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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 3

幹這一行時間久了,國木田總覺得自己要未老先衰。

但好在有理想這杆鐵旗铮铮支撐着他的靈魂,方不至于讓他在思考額外加班打亂了自己安排是一件十分讓人為難的事情之外,直接心疲力竭地撩挑子不幹、收工回家當他的小小教師。所以在差兩分鐘下班前接到了報案電話,說某處公寓大樓的高層發生了爆zha時,他只是在輕輕嘆了口氣後就立刻振作起來,修改了自己接下來的安排,然後拎起旁邊剛剛把本月本部門賬單整理好的中島敦,在中島敦迷茫的眼神中,兩人一起快步走了出去。

“請問前輩,我們這是去哪裏?”沖上車子坐好,中島敦七手八腳還沒來及把安全帶系上,就感覺到車子啓動驟然沖出帶起的慣性讓自己整個人都猛地後仰撞到椅背上。白發的年輕人呲牙咧嘴一邊揉着自己被撞到的後腦勺,一邊略拘謹地詢問:“事态很嚴重嗎?”

“目前還不清楚。但是敦,我記得你有着變為白虎的異能吧?可能一會兒會需要用到你的‘虎眼’和怪力來幫忙救援。”

中島敦神情一振,剛想挺直脊背幹脆答應下來,就聽見國木田的手機再度響起來。

事态緊急,國木田不可能停下車去接電話,于是将手機連了車載藍牙後接通,另一端已經處在現場的救援人員的聲音立刻在車內響起來。

“國木田君,”電話那頭的人和國木田經常有着工作上合作,兩人關系不錯,所以開頭一切繁冗問候通通被略過,直接道,“現在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

“都已經發生了爆zha,還能有什麽好消息、以及比爆zha還要更壞的消息?”國木田獨步目不斜視地注視着車前方的道路,“你按順序說吧,佐原。”

“唉,你還是老樣子。”這輛車上的音響效果不算好,所以聲音傳出來有些失真。電話那一段的背景音嘈雜混亂,随後這個姓氏為佐原的消防同僚開口說道,“好消息是,爆zha沒有預期的嚴重,犯人應該是有意識控制了破壞程度,所以左右上下的住戶都沒有受到影響,而受害人也似乎因為提前察覺到了不妥之處,所以這次事件沒有人傷亡。”

“是嗎。”國木田獨步舒了一口氣,臉上神色輕松了一些,“那還真的算是一個好消息了。”

“別急着下結論啊國木田,”那邊的語氣卻忽然沉重下來,中島敦聽到了對方咂嘴無奈的聲音,“你現在還能覺得輕松,是因為你不知道‘受害人’是誰——”

“是誰?”國木田心中升起模模糊糊不好的預感。能讓同僚用如此語氣說出的人選,不是zheng要就是財閥董事,反正都是些身份敏感的人物,而遇上這樣的人,他們警方處理起案件也就會受到多方的阻礙和扭曲,甚至最後不得不做一些某種程度上的妥協。

中島敦一直默默聽着,然後聽到電話那端的佐原輝明說了一個他從未聽過的陌生名字。

誰?他心中不解,因為飛快回想了一遍後他發現這個名字不是什麽人們耳熟能詳的人物,但也有可能是因為他見識太少……中島敦偷偷觑了一眼旁邊開車的國木田獨步,發現直到剛才都還一臉平靜嚴肅的前輩,現在已經黑了整張臉。

“……我知道了。”他聽見前輩從牙縫間擠出這句話,“我馬上就趕過去。現場還有什麽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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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原中也在這裏。”佐原輝明說道。

“中原……唔,是他。”國木田獨步皺起眉,“我和他接觸的次數很少。”

“誰不是呢?那位就不提了,中原中也平時也很少出現在人前吧。不過好歹國木田你還接觸過,這兩位我都是第一次直接碰上啊。”佐原在那邊愁眉苦臉,“你快點趕過來,這種接洽工作實在是不适合我。”

國木田擡頭看了一眼不遠處高聳的公寓大樓,中間靠上的某一高層處只剩下了黑乎乎的窗框,火已經撲滅了,還餘留了少量濃煙從黑洞洞的窗框裏滾出。警視廳搜查一課的警部沉着臉,一腳踩下油門,加重語氣再次重複道:“我馬上趕到。”

電話挂斷,然而車內的氣氛仍然凝重。中島敦被前輩們之間的對話氛圍感染,不由抓緊了身上的安全帶,心裏惴惴想着剛才電話裏所提到的兩個名字。

能讓國木田前輩露出這種表情的人,會是什麽樣的人呢?

聽語氣,似乎不是那些財閥大家族的人,那麽是窮兇極惡的兇徒?但好像也不是這麽簡單的事,如果是一般兇徒,哪怕再難纏,這位可靠的前輩也只會平靜定下抓捕進度表,而絕不會露出這種頭痛的表情。雖然才入職不久,但短短相處下來,中島敦已經對這位哪裏都讓人敬佩的前輩抱持了這種堅定信任。

于是在這種疑惑、好奇又帶着再次出現場的緊張感中,十五分鐘後,中島敦終于在那棟發生了事故的高級公寓樓下,見到了那個讓兩位前輩都牙疼無奈至緘口不言的男人——

這棟公寓在靠近市中心的地方,所以圍觀群衆很多。國木田獨步把車停到附近,又帶着後輩好不容易穿過擁擠的人群,讓随行警員拉開了黃線清出場地,這才信步走向靠近大樓入口的地方。

途中蜿蜒的小路旁停着一輛銀灰色的跑車,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車标陌生,但即使是對車子不太懂的國木田獨步,也能從這輛車極為漂亮流線型車身和定制輪胎上看出它的價值不菲。

不知道是哪個有錢人的小衆愛好。國木田警部收回目光,帶着中島敦走向前方站在一起的幾個人。

那邊的人聽到腳步聲回頭,臉上立刻露出了一瞬如釋重負的表情,随即又皺起眉,轉頭繼續和站在對面的西裝青年嚴肅道:“國木田到了,你應該是認識他的吧——搜查一課的國木田獨步警部,所以希望你不要再妨礙我們的調查了,中原!”

中島敦跟在國木田身後兩步遠的位置,聽到這個剛剛在車裏聽過的熟悉聲音,就知道這位就是佐原前輩——不愧是前輩,不管私下打電話如何抱怨,但真正處理起來時還是十分嚴厲的——那麽,聽前輩這句話,站在他前面的那個就是那個中原……什麽來着?

哦,對,中原中也。

敦心裏一邊想着,一邊看到那個穿着寶藍色西裝、打着黑色領帶的漂亮青年輕輕一彈手指間夾着的煙,整個人似乎都處在一種極放松的姿态。

聽到佐原的話,中原中也撩起眼皮看了對面的消防科警部一眼,嘴角似乎浮現出一絲嘲諷的笑意,不緊不慢地開口道:“我當然理解警部有警部的流程要遵守,但不好意思,我們這邊也是有規矩的啊。你與其在這裏和我浪費時間,還不如去外面控制下普通人的信息傳播,省得之後各種社交網站上又多了什麽不該有的視頻。”

“你說是吧?佐原……”他頓了兩秒的時間,仿佛是只是一個随意的停頓、又仿佛是一個漫不經心的輕視,“警部?”

佐原輝明用力憋氣。

好在國木田獨步這時候終于走到近前,正好聽到中原中也最後的話音,頓時緊緊皺起眉,沉聲道:“你最好注意對我們的語氣,‘烏鴉’們。”

“哈。”看見了熟人,中原中也這才一挑眉,“我還在想你什麽時候到呢,國木田。”

國木田獨步沒理會這句調侃,轉頭問同僚:“怎麽回事?”

佐原輝明低聲道:“爆zha帶起的火勢十分鐘內就撲滅了,但是原因、以及那位的情況,所有詳情都不明,而且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沒能說上話——就像你看到的,都被這家夥擋回來了。”

國木田掐了掐鼻梁,再次生出了想要嘆氣的沖動,覺得這次事件真是又麻煩又棘手。結果還沒等他對中原中也說什麽,就聽見另一個低沉帶笑的嗓音自眼前的漂亮青年身後傳來:“咦?這不是國木田警部嘛——這還真是好久不見了,自從上次港口走si案過後就沒再見過了吧?”

國木田獨步的神情一僵。中島敦好奇探頭看過去,發現來人剛才好像一直坐在後面樹下的陰影裏,懶得出面似的,看到國木田前輩也到場了他才伸了個懶腰站起來,慢吞吞往這邊走,然後懶洋洋地伸出手——從後面将那位中原中也抱進了懷裏??

中島敦一臉震驚,看見這個穿着淺色西裝、脖頸處能隐約看見纏緊繃帶的黑發青年笑眯眯地将讓兩位前輩如臨大敵的中原中也當成了人形抱枕摟在懷裏,身高差讓他輕松将下巴壓到了懷裏漂亮青年打理好的發頂上。

他覺得這一幕古怪又旖旎,但是當事的兩個人都好像對此習以為常,就連兩位前輩都表情鎮定。

太宰治好像困了似的,打了個哈欠,把身體的重量壓在懷裏中也的身上,随後偏了偏頭,對黑着臉的國木田獨步說道:“哈哈,國木田君的臉色好難看。”

“你以為這都是誰害的啊,”國木田獨步語氣嚴厲:“太宰!”

這聲稱呼實在算不上友善,一動不動任首領把自己當成抱枕的中原中也撩起眼皮,不善地看了過去。

太宰治卻不甚在意,反而笑容更燦爛了一點,擡起一只手對那邊的佐原揮了揮:“以及那邊的警部先生?中也剛才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畢竟這次的事情明顯是沖着我來的呢。如果一擊不得手,那麽趁着事後的混亂過來補刀是最常規的思路了——他只是太擔心我了一點~”

于是中原中也的臉色也變得和國木田獨步一樣難看了:“最後一句話是多餘的!”

太宰治壓根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他圈住中也的胳膊收緊又緩緩放松,最後彎着眉眼推開他,說道:“中也去處理別的事情吧,通知一聲廣津和芥川那邊……你知道該說什麽。”

“如果不是你在這礙手礙腳,”中原中也冷哼一聲,掙脫開首領不懷好意勾着他的手臂,往旁邊的位置走了幾步。他把手指間那根剛點起沒多久的煙含在嘴角,然後一邊摸出手機劃開鎖屏,一邊聲音含糊地接着剛才的話說道:“我早就做好這一切了。”

“欸,是這樣嗎?”太宰治用一種近乎欣賞的目光看着中也叼着煙垂眼工作、正經又冷淡的這幅樣子,看他在對面接起電話後又把嘴角沒抽兩口的煙拿下來夾在指間,一個猩紅的點在那幾根漂亮的手指間閃爍着,不自覺吸引人的目光往那邊看去。

大概是他的目光太露骨,中原中也在幾秒後忍無可忍地擡起右手——就是夾着煙的那只——點燃的香煙頭對準笑容莫名深意的首領,十分以下犯上地隔空點了點他的腦袋。

年輕的港黑首領十分無辜地眨了下眼。

那邊有警員來請示工作,佐原搖了搖頭離開了這裏。國木田獨步正視太宰治,皺着眉說道:“所以這的确是一次針對你本人的暗殺行為。”

“誰知道呢?”太宰治轉過頭,臉上方才那種嬉皮笑臉一樣的神色淡了很多。他聳聳肩,說道:“但從我還是幹部、每月拿着數額差不多的工資給這個組織做打工仔時起,有這種想法的人就多得數不勝數了——如果警部先生想要詢問我有沒有一個嫌疑人範圍可提供,我只能說,那太多了。如果我全部列給你,恐怕國木田君會一直加班到下一個新年呢。”

這是事實,國木田獨步也清楚,所以他緊鎖着眉頭壓低了聲音:“可惡的黑手黨們。”

“哈,這可不是該由國木田君發出的抱怨喲。”太宰治“啧啧”有聲地搖了搖手指,“現在的和平與平衡力有我們的一半功勞,這條不成文的協議不是由你、甚至不是由我,而是先代的先代們所決定下來的。我也很想大鬧一場——但是,哈哈。”他最後發出了兩聲輕笑,好像還說了句什麽,國木田獨步沒有聽清。

但這種語氣讓他不管幾次都聽不慣:“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如果想要抱怨這件事,該請我的老師,福澤管理官出面是嗎?按你的意思,能有資格和福澤管理官對話的該是你們的前任首領,森鷗外才對。”

太宰治的笑容靜靜的。他背着手英俊又倜傥地站在那裏,聽了這句諷刺的反問他安靜了幾秒,幾秒後才輕輕一偏頭,笑着眯了下那雙漂亮溫柔的桃花眼。

“你說的沒錯。”他聲音裏甚至有種異樣的溫柔了,平靜道,“但很可惜,森先生在四年前已經失蹤了。我們到現在也仍在尋找那個大叔的下落呢。”

如果這語氣被中原中也聽到,肯定會條件反射皺眉、或者一個轉身以腳背劈上太宰治的膝彎,讓他好好說話。但國木田獨步沒有察覺到那麽多的深意,只覺得這個男人真是排名第一的不好打交道,随便說幾句話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太陽穴在突突跳動……他揉着額頭伸手制止了太宰治接下來的話,強行把話題轉回正事上來:“……看來這件事,你們不會想讓我們插手了。”

如今港口黑手黨的年輕首領懶洋洋地“嗯”了一聲。

“……”國木田獨步深吸了一口氣,盡力讓自己別發火,“那麽這次的事件,和之前一并交到你們手中的那起連續殺人案有關聯嗎?”

“大概是有的吧。”奇異的是,即使他剛剛前幾天一直在關西出差、今日才回到橫濱,對于這件同樣是今天才轉移到自家手下的事件,太宰治仍舊了然得如同他全程都在現場一樣,“啊,說到這件事的話呢,國木田君,如果你想要查一查線索,那麽我建議你聯絡一下京都府警視廳。”

他用的是“你”而非“你們”,就意味着他篤定即使有着那個三日之約,這屬于“黑夜”的三天裏,國木田他也一定會自己先私下裏暗自跟進調查的。

“什麽?”國木田獨步皺緊眉頭,“你這是什麽意思?”

太宰治揚起嘴角,像是性格頑劣的高中少年剛剛完成某個惡作劇一樣,豎起手指在彎起的唇邊輕輕一碰,然後啧啧道:“這就已經是賣血大甩賣了喔。如果國木田警部想要知道更多的消息,你應該是懂的吧,行內的小規矩。”

“別開玩笑了,太宰。”國木田獨步推了推眼鏡說道,“你是什麽樣的性格,我早已經清楚。在這種時候你不會說出什麽無意義的話,甚至連你那句‘大概是有關聯的吧’也不一定是不是準确的。”

“嗚哇,好嚴格啊國木田君。”太宰治笑起來,“沒問題嗎?就連中也他都不敢打包票說出‘清楚我是什麽樣性格’這種話的哦。”

眼看着兩人之間隐含的機鋒越來越明露,一個年輕有些拘謹的嗓音忽然小聲響起:

“所以,前段時間屍體背上「死ね」的字樣,是給這位太宰先生看的……嗎?”

話音被打斷,太宰治仿佛這才注意到一直在國木田身後當背景板的年輕人似的,探頭好奇看了看:“你是?”

乍然成為視線中心,眼前好像是黑手黨首領的人物和自己的前輩都看向了自己,中島敦有些緊張:“我是隸屬警視廳搜查一課的中島敦……初次見面。”

“哦哦,新人。”太宰治看珍稀動物一樣上下打量了兩圈,然後才忍笑看向國木田獨步,“不錯的新人嘛,頭腦看起來比國木田警部清楚一點。”

“太、宰——!”

“不過正如這位小兄弟說的這樣,”太宰治聲音淡下來,擡頭看向他們身後,有新的一支幾人小隊在向這裏靠近,“這是有人針對我們的一次挑釁……這點可以确信無疑。發生了這種事,國木田君應該也知道,我們是不會善罷甘休吧?”

國木田獨步緊緊鎖着眉頭,沒有說話。

“當然,‘三日之約’我們還會遵守就是了。”太宰治彬彬有禮地一點頭。

這時,領頭的黑衣青年帶着身後的幾人走到近前,先是行為禮貌實際嫌棄地将兩位警視廳的人請離這裏,随後那名黑衣青年走上前,衆人齊刷刷向沒想到居然今天就回來了的首領致以問候:“歡迎回來,太宰先生。”

“嗯~我回來了。”太宰治彎了下嘴角,聲音不鹹不淡地最前面的黑衣青年開口道,“中也應該在電話裏告訴過你發生了什麽事吧?”

“是。”

“那就好好幹,別讓我失望。”

“你別搗亂我們就心滿意足了。”那邊的中原中也已經打完了電話,并且拿着平板電腦登陸後臺大致掃了一遍監控、截了一個時間段的錄像出來,招了芥川過去看。太宰沒理中也的吐槽,轉而對跟在芥川後面來了的銀招了下手:“咦?這不是小銀嘛~”

銀色面具遮住了半張臉、但實際上是個漂亮少女的銀恭敬而沉默地對太宰微微鞠躬。

“嗯~不用這麽拘束啦,只是一點小事情而已。”太宰随意道,“啊,這個狀況……難道是打擾了你們兄妹難得的共同晚餐麽?這可真是我的過失了,一會兒我讓中也請你吃豪華宵夜好不好?”

面具沒遮住的臉頰染上一點紅暈,無關其他,只是這位動手時幹淨利落如她兄長一般的姑娘其實意外腼腆,不怎麽善于交際。銀輕聲開了口,也是那種很可愛的聲線:“那太麻煩了……一會兒我和哥哥再去吃點就好。”

“嗯哼~”太宰笑眯眯對身後已經進入工作狀态的兩人說,“聽到了麽中也,要早點放芥川走哦。”

“放心,如果我們誰要加班,那一定又是你有新主意來折騰我們了。”中原中也頭也不回地堵了他一句,然後回到和芥川的對話上,“有用部分的監控我截出來了,郵件發給你,你晚上找人再仔細看看還有沒有更多的線索。”

芥川已經聽完了事情經過,包括他們的首領提前結束出差回來,也是因為遇到了和下午由他接手帶回的一樣的事情。他輕輕皺眉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什麽,但最後仍然什麽都沒有說,只是沉穩平靜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會從這裏的線索作為入手,稍後也會聯絡下警方,下午我帶回來的那些裏,好像少了兩份物證資料。”

中原中也點了下頭:“還有廣津那邊,他正在應付那幫以為是我們動手殺了他們家主的傻蛋們,去和他信息共享下,說不定會有新線索出現。”

“了解。”芥川說道,“那太宰先生現在……?”

“唔,不用擔心,這幾天我會多注意他的安全。”中原嫌棄似的一指後面,“你們就忙這件事就行,雖然他是個大麻煩這件事衆所周知——但,好歹還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再換一次人也很麻煩。”

“明白了。”芥川點點頭:“還有一件事,沒來得及向太宰先生彙報。”

“下午的那個「死ね」事件,幾個受害人的共同特征已經調查清楚了。”

中原中也一挑眉,那邊太宰治也回頭看過來。

芥川龍之介聲音平平:“已經得到證實,從一周前開始的四名死者……全部都是曾經的黑手黨成員。”

“更确切一點,是曾經森先生的忠實部下。是在四年前森先生失蹤之後,就從組織裏離開的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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