒成想,一同被傳召的齊王和楚王竟然還在稍間候着。

稍間裏只有幾位王爺,也沒外人,晉王索性直接坐在椅子上:“父皇不是傳召咱們嗎,這是怎麽回事,可是哪位大臣在裏面?”

從前也是有過這種情況的,建寧帝傳召重臣時有時難免會多聊些,也會讓他們這些皇子在外面多候一會兒。

齊王喝了口茶:“是大哥在裏面。”

沒錯,建寧帝此時是在與陸時寒商事。

晉王皺眉,竟不是重臣,而是太子。

這對比未免有些明顯了,同是皇子,太子就能提前進去在裏面與建寧帝議事,他們卻要等在外面。

晉王脾氣暴烈,說話也直接,他心情不好,難免要找人撒氣。

不過齊王與他一向旗鼓相當,晉王是不敢找齊王的茬兒的,不過眼下還有個楚王,讓他來撒氣倒是正好。

晉王便道:“老五,咱們都在這着急的等着,就你還能看得進去書,你倒不像個皇子,合該去考個狀元去。”

楚王把書放下,口吻淡淡的:“四哥說的哪裏話。”

對于晉王的挑釁,楚王從來都當做不知道,風輕雲淡的。

兄弟幾個不知還要等多久,自然免不了相談,說着說着便說到了王世成一事。

這事,就連同為皇子的他們,也不得不說一聲陸時寒辦的漂亮。

楚王也道:“大哥雖然失蹤二十餘年,但文韬武略卻在咱們兄弟之上,就連嚴大人都稱贊大哥,說大哥龍章鳳姿,能有太子這樣的兄長,實乃我大周之福。”

楚王口中的嚴大人,乃是建寧帝一向最器重的老臣。

之前嚴大人對于建寧帝冊封陸時寒為太子一事,還略有些不贊同,畢竟有些太冒險了。

不過經過這段時間以來陸時寒的表現,嚴大人已經全然沒了之前的想法,還無比贊同陸時寒為太子,更是在朝堂上對陸時寒交口稱贊。

嚴大人代表着一衆清流老臣,能得到嚴大人的誇贊,可想而知陸時寒得到了多少朝臣的隐隐支持。

晉王聽罷果然愈發生氣。

誰不知道楚王從來都無心于皇位,只想當個富貴閑人,日日捧着書看,誰與楚王都沒有利益關系。

可現如今,竟連楚王都這般說,足以證明陸時寒有多出色。

楚王仿佛沒看到晉王暴怒的臉色,繼續道:“待父皇百年之後,咱們兄弟幾個也要好好輔佐大哥。”

話至此處,楚王抿了口茶。

晉王被這幾句話挑的越發生了脾氣,只不過這時,建寧帝身邊的大太監出來了:“幾位王爺,皇上在禦書房裏等着見幾位爺呢。”

晉王只好收起性子,和齊王、楚王一道進了禦書房。

在禦書房待了約莫小半個時辰後,幾位王爺各自離開了皇宮。

晉王府。

晉王坐在書房裏,一本折子都看不下去。

其實在陸時寒剛剛當上太子時,他還沒有這麽大的壓迫感,那時他是想着,日後陸時寒天長日久地做了太子的話,難免不會出錯。

就算陸時寒沒有出錯,他可以讓陸時寒“出錯”,再伺機讓陸時寒失掉朝臣的支持,失掉建寧帝的信任。

這之後,再逐漸把陸時寒從太子之位上拉下來。

可他沒想到,一轉眼的功夫,陸時寒已經當了好幾個月的太子了。

而在這幾個月期間,陸時寒不僅是沒有出過錯,更是把東宮紮的跟籬笆似的。

他的人都伸不進去一指頭,更別說伺機讓陸時寒出錯了。

晉王實在沒料到,陸時寒竟如此謹慎。

短短幾個月間,陸時寒不僅沒有如他所想的一般失勢,反而越來越得人心,太子之位也越來越穩。

晉王想起了楚王的那一番話。

他原本還想伺機等下去,可現在看來,怕是不能再等了。

若是他再等下去的話,只怕陸時寒的太子之位會愈發牢固,他能登位太子的機會也會越渺茫。

而且,後宮中他的母妃也越來越不得寵。

他得趕緊想一個能破局的法子。

而什麽辦法,能直接破局呢?

晉王眯了眯眼睛,只有除掉陸時寒,他方能有機會,否則只能五年十年的等下去,一無所獲。

只不過,到底該如何除掉陸時寒呢?

他得好好思索一下。

西山獵場。

春日裏萬物複蘇,綠草如茵。

西山的空氣都仿佛要比宮裏清新些。

沈扶雪更是覺得整個人都重新活了過來。

從新年大宴到現在,她一直都被拘在東宮裏,如今可算是能出來透透氣了。

此次是來圍獵,雖然她連連馬都不會騎,但她還是很開心,只要能出來見見新鮮空氣,也便算是好的了。

這廂,沈扶雪在帳篷裏換了身騎裝。

換好騎裝後,沈扶雪從屏風後出來問陸時寒:“夫君,好看嗎?”

沈扶雪的這身騎裝不同一般,不是尋常的女式騎裝,而是有些像男子的樣式。

為了搭配這身騎裝,沈扶雪還特意挽了個高高的發髻,發髻上面除了發冠,什麽都沒有。

可越是簡單的打扮,越顯出沈扶雪的美。

沈扶雪白如新雪的皮膚,在春日的陽光裏極其清透,幾乎半透明一般。

她亭亭雅致地立在屏風前,眉眼如春日的曦光一般燦爛,周身上下是撲面而來的靈氣,輕靈至極。

縱是日日對着小娘子的陸時寒,也不免晃了眼。

陸時寒:“好看。”

沈扶雪是知道自家夫君有多少言寡語的,能從陸時寒這兒得到這兩個字,很不容易了。

沈扶雪上前:“夫君,那咱們出去走走吧,好不好?”

左右離狩獵開始且還有段時間呢,陸時寒不着急過去。

陸時寒捏了捏沈扶雪的臉頰:“好。”

兩人去了一旁的樹林裏。

按照沈扶雪的設想,是兩個人繞着林間走一會兒也便罷了,順帶着聊會兒天。

畢竟她一向懶怠,走的稍多一些便覺得累。

于是乎,沈扶雪走着走着便停下了。

沈扶雪細細地喘着氣:“好了,夫君,我們回去吧。”

陸時寒皺眉:“不成,再走一會兒。”

陸時寒雖然平時很寵小娘子,甚至把小娘子寵的和女兒似的,但也有執拗嚴肅的時候,那便是碰上小娘子的身體時。

前些日子,正是冬末春初的時候,天氣反複無常,一貫體弱的小娘子果然毫無疑問地中招了。

一直喝了好幾日的苦藥,才逐漸恢複過來。

張太醫說了,沈扶雪身子太弱,還是要多多走動些,也好加強體質。

是以,這些天以來,別管陸時寒再忙,都會抽出時間陪小娘子繞着東宮走足時辰。

今次雖然來了西山圍獵,但也必須得走足時辰。

陸時寒捏了捏小娘子挺翹的鼻尖:“濃濃,不許偷懶。”

小娘子旁的什麽都很好,性子更是軟綿綿的不像話,連生氣都不會。

不過只除了一點,那便是嗜甜又懶怠,便是他也是順着哄着,才能讓小娘子乖乖聽話。

沈扶雪:“……”

夫君真是太嚴肅了!

明明她的身子都徹底好了。

好吧,沈扶雪委委屈屈地同意了,跟着陸時寒身後繞着林子走。

只是走着走着,沈扶雪又有些累了,她倚在樹上,可憐巴巴地道:“夫君,不成了,我實在太累了,都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沈扶雪一邊說,還一邊撫着胸口。

沈扶雪一邊撫胸口,一邊覺得有些奇怪,怎麽她莫名覺得這麽熟悉呢?

而陸時寒則是失笑。

他把沈扶雪抵在樹上:“好,為夫幫你呼吸呼吸。”

陸時寒俯身吻住了沈扶雪的唇。

徹徹底底地幫小娘子呼吸了個徹底。

沈扶雪:“……”

沈扶雪的臉暈紅一片,纖長的睫毛也濕漉漉的,整個人倚在樹上将要滑落,還是陸時寒幫她穩住了身子。

也是這時,沈扶雪才想起來,之前她腿受傷那次,她就懶怠的不想走路,還編幌子說呼吸不上來。

那時陸時寒也是這麽幫她呼吸的。

沈扶雪眼睫上挂着幾滴淚,她當真是傻了,竟連這個事給忘了。

怪不得她方才總覺得那麽熟悉,因為她已經用同樣的理由騙過陸時寒一次了!

她怎麽這麽笨……

陸時寒攬着沈扶雪的腰肢。

陸時寒想起他幼時捉過的一只小兔子,那小兔子第一次便不小心落入了他的陷阱中。

他于心不忍,把那只小兔子給放了。

結果那小兔子呆的很,竟然又重複落入了陷阱中。

陸時寒低頭看着沈扶雪。

嗯,小娘子就是這只小兔子。

陸時寒沒忍住,又捏了捏沈扶雪的臉頰。

兩人正胡鬧着,忽然聽到林子一側傳來些聲響。

這林子是誰都可以過來的,沈扶雪連忙推開了陸時寒,又理了理鬓發。

嗯,幸好她今天的發飾簡單,稍一整理就好了。

剛整理好,就有人過來了。

待來人走近,沈扶雪才發現來人是楚王。

楚王也有些意外,他碰巧從林間打馬而過,沒想到正好碰上了陸時寒和沈扶雪。

楚王下馬:“臣弟見過太子、太子妃。”

陸時寒道:“五弟。”

這會兒離圍獵開始的時間不早了,原本沈扶雪便打算讓陸時寒去前頭了,現下既然碰到了楚王,她便趁此機會離開就好了。

沈扶雪道:“五弟,不知五弟妹在哪兒?”

楚王的聲音一如他本人,清風朗月一般:“王妃現在應是在帳篷裏安歇。”

沈扶雪側過臉:“殿下,那我去尋五弟妹了。”

在一衆王妃中,沈扶雪與楚王妃最說得來,與其自己回帳篷待着,她還不如去尋楚王妃聊天去。

正好楚王妃也不擅騎射,不參與圍獵。

陸時寒點頭:“也好。”

雲枝随着沈扶雪離開,陸時寒則是和楚王去了前頭。

楚王妃雖然已經見過很多次沈扶雪了,但現下看到沈扶雪時,還是有些回不過神。

楚王妃望着沈扶雪,忍不住感慨,以太子妃這般的容色,有誰會不喜歡太子妃呢?

妯娌兩個坐到一處聊天。

既是在圍場,說的自然是圍獵的事。

這也是大周每一年的規矩,會在圍獵的第一天,比試誰獵到的獵物最多,獵到獵物最多的人,會得到建寧帝的嘉賞。

沈扶雪沒說話,但心裏卻暗暗想着,肯定是夫君獵到的獵物最多。

妯娌兩個又一道研究了下女紅,自然,還是楚王妃指點的沈扶雪。

還別說,楚王妃的女紅極好,沈扶雪從楚王妃這兒學了不少。

沈扶雪把這些繡法暗暗記在心裏,打算以後給陸時寒縫制中衣時用。

說完了話,天色也有些黑了。

沈扶雪繞着小路往帳篷處走,正在走路的時候,沈扶雪忽然聽到一陣喧嘩時,細細聽來,竟然還有刀劍和野獸的嘶吼聲,亂成了一團。

聲音的方向,則是圍獵的地方。

隔得這麽遠,還能隐隐的聽到。

沈扶雪蹙眉,怎麽鬧出這樣大的動靜,這是怎麽了?

很快,圍場裏就熱鬧了起來,宮人四處奔走。

雲枝攔住了一個侍衛:“前頭怎麽了,可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侍衛急匆匆的,扔下一句話便走了:“說是前頭不知怎麽放了些野性大的野獸進來,太子出事了。”

沈扶雪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她竭力穩住聲音:“太子現在在哪兒?”

沈扶雪匆匆趕去了陸時寒所在的帳篷。

在去的路上,沈扶雪也終于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是圍場不知怎麽進來了一群野狼。

野狼若是分散時,并不可怕,更何況圍場裏還有這麽多侍衛,可這次進來的是一群野狼。

當時衆人正在林間圍獵,忽然間便出現了數不清的野狼。

馬兒受了驚,場面登時亂成一片,那群野狼也伺機上前。

一時間,圍場上滿是破空的箭羽聲,還有狼群的嘶吼聲。

天色又漆黑一片,陸時寒便在這種情況下,不小心中了流箭,正中胸膛。

沈扶雪很快便到了帳篷外。

程周守在外面,他看到沈扶雪後,連忙上前道:“太子妃,太子說他沒有大礙,讓您別擔心,您還是先回去歇着吧。”

這是陸時寒提前吩咐程周的。

陸時寒知曉小娘子膽子小,怕血又愛哭鼻子,所以提前吩咐了程周。

但陸時寒沒想到,沈扶雪雖然膽子小,但碰到這種事情的時候,卻絕不會退縮。

沈扶雪抿唇:“程周,你讓我進去,我只要看看夫君就好。”

程周嘆了口氣,他知道是攔不住沈扶雪了,只好讓沈扶雪進去。

陸時寒已經處理好了傷口,并且包紮好了。

沈扶雪進到帳篷後,看到的是昏睡的陸時寒。

陸時寒的胸膛處包紮上了長長的紗布,血跡隐隐從紗布裏透出來。

整間屋子裏都很幹淨,也沒有什麽血跡的殘留,但還能聞到一股血腥味。

陸時寒的臉色是失血過多的蒼白。

除此外,似乎別的都無大礙。

沈扶雪坐到床榻前,她握住了陸時寒的手。

陸時寒一貫溫熱的手,如今卻泛着冰涼。

沈扶雪摩挲着陸時寒指腹間的薄繭,就像曾經每一個普通的瞬間。

這是她頭一次看到陸時寒如此虛弱的模樣。

從前的陸時寒永遠都是一副很強大的模樣,不管發生什麽,他都會從容地應對,像是沒有任何事情能難倒他一般。

無人知曉,當她聽到侍衛說陸時寒出事時,心中有多麽着急。

萬幸,幸好陸時寒沒有生命危險。

直到此刻,沈扶雪的淚才滴滴點點地落下來,濡濕了陸時寒的手掌。

沈扶雪淚眼朦胧地看着陸時寒。

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原來人在真的擔心着急的時候,是沒有眼淚的,在得知惦念之人安然無恙時,眼淚才會落下來。

小娘子哭的時候是沒有聲音的,只有低低地啜泣聲。

陸時寒是感受到掌心的淚水後,才清醒過來,看到了小娘子梨花帶雨的模樣。

“濃濃,你怎麽來了?”陸時寒的聲音有些虛弱。

“夫君,你醒了,你感覺怎麽樣?”

“我無礙,倒是你,怎麽又哭鼻子了。”

沈扶雪擡手抹去眼淚,真是奇怪,這眼淚怎麽抹也抹不淨。

小娘子身量單薄又纖細,弱柳扶風一般,此刻無聲地流着淚水,可憐又荏苒。

陸時寒的心似乎也跟着疼。

陸時寒攬住沈扶雪:“濃濃,我當真無事,你別哭了,好不好?”

沈扶雪知道,她不該繼續哭下去的,這樣只會讓陸時寒替她擔心,可是這眼淚也不是說能止住就能止住的。

沈扶雪又不敢動,怕碰到陸時寒的傷處,只好乖乖地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沈扶雪抽抽噎噎地道:“夫君,你又騙我,你瘦了這樣重的傷,怎麽還說沒事呢?”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陸時寒可騙不過她。

是,陸時寒此番是沒有了生命危險,但那支箭是的的确确射到了陸時寒的胸膛處的,差點兒便擦過了陸時寒的心髒。

這可比之前陸時寒救她那次,要傷的重的多了。

她雖然沒看到此番陸時寒治傷時的模樣,但還記得陸時寒上次受傷時的樣子。

上次陸時寒就流了那麽多血,更別說這次了。

陸時寒幾乎要被小娘子的眼淚給淹沒了。

原本他瞞着小娘子,是怕小娘子太擔心,不過現在看來,小娘子反而更擔心了,看來是不能繼續瞞着小娘子了。

陸時寒道:“濃濃,我當真沒事,其實此次受傷,我一早便有提防。”

這事兒還要從晉王的籌謀開始說起。

陸時寒最初認回身份,便是為了尋找前世的新帝,從而阻止前世所有可能發生的一切。

對于建寧帝膝下的幾位皇子,他自是一刻也不敢放松,一直提防着。

自打晉王籌謀想要在這次圍獵上殺了他時,晉王的每一步動作,他都知曉。

甚至包括今日射中他的這支箭。

其實今晚他完全可以避過這支箭,不過他卻只稍側了下身子,避開了要害處,卻也保證傷的足夠重。

這一切,全都在他的籌謀當中。

沈扶雪聽懵了,淚珠挂着雪腮上,将落不落。

陸時寒心疼地吻去沈扶雪臉上的淚珠:“所以說,濃濃,我當真沒事,”這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內。

陸時寒把沈扶雪的鬓發掖到耳後:“傻了?”

沈扶雪怔怔地點頭,她是有些傻了,她沒想到背後竟然還有這樣複雜的鬥争。

不過不管怎樣,既然陸時寒當真沒事,她也便放下心了。

只除了一點。

沈扶雪擡眼,眼睫濕漉漉的:“夫君,不管發生什麽,以後你不要再瞞着我,好不好?”

其實,她今天當真怕極了。

她不知道該怎麽說。

這種怕,是她此生都未曾體會過的,她雖不甚了解,卻也足夠銘記終身,也不想再體會一次。

陸時寒的心驟然一縮。

望着小娘子清澈至極的眼睛,陸時寒知曉,是他錯了,他不該怕小娘子應付不來,就瞞着小娘子的。

他們是夫妻,彼此間本就不該有任何隐瞞。

陸時寒點頭:“好,濃濃。”

陸時寒握着沈扶雪單薄的肩膀,閉上了眼睛。

他想,這輩子他是栽在小娘子身上了。

不對,上輩子亦是如此。

兩輩子,他都栽在小娘子身上了。

不過,他甘之如饴。

作者有話說: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葳蕤馨馨?e??榮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人間理想、葳蕤馨馨?e??榮10瓶;竹枝6瓶;私藏月色5瓶;如故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最新評論: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瘦"給作者大大捉個蟲~】

【楚王感覺藏的很深啊扮豬吃老虎那味了】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楚王才是大boss吧問我愛你有多深,營養液代表我的心~】

【作者大大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自從喝了營養液,除了更新,不想幹別的。】

???】

【怎麽覺得是楚王呢?】

【上一世的新帝是楚王嗎?為啥感覺楚王喜歡濃濃?】

【加油】

-完-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