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章節

會引來不幹淨的東西。

之後醒來時林自然神經兮兮地跑去老皮家，問這兄弟究竟是不是這麽一回事，如果是，就叫一聲，不是就叫兩聲。

結果花江很肯定地向他汪了一聲，這讓林自然背脊一陣涼，立刻對那座山丘生了敬畏之感，連叔婆的墓也沒敢去掃。

不過好在整個四月他都奉獻給了曲子，所以他也并不無聊。

這幾年鳳尾丘的夏天有些熱，雨水比之以往倒合适不少，并沒有像老皮之前說的會有暴雨引起山洪暴發，而這幾日的天氣也總是陽光燦爛。

“花江……之前你在夢裏給我說的，不會是真的吧。”

進了山丘，林自然忍不住又向花江确認一遍。

“怎麽不是真的？”花江轉過頭，“別忘了狗的眼睛總能看到特別的東西，而且一到夏天，山丘上的‘東西’總是特別多。”

“哦？這我倒是要聽聽。”林自然饒有興趣地停下腳步，在花江面前蹲下，“你就給我說說都是些什麽東西？”

38.突來的記憶

對于林自然的問題，花江表現的很嚴肅，它少有的站起身，伸着一只狗爪拍在這位弟兄的肩上：“宇宙很大，生靈也很多，萬事萬物的法則運行在不同時空中，有條不紊，但偶爾也會有時空重疊的時候，那時，你眼裏多了不該看的，就是所謂的‘髒東西’，尤其是夏季氣溫高，空氣都在急着做布朗運動的時候。”

“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林自然不可思議地點點，又問，“那花江，你告訴我，雲朵是不是也是你口中的‘那些東西’？”

花江搖搖頭：“她雖然來自其他時空，卻不是時空突然交疊的出來的，你們的所在的時空因為被什麽特別的東西聯系着，所以才會在特別的地方相遇。”

“那這就是說……我還是可以進入她生活的世界？”林自然的目光突然變得有些可怕。

花江沉寂片刻：“最好不要，兄弟，你只能屬于這裏……”

林自然還想說什麽，耳邊突然傳來了熱情的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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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哥——”

梧桐林裏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漸漸清晰，急促的步伐終于在林自然面前驟然停下，随後便是一個輕靈地擁抱。

“自然哥！”雲朵擡着頭，兩眼中滑下了晶瑩的淚珠，“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聲音哽咽着，驀然又将頭紮在林自然胸膛。

這一別，确實別了很長的時間，要是自己，也以為自己是玩完了。林自然想。

“我也是啊，雲朵……”林自然手撫着她長長的頭發，“這一回能再見，真的是太好了……”

梧桐林中充滿了陽光的味道，這又與山腳下的不同，林自然猜測，此時山腳下的時空應該已是小雨連綿了吧。

安慰着哭唧唧的雲朵，兩人一路向草坪走去，遠遠望見那片碧藍的天空時，他迫不及待地拿出了手機，想将之前的心血一一分享給雲朵。

雲朵一對食指相互碰撞着，滿心期待着林自然接下來的發言。

林自然将她盯了好一瞬，突然間就起了一個壞壞地想法。

“想聽嗎？”他低下頭，向雲朵搖搖手中的手機。

“想！”雲朵點點頭。

“可是這回寫的曲子可貴了，而且是專門給別人定制的，你聽了……你聽了會侵權的。”

這家夥明顯是在胡說八道，雲朵鼓起腮幫，抱着胸：“你這是把我當傻子吧。”

“不過你要是肯為我做件事，我就答應給你聽……”

雲朵別過頭：“不要……”

“真不想聽……”林自然一只手撫在自己胸口上，“這還真讓哥哥我受傷啊……”

“要我做什麽？”雲朵回心轉意。

林自然走到雲朵跟前，指着自己腮幫，“要不，你在這兒親我一下。”

“呸！流氓！”花江在一旁啐了口。

“我……”雲朵不好意思地看着周圍，一臉不知所措。

林自然：“那你閉上眼，讓我親你一下也行。”

“那……好吧……”

雲朵一本正經的閉上眼，背上手，準備着迎接即将落在自己臉頰上的觸感，半晌，卻是一陣溫軟停留在唇上。

那一剎，好像有什麽東西像洪水般迅速湧入她的記憶中，藏匿在記憶之後的那張臉竟在那瞬間清晰地出現在自己眼前。

林自然離開了那雙唇，心中為之前的突兀感到緊張。

這似乎就是命中注定的環節，他無法用理智去說服自己。

“對不起，我……”

林自然紅着臉，心裏又把自己罵成是混蛋。

在之前那件荒唐事差點發生後，他曾千萬遍地叮囑自己，只能将雲朵當成是妹妹，不能對她有其他的想法。

他很清楚，此時的雲朵并非是那時的雲朵。

可就在他完成那六首曲子之後，埋在心裏的那段感情再是難以壓制，在方才又像是火山爆發般狂湧而出。

完了，雲朵又要像上次那樣，生氣的離自己而去了。

“老師，我記得你……”

心裏的不安正在逐漸放大，聽雲朵這麽喚着自己，林自然的心跳停了半拍。

“你……你叫我什麽？”

雲朵望着林自然剛欲啓齒，身子一軟，整個人倒在了落葉之中。

“雲朵，你怎麽了，雲朵？”

雲朵的心跳似乎停止了，這讓林自然猝不及防，他掏出手機想叫來救護車，卻發現此處永遠都是“無信號”。

“将她帶去草坪，曬曬太陽！”

花江叫着，沖上前咬着林自然衣服，将他向草坪方向拉扯。

不敢遲疑，林自然橫抱着雲朵，不顧發軟的兩腿，跟着花江一路小跑至草坪。

【老師……老師……】

那時的雲朵曾這麽叫過自己。

在自己與她的記憶中，有個片斷林自然從未向雲朵提起過。

記得那一日也是一個深秋，學校一樓琴房附近的梧桐葉變得金燦燦的，林自然在琴房內又給雲朵上了一課。

每次課程結束後，林自然都會彈一首曲子給雲朵聽，那次也不例外。

“這首曲子叫什麽？”雲朵聽完後搖搖頭，“聽不太懂。”

“這個啊……”十五歲時的他紅着臉，對這首曲子的精髓充滿了向往，“這是李斯特的《愛之夢》。”

“《愛之夢》？”雲朵似乎完全感覺不到這首曲子哪裏應了【愛】字的景。

情窦初開的少年們心中有愛，他們都明白自己對它存在着那點幻想，可是卻無法将它具象出來。對他們而言，【愛】或許應該是更加柔軟與直接的東西，與曲子裏那段纏綿悠長的夢根本是不一樣的。

人都是越不明白的東西越想知道，林自然很想知道，能完全理解這首曲子究竟是什麽感覺，所以他握住雲朵的雙手，輕輕吻了她。

僅僅在短暫的停留後，他起了雙唇，喚了她的名字……

這些事在方才那一剎她有記起來，林自然快高興瘋了，就好像失掉的寶貝又回到了自己身邊一樣，可是現在……

“雲朵，雲朵，難道你又要離開我一次嗎？雲朵？”

在林自然強烈的呼喚下，雲朵漸漸睜開了眼睛。

“自然哥……”

自然哥，難道不應該是老師嗎？

他眼中有失望，也有欣喜，因為只要雲朵能蘇醒，這比什麽都好。

“雲朵，你沒事太好了。”

雲朵在他懷中一絲驚訝，似乎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一幕，只覺得林自然害怕的樣子有些好笑。

“雲朵，雲朵……我不期望了，我不期望你能記起我，我也不期望我能想起你的名字，我更不期望你時時刻刻都陪着我，我只希望你能永遠在這裏，我只希望每次我來都能看到你……”

聽完他的這番話，雲朵呆呆地，驟然，她覺得肩膀上正有什麽溫熱的東西流動着。

39.真想去你的世界

不知不覺，明月當空，點點星辰，風吹來雲彩一朵一朵。

草坪的聲音還是和白日一樣，零星的鳥語，偶爾還有蝴蝶振翅的聲音，時不時會多一點夜間的蟲鳴。

“自然哥，心情好點了嗎？”

雲朵在山上陪着林自然坐了一個下午，耳邊的六首曲子以列表循環的方式放了一遍又一遍，他還是一言不發的模樣。

草叢間發出搓動腳底的聲音，雲朵終于有些不耐煩了。

“現在幾點了……”

恍然中回神，竟然就到了晚上，他從雲朵手裏接過手機，發現已經是晚上七點。

他似乎早已忘記，這座山丘還會有夜晚。

“壞了！”他急得站起身，向四處張望，只見花江四角朝天地睡在草叢裏，嘴裏還滴着晶瑩的口水。

“雲朵，今日真是抱歉，讓你陪我這麽晚。”林自然臉色流露出不安，“我先送你回去吧。”

“沒什麽，自然哥，你真的沒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