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Episode 2
“咦?為什麽變成‘太宰’了?為什麽不叫我‘首領’了?”坐在副駕上的港口黑手黨現任首領、太宰治先生看上去對此十分不滿,“中也,這是你拜托人的态度嗎?”
“意思就是,這個不是以屬下身份的拜托——”中原中也拽住安全帶,偏頭默默盯了太宰幾秒,輕輕一挑眉,“而是以從前搭檔身份的要求啊。要、求。聽明白了麽?白癡。”
“……中也,我怎麽感覺你這是要造反的前兆。”太宰治皺皺鼻子。堂堂黑幫的大佬,做出這種小女生一樣的表情來裝委屈不僅毫不違和,看起來居然還有點可愛,充分證明足夠的英俊漂亮确實很占便宜。
他控訴自己的搭檔兼現在的部下:“你是不是被人吵醒午睡叫到公司來,現在把起床氣撒到我身上了?”
“我沒有。”中原中也毫無壓力地敷衍自己的頂頭上司(确實毫無壓力,脾氣上來了他還會暴打上司),安全帶系好後他把車緩緩開出地下停車場,順便問和太宰一起去出差的老前輩去向,“把你安全帶系上,我不想被交通部通知去交罰金——廣津呢?”
“明明是個黑手黨,生活裏卻意外得好市民啊,警察叔叔們要高興死了。”被這麽明顯的敷衍,太宰頓時也不再好好說話,話中的嘲諷意味十足,“才不告訴你廣津去哪了呢,漆黑的小蛞蝓——”
“給我好好說話,是不是又想我揍你?”
車上多了個不容忽視的生物,即使是毫無先兆的,現在的第一目的地是哪裏也依舊成了中原中也不用考慮和讨論的結果。
把車開上主幹道,中原中也一邊目不斜視地開車,一邊開口問道,“你這次出差結果如何?前天和你通電話的時候,你不是說合同上還有幾個條款沒談妥,今晚要繼續談麽?這麽早回來,是直接談崩了?”
他和太宰治講話的時候總是這個語氣,的确不像是部下與首領之間的對談。太宰嘴上抱怨來抱怨去,其實也早就習慣了——不如說,在過去的這些年來,他們這個樣子才是常态,并非是他做了幾年首領、兩人地位相差一截就能改變過來的——當然了,在有必要的場合時中原中也照樣可以完美扮演“恭敬又得力的部下”這一角色。有時候兩個人大吵一通相看兩厭,太宰就會故意調整那段時間所有外出活動的随行人員名單,在裏面通通安排上中也的名字,好看着中也那張外人面前咬牙切齒扮演“恭敬部下”的危險表情,用這個辦法來折騰搭檔愉悅自己。
“出了點麻煩。沒法談下去了。”太宰治也沒去問中也這是開向哪裏。他伸了個懶腰,靠在椅背上,懶洋洋地敘說這次的行程,“廣津看苗頭不對,就讓我先回來了,說那裏危險——但我總覺得,他這是嫌我礙事,所以找借口把我往回趕。”
就是嫌你礙事吧。中原中也面無表情心想。畢竟廣津從年輕時候就為這個組織做事,到如今大約沒什麽麻煩會難住他。但外憂好擋,架不住自己有個“看部下頭痛”是樂趣之一的首領。
不過這話他并沒有說出來。實在也是因為到底也是名義上的首領,平時兩人互嘲下也就算了,今天他還有事,要真把這個某些時候還十分小孩子氣的大麻煩惹不爽了,他今晚就什麽都別想做了。
于是他漫不經心随口問了一句:“什麽麻煩?”
“被殺了啊,要談合作的那家的家主,就在昨晚。”港黑首領的語氣淡淡的,顯然這件事還有着令他想不通的地方,“不過目前看來應該是仇殺吧,屍體的樣子有點慘,背上被縫了‘死ね’的字樣。雖說和我們無關,但恰逢談判僵持的敏感時候出了這種事,我們總會是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即使沒有明說。家族內争權、以及借題發揮地潑污水,我留在那也只會面對這種無聊的事而已,所以就定了中午的機票飛回來了。”
Advertisement
不如回來折騰我們好玩是嗎。果然是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就知道他不可能是那種廣津勸兩句就乖乖聽話的人……嗯?
因為走神沒注意到路口的信號燈已經轉紅,中原中也猛地踩下剎車,太宰一時不察身體朝前猛撲了出去,又因為沒有系安全帶,所以額頭“砰”地一下撞上了前擋板,悶悶的一聲,聽起來就很疼。
“疼疼疼……在幹什麽啊中也!”太宰表情痛苦地捂着額頭,看出來是真撞到了,“沒有了!你這個月的獎金絕對沒有了!”
中原也沒想到他真的會撞到,頓時有點心虛,想了想又理直氣壯起來:“所以我不是叫你系好安全帶嗎?現在你這樣怨誰啊?”
太宰治都要被他氣笑了,嘴角向上極其危險地輕輕一彎:“怨我?”
“那難道——好吧,是我的不對。下次剎車輕一點。”到底是心虛,中原中也沒什麽繼續吵下去的底氣,當然另一方面,沒有系安全帶的太宰發生這種事确實不無辜,不過他有想問的事,所以懶得在這裏争執,“你剛剛說,屍體的背上被縫了‘死ね’的字樣?”
“……我怎麽感覺你還是在敷衍我。”太宰治放下手,露出額頭被撞紅的一塊,然後繼續說道,“沒錯,粗糙的細麻繩,怨氣簡直能直接潑到人臉上。但這有什麽問題?”
“唔……問題倒也說不上。”中原中也露出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只不過今天從條子那裏接過來的事件,被害者就是這個樣子。本想着事情不怎麽麻煩,大約明天你回來之前就能處理好,就沒有立刻向你說明。”
綠燈亮起來,中原中也發動車子,拐上回太宰治在市區中心公寓的那條路。太宰治聽了這件事倒沒有太大反應,只是長長“欸——”了一聲,說道:“是嗎?确認下手的不是模仿犯?”
“這誰知道。”中原中也輕輕一聳肩,“警方那邊好像和媒體打了招呼,沒有把這個信息公布出去,大概是同一個人吧。”
“那能把合作家族的老頭子殺掉,犯人看來還是有點本事的嘛。”太宰懶洋洋地說,“我是不太清楚昨晚具體情況,不過那個老頭子身邊護衛一直不少,前幾天談判沒進展的時候我也和廣津抱怨過‘幹脆殺掉好了’這件事,老爺子正經地回複了我‘那恐怕不太容易’這種話呢。”
“那種事無所謂吧,反正總歸是要把人找出來的。”中原中也的語氣中有種站在實力頂端之人身上那種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漠然——或者說,傲慢,平淡說道,“這樣一來反而幫了忙了,能殺掉那樣的人,嫌疑者的範圍會縮小不少吧。”
“那就是你和廣津要說的事了。”太宰打了個哈欠,顯然興致缺缺。
把麻煩的首領送回高級公寓樓下,中也把車停好,太宰坐在位子上穩如泰山,沒有要下車的意思:“怎麽,你不跟我上去嗎?”
“不好意思啊,真是讓首領失望了——我不信你沒看出來我這是要去和人吃飯的裝束。”
“原來中也還記得誰是首領啊。”太宰治嘆了口氣,拉長了尾音,“那麽,你的首領回來,中也卻去和不知道哪的人吃飯……”
他輕輕笑了一聲,煞有介事道:“造反意圖這麽明顯,我做為首領是不是該罰一下你?”
“造反的地方還在別處呢。”港黑幹部看着他的上司,忽然勾嘴角露出一個不懷什麽好意的微笑。
這笑容背後的意味太熟悉,太宰配合地傾身過去,看着那張從無比熟悉的漂亮面孔在眼前放大,然後嘴唇上傳來了柔軟又溫熱的觸感。
太宰跟着笑起來,伸出手将人攬過來。他的手掌貼上後腰的凹陷處,一寸寸撫摸過剪裁合适的高定所勾勒出的那段勁瘦腰線,緊接着加大了按着中也的背脊的力度,随即低頭加深了這個意味頗深的吻。
時隔一次小長期出差的再見面,兩人在一塊粘了會兒,分開時嘴唇還隐隐碰在一起。太宰的手熟稔地順着脊背凹下去的弧度摸了下去,一邊笑着低聲問:“我們是有兩個月沒有做了麽?”
“大概吧。”中原中也被他摸着,想到兩人現在還在車裏就沒忍住親到一起去了的境況,有點想笑,又忽然想起來一件事,“說起來前段時間,有個新進來的員工,覺得我是只憑武力才留在這個位子上的。” “唔。”中也究竟有幾斤幾兩這件事,恐怕沒人會比太宰更清楚,然而他眼下只專注于拽出襯衫後摸進去觸碰到的那小片細滑肌膚,回應也顯得極其淡定,“然後呢?”
“是梶井告訴我的。所以我讓梶井找人給那小子傳話,”中原中也悠悠地說,“爺留在這個位子上不是憑武力。”
“那憑什麽?”
“憑臉好,當了老板的情人。”
“……”太宰治露出感嘆的神色,“啊……當年那個遇到這種事一定會爆炸的中也,居然也會這樣子開玩笑了……真是時光如梭,物是人非呀。紅葉姐聽到大概也要感嘆中也長大了吧?”
“不好笑麽?反正梶井那個白癡聽了之後嘎嘎嘎笑得扶牆走的。還有,別像個老頭子一樣唧唧歪歪的,聽了讓人想揍你。”中也往外推了推他,開始整理自己被拽得亂成一團的西裝襯衣,“我吃完飯再過來。”
太宰治依舊在副駕駛上做得穩穩當當,他一邊挑眉看着中也砸嘴不耐煩地解開皮腰帶重新打理襯衣下擺的動作,一邊問:“所以——中也還沒告訴我,你晚上去和誰吃飯?”
中原中也忙于整理儀表,因此回話就回得頗有些漫不經心:“上次的那個村上一誠……你大概不記得了,在之前的事情裏幫過我們一點忙,才有了聯系。”
“嗯嗯……”太宰治自然而然伸手過去捏住中也的領帶,往自己這邊拽了拽,将那條剛才被自己扯歪的領帶重新系整齊,“然後?”
“然後就是,前兩天的時候他給我打了電話,說有點讓他為難的事情,無論如何也想要當面和我談一談……”中原中也搞好了襯衣,微微擡起下巴,毫無防備地把自己的脖頸展露在太宰治的手指之下,無所謂地說道,“當然也不是為了這一句話就赴宴的,具體情況三言兩語說不清楚,等我晚上回來再詳細告訴你好了。”
“唔。”太宰治點點頭,看上去像是放過了這個問題——
下一刻,中原中也感覺脖頸處驟然一緊,一股大力順着那條系好的領帶勒住他的喉嚨,逼着他不得不順着力道前傾上身貼過去,太宰治把他那條黑色細領帶變成了一條價格高昂的兇器。
中原中也幾乎和太宰挨在了一起,兩人能感受到彼此淺淺的鼻息。他臉上保持着一種司空見慣的淡定,只皺了下眉,嗓音是平靜的:“又怎麽了?”
曾經是港口黑手黨歷代最年輕的幹部——現在是歷代最年輕的首領了,他彎起嘴角,輕輕笑起來。而每當太宰治彎着唇角、眼睛微微睜大這樣笑起來的時候,那笑容裏總會有一點不符合他年齡身份與地位的孩童一樣的天真感,與內容糟糕又危險的話語結合在一起,有種古怪和諧的協調感。
“中也,”他的瞳孔極黑,近乎親昵地緩緩道,“‘你是屬于我的’——這句話的意思是,我的所有希望你都要去忠實履行:比如我想要你在我出差時候乖乖待在橫濱,比如我想要你去調查清楚這次的事件,又或者是……我想要你現在留下來,你就留下來,然後推掉那什麽狗屁無聊的赴約。”
極近距離下,中原中也靜靜地看着太宰眼瞳中倒映的小小的自己,聽着太宰治這通歪理一樣的言論,一言不發。
“……這些事情是從你我加入黑手黨的那一刻起就決定好的。當時是,現在是,然後未來也會是如此。”太宰治的手從領帶上松開,轉而輕輕撫摸上中原中也的脖頸,那裏平時有一條黑色的皮質項圈,今日因為正裝打扮而摘了下來,取而代之的就是那條黑色領帶,“中也可要,好好記住這一點呀。”
“……”
卡住喉嚨的桎梏消失,中原中也面無表情地正了正自己的領帶,對太宰剛剛那番他已經聽了無數次的話不置可否,只随意“唔”了一聲,然後一挑眉梢,“那麽照您的意思,現在我可以離開這裏,去赴飯局的約了嗎,BOSS?”
略惡劣的挑釁語氣和故意而為的恭敬敬語所形成的反差極大取悅了港口黑手黨的年輕首領。他笑眯了眼睛,剛才身上那股說不出的危險和壓迫感倏一下散了。
“嗯~現在就暫時放過中也吧~”太宰治下車,彎腰笑眯眯沖他擺擺手,像路邊随處可見的同朋友道別的普通年輕人,“別吃到太晚,因為我今天來回飛好累,想要早點睡覺呢。”抱怨的語氣,就好像命令身為部下的中原中也來自己這裏過夜是再普通不過的一件小事。
“啰裏八嗦的,”中原中也砸了下嘴,手指往下一勾,把停車檔推到了倒車檔。“知道了。”他不大耐煩地說。
外面淺色西裝、裏面是黑色襯衣,暗黃色的領帶,一條紅色絲質長巾被随意搭在脖頸上。太宰治笑眯眯地站在自己公寓樓下,看着中原中也離開。
然而事與願違,可能從太宰定了回橫濱的機票那一刻起,中原中也就注定沒法赴今晚這個約,注定要放別人一個鴿子——
——因為在他開出去五分鐘之後,太宰治的公寓爆zha了。
TBC.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