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章節

孫綏：“什麽故事？”

“就是那個女孩的故事，小時候夢到了一個女孩，後來，她真的出現在我的世界裏。”

孫綏：“記得，可是我一直覺得那是你在開玩笑呢。”

“不，那是真的，十五歲那年，我們相遇，後來我還教了她一陣子鋼琴，只是到最後她不辭而別了，我再也沒有找到過她。”

“那你有向她告白過嗎？”

林自然搖搖頭：“這也是我覺得後悔的地方。”

“那……真可惜啊……”孫綏低聲。

“難道你就不會覺得讨厭嗎？聽我說起別的女人。”

“我能有什麽好覺得讨厭的？”孫綏搶過林自然吃空的碗，“如果你和那個女孩好了，我們就不會在一起，那樣我就會遇上另一個人，說不定會比你好上幾百倍。”

“那萬一比我差上幾百倍呢？”

“本姑娘這麽可能會遇上差的？”孫綏站起來，向林自然擠了一個鬼臉，轉身向門外走去。

“小綏……”

她剛欲出門，又被林自然叫住了。

“什麽事……”

“其實……”林自然撇撇嘴，“別走太快了，剛才阿姨拖了地，會滑。”

林自然很想将心裏的秘密告訴孫綏，卻在那一刻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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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明白，一旦将這個秘密告訴他人，就代表他以後的生活再也沒有任何期待了。

他再向窗外望去，依舊還有成片的螢火蟲在窗外飛舞着。

這一夜林自然睡得無比安心，第二日剛準備回鳳尾丘的小樓，卻不知孫綏之前怎麽說的，周茂星竟然屁颠屁颠地跑來了。

“林老師，你這身子……可得好好保重啊……”

知道林自然的病情，周茂星除了滿臉不可思議，眼中也透出悲涼的神色。

看着現在的周茂星，林自然怎麽都無法将他與那個可惡的學長聯系起來。

不過說到底，對于這個問題，林自然還真有些好奇。

他與周茂星相談起來，說起自己讀書時候的事，也說了自己讀過的音樂附中，結果周茂星竟真的與他是校友。

“……真是巧得很吶……”周茂星明顯有些欣喜若狂，“我還真不知道，原來我們學校竟然出了這麽一個厲害的人物……”

周茂星本就有心學作曲，可是因為本身成績不好，他沒能考上心儀的專業，而是入了鋼琴廠做了專門的調律師，從此一邊工作一邊寫自己的作品。

可是因為自己本身的天賦，他的作品一直無人問津。

很多次他都想放棄，但是一想起鋼琴，他又堅持下來了。

與林自然說起此事，他又有些懷念當時一邊練琴一邊工作時的情形，實在懷念的很。

林自然聽得一愣一愣，看周茂星在自己身邊得瑟，他就老覺得自己噩夢已經成真了一樣。

不過或許，那本身就是真實的。

出院後，林自然第一件事就是去感謝花江。

本以為這狗兄弟會借着機會用狗語将自己訓斥一番，所以林自然準備很多狗罐頭進貢。

哪知這回花江玩起了矜持，既不吃罐頭，也不訓斥，只用一雙特別擔憂的雙眼看着林自然，最後還破天荒的舔了舔林自然的手背。

這老讓林自然覺得，花江這是愛上了自己了。

“小叔叔！”皮鑫很久沒見林自然，這次見了竟然感到無比懷念，他手拿着簽字筆，“小叔叔我換筆了，要不要給你畫只表？”

“好啊！”

林自然欣然答應，卻聽花江在一旁不滿意地叫了一聲。

“怎麽了？”他撓撓花江的頭，悄聲對它道，“你是還在擔心我，還是嫌我麻煩不想帶我過去啊？”

花江擺出一幅無可奈何的表情，也懶得與他說什麽，甩着臉跑去一旁吃罐頭去了。

55.今晚月色真美

“小綏，你在想什麽呢？”

兩人小樓裏吃飯，孫綏停了手上筷子，癡癡地看着林自然的手腕發呆。

“沒……沒什麽……”孫綏在自己碗裏又夾了一口菜，“那個小孩子真夠調皮的……”

“是啊。”林自然看了看手上的表，“不過小孩子嘛，不礙事，過兩日就洗幹淨了……”他眼珠遛了兩圈，“陳鋒剛才來過了？”

“嗯，他見你在睡覺，放下東西就走了。”孫綏兩眼一瞟，目光落在門口那些叫不出名的禮包上。

“感覺有陣子沒聽他彈琴了，也不知道他練得怎麽樣了。”

孫綏聽了噗嗤笑出聲：“瞧你說的，明明才過了一個星期都不到。”

“啊……是嗎？”林自然撓撓頭，真感覺就像過了好久一樣。”

林自然手上的那只表，孫綏見了少說也有四五回了。

細細算下來，那個小孩每次在林自然手上畫表，這家夥就會浪上那座山丘，這到底是故意的，還是巧合呢？

“感覺這表……”

“什麽？”林自然略帶警覺的看了眼孫綏。

“沒有什麽。”孫綏搖搖頭，“對了，自然，明天你還要到山上去嗎？”

“明天……想去外面稍微走走。”

“要我陪着你嗎？”

“不需要了……”

對于林自然而言，世界上唯一不可欺騙的，就是自己的心。

即便知道自己追尋的東西是如此缥缈。

即便它通過自己的努力，也沒有好結果。

雲朵只有站在那座山丘，才是雲朵，落在俗世的，不是。

而折騰這麽久，他才知道，占據自己內心裏的，一直就只有山上的那片雲朵。

“兄弟，我不能再帶你過去了。”

第二日，人牽着狗走在林間半路上，花江突然蹲在地上不走了，這讓林自然很是惱火。

“兄弟，你別生氣……”花江擡着頭，神色是從未有過的認真。

“你說不帶我過去，我就真的不能過去了，說得好像我只能靠你才能過去一樣。”

林自然甩掉了繩子。

“兄弟，你站住！”

林自然剛要跑開，又被花江猛一聲叫住。

“你和那個女孩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這樣越陷越深，終有一天會喪命的。”花江繞到林自然跟前，擋住他的去路，“跟我回去吧，就當是一個美好的回憶，別再來了。”

都說貓狗是靈性的動物，貓的眼睛可以看到另一個世界的東西，狗的眼睛不僅可以看到另外一個世界，還能看到未來即将發生的事。

林自然記得昨夜自己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自己插在一個深坑裏，就像一根胡蘿蔔一樣，怎樣都動彈不得，最後還是被花江咬住頭發給拉了出來。

“真的就只能變成回憶嗎？然後過着自己不喜歡的日子？”

“這樣的日子你為什麽不喜歡？你不是已經實現了自己的夢想？你身邊還有愛你的人，你也愛他們，這麽完美的人生，你又要執着什麽呢？難道只有求不得的東西才是最好嗎？”花江走上前一步，“兄弟，回去吧，她在山下找你。”

林自然聽了心中一怔。他細細聽去，風中真有人在呼喚着自己，那是孫綏的聲音。

“她無法到達這裏，你就忍心一直讓她在外面這樣找你嗎？”

“我……”林自然開始猶豫了。

“回去吧，過了今日，你就不用再來了，人間的日子好得很。”

花江的話似乎快将林自然打動了，可是這是風中又有什麽聲音，蓋過了孫綏的呼喚聲，絲綢一般撩動着林自然的耳朵。

“對不起，花江……”

林自然抛下一句，随後匆匆向歌聲的出處尋覓。

“雲朵！”

她依舊站在山丘的草坪上，唱着那年他寫的歌。

在聽到林自然呼喚自己的那一刻，她回了頭。

看見了林自然，她的心除了跳動，似乎還被什麽東西不停地敲打着。

而她的雙眼，也充滿了無限的期待。

“雲朵雲朵雲朵！”

林自然心裏無比開懷，在雲朵紮在自己懷裏那一刻，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

“自然哥，你怎麽走了這麽久，你知道我等了你好久……”

林自然倒在草地上，雲朵就趴在他身上，紅着臉矜持着。

可即便如此，也藏不住她心中的那份熱情。

“我不過才離開一周啊……”林自然看着他脖頸間的雪白，将她一頭烏絲撂到她耳後。

“不是一周！”雲朵猛地搖頭，“你消失近一個月，你在教她彈琴，你很幸福，可是她并不是我啊……”

林自然望着雲朵的雙眼，從之中看到了自己夢中發生的一切，那瞬間驚愕不已。

“我也做了一個很長的夢……”說到這裏雲朵眼裏溢出了淚，“我還記得，聽到你寫的那首歌，我很喜歡，我還畫了一幅畫寄給你，你記得嗎？”

“畫？什麽畫……”

“一幅畫啊，你說過畫像上的女孩很美，美到你不會喜歡別人，所以，你不可以喜歡其他的人，那個人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