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章節

不是我……”

“雲朵，別說了，我都知道了……”

雲朵：“唔……”

林自然伸長了脖子，冷不防向雲朵送去一吻。

雲朵沒想過這樣，卻一點沒有拒絕，只是意外到整個身子變得僵硬無比。

林自然順勢翻個身，側身抱着她，讓他與自己一起躺在草坪裏。

他雙手按揉這雲朵的羸弱的雙肩，終于讓她漸漸放松下來，于是她也終于抱住了林自然的後背……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身旁長出了成堆的美人蕉，好像是特地從地下鑽出要為他們遮羞一樣。

他并不在雲朵的世界，雲朵也不存在于他的世界。

跨越兩個世界的愛念，讓它們綻放出了美麗的花，月光下依舊紅豔。

林自然以為自己這回又會如此唐突，誰能料到，一切都水到渠成。

他起身撿起草地上的眼鏡戴上，将自己身上唯一的衣服蓋在雲朵嬌小的身軀上，然後起身掰下一片美人蕉的葉子，坐在雲朵身旁給她扇起風來。

“還熱嗎？好些了嗎？”他問。

雲朵沒說話，拉着他的大體恤，将臉埋下去半張，身體的輪廓若隐若現。

林自然看着她笑了笑：“那還怕嗎？”

雲朵将整張臉埋在衣服裏，林自然只能看見她頭發在左右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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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自然望了一眼天邊的明月，還記得在日語裏‘我喜歡你’，和‘今晚月色真美’是一個發音。

“雲朵，今晚月色真美。”他說。

56.坦白

那晚從山上回來，林自然着了魔一般，笑得魂不守舍，別人與他說話他也不理。

他茶飯不思，獨坐琴前，每次每首曲子彈到一半，他就又會發呆，好像靈魂已經不在此地。

孫綏就看着他這般癡癡的模樣，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她甚至覺得，林自然就要從他身邊消失了一樣。

“自然，你這是怎麽了？”

林自然說要作曲，然後将記譜的本子在琴前一扔，卻自顧自地把頭抵在上面。

“自然，你累了，要不……我們想去睡吧。”

“嗯……先去睡。”

林自然應了一聲，卻還是一動不動。

孫綏不願相信怪力亂神的事。

可是不相信，就不代表它并不存在。

那晚大半夜，孫綏已是睡着，林自然也不知道發了什麽夢，猛一下就從後面抱住了孫綏。

對方那種小心翼翼地感覺孫綏從未體驗過，但是她知道，這樣的擁抱并不是給自己的。

在林自然夢中的人究竟是誰，她真的很像知道。

那之後第二日，她趁着林自然給陳鋒上課，偷偷去老皮家找到了皮鑫。

“小鑫，你能告訴姑姑，小叔叔為什麽總讓你給他畫表嗎？”

“因為我拿了叔叔一塊表，叔叔就沒得看了，而且他手腕上空空的，一點都不好看。”

皮鑫說完，向孫綏亮出了自己左手腕那只不搭調的大表。

“那……你也能給我姑姑畫上一只嗎？”

皮鑫：“這……”

“求求小鑫了，姑姑覺得小鑫畫的表可好看了，姑姑也想要一塊。”

“那好吧……”皮鑫點點頭，一副勉為其難的模樣，“那我就給你畫一塊好了。”

孫綏得到了表，懷着忐忑的心情，一路小跑到山丘腳下。

那一刻她望着山，心裏充滿了對真相的恐懼，然而那一刻她又是如此期待真相，以致于體內有一種莫名的快感。

可是，她在山丘上繞了一圈，卻什麽也沒有發現。

“小綏，你還記得……曾經我有一幅畫的……”

回到小樓，林自然已經準備好了晚飯。

他沒問孫綏究竟去了哪裏，好像她去了哪裏都和自己無關一樣。

孫綏被他突然的一問弄得雲裏霧裏。

“什麽畫？”她問。

“我也不記得是什麽畫，反正印象中就是有那麽一幅。”他拿着筷子在碗裏撥弄着，臉上明顯蕩漾着幸福，“不過也不是重要的畫。”

“畫……”孫綏沉思片刻，再不說話。

要說畫，她之前的确見過一幅，那是一幅自畫像。

她記得，當初林自然第一次在網絡上寫歌，曾收到一個粉絲來的私信。

那時林自然上網用的賬號和密碼幾乎都差不多，當時與他剛談戀愛的孫綏很容易就登上了他的賬號，之後就看到了那封私信的全部內容。

因為之前受到了孫綏的打擊，說自己寫的歌不好，林自然便再沒有寫過新歌，而是将全部精力放在鋼琴的教學上，所以自那以後寫歌網他就再也沒上去過。

可那時孫綏想的卻是：能給他吸一兩個粉也不錯，說不定以後他就會信心滿滿地繼續寫歌了。

所以又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孫綏與那位叫Cloud的粉絲打得十分火熱，那位Cloud之後還給孫綏寄去了一張自畫像。

孫綏本想将這件事告訴林自然，可當她看到那幅畫像的時候，這個想法就徹底止住了。

畫像上的女孩太美，若是讓她與林自然接觸了，她不能保證林自然不會受其誘惑。

她将那幅畫像束之高閣，删去了所有私信，也不告訴林自然任何關于發生在寫歌網的事。

當時孫綏心裏對自己與林自然的愛戀還有憧憬，她打算若是以後兩人結婚，她可以将此事當做是婚前的美好回憶說給林自然聽。

自那之後，她就停止了在網上扮演林自然的游戲。

那副畫最後去了哪裏，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之後又過了幾日，林自然背着一幅學生畫板、拿着素描紙去了山丘，下山後上面便有一幅畫。孫綏見了那幅畫，幾乎吓得哭出來。

因為畫上的人和她多年前藏起來的那幅畫上的人幾乎一模一樣。

“自然，這畫……你是從哪裏來的？”她問得戰戰兢兢。

“這個啊……”林自然鼻息帶笑，望着畫時一臉幸福，“這個是我的一個學生畫的，我都不知道她還會這個……”

“哪個學生，我認識嗎？”孫綏問。

“下次我将她帶來給你看看？”林自然半開玩笑的對她說。

“哦……”

不可饒恕……

自然竟然背着自己與她在山丘上相會，可是自己每次偷偷跟上山丘時都見不到半個人。

他們究竟是躲在哪裏的。

為什麽自己為他做了這麽多，他還要如此欺騙自己。

孫綏難以接受這一切，她現在總覺得自己神經已經不正常了，幾乎随時都要崩潰掉。

林自然不知孫綏為何患上了神經衰弱，這幾日她幾乎茶飯不思，就算見了自己也是欲言又止的模樣。

察覺到了異樣，林自然打算找他談談。

“小綏，你到底怎麽了，你我究竟有什麽話不能明說的，憋着你不難受嗎？”

“有些事應該是我先問你才對！”

那一刻孫綏終于受不了爆發了。

“自然，你每次上山丘，究竟都是去見誰？”

“你發現了？”林自然似乎并沒有想隐瞞的意思，他難為情的歪着頭，“可是，這種事給你說了你也不會相信的。”

“是不是那個曾經在你睡夢中的女孩？”孫綏問。

“果然是瞞不住啊……”林自然點點頭，“就是她，我也沒想到啊，會在這裏遇見她。”

“自然，我們走吧。”

“走哪裏？為什麽？”

“走哪裏都好，就是不要在這裏，自然，你知道嗎？你是中邪了，這座山丘不幹淨……”

“不，我沒有中邪，小綏，她是人，和我們一樣是活生生的人，她沒有你說的那麽不堪，我們只能在山丘上才能相見。”

孫綏聽完呆呆地看着他，只是止不住的搖頭。

“小綏，你知道嗎？我沒法離開她了，因為她也是我生命裏最重要的人啊。”

57.真相

山上的誘惑最終大過了自己。

連續幾日，孫綏終于接受了這個事實。

這日他趁着林自然上山，啜泣着，含淚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一走了之。

雖然她在這個小樓內呆的時日不多，因為日日與愛的人在一起，也是充滿了回憶，這回要走，她是真的舍不得。

可是即便舍不得，不走也不行吧。

孫綏需要停止這種痛苦，她要逃離這片傷心地。

之前她帶着鋼琴前來，也帶了不少自己的東西。現在他找來幾個紙箱，将那些東西統統裝進箱內，準備一并将它們寄回老家。

收着收着，她找到了一張快遞殼，上面的地址還依稀可見。

這個地址是誰的？那一刻孫綏的心被揪痛了。

曾幾何時那封自畫像就出自這封快遞殼內，現在它居然還敢出現……

她打算将紙殼撕毀，瞬間又停了手。

這個自畫像的主人，到底是個怎樣人。

孫綏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林自然似乎已經不在乎雲朵是誰，她從哪裏來，又要從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