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章節

她一雙水靈大眼望着林自然，好像早已忘記他的反常全是因為自己。

“雲朵啊雲朵……”

林自然伸手想撫摸雲朵的臉頰，剛一碰上，卻讓她紅着臉不經意的退卻了半步，那一刻她的心跳似乎也穿出體內直貫入到林自然的耳中。

“對不起……”林自然有些沮喪地收了手，“我送你回家吧。”

“嗯……”雲朵微微點了點頭。

林自然記得以前回家的路總是布滿松針，而現在腳下那條小路已然不見。

“好奇怪啊……”

兩人肩并肩走着，花江遠遠跟在後面，林自然埋下頭，借着月光看着腳下，也吸引了雲朵。

“怎麽了？”雲朵問。

“記得之前回家時，腳下都會有一條特別的小路，我以為只有順着它走才能回到家，可是現在明明看不見，卻還是知道路在哪裏，你以前也是這樣嗎？”

雲朵的腳步在路上停了一瞬，“嗯”了半天，說：“我從沒見過你說的那條路。”

“那你平時都是怎麽回去的？”

“自然是走着走着就回去了啊。”雲朵回答。

林自然點點頭：“我确實也是走着走着就回去了。”

聽出了林自然的小玩笑，雲朵小聲地笑出了聲。

“對了雲朵，忘記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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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問自然哥一個問題嗎？”沒等林自然說完，雲朵迫不及待地問。

“嗯，你說。”林自然點點頭。

“你今天都在想些什麽呢，老覺得你有些怪怪的……”雲朵背着手，邊說邊走。

“嗯？”林自然故作疑惑，“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是……難道不可以嗎？”

“那……”林自然停住腳步，“那你告訴我，我在你心裏算什麽？”

“算什麽?這個……那個……”雲朵不知道如何作答，扭捏了半天，“那當然是朋友啦？”

“緊緊只是朋友嗎？”林自然問。

“你還是個好哥哥！”雲朵覺得這個答案真是絕妙。

“真的就僅僅如此？”

這個問題無論是他問雲朵還是自己問自己，那種感情又會迷障一般的滋生起來，到時候，又是難以克制……

“算了，今日那些曲子好聽嗎？”

“你終于肯問了……”雲朵像是将這個問題期待了許久，頭點似打鼓，“自然哥的曲子當然是特別地好聽！”

林自然莞爾，伸出手，哥哥一般地撓撓雲朵的頭。

“走吧，再不回去就得挨罵了。”

“诶？你都這麽大了還會挨罵嗎？”

林自然：“當然會啊。”

雲朵：“那你的爸爸媽媽真是嚴厲……”

“不是爸爸媽媽……”林自然向雲朵甩去暧昧的一眼，“是你嫂子。”

“我嫂子……”雲朵突然愣在原地。

似乎是十分期待雲朵的這種反應，林自然嘴角禁不住微翹，卻還是明知故問，“怎麽了”。

“沒，沒什麽……”

雲朵埋下頭，兩只手交握在胸前，埋着頭跟在林自然身旁一言不發。

白色的大門就在前方。如果猜得不錯，穿過那扇門，雲朵就能回到她的世界，然後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把存在于這個世界的自己忘得一幹二淨。

可即便是這樣……

“雲朵，你等一下……”

就在雲朵要穿過那扇門的時候，林自然叫住了她。

“什麽？”

她停止了腳步，見林自然小步跑來。

“這個……今日忘記給你了。”

說完，林自然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小盒子。

小盒子裏是一條項鏈，銀色的鏈子，海豚的墜子，墜子上海豚的眼睛是藍色的寶石。

“雲朵，你知道嗎，若是可以，我真想到你的世界去走一走，但是我知道這不行……”他将鏈子挂在雲朵的脖子上，“一直想送你些什麽，總找不到合适的，希望……你以後，也能找到一個真正愛你的人吧。”

“自然哥，我……”

“早點回去吧。”

沒等雲朵說完，林自然手輕輕一推，将雲朵推進了發光的門內。

他的手進了門，拿出來時竟是消失一般，過了許久才恢複了原狀。

這果然是進去了就會消失啊，花江的話果真沒錯。他想。

他記得，兩年前他對孫綏也說過同樣的話。

什麽叫真正愛她們的人，難道自己就不是真正愛她們的人嗎？

如果兩人都在同一個世界，老天爺讓他只能選一個，他又會去選誰呢？

這夜林自然走在回家的路上已經是晚上九點後了，孫綏等他等不到，終于報了警，警察最後在路上撞見他，用警車将他送回了小樓。

皮鑫見此無比羨慕，他對老皮說林叔叔不僅坐過救護車，還坐過警車，真的十分厲害，他說他以後也要向林叔叔一樣。

“你今天究竟是去哪兒了？電話也不接！為什麽這麽晚才回來？”

孫綏焦急的語氣中已經沒了怒氣，只有完整的慶幸。她以為是自己哪裏做得不好，惹了林自然生氣，讓他離家出走。

因為林自然本來就是個好好先生，除非真的傷了他自尊，通常情況下他是很難生氣的，就連生悶氣的時候也很少。

“小綏，周先生那邊來信息了嗎？”

不顧孫綏的一臉急相，林自然冷不伶仃地問了句。

“沒有……難道你這麽晚回來和他有關系？”

林自然魔怔似地點點頭：“修改曲子吧，那些曲子，我要做修改才行。”

40.孫綏就是有心事，還知道了什麽

這夜林自然一聲不吭，獨坐琴前，一個人一邊彈琴，一邊将曲子一一做了修改。

孫綏坐在小沙發上，看着這樣的林自然突覺得有些害怕。因為她從未見過他如此執着認真的模樣，這似乎預示着将要發生什麽可怕的事。

淩晨三點，林自然終于累倒在鋼琴前。

他頭抵在琴上，腦子裏再是想不出任何的旋律。

“自然，我們上樓休息吧。”

孫綏上前想将林自然扶到卧室，與他對視一剎，驟然發現這家夥又精神起來。

“雲朵……”林自然口中喃喃，“對了……得把對雲朵的感覺寫進去。”

“雲朵，什麽雲朵……”

孫綏不明白林自然在說什麽，卻看他手指又動了起來，就連身上也散發着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正與他之前寫的那些曲子一樣。

這樣的林自然讓她退避三舍，不敢再去打擾。

孫綏就這樣在小沙發上坐了一晚，直到第二天看到林自然伏在鋼琴的鍵盤上。

六首曲子全部不落，被他修改完成，比之以前已是面目全非。

“小綏嗎？我快不行了……”聽見身旁有異動，林自然睜開了眼。

“自然，你怎麽樣了？還好吧！”

孫綏扔下譜子，蹲下關切的詢問。

她還以為林自然又是哪裏不舒服，卻見他指着琴上的譜子，氣息奄奄：“去……把他們都彈一遍，就像我之前做的，我彈不動了。”

說完他站起來，獨自向小沙發走去，兩腿一軟，癱倒在上面。

孫綏沒法拒絕，懷揣着不安，将譜子一一過一遍後，動起了雙手。

待她彈完後再回頭，發現林自然已經睡着。

“真是的，說睡就睡……”她走上前嘀咕一番，輕輕搖了搖，見他沒動靜，只得使出全力将他整個人抱起，拖着他上樓。

将他放上床的一剎，孫綏沒站穩，也側身倒在床上，林自然條件反射似的，雙手一伸，就将孫綏抱在懷裏。

“雲朵……”

他口裏嗚哝着，孫綏也聽不清他在說什麽糊塗話，臉上泛起幸福的紅暈，與他相擁入眠。

那一刻，孫綏想讓時間停止，永遠定格在這一秒。

第二日，林自然看着昨晚發瘋時改的曲子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再聽孫綏彈出的成品更加不可思議。

那簡直不像是自己寫的。

“你這麽一改好像比之前更好了。”孫綏一邊聽一邊評價，“旋律間變換不僅自然圓潤了，更多了一種意境……自然，你真打算将這些曲子拿給周茂星？”孫綏問，“要不還是放在網上吧，總覺得給別人怪可惜的，反正你這樣一改都不是以前的樣子了。”

“不，都給周茂星吧，我想讓更多的人聽見。”

孫綏：“可是……”

“我不在乎曲子挂的是誰的名字，我就想讓更多的人聽見，看電影的人總比在網上聽歌的人要多吧，你把它們都發過去，讓他去選好了。”

林自然說完，放下耳機，緩緩走上二樓。

人一旦生起病，熬夜就不行了。林自然只覺得這一覺他要睡上一個星期才能補得回來。

孫綏聽林自然的話，将曲子文件全發到周茂星的QQ上，只等對方一句答複，然後她又悠悠回到二樓卧室，躺在林自然身邊。

許是有些意猶未盡，林自然側躺在床上望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